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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第二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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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念谁呢?秦曙光吗?
已经淡成背景音的温淮远突然开口:“你真的跟你老相好说开了?”
我说,嗯。
他说,那你们是打算重新开始了?
我没说什么,老子花了七万八换了句咱俩不可能了,换你你说得出口?
见我不搭腔,公子以为我默认了,便说了句:“恭喜你啊。”语气很平淡,没什么情绪。
我只好答了句同喜同喜。
天气是个好天气,太阳照射的角度明显有了折痕,深秋快完结了,我心头涌了些伤感,为什么,可能是为了我逝去的中年时光,也可能是因为我又迎来了该死的疼痛而明媚忧伤的青春年华。
我租的房子紧挨着上城区政府,离西湖挺近,离城站也不远,多种交通工具,任君采颉。
出门的时候我学时下小青年,往脖子里卷了根条纹围巾,温淮远看了一眼很不理解地问,你为什么要把袜子系在脖子里。
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意思,充分体现了这个时代不变的价值取向和不断变化的潮流。
我说我们坐公交去城站吧,也不远,就几条街,温淮远说,不,我买的是汽车票。
我很不爽,我说你买汽车票干蛋呢?他笑了笑说,因为几班动车都没有连坐的票了。我心头有点热,但是压了下去,什么都没说,拦了辆的士,往东站去了。
坐车我喜欢坐前排,跟司机扯两句有的没的,关心一下民生。
但是今天我已经拉开了前排门,却在想了想之后又推上了。
“往里面坐一格。”我对温淮远说。
“挨这么近干蛋?”温淮远对我说。
我很欣慰,作为一个前辈,我还是有所授业的。
到南京的时候刚刚好六点,天黑得有点微快,中央门一片混沌,像是宇宙大爆炸初始,又像是盘古开天辟地那会儿的景象。
我问温淮远上次来南京是什么时候,他想了想说,三年前。
其实我三年前也来过一回,但我不想说。
那回我是来干什么的?找一个叫杨万乾的。他姓杨,我也姓杨,有点意思。
我又问他现在去哪,是不是直接回杨家,他说,这个不急,我们先去逛逛。
温处长休了年假,陪我来到了古都金陵,就是为了逛一逛?
我说去哪逛?先去酒店check in,然后再逛行不行?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说,我看行。
一间大床房,他拿起茶几上的收费安全套,问我:“少女之恋?怎么样?”
我把包扔在椅子里:“去逛一逛。”
淮远愣了一下才说,好。
为什么要出去,可能是我疑心病太重,要找个确保没有其他人的地方,把一些事情问问清楚。
第二十四章
在我将要打开客房门的时候,一只手牢牢地扣住我的腕骨,并且用力地向回拉,我转过头,正好撞见温淮远的脸,表情凝重。
“别出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我转过身,甩开他的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姣好的面容,修长的身材,眼睛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闪烁感,唇角是一抹淡然得有些漫不经心的笑,被甩开的手静静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搭着盥洗室的门框。
我说:“这里没有办法让你我都说实话。”
“我从来没指望你能说实话。”他的眉毛微微拧起,“你可能已经习惯了靠假话过日子,你的假话不单单说给别人听,甚至也说给自己听,久而久之——”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又顿了顿,“你生活在一个独立的世界观里,你相信自己编造出的谎言,并且像上了瘾一样不可自拔。”
我认真地回答他:“有点意思。”
他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也应该能猜到我的反应,因此我就不太明白,他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究竟为了什么。
“但是,我今天愿意向你交个底,省的你总觉得自己很有道理。”他反身往里间走,留我在过道里进退不是。
我本意是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地方,逼他说实话,怎么逼?可以是口头上的,也可以是用强的——比如内秦淮的中央找一叶扁舟,我拿胳膊环着他的脖子然后往船沿动一动,对他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当然,这只是我的臆想而已。我究竟想知道什么,实际自己都说不太清楚,可能是想知道他跟杨浅是什么关系,因为我在心底,总有个不太光明的猜测,觉得这一切有他一份功劳。
“我跟杨浅认识,也有来往,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说的很坦然,似乎我心里埋了些什么,都教他给挖开了。
我没接下去,因为着实接不了什么。
他又说:“我想这事如果不说开,你大概永远会觉得我只是个伪君子——利用你,欺骗你,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
我笑了笑,未置可否。
“寒川,你反反复复问自己在我心中是否当真那样不堪,问得教人烦躁,有时候问出声,有时候含在眼神里,你把那些本应该藏着掖着的事情表达得那么光明磊落,就好像你坏事做遍了,还要展示给别人看,甚至讨个好名声。”他点了根烟总结道,“你这个人的人生态度有问题。”
我深沉兼用心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去你妈的。”
他这些话其实有点意思,但是又有点抓不住重点,感觉像隔靴搔痒,很不给力。
“作为一种批判,你这番话明显缺乏举证事实做支撑,所以很没说服力。”我于是耐心地纠正他,“你应该讲事实抓重点,一一举证,各个击破。”
他点点头:“你最大的特点就是有道理,死的能说活,有的能说没了,总是道理。”
我有点疑惑:“你把我骗到南京来,到底为了什么?”
“怎么能是骗呢?”他站起身,背对着我吐了口烟雾,酒店的白色窗帘不明显地晃动了几分。
“杨浅有个舅舅,原先是我们院批捕处处长,你应该也认识,叫袁牧,后来因为经济案件折进去了。”他的声音里有几分无奈,“横竖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不妨跟你说了。”
越来越有看点了。
“袁牧进去没两年就病死在里面了,杨浅后来找到我,就是为的这件事。”他顿了顿,“可能跟他妈走得早有关系,杨浅跟他这个舅舅感情很好,他也是一直拿袁牧当榜样,所以学了法律,想进司法系统——这是题外话——正因为感情好,所以才觉得进去的冤,死得也不明不白,但是想查却没办法查——”
我有点明白了:“所以就找你帮忙——但你那时候还没毕业吧我记得。”
他转过身朝我道:“他看中我家老爷子的实力,想着能不能把这事提一提,能有个确切的说法。但是我回家问了老爷子,他说这事他管不了,叫我也别插手——后来我听说你也是圈子里的,就想着是不是——”
我打断他:“是不是能帮帮忙?然后你就跟我上了床,想试试我的人品?”
他有点尴尬:“也不全是这样。”
这种场合下我只好冷笑了一声:“杨浅找到你的时候是以什么身份?学弟?校友?”
他又点点头:“差不多。”
我接着说:“后来你发现我人品不怎么样,不但不怎么样,还很糟糕,基本就是恶人一个,所以你才放弃了从我这打开缺口?温淮远,你要我说什么合适?同情心泛滥也是种病,得往早了治。”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我虽然把话说的太直白,没给他留面子,但句句都是大实话。
“为了一个校友,还不至于,既然两边都打不开,我索性跟他实话实说,这忙帮不上。”他摇摇头,“后来他只说有个祖传的琉璃盏在我手里,问我能不能再折了卖给他,我想了想这事既然没帮上忙,也就答应了,总之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我心里疑惑,这下好像是捋出了点什么,但又断断续续,不太连贯。
我问他:“你认为这个琉璃盏有问题?”
他点头:“杨浅完全有这个动机——利用这个琉璃盏在你与他之间制造某种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我不好说。”
见我没有反应,他又继续道:“原先我没把这些连起来想过,知道你死讯之后我整个人都懵了……起初我跟秦曙光都以为酒里会有问题——在没有收到那张光碟之前——所以我把那瓶酒拿了出来——”
我说:“想化验一下里面是不是含了什么致死的微量元素?”
他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而幽深:“没有拿去化验,直接喝了小半杯。”
我心里一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些不愿承认不愿相信的事情,总是要在我面前录出它原本的面貌。
我说,那你这是——
他将目光移去别处:“你要真死了,我有什么理由不追了你去?”
我腾地站起身,朝他小腹狠狠踹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愤怒,以至于接近失控,只知道看着他捂着肚子慢慢站起来的时候,眼底泛起的竟是一丝嘲讽。
我说,你就该死了算了。
第二十五章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人生的?
是垫着脚尖站在悬崖的最后一寸仍然展望未来的时候,还是被修理遗容推进焚化炉的一刹那?
无法想象。
那么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承认自己傻逼的?
是第一次的错误就培养出了强烈的马克思主义反省精神,还是高举年轻的旗号在偏颇的轨道上一路狂奔直到人生的立秋才明白这条曲线绕成一个圈,指引你回到了原点?
无法确定。
毋庸置疑,你只是凭着本能在往前走,这条路上指引你方向的,是那些若隐若现的优越感,激发着你自尊心的每一寸跃跃欲试的冲动。
十几亿人,你不想活得平平淡淡,更不想一眼看尽三十年后的生活,你每一次的举棋不定都结束在一个坚定的义无反顾上,你比任何人都不甘于平凡,即使你一无所长。
你不敢承认自己是普通的,也不能承认,因为你将再也找不到坚持的理由。
有时候你忍不住会低下头,详细地审视自己的双手,你也怀疑它们究竟能不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向往都转化成现实。
温淮远捂着自己的腹部,依旧保持着那个表情。
他什么都没有说,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而他的眼神却比任何一刻都饱含深意,叫人揣测不定。
这一刻,我站在他面前,明明是满腔怒火,却觉出莫名的寒意。
我习惯了撒谎,在漫长的时间罅隙里,说过太多次的谎言渐渐掩盖了事情本来的面目,尤其还添加进了复杂而细碎的情感元素,使得真实的一切几乎难以察觉。
简单说,谎话说了太多,连自己都信得真心实意。
前一秒我还怒火中烧,这一刻却像吞了满肚子的液氮。
情绪转变的太快,快赶上瞬发了。
我讪讪地转开视线,却仍然试图表现得无所谓。
“要不然……你也朝我踹一脚。”我说,“如果你现在觉得不爽。”
“看起来你好像越来越容易失控了。”他象征性地拍了拍西裤上的灰尘,表情里也多是调侃的味道,“是不是受到了二十岁身体的召唤,情绪波动得似乎略显频繁啊。”
我只是笑了声,然后掏出烟点上,撇开小青年,独自站在窗前冥想。
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十几岁在家里表现出自以为优异的特质,二十来岁到了大学却被掩盖在各种光芒之中,你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渐渐通过不甘于落后来表达,你告诉自己人往高处走,水才他妈往低处流。
你越觉得自己是如何的与众不同,现实就越是抢着要告诉你,你是多么的普通。
在社会主流价值观的驱使之下,你明明已经站在通往社会的最后一步却始终犹疑不前,直到身边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宿。
你越来越容易迷失自己,盘旋在大脑里的永远是别人的意见,你变成一个不会思考的动物,只有不能失败的压力和高人一等的虚荣像根皮鞭驱使你前进。
从前我以为只有自己才是这样,后来我才明白,每个人都是这样。
草,就连这一点,我都显得如此普通。
小时候看到反腐倡廉的案例时,我总是坚信像我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发生价值观深度偏移这么傻逼的事情,因为严格说来我并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而是受到普世的价值观引导,这是我认为自己最牛逼的地方,但现在看来,这也却正是最傻逼的地方。
因为普世的价值观本身,在如今的华夏大地上,早已经发生了偏移。
故事总是这么漫长和曲折,我们在等待的,到底是怎样的结局。
“说说看。”温淮远站在我身侧,平视着前方那座似乎正在等待拆除的建筑,“为什么我就该死了算了?”
我有些犹豫。
“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的……恨我。”他说,“也可能不是恨,而是厌恶。”
“确实。”我不假思索地承认。
“……为什么?”这回他倒迟疑了,像是真的在思考。
“因为你傻逼。”我又说了句实话。
他淡淡地笑了,虽然我知道他心里很可能想弄死我:“难道你不是?”
我点点头,发出了一句中年人的感慨:“是啊,谁没傻逼过呢。”
三十五岁是个很特殊的年龄,可能实际上并没有走完人生的一半,但隐隐中总觉得这是个中点,你不由自主会去反思过去的这一半,再试图折射出即将到来的另一半。
但这时的反思是很致命的,因为人往往会认为这一半是失败的,如果你事业有成,你会觉得疏远了家人导致家庭不和睦,失败;如果你有了稳定的家庭又会后悔过早的成家连累你一事无成,还是失败。
所以你会把这些复杂诱因导致的后悔强加在你尚处幼年的孩子身上,希望能化身一把游标卡尺,以爱护的名义去限定他每一步的走向。
一个传统的专制型的中国家庭就这么诞生了,当然这扯得有点远了。
我为什么要扯这些,原因很简单。
当我二十五岁在工商系统站稳脚的时候,十八岁的温淮远放弃了最初的志愿,报了法律。
当我二十八岁被先走一步的温老爷子连带着平调到司法系统的时候,二十一岁的温淮远开始跟着他父亲出席各种非正式的社交场合,暗中学习官场的各种潜规则。
当我三十二岁荣登副检察长宝座的时候,二十五岁的温淮远在国考和司考两场重量级的选秀活动中力压群芳,获得业界一致首肯。
连我都不得不承认,炮制一个林寒川太他妈容易了。
我对温老爷子素来敬重,育人方面却一直颇有微词。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这些年来,我看着淮远,就像看着自己刚刚经历闻起来还挺新鲜的过去一样。
我不止一次的这么想,如果我会有这么个儿子,肯定一早就给射墙上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打我。”他拍了拍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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