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妖孽-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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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的，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活过来了，只是一切太似梦，她还不敢肯定。睡醒后试图移动，却也做不到。
第二日早晨，冬苏感觉到光线变亮，知道在这个‘梦’里，天亮了。感觉到有人在移动自己，脸上有了轻微的温暖感觉，她想，＇。。＇不会是有人在给她洗脸吧。
今天的状态明显比昨天好很多，冬苏觉得她能感知到的和看到的，更多也更清晰了些。她看到给她洗脸或者摸她脸颊的人的影子瘦瘦的，他歪着脸颊，擦一下她的脸，便认认真真的对着她一会儿，应该是在看她吧。
冬苏努力的让自己发出‘嗯’的一声，随即发现他的脸贴近了，似乎在她耳边急切的说了什么，可是她只能很模糊的听到一些嗡嗡声。努力的看着贴近又拉远，拉远又贴近的影子，她想，这会不会是尹龙泽呢……
他刚才贴近自己，是不是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而感到吃惊……惊喜，还是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擦脸结束了，他又帮着洗漱过后，他抱起她，将她交给了另一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做了什么，她又看到了那个瘦削的影子，他抱过她，将她放在了什么地方，随后身体里开始有了暖的感觉，似乎是在吃饭。
冬苏觉得这种感觉好奇妙，仿佛是在经历着什么，但是又像一个不够清晰的梦。她只是盯着那个影子，坚信着那是尹龙泽，感受着幸福——虽然也许只是自己幻想的幸福。
身边是白茫茫的雾色，但是心里却是粉红色的暖。
今天外面天气不错，虽然冬苏看不到什么，但是尹龙泽却看得到，他看着冬苏坐的很稳，便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看着窗外的楼阁和不远处的小院落，扭头看看冬苏，这四周的一切都如此安详，仿佛归隐后最普通居家的日子。
风和日丽，多么好的日子，他觉得，也许一切都有了转机。虽然冬苏病了，但是她有好转的模样，应该很快便会好了吧。又会像之前一样聒噪，会陪在他身边，时时刻刻的看着他。会在他看书想事情时，偷偷的歪脸瞄他，会……
在门口跟青茶交代了几句，说让小虎再等几日。
如今冬苏的情况不是很明朗，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了。刚得到的温暖，让他极不舍得放手。
走回床边，他盯着冬苏看，她也盯着他看，虽然知道她可能未必知道自己看的什么，但是还是觉得心跳的很快，会有种想过去抱着她的冲动。如今得到的充足感填满了心房，一切仿佛重新来过，他会在被她盯视时略微紧张，却又坚决不愿表现在脸上，像是最初的那些感受，都重新体会了般。
阳光照进屋子里，在一块儿地板上投射出亮色。他看了看那块儿地板，突然笑了笑，将一张椅子搬到阳光照射的地方，随后走回床边，弯下腰轻松在她耳边道：“我抱着你晒太阳吧，难得清闲，难得你在这里……”
轻轻的将她抱起来，随后走到椅子边，她坐下，将冬苏抱在怀里，两个人坐在一张椅子上，显得格外拥挤。尹龙泽却被逗笑了，在外人面前从未表露过的笑容，即便是冬苏，也未曾见过的笑容。
在阳光照射下，虽然他的面容有些苍白，但这笑却仍然那么灿烂。冬苏只是盯着他看，仿佛看的呆了傻了般。
尹龙泽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头，让她靠着自己，舒舒服服的抱着她，仿佛抱着一只乖巧温顺的小猫，爱睡，又从不闹。
“你听不见我说话吧。”尹龙泽叹口气，随后低头歪着脑袋看了看她懒洋洋的傻表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哪有这么乖的时候，以前就算我们融洽时，我抱着你，你也总是在我怀里说个没完，还要逗我嘲笑我。”
伸长手臂将她抱的更紧，整个的将她环住，让她小小的蜷在自己胸口，心底才觉得格外的满足和安全。这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了两个人，两个幸福的人，没有争吵，没有矛盾，没有误会和伤害。
“我知道你哥哥和你爸爸都不喜欢我，我知道你身边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你之前与我在一起，是你任性不听家里人的话，他们没办法管你，心疼你罢了。你离家出走，也是背着亲人。我知道，天下间难有接受我的人。”尹龙泽笑了笑，笑容没有苦涩，他早习惯了这一切，只是……低头用脸蹭了蹭她的发顶，“大多数人见我容貌，多半会生出亲近甚至侵略的欲望，即便有女人觉得喜欢我，又怎么受得了我的性子。”
他感受着脸上暖洋洋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这份和煦。随后又轻轻道：“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站在路边傻傻的看我，那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我知道自己长的很妖。”
“不过……你那会儿可能不是因为我太漂亮，而是因为我是那个传说中已经死掉的尹家老四吧。”他轻声自嘲。
“其实我自己的时候，腿上再痛，不过割自己几刀，却总能自己挺过去，默然的度过这种习以为常的疼痛。”叹口气，他闭上眼睛，太阳照在他面上，映的他面颊白盈盈的，仿佛闪烁着圣洁的白光，那样完美的五官，面颊上每一处线条仿佛都经过精雕细琢，这个世界上难有看到如此面容如此表情，还能转移开视线的吧。只是他耳边的一道浅疤让这张脸少了些柔和气息，唯一的瑕疵却让他显得有生气，“可是你出现后，我开始习惯身边有一个人陪伴，疼痛变得不能忍受，只有抓着你的手腕，只有你在身边时才能咬牙忍过。若是你不在身边，心里便火烧一般的恼，疼痛之处也变得更无法忍受……”
轻轻吻了吻她的手心，他用略软而沙哑的声音低喃：“是你让我变得任性，变得无法淡漠，无法再漠视所有外界影响的去独自承受仇恨和痛楚。我习惯将自己的情绪加诸在你身上，习惯了喜时便亲近你，怒时便也想让你不开心……”
“伤害你，可以减轻我身上背负的伤害。刺痛你可以减轻我心上肆虐的负面情绪。”尹龙泽咬了咬下唇，“仿佛你真的比我更坚强，仿佛你真的能承受无止尽的无妄之灾，仿佛你爱我便活该受我折磨，便活该来分担我的痛苦，便活该变成我发泄的渠道。”
低头便看见阳光照在自己和她紧紧相贴的膝盖上，抬头可以看到远处的青山苍茫，云霭迷蒙。
远处的风吹来，清晨的沁凉气息迎面打在两人脸上，又被阳光驱散，来自自然的丝丝滋味浸透他的心，却无法让梦中的冬苏感受更多的感情。一个怀揣着担心，一个满是迷茫；一个回忆着过去惦念着曾经自己没有珍惜的一切，一个在梦中反复走过他们曾经走过的路；一个眼神明澈却洗不净心里慢慢的仇恨，一个内心明澈却抹不开神智上的迷雾。
“等你醒来，我再不纵着自己，更不会下杀手……那不仅仅是伤害你，还在伤害自己，何必如此决绝……”他摇了摇头，扭头看向早被自己放在一边桌上的细剑，以后永不必拿着她才止得住自己去回忆她的欲望，不必用回忆的痛去克制自己回想她的一切。
“只是别怪我的专制，也别怪我的脾气。”尹龙泽将下巴轻轻垫在她头顶，一下下的磨蹭，“你曾经能接受的我，现在也还能接受吧……”叹口气，低头时，她便仰起头想要看清他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呢？你清醒后，是会像之前一样，咬定了自己是罗夏，而不认他，做绝了都要离开他……
还是会原谅他，回到曾经他们的模样，相伴一起。她还愿意陪着他去燃烧仇恨，去征战和掠夺吗？
如果她已经厌倦了同他一起时的枯燥乏味，厌倦了他的冷漠少言，厌恶了他的古怪阴冷性情，她反悔了，不愿跟着他了，他该怎么办呢？
强拘了她？他可还拘的住她吗？
放她走？呵呵，即便再怎么改变，他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她离开。更无法容忍她可能与其他人一起，无法容忍她的幸福是别人给予的。哪怕他无法给予她幸福……
难道再杀了她嘛……
苦笑，他闭上眼叹口气。是该期盼她醒来与他说话，还是期盼她就这么昏沉下去，始终如一的陪在他身边，不会说离开，不会恨他……
……
……
……
大家希望冬苏精神养好、醒来后，
是从了尹龙泽，
还是回到无论冬苏怎样都不离不弃的小虎身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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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６６）两个胆小鬼
苦笑，他闭上眼叹口气。是该期盼她醒来与他说话，还是期盼她就这么昏沉下去，始终如一的陪在他身边，不会说离开，不会恨他……
他是多么的胆小，多么害怕她醒来后可能发生的变故。
……
南下出征并没有耽搁，尹龙泽为冬苏准备了所有他能提供的让她舒服的办法。丫鬟、吃喝住行一应俱全。马车虽然慢了些，却仍为她准备好了。晚间与谋士和将领反复斟酌战略，反复对征战细节探讨和做变动时，他总是先让她躺在屏风后，让她舒舒服服的之后，才到屏风另一边。
他知道她能听到他的声音，虽然不确定她是否能听清，却知道她听到他的声音，定是值得他在她附近的。不愿让她离的太远，怕她会孤独，他知道她虽然无法表达情绪和行动，但是她意识定是清晰的。
南下的步伐不算快，小虎只得跟着继续南下。他想见冬苏，却总是被拒在门外，他只知道冬苏活着，知道尹龙泽还算没有为难她。他还知道冬苏定是没有醒的，不然她不会不吵着见他。他不敢蛮闯，尹龙泽曾经很淡的跟他说过，他会好好照顾冬苏，但是他若企图抢走她，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小虎回忆曾经尹龙泽对冬苏做过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怀疑尹龙泽是在吓唬他。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冬苏感觉越来越好，她能看清那个为他擦脸喂饭的人是谁，即便他很忙，也会在营帐里看着丫鬟伺候她吃喝完。她可以动手指和脚趾，能感觉到他的碰触，能听到他的声音。她开始慢慢接受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幸福，却不敢表露出自己已经能动，已经转好。只怕点点的改变，都会让眼前这个虽然常常还是沉默，却成熟温柔很多很多的人消失掉。
尹龙泽坐在帐子一边，埋头看着下一个要攻打的小城的地图，他们一路南下已经攻了好多大小镇子，每次都会留下可信任的人去守城，然后培植一些新的可信任的军队，他虽然辛苦，但一路征讨下来，也集结了不小的军队。征战不断，饥荒，让很多青壮不得不参加一些乱军，而尹龙泽的军队体系明晰，走势也不错，又不是官府征讨的主要军队，自然有更多的人来投奔，也有不少的小军队为了找一个坚实的靠山，而来到尹龙泽的军队，他多半会根据那些军队的实力而适当重用。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如果想做成什么事情，总能想尽办法的去钻营研究，最后想出能达成的最好的办法去做、去争取。他太过理智，也的确聪明。
丫鬟帮她洗漱好后，站在了一边，尹龙泽点了点头，丫鬟便走了出去。
他伸了懒腰，扭了扭脖子，随后拄着腮看着冬苏发呆。冬苏便也定定的回望着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脸，和他脸上淡却不冰冷的表情。
他突然站起身，她的视线也跟着上移，他坐到床边，像之前一直做的那样，先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便故自的淡淡的笑。不怕别人看到，而显得格外自然，格外轻松的笑容。
随后便又是歪着头看着她发呆，懒洋洋的模样让她想前倾了身子去拥抱他。可是却要强制的忍住，她怕吓到他，在她眼里，他就像一个在没人会打扰他的世界里，彻底释放情感的孩子。如果他发现她已经恢复了很多了，他会不会再次缩回一个安全的壳里，担心她知道的太多，看的太清楚，而他太透明、太柔软，会容易受伤害。
他拉起她的手，靠坐在她便是，然后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拿着她的手蹭自己的脸，随后叹息道：“玲珑不知道去了哪里，许久找不到她的消息。尹家的事业还在扩大，虽然已经预感到战乱，而在很多地方都值班了产业以备日后避难，但却仍然没有缩回去。倒是千止，他中了状元……”
冬苏在心里叹了口气，虎父无犬子，可惜这些虎子虎女们，只怕都是一门心思的毁掉父亲的产业，然后再自相残杀吧。
尹玲珑是宁死都要灭掉尹家血脉的吧……
尹龙泽站起身脱了外套，随后也帮冬苏脱掉了外面的衫裙，抱着她让她躺平在床内，才转身去灭了油灯。
冬苏听着他的脚步声，感觉到他上了床，拉过两人共用的被子盖上，随后便贴了上来，像之前的每一个夜晚一样，轻轻拥着她。
视觉被忽略后，听觉和触觉便格外强烈。她能清楚的听到他呼吸间的快慢变化，感觉到他喷过来的气流的热度。他的手自然的贴平在她的小肚子上，有时会轻轻的在她柔软的肚子上揉一揉，然后咕哝一句“都吃胖了。”
有时以为他睡着了，他却又突然凑过脸来亲亲她的面颊，然后将她抱的更紧一些。
有时他会跟她聊聊天，说一些冬苏从没想过会从尹龙泽口里听到的话。
这阵子，她才越加的开始觉得，自己之前也许真的并不了解他。他阴狠，决绝，极端，狡猾，会伪装，是个阴谋家，但他更脆弱，更敏感。他童年过的太过痛苦，承受痛苦的能力很强，也因此变得太过强横，太容易提防他人，太习惯将他人想的很坏。但他其实是个多么柔软的人，只要条件允许，他多么希望能变得不那么强势，也可以去依靠别人，正因为敏感，才更容易受伤而变得暴躁，不让任何人哪怕背叛他一点点。
正迷糊着要睡着，突然感觉到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随后拉到他的肚子上。之后他将她的手拉展贴在自己肚子上，然后操作着她的手让她在他肚子上揉来揉去，冬苏挣觉得脸上刷的红起来热起来，心跳也变快速，紧张的恨不得缩回手。他却突然呢喃了一句：“晚上吃的不舒服了，肚子里真是不舒服。”
冬苏心里猛的一松，随后便是自己嘲笑了自己，脸上更加烫，却是囧的。她还以为他是在趁她没办法反抗而非礼她呢……
手上能感觉到他日渐粗糙的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