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篇经典小小说打包下载-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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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步履蹒跚,我一直目送他的背影在小巷尾消失。我百感交集,他是一个多么崇高可敬的人啊。我深深地吸口气,给自己松懈一下。回到摊子,我发现桌上留下一个小布袋,我随便一翻,里面有一个硬纸皮,歪歪斜斜写着几行字,字迹已开始模糊,字是这样写:“本人患有严重健忘症,如故疾复发,请仁人君子施援手,与下列地址和电话联系……”
旧瓶〔印度尼西亚〕莫名妙
为了贪图一张免费旅游国外的机票,他飞新加坡作降检查。新加坡人寿保险公司的汪小姐和他约法三章:检查合格,买成保险的话,旅费由她负责。买不成的话,自个儿掏腰包。买保险事,他们是一条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降检查包括:验血、检查心脏、化尿。工作人员还询问他的家族史,上辈可有甜尿的?是否有高血压的遗传?他回答说,乡下的家族,百年之内荣获两次“五代同堂”的殊荣,遐迩闻名,还树碑立传呢,他的父母均在九十岁才仙逝,今八、九十岁高龄的叔婶,健在的还多呢。那些工作人员听了赞叹不已,也深信他不是那种对保险公司抱有什么企图的人。验血,检查心脏他自信可轻易过关;年轻时,他爱好运动,而且向来对起居饮食也十分注意。轮到化尿了,他从厕所走出时,遇见汪小姐,她一见大吃一惊:“咦,你的小便怎么如此浊黄,好像还带点血丝呢。”
“是的,近来我的肾有点问题。”
他据实回答。
“这样恐怕过不了关呢。”
她担心地说。
“那怎么办?”他说。
“我渗些水冲淡它如何?”他自作聪明的毛病又发作。
“千万不可,有人这么做过被识破。”
她阻止。她作沉思状,然后脸色凝重地说:“你把瓶子给我,我帮你。”
望着她往女厕走去的背影,他突觉得她刹那的高大,令他感激不已。他早看出她是属于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不一会儿,她出来了。哈,旧瓶装新尿,这倒是新的创举。
“你拿去,包没问题了。”
接过尿瓶一看,果然清澈得多了。他将它呈上去,轻松愉快回酒店了。一件难题,只要愿意动脑筋,是可以轻易摆平的。这是他获得的新经验。下午,回去拿化验报告,工作人员告诉他说:“先生,您的化验结果一切正常,”停了一会,望他一眼不解地说:“但是,你怎么会有身孕?”
是你教我的〔印度尼西亚〕雯飞
当她发现放在旅行袋内刚从银行提回的数目不少的款项忽然不翼而飞时,震惊得差点昏了过去。怎么不呢?那是她千里迢迢,别离家人远赴雅加达的主要目的,准备替夫家采办货品的一笔会款啊!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会是谁偷去的呢?她没有娘家,母亲早在她童年时就过世,父亲在她刚披上婚纱也走了。她每次回来,就住在二弟家里,二弟尚未成家,从刑苦耐劳、省吃俭用,虽然读书不多,却靠勒学老实颇得老板赏识信任,如今他在事业上已有了一点成就,并且实现了他的愿望——把分散各地的兄弟汇合起来,给予生活上、工作上的扶持。她对这位弟弟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反之对其大哥自小懒惰成性、好逸恶劳感到极度厌恶。忆起小时候,大哥常带她和二弟逃学,教他们偷拿停放在路旁的轿车内挂着的装饰品,教他们偷摘别人家篱笆内的花果,教她们偷表弟妹的玩具,在游泳池的更衣室里偷朋友的钱……。她记得那年她将要随夫远飞外岛谋生的前一天,接获大哥因开空头支票而被捕入狱的消息,她与二弟同去牢里探望,见到穿着深蓝色狱服的大哥低垂着头走出来,她的心有多沉重。此刻,轮到她这个做妹妹的钱被偷了,真是岂有此理!难道大哥竟连兄弟情义也不顾了!傍晚,餐桌上,只有她与二弟、大哥三人一起进餐,不见三弟。大哥像往常一样,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嬉皮笑脸,说话不着边际的谈东扯西。她紧绷着脸,心中骂道:哼!你别来这一套啦!一副泰然自得无罪状!她极力盘算着如何开口提穿大哥的罪行,终于……“哥!请你别再假惺惺了!拿来!还给我!”她努力迸出这句话,心激烈的跳着,唇有些抖。毕竟他们已离别了十多年,手足情被岁月所冲淡,本来还有一丝丝的兄妹情,如今因着那笔钱的失踪使她在极度愤慨、悲痛、沮丧下不能自制而不顾一切了。
“什么?”几乎是同时,大哥和二弟异口同声地说,空气顿时凝固。
“我的钱呀!明天我要去采办杂货的现款……”她歇斯底里的喊,她的喉头哽住,委屈、悲愤、难过、痛恨使她再也无法说下去,伏在桌上抽泣。二弟严厉地注视大哥:“你?”
“不是!我没有拿,发誓!真的!”大哥分辩。忽然,他望着三弟的空位……猛然记起什么,恍然大喊一声:“是三弟!对!一定是他,我刚才看到他和一群朋友朝XX赌场走去……”果然,他们从三弟的衣柜里搜出XX银行纸袋,而里边已是空了。她瞪着窗外,眼前仿佛看到当年的那一幕……她牵着四岁的三弟,漫无目的地逛游着。家中已多天没有炊烟了,十一岁的她带着他出去“找食”,有时到亲戚家里吃一顿,有时跑去妈妈生前好友家里……。那天,当他们走过巴刹那一排卖玩具的小铺前,三弟忽然硬拖着她的手,指着地下摆着的那辆木制小汽车叫着:“我要!我要!”告诉他,姐姐没有钱,他不懂,一直哭闹着,她灵机一动,对他耳语一会就放下他先走一步。岂料,她刚走五、六步,后边就传来三弟的哭喊声,只见三弟被一个中年人拉着耳朵恶狠狠地咒骂着,她赶紧走回去,试图帮他“解围”,便假假地责怪他:“你不可以随意拿人家的东西呀!”三弟边哭边指着她:“刚才是姐姐教我的嘛!呜……。”
关心别人〔印度尼西亚〕意如香
在联欢会上。阔别卅多年的校友聚会“本扎”山顶。老吴夫妇也兴致勃勃地驾车赴会。到达时,山顶宾馆里早已云集了百多位显现银发、皱纹露脸的老师与同学们。久别会面,大家都显得分外高兴与热情。笑语连连,侃侃而谈。晚会开始。节目安排极为丰富多彩,食品饮料更是应有尽有。主持人“小李子”事业有成,是商场上炙手可热的人物,气宇非凡,出口成章。令出席者倍感亲切与温馨。他取出了三个精致的盒子来热情洋溢地宣布道:“这里备有三个盒子,每个盒里头都各有三张字条。现在,请大家推举出三对已过金婚的夫妻来。三对夫妻各取一个盒子,然后,选出他们认为不要的字条交出来。选中暗猜的都会得奖!……”大家轰然着,热热闹闹地推选出三对老夫老妻上台去。
“小李子”口若悬河地继继说道:“三张字条的内容是:第一:我希望事业成功,出人头地;第二:为人要有幽默感;第三:我要关心别人。现在,请三对夫妻把他们认为不要的字条交出来……”三对老搭档风情不减当年,他们看着字条揣摩着,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大大方方地把各自不要的字条递交给了主持人“小李子”。
“小李子”接过三张字条后逐一看了看,会心地发出了微笑。然后大声宣布道:“恭喜三对都选中了暗猜。大家见解一致:都不要'我要关心别人'这张字条……”联欢会上爆出了热烈的掌声与笑声。三对金婚夫妻兴高采烈地各领取了奖品。都忍俊不禁地笑得合不拢嘴。接下来爆出了一个冷门节目:“小李子”手捧一张白布条,走到台中央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大染缸前。
“小李子”表情庄重地把那白布条摊开来,只见白布上面用苍劲的毛笔字大大地书写着:“三十年”。
“小李子”一言不发地双手就把那白布浸入大染缸里,再取出来时,那“三十年”白布,早已染变成红,黄、蓝、绿,黑……暂聚匆别。散会后,校友们余兴未尽地各自回山庄别墅憩去。老吴别有省思地对着枕边老伴感喟道:“我们那时代,大家都清清白白的。这些朋友向来都挺关心别人的嘛,为啥现在都不要了?真糟糕!”秋风过耳,三十年不算短。老吴蹙着眉,感到莫可奈何……
劳驾,买两张两便士的票〔英国〕曼斯费尔德
女人:有,有地方,亲爱的,这儿有的是地方。要是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小姐能挪一挪,坐到对面去……您挪一挪行吗?好让我朋友坐在我旁边……太谢谢您啦!是的,亲爱的,我的两辆汽车全去为战争服务了。我坐公共汽车已经挺习惯了。当然,要是上剧院嘛,我就给辛茜娅打个电话。她还留下一辆汽车。她原来那个司机应征入伍了……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我想现在阵亡了吧。记不清啦。她的新司机我可一点也不喜欢。只要不出错,冒点险,我倒不在乎。可是他太固执了——不管眼前看见什么,他都横冲直撞地开过去。万一人家偏不躲,一下子撞上,后果怎么样,只有天晓得了。不过我记得她对我讲过,这个可怜虫胳臂肌肉萎缩,一只脚又有毛病,我想他那么不管不顾的,准跟这个有关系。我意思是说——啊……你还不明白吗!朋友:……?女人:是的,她把它卖了。亲爱的,那太小了。你知道,只有十间卧室。那幢房子里边只有十间卧室。太怪啦!从外边看怎么也不会相信——是吧?又有保姆,又有奶妈什么的。男下人只好全住在外边……你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朋友:……!售票员:请买票。买票啦。女人:多少钱?两便士,是不是?劳驾,买两张两便士的票。你别掏了,我身上带着铜板呢。朋友:……!女人:不。我有零的,等我找找。售票员:请买票。朋友:……!女人:真的吗?确实如此。我想起来了。对了,我来的时候买票花了。好吧。这次让你买,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战争时期嘛,亲爱的。售票员:坐到哪一站?女人:到勃尔顿斯站。售票员:每人还得给半个便士。女人:不,不对!我来的时候只花了两便士。你没弄错吗?售票员(粗野地):你自己看看牌子上的票价。女人:喔,好吧。再给你一个便士。(对朋友说)这些人居然这么粗鲁无礼,太不像话啦。他们干这活儿,还是花钱雇的呢。可全是一路货。听说在公共汽车上干久了会损伤脊椎骨。对啦,我想原因就在这里。……你有泰迪的消息吗?朋友:……女人:他当了……他当了……是什么来着?到底是什么官?我真糊涂!朋友:……?女人:不是!他早就升少校了。朋友:……?女人:上校?不对,亲爱的,比这个官大得多。不是他带的连。他早不当连长了。不是他的营……朋友:……?女人:团!对,我想是他的团。不过我刚才要说他晋升为……哎呀,我真蠢!准将上边是什么?对,就是这个职务,参谋长。当然喽,泰太太这下子算心满意足了。朋友:……女子:哎唷,亲爱的,眼下人人都争着往前奔呢。官大官小全一样。泰迪人缘那么好,我真不明白怎么……太可怕了,是不是?朋友:……“女人:你当真不知道吗?她在陆军部工作,干得挺不错的。我听说不久前加了薪。她的工作好像是跟发阵亡通知书或寻找失踪的人有关。我也说不准她究竟干什么。不管怎么着,她说干她那份工作叫人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郁闷,另外还得看家长写来的信,读起来叫人肝肠寸断。幸亏她办公室里那帮人成天乐乐呵呵,全是军官太太,自己煮茶,还轮班到斯图亚特的店里去买蛋糕。她一星期有半天假,可以去买东西,或者去烫发。上一次我们俩一块参观了伊瓦特的春季时装展览。朋友:……?女人:不,也不尽然如此。我对这些连衣裙可腻厌透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也对她说过,何必花那么多钱到伊瓦特服装店去订做衣呢。时间一长,谁能分得出来哪件是伊瓦特做的,哪件是买的现成便宜货。当然,自己知道料子好,别的方面也好,心里痛快,不过看是看不出来的。不,我劝她买一件好的上衣和裙子。反正买一件好上衣和裙子总是划得来的,对吧?朋友:……!女人:是的,这话我没对她说,不过我心里正是那样想的。她太胖了,不适于穿连衣裙。她的臀部太肥了。我差一点给自己订做了一件漂亮的蓝不吉吉的裙子,还镶着大红花边呢……你知道,我的好凯蒂不干了。朋友:……!女人:是呀,这有多讨厌!我刚把她训练得差不多。可是她忽然心血来潮,决定要到军需部门工作。她们这些人现在全这样。她提出要走之后,我对她说,走可以,但严格规定她找到事(我想这极不可能),不准回来搅和别的佣人。售票员(粗野地):再往前坐,你们每人还得再花一便士。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