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现象学句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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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它抄几遍当然还是会有作用的,但是你把《纯粹理性批判》抄几遍是没有用的,不要去抄,它有另外一种思维,我们要把这种急于求成的、顿悟的、当时即得的方式暂时放到一边,这些东西有它的用处,但是是用在别的地方,用在别的对象上面,而不能用在西方哲学的经典上,我们要明白这一点,所以我主张,对西方经典的哲学著作必须首先要句读,你要老老实实的,你不想玩花俏,你也不要想一下子就有所得,你要沉下心来、沉住气,耐心地象做数学题一样,首先一个问题一个问题一句话一句话地搞懂,它究竟在讲什么,只有经过这样的句读,读通了,在今天你才有完全的资格对西方哲学加以评价和发挥,只有这样才说明你已经真正读懂了,你的评价、你的发挥才有根据,当然这是时代向我们提出的要求,我今天提出这样一个句读的要求是着眼于我们今天这样一个时代,就是说我们进入到二十一世纪了,我们应当比上个世纪的学者应当有所长进,上个世纪的学者基本上就是中国式的阅读,读了然后对其中哪几个命题、哪几个观点有体会,他就可以谈了,他甚至于可以写一本书了,以往做学问都是这样的,甚至于浅尝辄止也可以做学问,我有体会我就把我的体会写出来,有什么不好呢?
至于那些我不懂的地方我放在那里,让别人去研究也可以,我只说我懂了的地方,但实际上是很危险的,因为在西方哲学里面,你把那些难点放在那里,你这个懂了的地方是不是真懂就有问题,但是在上个世纪以前,我们中国人还无暇顾及,因为一百年以来可以说我们都处在危难之中,处在各种各样的历史条件之中,处在各种运动之中,我们没有空余时间真正好好坐下来啃一部经典著作,这个受历史条件所限,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浅尝辄止已经不容易了,不是你要浅尝辄止,因为时代不允许你,你还刚刚没做下来搞几天学问,又来个运动了,又把你下到一个农村里面去,跟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那你怎么做学问呢?
做学问是要在一个地方坐冷板凳十几年、几十年,没人打搅,这才做得出来的,所以那个时代的学问家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是可以谅解,但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我们应该要更上一层楼,就是的确应该有一些人,哪怕这些人不很多,应该好好坐冷板凳坐个十几年、二十几年,我们现在有这个条件了,我们现在不搞运动了,你只要真正做学问,没问题的,甚至你也可以做到衣食无忧,虽然不能说发财,那个不是做学问的人想的事情,但是你至少可以有碗饭吃,有碗饭吃就可以做学问了,现在的资料到处都有,你买不起书你可以到图书馆去看,那个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们现在应当提出更高的要求,就是必须要通读句读,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才有资格评价,来进行发挥,来评价一个哲学家的思想,来发挥一个哲学家的思想,我们这个句读我估计呢,做最少的估计都要五年,也就是十个学期,《精神现象学》你要把它一句句地读下来,解释下来,没有五年,那是做不到的,这五年呢就是十个学期,每个学期呢十八周,十七八周吧,每周呢是三个小时,起码三个小时,我是按照这个速度来估计,那么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呢,上下两册《精神现象学》按照中译本它有560多页,那每学期必须讲50多页,十个学期嘛,要讲56页,但是根据读康德的经验,这是做不到的,很难达到,康德哲学我每学期只能讲20多页,那么这样算下来,按照这个速度算下来,就要拖到十年,就要十年二十个学期才能所《精神现象学》一句句地讲完,但是我希望黑格尔没有康德那么难,那么麻烦,可能要讲得快一点,因为康德跟黑格尔不一样,康德确实是一句一句,你掉了一个词都不行的,我们重新把康德的著作翻译一遍,就特别关注这个问题,每个词你都不能掉,而且每个词你都不能加,你既不能减少一个词也不能增加一个词,你减少一个增加一个康德的意思就变了,黑格尔就没有那么严格,黑格尔可能,我对照了一下,象贺麟、王玖兴的这个译本,前面部分对照了一下,它根据英译本,主要是根据英译本,英译本加了很多东西,我在讲我时候我可能会把那些东西都删掉,我可能有很多、不少的地方是要改译的,要改的,说不定我讲下来之后我的新译的《精神现象学》就出来了,可能是个新译本,但是我还是依据它这个,应当说它这个是译得相当不错的,在现有的外国哲学的译著里面这一本是相当不错的,贺麟先生和王玖兴先生,特别是王玖兴先生的德语,他多年在德国教书,然后1957年在朋友的鼓动之下回国,回来就碰上了运动,就被打成右派,这个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他扎扎实实地在做,在做学问,我曾经对照过,这个译本是相当不错的,有的人说要重新翻译,我说你重新翻译不能超过贺麟先生、王玖兴先生,你不需要搞的,你除非能够超过他们,所以我是反对现在这种重译的风(气),这是一本最近出的《精神现象学》英汉对照全译本,三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的,它的这个译者是王晨和陈琼,真琼,王晨和真琼这两个名字没有听说过,但是我看了一下,基本上还是按照贺先生和王先生的行文,包括很多用语和用词都是延续下来的,然后它根据英译本,它这个英汉对照嘛,逐字逐句地把英译本原文把它复制过来,英译本是很不对的,这个英译本是33年的英译本,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早就过时了,现在有很多新的英译本,它还是用的那个老英译本,因为新的英译本它就必须有那个版权问题,我看了一下那个老的英译本,它翻译得不是很信,它往往根据自己的理解随便乱加一些词在里面,这个不对的,英美的这个做学问的方式往往有这个问题,他实用主义嘛,他觉得自己看不懂,那老百姓也看不懂,老百姓看不懂了它就需要解释,他一解释就坏了,因为他的解释究竟有什么水平?
很难说,虽然英译本很好看,你要看的话,你觉得他又流畅,又有文采,但是是不是传达出了原作者的意思?这个就很难讲,所以我对英译本一般不太看好,我还是主要我们读德国哲学的书最好是直接地从德国哲学翻译,我们要读最好是读直接从德文直接翻译过来的作品,这个是没有办法的时候我们去读读英译本,但是要有保留,《精神现象学》初次发表于1807年,1806年底拿破仑侵入到耶拿,当时黑格尔在耶拿,拿破仑侵入德国嘛,法军侵入德国,黑格尔刚刚把自己的稿子寄出去,1806年冬天他站在自己的窗前看到拿破仑骑着白马进城,这个印象给他留下了很深的记忆,所以后来他把拿破仑称为“马背上的世界精神”,他看到了拿破仑进城,心里面涌起一股感慨,这是“世界精神”进城了,“世界精神”坐在马背上进城了,另外这个书他寄给了出版社,他已经寄出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损失了,所以他从耶拿逃出来以后,只身一人,什么也没带,家具是带不动的,其他的,稿子已经寄出了,他无牵无挂,然后在朋友的接济之下跑到其他地方谋生,那么在这个书的第一版上它有一个副标题,或者说前标题,就叫做“科学体系第一部”,“科学体系第一部――《精神现象学》”是这样一个标题,也就是说他当时打算把这部书做为自己的科学体系的第一部分,科学体系在他心目中就是哲学体系了,哲学是科学之科学,严格意义上的科学就是哲学,所以他讲科学体系就是哲学,哲学体系第一部分,这部书在1807年出版,在他生前没有出过第二版,在他死后,1832年,他1831年死的嘛,1832年出了第二版,其中包括他自己修订过的一部分,他没有修订完就已经去世了,他修订的那一部分,这个时候他把“科学体系第一部”把它去掉了,把这个副标题去掉了,而且他后来自己写的那个《哲学百科全书》,《哲学百科全书》是三大卷了,第一卷是《逻辑学》,第二卷是《自然哲学》,第三卷是《精神哲学》,这都有中译本,第一卷的《逻辑学》我们叫作《小逻辑》,它作为《哲学百科全书》第一卷出来的,叫做《小逻辑》,因为它篇幅比较短,他原来还有一个《大逻辑》,是上下两卷,上下两册,三大卷,这叫《大逻辑》,《小逻辑》是《大逻辑》的缩写,缩写本,精炼本,他把他收入《哲学百科全书》的第一部,所以在《哲学百科全书》里面第一部并不是《精神现象学》,而是《小逻辑》,而是《逻辑学》,这就有一个问题了,他最初写《精神现象学》的时候,他把《精神现象学》作为《哲学百科全书》的第一部,科学体系的第一部,但是他的百科全书就是科学体系了,《哲学百科全书》就是科学体系,但是它第一部为什么不是《精神现象学》而是《逻辑学》呢?
《精神现象学》只是把它归纳为第三卷《精神哲学》其中的主观精神里面的第二个环节,《精神哲学》是三个部分,主观精神、客观精神和绝对精神,那么在主观精神里面又有三个环节,叫做人类学、《精神现象学》和心理学,《精神现象学》只在这么一个位置,它已经早就不是科学体系的第一部了,而是成为他科学体系里面一个环节中的一个小环节,已经下降到这样一个地位,这里头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他要这样安排?为什么有这样的变动?这是一个改变了,原来他是打算把《精神现象学》作为他的哲学体系的第一部,然后改成了《逻辑学》作为第一部,《精神现象学》只是他哲学体系里面的一个小小的环节,为什么要这样改变?长期以来众说纷纭,我曾经在《思辨的张力》里面提出过一个观点,黑格尔这样做是为了掩盖自己全部哲学的最初的起源,最初的起源是《精神现象学》,但是在正式的哲学体系里面把这个起源把它掩盖了,那么他对他早年的《精神现象学》在他晚期做了更加逻辑化的理解,它属于逻辑体系的一个环节,所以它要从整体逻辑学的角度才能加以把握,《精神现象学》他自己,至少他自己本身不是这样说,他不认为是一种逻辑化的描述,而是一种经验性的描述,所谓意识的经验科学,他对《精神现象学》的定义吧,《精神现象学》就是意识的经验科学,意识的经验科学当然就不是一种逻辑化的理解,它是一种经验化的理解,经验式的理解,那么进入到《哲学百科全书》的时候变成了一种逻辑化的理解,那么它当然只能作为逻辑体系中的某个环节,因为它本身是经验性的嘛,它只有在逻辑环节的这样一个背景之下才能够得到保留,因此它不能够放在第一部,那么这个经验性的《精神现象学》在这个逻辑体系里面呢,我在《思辨的张力》里面提出来,在逻辑体系里面《精神现象学》得到了一种拯救,经验的东西在黑格尔看来是一种世俗的东西,世俗的东西就是一种堕落,按照基督教的这种观点,道成肉身,道是神圣的,但是堕落为肉身,堕落于经验性的,那就是一种下降了,但是如果重新从道的角度,从逻辑的角度来理解堕落了的肉身,那么世俗的生活就得到了拯救,这是基督教的一种观点,而在黑格尔这里,背后实际上有这种观点在起作用,什么是道?什么是上帝?
就是逻辑,只有从逻辑的角度才能对世俗的生活加以拯救,《精神现象学》它属于经验化的东西,属于世俗的东西,那么这个世俗的东西要想得到拯救,必须要拿到逻辑的立场上来加以理解,我是这样来解释的,因此在正式的哲学体系里面,黑格尔想要阐述的是真理本身,逻辑,逻辑本身,也就是上帝本身,要阐述上帝本身,逻辑,逻辑学,在黑格尔的《小逻辑》中曾经讲到,它是上帝在创造世界的时候所事先设计的一个蓝图,世界是按照逻辑学创造出来的,上帝在创造世界的时候,他先有了一个蓝图,就是逻辑学,道成肉身,道就是上帝,泰初有道,道就是上帝,基督教里面,福音书里面是这样讲的,约翰福音里面是这样讲的,上帝就是道,就是上帝就是逻各斯,逻各斯就是逻辑,所以上帝就是逻辑,逻辑就是创造世界的蓝图、图纸,世界还没有创造出来,上帝在创造这个世界之先已经想到了这个世界应该是怎么创造,所以他事先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逻辑体系,黑格尔他阐述的是这个,然后在这个逻辑体系之下上帝创造世界是怎么创造出来的,那《精神现象学》当然只能退居到其中的一个环节,主观精神,主观精神里面的第二个环节,人类学、《精神现象学》和心理学,《精神现象学》居中,所以他就没必要在他的哲学体系中基于《精神现象学》这样一个过于人性化的立场,他已经立足于上帝的立场,神的立场,所以马克思指出来,《精神现象学》是黑格尔全部哲学的真正的诞生地和秘密,也就是说黑格尔用上帝创世说这样一套基督教的框架,纂改了他最初写《精神现象学》的这个意图,或者说掩盖了他早期的这样一个意图,把他的全部哲学的诞生地和秘密掩盖起来了,所以马克思揭示出来,《精神现象学》是黑格尔全部哲学的真正的诞生地和秘密,表面上的诞生地就是逻辑学,在《哲学百科全书》里面,第一部就是《逻辑学》,但是它是虚假的,这种设计是虚假的,其实他是从《精神现象学》出发的,他还是从世俗的经验科学出发的,因此,马克思的这样一个揭示是对黑格尔的一个非常有力的批判,你讲上帝,上帝是从哪来的?上帝当然是信仰,你不能问上帝是从哪来的,你只能问人的精神现象从哪来的,但实际上黑格尔最开始并没有提到上帝,他就是从人的精神现象出发,而且是主观精神,《精神现象学》就是主观精神,黑格尔就是从主观精神,从自我意识出发,来建立他的体系的,他好象是建立起了一个神学体系,一个世界的结构,但其实这个世界结构只是在他的主观精神之中,他是从主观精神建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