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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175篇经典小小说打包下载-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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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这么说,媳妇便微歪着头问公公:“那是什么,这叫……”老大把年纪的婆婆笑了出来:“你这人也真是的,那不是无理取闹吗?这孩子是战后出生的哪。”
                 
  说是战后,也已经过了三十五年。媳妇才不过二十五岁。老人的大女儿听着也笑了:“爸,这好没道理。由她看来,麦克阿瑟就跟织田信长一样,都属往昔的人物啊。”
                 
  所以对媳妇儿来说,别说凯茱莎,连河边的枯苇残芦,或就是对着鸟笼里的鸟儿诉说衷情,这统统是日本的古代史里头的故事而已。知道了知道了,其实俺很清楚,媳妇儿跟俺整整隔了半个世纪,俺该整个儿让步才对。这俺很清楚。虽说清楚,倒也得让俺再说一句。老人说。话说从前,从前可是遥远的往昔,这日本也有过“一朝告急”的时候,那时候俺们浑身血泪汗泥所保卫的那个什么日本帝国早已灰飞烟灭不留形迹了,所以,从今而后,日本要变成多么自由开放,变得多么猥亵肮脏的国家都好,那全都是你们的责任,“俺们可不管了啊。”
                 
  非得一吐为快不可的,就是这些而已,就算是牢骚好了……说完,老人犹自笑着。 

  
  

   

满愿〔日本〕太宰治 
                  
                 
  这是距今四年前,我在伊豆三岛一位朋友家的二楼度过一个夏天时候的故事……有一天晚上,我想必已醉得相当可以,却还要骑着自行车到街上跑,终究出了事,把右脚踝上方弄伤了。伤口虽然不深,许是因为喝了不少酒,血流不止,急得赶忙跑去找了那小镇上的医生。那医生三十二岁,胖胖的,有点肖似弥勒佛。也是醉得差不多。因为和我一样,也是“醉态可掬”地在诊疗室出现,使我不禁感到滑稽。终于,一边受他治疗,却一边吃吃笑了起来。哪知这一笑,医生也吃吃笑了起来,最后还是按捺不住,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纵声哈哈大笑起来。从那天晚上起,我们因而交成了好友。医生颇好文学,更好哲学,加上我又爱谈这方面的话,每每话题一出,便如天马行空、轻舟流水,谈得不知所之。医生的世界观大概是一种原始二元论,把人世间的一切都看成善和恶的争战,口齿也相当犀利……。
                 
  医生家里订阅了四种报纸。为了读读这些报纸,我几乎都要在每天早晨的散步途中,乘便到医生家稍坐,打扰个一时片刻。从边门进去,在那日式客厅倚近内院的廊侧处一坐,一边啜饮医生太太端了来的冰凉麦茶,一边用手按住在晨风下翻动的报纸,就那么读起来。离医生家边门不远,就是一片青翠的草原,草原中间有一条溪水盈尺、悠悠而流的小溪。沿着小溪,是一条羊肠小道,每天早晨,送牛奶的青年一定都骑着自行车从小道那头而来,而且总会向我道声早,向我这个异乡人打个招呼。也就是在这个时刻,也一定有个年轻的女人到医生家来取药,她总是穿着木屐,衣着朴实无华,一看就知道是个爱整洁干净的女人。她常会在诊疗室和医生说笑,有的时候,临走之际,医生就送她到玄关处,似叮咛、似嘱咐一般,大声从背后说:“太太,记住,得再稍稍忍耐一些时候啊!”有一天,医生太太终于把这道理说给我听了。女人是一位小学老师的妻子,那位老师在三年前患了肺病,直到最近这些日子才逐渐痊愈。医生也一直在挖空心思,告诉年轻的妻子说,眼前这段日子才要紧,而且严加禁欲。年轻的妻子果然也很听话。即使如此,偶尔,似乎也是出于不忍,就要向医生问一问?遇到这样的时候,每一次,医生总是狠下心肠,嘱咐她:记住,得再稍稍忍耐一些时候啊,把言外之意寄在那背后一声喝。八月即将过去,我终于见到了极美的事物。那天早上,也如常在医生家里读着报纸。在旁边陪坐的医生太太忽然悄声向我说:“你看,有多愉快。”
                 
  我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在那羊肠小道上,那朴实无华而整洁的美姿就像翩翩的飞蝶一般,走着。白色的阳伞在她肩上打转又打转。
                 
  “今儿早上,终于解禁了。”
                 
  医生太太又向我悄声低语。三年,即使简单地说——真的,也够让人感慨万千的了。从那天起,日子愈久,我愈是觉得那女人的背影愈来愈美。想来,那许是出自医生太太的主意也未可知。 

  
  

   

挂幅〔日本〕夏目漱石 
                  
                 
  大刀老人决计在亡妻的三周年忌日时,一定给竖一块石碑。然而靠着儿子的手腕,才能顾得今朝,此外再不能有一文的积蓄。又是春天了,摆着赴诉一般的脸,对儿子说道,那忌日也正是三月八日里。便只答道,哦,是啊,再没有别的话。大刀老人终于决定了卖去祖传的珍贵的一幅画,拿来作用度。向儿子商量道,好么?儿子便淡漠到令人愤恨的赞成道,这好吧。儿子是在内务省的社会局里做事的,拿着四十圆的月给。有妻子和两个小孩子,而且对大刀老人还要尽孝养,所以很吃力。假使老人不在,这珍贵的挂幅,也早变成便于融通的东西了。这挂幅是一尺见方的绢本,因为有了年月,显出红黑颜色了。躺挂在暗的屋子里,黯淡到辨不出画着什么东西来。老人则称之为王若水①所画的葵花。而且每月两三次,从柜子里取了出来,拂去桐箱上的尘埃,又郑重地取出里面的东西,立刻挂在三尺的墙壁上,于是定睛地看。诚然,定睛地看着时,那红黑之中,却有淤血似的颇大的花样。有几处,也还微微地剩着已是青绿的脱落的斑痕,老人对了这模糊的唐画的古迹,就忘却了似乎住得太久了的咨了的人间。有时候,望着挂幅,一面吸烟,或者喝茶;否则单是定睛地看。祖父,这是什么?孩子说着走来,想用指头去触了,这才记起了年月似的,老人一面说道动不得,一面静静地起立,便去卷挂幅。于是孩子便问道,祖父,弹子糖呢?说道是了,我买弹子糖去,只是不要淘气吧,嘴里说,于是手里慢慢地卷好挂幅,装进桐箱,放在柜子里,便到近地散步去了。回来的时候,走到糖店里,买两袋薄荷的弹子糖,分给孩子道,哪,弹子糖。儿子是晚婚的,小孩子只六岁和四岁。和儿子商量的翌日,老人用包袱包了桐箱,一清早便出门去,到四点钟,又拿着桐箱回来了。孩子们迎到门口,问道,祖父,弹子糖呢?老人什么也不说,进了房,从箱子里取出挂幅来,挂在墙上,茫然的只管看,听说走了四、五家古董铺,有说没有落款的,有说太剥落的,对于这画,竟没有如老人所预期的致敬尽礼的人。儿子说,古董店算了吧。老人也道,古董店是不行的。过了两星期,老人又抱着桐箱出去了。是得了介绍,到儿子的课长先生的朋友那里去赏鉴。其时也没有买回弹子糖来。儿子刚一回家,仿佛嗔怪儿子的不懂事似的说道,那样没有眼睛的人,怎么能让给他呢,在那里的都是赝物。儿子苦笑着。到二月初旬,偶然得了好经手,老人将这一幅卖给一个好事家了。老人便到谷中去,给亡妻订下了体面的石碑,其余的存在邮局里。此后过了五六天,照常的去散步,但回来却比平常迟了一些时间。其时两手抱着两个很大的弹子糖的袋,说是因为卖掉的画,还是放心不下,再去看一回,却见挂在四席半的啜茗室里,那前面插着透明一般的腊梅。老人便在这里受了香茗的招待。这比藏在我这里更放心了,老人对儿子说。儿子回答道,也许如此吧。一连三日,孩子们尽吃着弹子糖。
                 
  注:①王若水是中国元代画家王渊的字,号澹轩,钱塘(今杭州)人。尤精花鸟竹石,存世作品有《花竹集禽》、《秋景鹑雀》、《良常草堂》等图。 

  
  

   

梦〔日本〕夏目漱石 
                  
                 
  做了这样的梦。背着六岁的孩子;的确是自己的儿子。然而,怪的是,不知什么时候,眼睛竟然盲瞎,变成毛头小伙子了。我问:“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回道:“很早以前。”
                 
  声音确是小孩子的,用词却是大人的,而且彼此对等,没有尊卑之分。左右是碧绿的田。道路狭小,鹭鸶的影子时时映在黑暗中。
                 
  “走到田里了?”背后说。
                 
  “你怎么知道?”回首向后问道。
                 
  “不是有鹭鸶鸣叫吗?”对方回答。鹭鸶果然叫了两声。纵是自己的儿子,我也觉得有点恐惧。背着这样的东西,前途不知会变成怎么样。难道没有可抛置的地方?我望着前方,发现黑暗中有一大片森林。那地方大概可以,才这么一想,背后就发出声音:“呵,呵。”
                 
  “笑什么?”孩子没有回答,只问道:“爸爸,很重吗?”
                 
  “不重。”
                 
  “会越来越重噢!”我默默朝森林走去。田间道路不规则,蜿蜒如蛇,很难走出去。不一会,来到双岔路。我站在路口歇一下。
                 
  “应该有石碑。”
                 
  小伙子说。不错,有一块八寸宽的方形石头耸立着,高及腰际。在黑暗中也可以明显看到上有“左往日洼,右往堀田原”的红色字样。红字的颜色很像蝾螈的腹部。
                 
  “往左边好了。”
                 
  小伙子命令。往左看,前方森林暗黑的影子从高空投向我俩头上。我有点犹豫。
                 
  “不必顾忌。”
                 
  小伙子又说。我只好往森林那边走去。心想:虽然盲瞎,却什么都知道,一面直往前走,背后说:“盲瞎总不方便啊。”
                 
  “所以我才背你呀。”
                 
  “让你背,实在过意不去。但不能瞧不起人啊。就是被父母瞧不起,我也不愿意。”
                 
  我不由得厌烦起来。想眷到森林去把他丢掉,便加快了脚步。
                 
  “我知道再走一会就到了——正是这样的晚上。”
                 
  背后独语般地说。
                 
  “什么?”我尖声问道。
                 
  “你说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孩子嘲弄般回答。这么一来,我仿佛已有所悟,但仍然无法清楚知道。想来再往前走一下就可以知道。知道了反而麻烦,还是在不知道的时候,眷抛弃,比较放心。我愈发加快脚步。刚才就下雨了。路越来越黑。拼命往前走。那小伙子钉在自己背上,像镜子一样闪闪发亮,照出了自己的过去、现在与未来,没有一样遗漏;而且是自己的儿子,更是双目盲瞎。我越来越难以忍受。
                 
  “这里,是这里。就是那棵杉树下。”
                 
  在雨声中,小伙子的声音清晰可闻。我不禁停下脚步,不知不觉间已走进森林里。一丈前的黑影看来就是小伙子所说的杉树。
                 
  “爸爸,就是那棵杉树下。”
                 
  “疑,是的。”
                 
  我不由得答道。
                 
  “是文化五年(一八○八年)戊辰年吧?”不错,想来似乎是文化五年戊辰年。
                 
  “一百年前,你杀了我。”
                 
  一听到这句话,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种自觉:在一百年前文化五年戊辰年的一个这样黑暗的晚上,我在这杉树下杀了一个瞎子,当我发觉自己竟是杀人凶手时,背上的孩子顿时像石雕地藏一样沉重。 

  
  

   

伤痕〔日本〕小林多喜二 
                  
                 
  “红色救援会”①打算在群众的基础上发展壮大组织,决定以“小组”为单位,直接在各个地区的工厂中扎根。××地区的××小组,每开一次会都要增添一两个新组员。新组员在加入时都作简单的自我介绍。有一次,新加入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组长给大家介绍说:“这位是中山同志的母亲。中山同志最近终于被送到市谷监狱里去了。”
                 
  中山的母亲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觉得,因为自己的闺女进了监狱就冒冒失失地跑到救援会里来,总有点儿不好意思……”闺女只要两三个月不回家,管区的警察就打电话,叫我到某某警察局去把她领回来。我每次都大吃一惊,几乎是哭着跑去的。他们把她从下边的拘留所里带上来。她的脸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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