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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附:黑暗塔 (载奇幻世界 创刊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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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晚是泰娜修女给罗兰送来晚餐的——一豌汤。她还在他手边放了一朵沙漠百合。只见她满面春风,两颊绯红。那天修女们全都满脸红光,如同饱餐鲜血,快要胀破肚子的蚂蟥。
    “是倾慕你的人送给你的,杰米。”泰娜说,“她想你可想疯了!百合的含义是‘别忘记我的诺言。’她许诺了什么,杰米?”
    “她许诺还要来看我,我们好聊一聊。”
    泰娜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太猛烈,连她额头上挂的风铃都叮当叮当地响起来。她兴奋得手舞足蹈的。“真是甜如蜜呀!哦,是呀!”她笑眯眯地望着罗兰。“不幸的是.这种诺言无法实现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俊小子。”她端起碗来。“师傅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站起来,依然笑呵呵的。  “干吗不把讨厌的纪念章取下来!”
    “我不想取下来。”
    “可是你兄弟取下了他的——瞧吧!”罗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见那纪念章躺在远处走道上,是拉尔夫扔的。
    罗兰再次说:“我还是不想取下来。”
    “随你的便。”泰娜轻蔑地说。然后她留下罗兰独自一人走了,面对空荡荡的床铺。床铺在愈来愈浓厚的阴影里泛着微光。
    那天,罗兰第一次心情十分安详,便打起盹来。醒来时,天已完全黑了。甲虫医生正在歌唱,歌声尖利刺耳。罗兰从枕头下面取出一支芦苇,开始咬。这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说:“看来——还是师傅说对了。你一直在隐藏秘密。”
    罗兰的心跳似乎突然停止了。他四周张望,只见科琼娜修女正从地上爬起来。她是趁他打盹的时候偷偷地爬进来的,藏在他的右侧床底下。偷窥他。
    “从哪里弄到那东西的?”她问道,  “是从——”
    “从我这里弄到的。”
    科琼娜急忙转身。只见琼尼沿着走道向他们走过来。她身上的长袍不在了。依然戴着头巾,额头上挂着一排风铃,但头巾扎在方格子衬衫的肩上。下身穿的是牛仔裤,脚蹬沙漠皮靴。手上拿着什么东西,但由于屋里太黑,罗兰看不清楚。不过,他想是……
    “是你,”科琼娜修女咬牙切齿地说,  ”如果我告诉师傅的话——”
    罗兰说:  ”你没有机会了。”
    科琼娜向罗兰转过身去,发出猫叫般的嘶嘶声,咧嘴呲牙,牙尖利如针。只见她张开手指冲向他,那长长的指甲又尖又烂。
    罗兰一把抓起纪念章,朝科琼娜扔去。她急忙退缩,依然嘶嘶地叫,既而张开喇叭形的白色长裙旋风般退向琼尼修女。“我要好好收拾你这个烂婊子!”她叫道,声音低沉,粗哑。
    罗兰努力想挣脱吊带,但却无可奈何。那该死的吊带实际上是缠在踝关节上,犹如套索紧紧地套住大腿。
    琼尼抬起手来,他猜对了,手上拿的是他的短枪。
    “快开枪,琼尼!快开枪!”
    然而,琼尼依然高高地举着带着皮套的枪,摇摇头。此时,风铃响声尖利,犹如大头钉刺进罗兰的头。
    甲虫医生的歌声愈来愈高,成了尖锐刺耳的惊叫,令人毛骨悚然,犹如琼尼额上风铃的叮当声。科琼娜修女欲卡住琼尼的脖子,但她的双手却在发抖。琼尼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不,”利琼娜低语道,  “你不能这样!”
    “我已经做了。”琼尼说。顿时,罗兰看见了甲虫。先前他看见过甲虫大军从大胡子身上爬下来。这次他看见的是更庞大的甲虫队伍。如果这些甲虫是人的话,也许比在中世纪漫长的血腥历史上全部带过武器的人加起来还要多。
    然而,令罗兰永远难忘的,令他长达一两年做噩梦的并非甲虫从走道地板上挺进的场面,而是它们铺满病床的方式。走道两侧的病床成双成对地变黑,如同一对对朦胧的长方形灯光熄灭了。
    科琼娜发出惨叫,开始摇头鸣响自己的风铃。然而,与“黑暗铃”尖利的声音相比,科琼娜的铃声显得单薄微弱。
    甲虫依然在挺进,令地板暗黑,床铺漆黑。
    只见琼尼箭一般地冲过惨叫的科琼娜,将枪扔在罗兰身边,猛地一扯,将那缠在一起的吊带扯断。罗兰的大腿自由了。
    “快,”她说,“我把它们放出来了,但要阻止它们可不容易。”
    此时,科琼娜的惨叫已由恐怖变成痛苦了。甲虫发现了她。
    “别看。”琼尼边扶罗兰站起来边说。“快。咱们得赶快——她会惊动其他人的。我已经把你的衣服和靴子放在出去的路上了。你身体怎么样?挺得住吗?
    “谢谢。”其实罗兰并不知道自己能挺多久——眼下这个问题倒不重要。只见琼尼顺手抓了两支芦苇,然后他们俩就匆匆地离开了甲虫,离开了叫声变得有气无力的科琼娜修女。
    他们才走过走道两侧三张床就来到帐篷的门帘……罗兰终于看清楚了这里原来是一座帐篷,不是一座大病房。丝绸墙和天花板原来是磨损的帆布,薄得可以照进月光来。病床哪是什么床,不过是两排破烂不堪的帆布吊床而已。
    罗兰回头一望,看见地板上刚才科琼娜呆的地方隆起黑糊糊一团,正在蠕动。目睹此状,罗兰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痛苦的念头。
    “我忘记带走约翰·诺曼的纪念章了!”一种遗憾之情——几乎是哀悼之情——风一般刮过他的心灵。
    琼尼将手伸进牛仔裤包里,掏出那纪念章来。纪念章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我是从地板上捡起来的。拿去吧,罗兰——我不能再保管了。”罗兰接过纪念章时,清楚地看见她手指上烧焦的痕迹。
    他拿起她的手,亲吻手上每一处伤痕。
    “谢谢,先生。”她说,他看见她哭了。“谢谢,亲爱的,你这样吻我,太可爱了,我再痛也值得了。现在……”
    罗兰发觉她的目光移动,便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几束亮光沿一条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而下,快速移动。越过亮光他看见修女们居住的房子——不是什么修道院,而是一座千年古堡。有三束蜡烛光,烛光越来越近,罗兰看见只有三位修女。玛利不在其中。
    罗兰拔出双枪。
    “哇,他是枪手!”露易斯说:
    “胆小鬼!”米切尔说。
    “他既爱他的枪,也爱他的小情人!”泰娜说。
    “他的烂婊子!”露易斯说。
    她们一阵狂笑。不怕……至少不怕他的武器。
    “把枪拿开。”琼尼告诉他,她一看,他已经放开了。
    与此同时,那三位修女走近了。
    “哟,瞧她哭了!”泰娜说。
    “瞧她把道袍都脱了!”米切尔说,“也许她是为违背自己的誓言而哭泣。”
    “干吗流泪,小美人?”露易斯问道。
    “因为他亲吻我手指上烧伤处,”琼尼说,“以前从来没有人吻过我。这吻吻得我哭了。”
    “哟!”
    “好可爱!”
    对于她们的嘲笑,琼尼并不露声色。等她们嘲弄完后,她说:“我要和他一块走了。让开吧。”
    她们的假笑顿时消失,惊诧得目瞪口呆。
    “不行!”露易斯俏声说,“你疯了吗?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琼尼说,“再说,我不在乎。”说着她半转过身去,向古老的帐篷医院伸出手去。在月光下,帐篷呈惨淡的橄榄色,顶蓬上画着一只古老的红色十字架。这座帐篷在外面显得多么渺小,多么清晰,而里面却显得多么庞大,多么朦胧,罗兰心里纳闷修女们带着这座帐篷不知经过多少岁月,访问过多少小镇。
    此时,帐篷门帘挤满了甲虫医生,黑压压的一片,闪闪发亮。它们已经停止了歌唱,沉寂得可怕。
    “站开,否则我就要放它们出来。”琼尼说。
    “你不敢!”米切尔带着恐惧低声说。
    “当然敢。我已经让它们攻击了科琼娜修女。她成为了它们的药物。”
    “那么你就万劫不复了。”泰娜说。
    “你们也居然说什么万劫不复!快站开。”
    她们让道了。罗兰从她们身旁走过时,她们连忙退缩……但对她更是避而远之。
    “万劫不复吗?”罗兰和琼尼绕过帐篷,踏上羊肠小道时,他问道。乱石丛上空一轮月亮泛着微光。借着月光,他看见悬崖上有一个小小的黑洞,估计就是修女们称做“思过院”的洞穴。“她们说万劫不复指的是什么?”
    “别管它。现在咱们担心的是玛利修女。咱们还没有看见她,这可不是好事。”
    她欲加快步伐,但他抓住她的胳臂,使她转过身来。他仍然听见甲虫在歌唱,但歌声微弱了。它们正在离开修女们,离开埃鲁瑞拉镇。
    “告诉我吧,她们指的是什么?”
    “也许没有什么。别问我,罗兰——有什么用呢?我已经破釜沉舟,回不去了。即使能够我也不回去了。”她低下头去.咬了咬嘴唇,又抬起头来,罗兰看见几滴眼泪流在她的面颊上。“我和她们一块吃过晚餐。有时候我忍不住,正如你明知里面有诈也忍不住喝她们的药汤一样。”
    罗兰想起了约翰·诺曼的话:男人不得不吃饭……女人也不得不吃饭。于是他点了点头。
    “我再也不愿意沿着那条路走下去了。果真我万劫不复,那也是我的自己的选择,不是她们的选择。我母亲把我带回到她们那里,用意是好的,但她错了。”她以羞怯的目光望着他,“我要跟你走。只要我还行,只要你要我。”
    ”欢迎你跟我结伴而行,”他说,“而且我——”
    他来不及说有你做伴是上帝的祝福,从他们前面月光投下的阴影丛中传来一个声音。羊肠小道终于从那里爬出岩石嶙峋、寸草不长的山谷,修女们就是在那座山谷练习妖术的。
    “阻止一对漂亮的情人私奔真是不好意思。但我不得不阻止。”
    伴着话声,玛利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先前她一身优美的白色长袍,饰有鲜艳玫瑰,此刻却露出了真面目,原来是一条裹尸布。一张骷髅脸裹在皱巴巴的丑陋尸布里,暴露出两只凝视的黑眼睛,犹如腐烂的枣子。眼睛下面,一张大嘴嘿嘿冷笑,四颗巨大的门牙毕露,闪着微光。
    玛利前额绷得紧紧的皮肤上挂着一排风铃,铃声叮当响……但不是“黑暗铃”。
    “走开,”琼尼说,“否则我就要放它们来咬你。”
    “不会的,”玛利逼近说,“那不会的。它们不会爬远的。你就是把头摇痛,把那些该死的铃子摇烂,它们也决不会来的。”
    琼尼猛烈地摇头,“黑暗铃”刺耳地呜响,但缺乏先前如同大头钉穿透罗兰大脑的震撼力度。甲虫医生没有来。
    这位骷髅女人咧嘴狂笑着步步逼近,仿佛在地面上空飘浮。她那闪烁的目光望着他。
    “把那玩意拿开。”她说。
    罗兰低头一瞧,只见自己手里握着一只枪。
    “我是刀枪不入的。”
    玛利以为罗兰要开枪。他从她的目光里看了出来。然而,他没有开枪,而是将枪插回枪套,伸出双手向她扑去。她失声惊叫,却又嘎然而止。罗兰手指紧紧地卡住她的喉咙,她的声音刚刚叫出来就卡壳了。
    接触到玛利的肉体,罗兰感到一阵恶心——不像是活生生的,而是滑溜溜的,仿佛要从他手下爬走似的。他感觉那肉体像液体流动,令他毛骨悚然。尽管如此,他愈卡愈紧,决心将她扼死。
    突然,出现—道蓝色的闪光(后来他才想到,那道闪光并非出现在空中,而是出现在他的大脑里,是她触发了他大脑里某种短促而又强大的霹雳,形成一道闪电),他的手立刻从她的脖子弹开了。一瞬间,他两眼昏眩,看见她那死灰色的皮肤上又湿又大的槽孔,状如他的手。他被抛出去,倒在碎石堆上,身体往下滑,接着头部撞着一块坚硬的岩石,又发出一道比刚才微弱的闪光。
    “嘿,我的俊小子。”她对他扮着鬼脸说,她那双恐怖的呆滞眼睛在讥笑他。“既然你扼不死我,那么我就要慢慢地收拾你这个捣蛋鬼——在你身上割一百刀,好解我的渴。不过,我先要收拾这个背信弃义的小妞……顺便把那些该死的铃子从她头上取走。”
    “你敢过来!”琼尼以颤抖的声音叫道,头摇来摇去的。“黑暗铃”带着嘲弄与挑衅的意味响起来。
    玛利那阴森森的笑容收敛了。“我当然敢。”她低声说。只见她张开大嘴,月光下她那犬牙在牙床里闪光,如同骨针穿过红色的枕头。“我敢,而且——”
    玛利的话音未落,就从他们头上方传来一声嚎叫。嚎叫声愈来愈猛,既而变成一连串狂吠。她往左边转过身来,顿时那狂吠的东西离开它所站立的岩石,罗兰看见她满脸惊恐。
    那东西向玛利扑过去,衬映着天上的星星呈黑糊糊的一团,四腿伸开,犹如一只怪异的蝙蝠。它扑在那女人身上,撞击她的胸脯,牙齿咬住她的脖子。罗兰一眼认出了那东西。
    那东西将玛利拖倒在地,她发出一声声惨叫,叫声犹如“黑暗铃”的叮当声穿过罗兰的头脑。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气喘吁吁的。那团黑糊糊的东西前爪抱着她的头两侧,后爪抓着她的胸膛,撕裂她。
    琼尼低头呆呆地望着倒在地上的玛利修女。罗兰一把抓住她,大声叫道:“快走!说不准它连你也要咬的!”
    罗兰拖着琼尼就走,狗没有理睬他们,只顾咬玛利修女,差不多将她的整个头都咬下来了。
    她的血肉似乎在变化——很可能在腐烂——但不管在发生什么变化,罗兰都不想看到,也不想琼尼看到。
    他们半走半跑,向山顶奔去。到了山顶,停下来,在月光下垂着头,手牵手,直喘粗气。
    山下,嚎叫声远去,但依然隐隐约约的。琼尼抬起头来问道:“那是什么东西?你是知道的——我从你的脸上看得出来。它怎么能够攻击她呢?我们都对动物具有控制力,而她是最厉害的。”
    “但控制不了那只动物,”罗兰回答,“那是一只狗。是一只镇上的狗。绿人把我打昏,带给修女们之前,我在镇里广场上见过那只狗。我估计,凡是能逃跑的动物都跑光了,但那只狗却留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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