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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山村鬼事-第32部分

小说: 山村鬼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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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教授的尸体,我就一直没回头,进了豁然开朗的后院,“喀嚓”一声,一脚踩到了什么东西上,心里就揪的冷了一下,脚赶紧收了回来,老张头低伸拾起被踩之物,说:“是那考古老师的眼镜”,伸给我看了看,宽的黑色边框,镜片被我踩的裂出许多细密的裂纹,没错,是他的眼镜。
老张头将破碎的眼镜扔到了地上,凝神看着某处,我顺势看去,原来墓穴的口已经被青石板重新堵上了,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我问:“怎么墓穴被堵上了?”
老张头回头说:“一定是那孽障堵上的,在里面等待流星雨来临呢,暂时不会出来,我们也坐下来等会吧1,老张头说着坐在了青石板上招呼我:“善爱,别傻站着,先坐下来歇会”。
“恩”,我走过去坐在青石板上,青石板上有露水,屁股被浸湿,清凉冰冷,不禁打了几下哆嗦。
不经意又看见了咫尺外依墙而生的那棵粗壮的古槐树,借着月光看见那树上依旧流着粘红的液体,恐怖森然。
老张头乘这会闲暇,从破旧中山服的上口袋里抽出烟斗来,在月光下眯烟装了满满一烟斗的烟丝,桃木剑靠在青石板的边沿上,掏出洋火,抽出一支,在火柴盒侧面一划,嚓一声就燃起来了,小小的一团火焰就像接近熄灭前的马灯灯芯一样,微弱而淡黄。
老张头胡子拉扎的嘴一张,浓白的烟雾就股股的从口中飘出,在幽蓝的空气中隐隐飘动,如雾如纱,仿佛我曾看见的母亲的灵魂,若隐若现。
老张头一袋烟抽的差不多了,啧啧的囋囋嘴,吸着嗓子吐出了口浓痰,清嗓子说:“时间差不多了,都一袋烟的功夫了,流星雨该来了”
167)

我就昂头看天空,除了星星月亮,就剩下幽蓝无底的苍穹了,没有半点要又流星雨滑过天幕的动静,我重新低下了头,看着地上新长出的绒绒浮草发呆。
“哇-呜―――”空气中传来了一阵撕声彻底的哭声。
“谁在哭呢?哪来的小孩子?”老张头将烟斗放在石板上,伸手持了身边的桃木剑。
“是隔壁黑狗三岁的孩子”
三岁的猪娃的哭声一直不止,半夜里打破了沉寂的平静。
“小孩子半夜里哭哭啼啼的,定是感觉到什么了”
老张头拾起烟斗装进口袋,拍拍屁股站起来了,东边天空闪起了白晃晃的光,大有渐亮之势。
果然,东边天空越来越亮,先是零散的有几颗星星脱着白晃晃的尾巴从天空划入了远处的黑夜中,紧接着就有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的星星刷刷的从头顶划过,发出耀眼的光芒,照的整个后院一片通亮,整片天空都变白了,星辰月亮顿时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这样的景象象过年时看的电视剧里的战争片,流弹飞进黑夜,发出亮光照亮天空一样。
老张头昂面眯眼看着天空滑过的流星,有些喜不自禁的说:“流星雨——流星雨来了——时间到了——”
我问他:“能将那亡魂驱除了吗?”
老张头看了看手中抖动的桃木剑,说:“看看,它已经感觉到了——都耐不住了——一定会将黛安娜千年的尸魂打回阴曹地府——让他永世不能投胎——”
我看看四下里除了通亮,别的什么动静也没有,问:“黛安娜的尸魂在哪里?”
老张头用剑指着青石板说:“在它下面?”
我问他:“但现在石板堵住了入口,我们进不去了啊?”
老张头说:“现在流星雨来了-——石板自然会打开了”,果然他一句话还未说完,石板就堲着地面慢慢的挪动到了一边,出现了黑洞洞的入口,墓穴被划过天空的流星雨照亮了,能看见墙壁上刻着的壁画与文字,老张头先身踏下,嘱咐我:“善爱——你小心点,别摔着”
“没事”,我已经步履后尘,紧跟着踩上了台阶。
一步一下,步步惊心的下到了墓穴地步,横在眼前的就是墓穴宽而悠长的隧道,两边的墙壁上水滴仍然滴答发着声响的向积水里滴落,墙壁上的油灯已经不能自动点燃了,老张头走在我前面,手里持着桃木剑,象个战士,一步一步向幽深的黑暗中而去,我紧跟其后,咚咚的杂沓脚步声在我们的脚下向前蔓延传播着,怕惊到亡魂,老张头的步伐明显轻了下来,如履沙地,轻盈无声。
168)

拐过弯道,有了光线,是从墓室里面发出的,老张头回头嘘道:“善爱——要小心了——尸魂在里面”,我咬住下唇点点头,脚步越发轻微,轻的似要飘起来,终于到了墓室,差寸步就到了墓室的门口,老张头回头摆摆手示意我跟在他身后象他一样靠着墙壁轻手轻脚的挪动。老张头先挪到了门口,探出头窥视了片刻缩回脖子朝我看了眼,不曾看过老张头的眼神有过恐慌,这会却看见了,眼珠睁的圆圆的,平时那因为玻璃球浊黄而显庸散的眼神此刻异常清澈,清澈的能看见眸子里游动着的恐惧,他长满老糨的手掌捂在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象风浪里的小舟。
我的心则象张满的弓,绷的紧紧的,那支箭随时会射出。
老张头将桃木剑换做右手,左手向我勾勾,示意准备进墓室,老张头先是走进了墓室,紧接着我也跟了进去,墓室墙壁上的油灯燃烧着,灯芯很短,火焰很淡,发出暗黄的光,老张头僵立不动了,我也僵立不动了,我看见了柳儿姐和愣子哥躺在旁边那一池的血泊中,身体已经被血浸成了红色,湮没了半截身体,从耳朵处露在外面,两张脸苍白无色,眼睛闭着,安详的似熟睡一般,我激动的快要叫出声了,老张头一把将我张大的嘴捂了个严实,“呜呜”的将到了喉咙里的声音咽了下去,老张头挤眉示意,我顺势一看,这才看清楚了黯淡的灯光下还有个人,那人背对着我们,站在石台旁边,毫无声息。
一身红衣,一头长发瀑布一样悬垂在脑后,耳朵上戴着耳环,发着银白色光芒,那耳环将她的侧脸映衬的发白,白的象白面馍馍一样,但却显得很干裂,有零零碎碎的鳞屑。那头发静的象一旁池子里的血水一样,毫无动静。
老张头静静的凝眼看她,我也从头开始仔仔细细的向下打量着她,虽然心里明白那就是所说的鬼魂,是那黛安娜千年后逃散人间的灵魂,可是看到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象飘零的绸缎一样站在池边,默默不动,我顺着她光亮如暴的头发向下看,身材甚是婀罗多姿,我的眼光一直沿着她光滑的绸缎长衣向下移动,可是到了裙褶的时候才看见了离地几寸的空间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双脚,就那么在空气里漂浮着,对,鬼魂是没有脚的,我定了定神,她还是没动静,我也没觉得有多么可怕,背影看着,猜想她生前定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老张头也不见动手,就这样,人与鬼不过咫尺,各自默然的站着。
169)

突然,象一阵风吹过,她的绸缎旗袍轻轻的晃动了几下,她伸出了苍白的手抚摩着自己的头发,缓缓的转过身来,这一刻我的心玄绷的紧紧的,像拉鼓了的弓,痴愣的等着她转过身来,她转过来了,可是头长发却将脸遮了个严实,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衣服却空荡荡的在飘动,裙角摆起,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那长长的头发预示着她的存在,脸上的发丝被她拨到了一边,露出了张精美绝艳的脸,下巴的线条儿柔和的让人有种抚摩的冲动,只是眼神稍显迟滞冷淡,似有无限的哀怨绵绵不绝的衍出,我与老张头面面相觑,他将手中的桃木剑双手握住做好了与之战斗的准备,谁知她红润的嘴唇一动,开口说话了:“我等待了一千年——等待了一千年才得到了重生的机会,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一马?”,老张头与我同时大吃一惊,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这助长了老张头的勇气,顿时来了胆量,大声道:“你不好好做你的鬼——跑到人间来害什么人?你看看——我们有多少无辜的生灵被你夺取了生命?”,女子一身红衣在空中漂浮着,她的双眼中有些澄澈的泪水:“我好好做我的鬼?我被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压抑了上千年——我被执行了那么残忍的刑罚——”,老张头厉声打断,道:“自己造的孽,自己偿还,谁让你害死卡索儿的奶奶,害死卡妮娜?”,她的脸色突然暴红,怒道:“和我抢男人的女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不允许卡索儿还背着我喜欢别的人——不允许”,她的气息如此激烈,鬼唳的喊叫声在墓室里回荡不休,老张头恻动一下,说:“你心地太毒,作恶多端,有这天都是你自己找的”,她的双眼里似点燃了团火焰,呼呼的燃烧起来了;:“所有阻挡我的人都得死1,空袖子一挥,石台下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具白色尸体飞向了我们,“闪开”老张头一把推开我,自己躲闪到一边,尸体沉沉的撞到了地面上,我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原来那是棺材里消失掉的尸体,夏季这么几天反而没有腐烂,躯体长满一层白毛。
她的脸突然消失不见,飘起来的长发下是空荡荡的一团灰气,,厉声道:“这就是我,我死的时候是多么痛苦——被虫子一点一点吞噬着身上的肉——全身被咬的没有一处是好的”
我振着嗓子说:“那-那-我母亲,我奶奶,强子-都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们?”
她头一扭,那团灰气在头发下流动着,沉闷的说:“在我不能复活前你身边的人都会慢慢死的,你精神里有我的灵魂——你要还给我——”
老张头持剑上前一步,说:“你害死这么多人了——早应该被打到十八层地狱去了”
170)

那轻飘飘的空衣服里传来几声轻笑声:“我的誓言会实现的——我要重新来到这世上——我要报复所有人——机会终于来了——流星雨的能量进来了——哈哈哈————”
伴随着一连串的笑声,从墓室口流入点点绿光,萤火虫一般飞舞着环绕在墓室里,她突然凄厉的说:“卡索儿——你也会活过来——我就要复活了——”
这时候池子血水中冒起了烟雾,袅袅飘浮起来,她说:“我要将我的灵魂收回,我要完整的自我,我突然头脑里变的一片空白,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尽的流失,我很难受,双腿打颤的站立不住了,倒在了冰凉的石板地上,是睡着了吗?为什么看不见了东西?
我这是在哪里呢?
这么苍茫,天地混沌的成了一片灰黄色,仿佛秋天的傍晚,暮色来临以后那种萧条荒凉,我是走在一条泥土路上,两边是连绵起伏的荒原,周围一户人家也没有,天地如此寂静,十五年来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萧凉,浮草也不动,旷野上连棵树也没有。
什么东西看起来都是模糊的轮廓,隐隐中才听见了有凄惨的哭泣与吠叫声,迎面走来了两个人影,与我擦身而过,他们的步履轻盈的走动起来毫无声息,我顺着路走,希望能走出这片荒野,没有星辰的天空也没有鸟儿。
终于可以看见前方有许多赶路的人了,我加快了步伐赶上去,前方有条河,远远就闻见了流水湍急的咆哮声,木质的桥面很窄小,人们都排着队依次而过,走近了,才看清楚,桥面上还有关口,是收费的地方,一个满脸漠然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收了过往人的钱,给他们一碗茶喝。
轮到我了,可是我身上没有钱,我问老太太:“我没有钱,我可以过去吗?”
老太太不屑的瞥我一眼说:“你没看头顶的牌子吗?喝我汤哪有不给钱的?”
我抬头看,横匾上赫然屑着“奈何桥”,三个血色大字,这不是人死后投胎经过的地方么?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已经死了吗?我呆滞在原地沉思了起来。
身后的人拍了我一把:“你到底走不走?不走让开路”,明明来的时候身后没见人影啊?难道————?
我转身看身后的行人,吓的我惊出一身冷汗,那人的半截头已经没了,一只眼睛盯着我,干裂的双唇开启,问我:“女娃,你到底是过还是不过?我赶时间去投胎呢——别误了我时间”
我让开了路,靠在桥边上,不知如何是好,难道不过这桥我会成为幽魂野鬼吗?我很害怕,全身瑟瑟发抖,桥下深渊里的流水溅起冰冷的水花扑打在了脸上,耳朵里传入了模糊不清的喊声
“善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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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爱——快点回来”
“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远处象是有人叫我,我扭头循声望去,老远的只能看见有两个人影站在远处的路上朝我招手。
“让一让,谢谢”我躲闪着那只有半个头的人向来路返回,加快脚步想知道那叫喊我的人是谁。
我在路上小跑起来,耳边呼呼生风。
“善爱——快点——”
“快回来——”
原来是柳儿姐和愣子哥,他们笑着向我挥手,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死了?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离他们只剩十几米远了,可是这十几米却怎么也走不完,任凭我再费力的跑,他们还是与我有十几米远,迎面有过来了刚才过去的那两个人影,这次他们中间带着一个女的,一身红色的绸缎衣裳,披头散发的低着头,他们挟着她从我身边轻飘飘的过去,那女的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这个貌美色绝的女子怎么那么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我开始头疼了,沉沉的倒在了灰色的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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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爱…善爱…快醒醒——”,有人在叫我,我的脑袋里突然灌进了声音,恢复了意识,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了老张头那张丑陋的老脸。
见我醒来,他脸上像扎了花一样,说:“你终于是活过来了”
我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说:“我做了场梦,在梦里见到了愣子哥和柳儿姐,他们在叫我”
老张头说:“那不是梦,那是你的灵魂,是在阴间和他们相遇了——”
突然想到了那亡魂,自己见到的那女子就是她,朝墓室四处看,没有了影子,我说:“我见到了那千年女鬼——被两个人搀着走了”
老张头指指地上,地上只剩下那大红的绸缎衣服,柔软的平铺的地板上,我问老张头:“她给你趋灭了吗?”
老张头这下悠闲的抽起了烟斗,庸散的说:“她迟早会自动消亡的,老天怎么可能会让鬼魂来人间为非作歹呢——万物都有他要去的地方——”
我这下正看着一池血水中横躺着的柳儿姐与愣子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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