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克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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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贵族朋友们效劳。他们特别强调“为数不多”这几个字。当主人殷勤邀请两个角斗士继续到另一个大厅去饮宴的时候，他们婉言谢绝，相跟着离开了贵族邸宅。
走出贵族邸宅不远。克利克萨斯表示对斯巴达克思的许多话不理解。斯已达克思对他低声解释说，那些贵族很不可信，以后的密谋不能告诉他们。他要他马上回到阿克齐恩的角斗学校去，改变原来接头的口令和握手的暗号，口令不再是“光明和自由”。改为“坚持和胜利”；暗号不再是三下短促的握手，改为用右手的食指在对方的掌心里轻轻点三下。以后对那些仍用旧的口令和暗号前来联络的人，切勿轻信，只能告诉他们起义已经毫无希望，荒唐的冒险是全无意义的。他们约定下次接头的地点以后就握手告别了。
斯巴达克思准时应约来到妹妹住的小房间。密尔查已经得到苏拉夫人范莱丽雅的宠爱，作了女主人的梳妆侍女。兄妹俩一见面就相互猛扑过去，紧紧抱吻。妹妹告诉他，女主人常常跟她谈起斯巴达克思，问到他的种种情况，非常关心他的命运，表现出一个贵『妇』人对释放角斗士超乎寻常的温暖的同情。当她知道他还没有工作以后，特别密令密尔查告诉斯巴达克思当天深夜要赶到这儿来，打算叫他去掌管苏拉不久以前在库玛的海滨别墅里建立的一所角斗学校。
“可是，我如果答应管理那所小小的角斗学校。范莱丽雅是不是会要求我重新卖身为奴还是仍旧让我作一个自由人呢？”
“这一点她没对我说过，不过，她是这么喜欢你，想必仍愿让你继续做个自由人吧。”
“这么说，范莱丽雅是位非常善良的夫人？”
“是的，她不但十分善良，而且非常美丽……”
“这么说，她确实对我关怀备至！”
“她非常喜欢你，这一点我敢肯定。”
“喜欢我？非常？……可是我对她只有尊敬和崇拜的感情。对这样一位贵『妇』人，任何人处在我的地位都只能怀着这样的感情。”
密尔查又悄悄对哥哥说：“你能够被释放，主要是范莱丽雅在斗技场上说服苏拉的结果。这一点，她是不允许我告诉你的，你在她面前切不可流『露』出你知道这事情的神『色』来。”
斯巴达克思激动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真不敢相信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他忽然沉思起来，好象在想什么心事。密尔查告诉他，她该去通报他来了，运气好的话，夫人定会亲自接见的。
不到一会儿，密尔查就回来了，她奉命把哥哥领到范莱丽雅的密室里去。
范莱丽雅的密室在她的冬宅里，小巧、温暖而又舒适。它的四壁挂着美丽的天蓝『色』绸幕，绸幕上罩了一层云雾般的白纱，上面缀着无数新鲜的玫瑰花，芳香溢满了整个房间。屋顶的吊灯是玫瑰花形，三个灯头全是希腊名师用纯金雕成的。
吊灯『射』出淡蓝『色』的柔和的光辉，只不过驱散了密室中的一部分黑暗。房里没有什么大型家具，长榻、小凳、衣柜都极为精巧别致，榻上放着鸭绒枕头，外镶白绫枕套。范莱丽雅，身披薄如蝉翼的白绫无袖长袍，腰系淡蓝『色』系带，长发垂肩，酥胸半『裸』，正用白玉般的肘弯支着枕头，斜躺在长榻上，半闭着眼睛休息。她的姿态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迷』人极了！密尔查悄悄进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发觉。斯巴达克思骤然看到了她不觉心跳不止。范莱丽雅一下子惊醒地坐起来，朝着『色』雷斯人亲切地问道：
“啊……你来了吗？”
斯巴达克思赶紧向范莱丽雅跨近一步，但是想说的话一时连半句也吐不出来。“但愿神灵保护你，勇敢的斯巴达克思！”范莱丽雅让自己安定下来，『露』出殷切的笑容说。“坐下吧，”她又指着凳子补了一句。
斯巴达克思才渐渐镇定下来，轻轻地回道：
“神对我的保佑，已大大地超过我所应得的了。神圣的范莱丽雅。他们赐给我凡人所能得到的最大恩惠：他们把你的庇护赐给了我。”
“你不仅勇敢，而且受过很好的教育。”
范莱丽雅改用希腊话问他被俘之前是否是他的祖国人民的领袖之一。他也用希腊话回答，说他原来是『色』雷斯人中最强大的一个部族的族长和领袖。家里有不少房子、牧场和牛羊，是有权力的、幸福的富人。他十分热爱人民，为人处世热诚、仁慈而又公正，并非是什么生来的野蛮人，更不是什么卑贱的角斗士。
范莱丽雅抬起闪闪发光的眼睛，无限柔情地说：
“以你的智慧、教养和风度来说，绝不应永远受人蔑视，更不是什么野蛮人，你更象一个文明的希腊人！”
“啊，愿你幸福……谢谢你同情我的好意，一切女人中最最仁慈的女人啊！……愿伟大的神……保佑你成为世界上一切凡人中间最最幸福的人！”
范莱丽雅已经不能克制自己的激动了，她的眸子含情脉脉，清澈似水，她的胸脯起伏不停，呼吸剧烈而又急促。
斯巴达克思也感到难以自持和平静。他那充满了爱恋感情的、象阳光似的闪耀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范莱丽雅奇妙的眼睛。
很快，他们说定了由斯巴达克思前往管理库玛的角斗士学校。
要谈的正事已经完了，范莱丽雅突然问起几天以前他为什么躲在这座邸宅的拱廊圆柱后面偷看她。斯巴达克思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承认，他是被她的惊人美貌吸引了，心里正象崇拜维纳斯女神一样深深崇拜她。他一再恳求她的饶恕，随即拉住她的袍角吻起来。
“快起来，亲爱的斯巴达克思！这儿不是你久留的地方！”她激动地紧紧握住了『色』雷斯人的手。斯巴达克思站起来，又热烈地吻着范莱丽雅的手，轻声说。
“啊，美妙的……美妙的……美妙的范莱丽雅呀！……”
第一卷 第六章 威胁、阴谋和危险
在神圣街雅诺斯神庙附近的一所精美住宅里，美丽的希腊名『妓』爱芙姬琵达，正在和五十来岁的江湖戏子梅特罗比乌斯密谋策划，张开害人的罗网。
不久以前，爱芙姬琵达要梅特罗比乌斯去探听角斗士们起义的计划，这个戏子经过明察暗访，断定由于那些对现行法律和当今的元老院不满的罗马贵族们不愿起来领导角斗士作战，暴动已经放弃了。他不明白，一个希腊名『妓』为什么对这件事那么感兴趣。爱芙姬琵达对他蔑视地看了一眼，果断地说：“你不懂，我与别的女人不同，我一心只想复仇，想得到金钱和权力，想成为一个人人嫉妒的人，这样我就可以享尽荣华富贵和人生欢乐了……什么道德不道德，对我来说，全是他妈的瞎说八道……”
梅特罗比乌斯惊讶地走近一步。吻着爱芙姬琵达的手说：
“亲爱的，你许下我的报酬。什么时候才能兑现呀？
“老『色』鬼，酬劳不是这么容易到手的，我压根能不相信角斗士们已经轻易放弃了自己的计划。你想得到我更多的好处，就立即给我到库玛去，紧紧盯住斯巴达克思。他已经当上了苏拉的角斗学校校长，这可是个关键人物……”她一说出这个名字，脸也顿时绯红了。
“你说得对，就是这个斯巴达克思，我已经跟了他一个月了，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说得更确切些，是为了我的老朋友苏拉？”
“什么？为什么？你说什么？”爱芙姬琵达接连好奇地追问，一面挪动身子，靠近了老戏子。
梅特罗比乌斯故意卖关子，说事关重大，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他谁也不能告诉。
难熬的好奇心驱使着她一定要弄清这个秘密。她卖弄风『骚』，抚摩着他，飞去『迷』人的媚眼，一会儿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看来，你是不达目的不撒手的，”梅特罗比乌斯吞吞吐吐地说，“我怀疑，仅仅是怀疑，斯巴达克思爱上了范莱丽雅，而范莱丽雅也爱上了他。”
“这可能吗？”爱芙姬琵达顿时脸『色』煞白，浑身战栗起来。
老戏子看她惊惧的样子，赶忙安慰道：“你别着急，我也可能弄错……”
“不，你没有弄错！这是真的，真的，这一点我已经感觉到了。”
爱美姬琵达用她那件华丽长袍的袍角，擦着自己嫉恨的泪水，无限伤感地说。
原来这个希腊美女来头不小。她八年前在雅典被罗马人俘虏过。那时候她落到一个荒『淫』的贵族手中，这家伙很快就把这个秉『性』邪恶、嫉妒、『奸』诈而又爱慕虚荣的年轻漂亮的女奴引上了邪路，由于她满足了罗马那些好『色』的老贵族们的肉欲。很快就获得了自由，随即沦为高级『妓』女，积起了越来越多的财富、名望和势力。除了惊人的美艳之外，大自然还赋予了她非凡的智慧，使她变成了各种各样阴谋诡计的唆使人。当这个人体验了世界上的种种邪恶之后，她就开始憎恨起自己的可耻生涯来。因此，她一看到释放角斗士斯巴达克思这样英俊勇武，就燃起了爱心。于是，她以商量有关角斗土起义密谋为借口，把斯巴达克思骗到家里，向他施展了自己的全部媚态。万万没想到，这个释放角斗士竟断然拒绝了她的抚爱，为此她发誓要复仇。现在，老戏子发现的秘密完全使她头脑清醒了：一定是个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夺走了他的心。
爱芙姬琵达一想到这些，就怒不可遏，拿出一大袋钱来，要老戏子立即赶到库玛去，不惜重金贿赂女奴，一定要拿到证据。她发誓要为苏拉的名誉复仇，要为自己女『性』的骄傲复仇！
近两个月来，斯巴达克思的确沉浸在爱河之中。他和范莱丽雅已经难舍难分了。但是，那暂时被他淡忘了的神圣事业，依然在一波三折地发展，并没有停顿下来。
罗马纪元六百七十六年四月十七日黄昏，在“独眼”寡『妇』鲁泰茜雅的酒店里聚集着一大群角斗士。他们正在克利克萨斯的邀清下，在酒店的小房间里边饮边谈。
当他们谈得起劲的时候，突然发现角斗士们进来时还在邻桌吃喝的一个客人，悄没声息地不在了。女老板说这人是趁她进厨房拿酒的时候，还没付钱就走了。可她走近桌前一看，发现桌上已经留下八个塞斯太尔司，比应付的账还多呢。角斗士们一再打听这个人是谁，她说是个外来的谷物商人，最近几天他差不多每天都要定时到店里来吃饭。
角斗士们放心地继续密谈。克利克萨斯兴奋地告诉大伙：“我们盟员的人数天天都在增加，比如今天晚上，在阿文丁山和雅尼古尔山之间的复仇女神傅林娜的圣林中，我们就将举行集会，按照规定的仪式吸收十一个忠心耿耿、经过考验的角斗士，加入我们的神圣同盟。”
“好极了！我们这些人反正是要死的，与其死在角斗场里，不如死在争自由的战场上。”一个角斗士激动地说。这时候，有个角斗士搁在膝上的皮带滑到地上去了，他侧身弯腰去捡，突然大惊失『色』地嚷道：
“餐榻下面有人！”
惊愕而又激动的角斗士们纷纷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来。大伙七手八脚，掀翻了餐榻，把躺在下面的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汉子拖了出来。他正是邻桌那个冒充外商的人。刚才，他一见角斗士们人座就乘机藏起来偷听机密。这家伙原来是个老『奸』巨滑的『奸』细和密探。
一审问，密探就哀求饶命，招供说：
“我叫西里准乌斯…高尔台尼乌斯…维莱斯，从前是奴隶，现在是凯乌斯…维菜斯的释放奴隶。在卡提林纳家的酒宴上，他知道了角斗士中间有个准备用暴力推翻现行法律和政权的神圣同盟，维莱斯不相信斯巴达克思已经放弃了起义计划，就打发我来侦深。得到情报之后，他好拿去向元老院告密，邀功请赏。这一宝押中了，主人定可得到大笔赏金，或者会被派到外省当个大官。没想到，我还没把结果告诉凯乌斯，你们就把我抓住了。……”
怎么处置这个密探呢？藏起来？放掉？角斗士们觉得郁不放心，想来想去。还是把他挪到荒郊野外处死了。
这个隐患刚刚消除，不久，新的威胁又猛然袭来了。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名『妓』爱芙姬琵达正舒适地坐在她那冬季密室的躺椅上，倾听着著名青年诗人卡鲁鲁斯软语温存的爱情独白，突然管家来报，老戏子到库玛七天以后，已经冒着狂风暴雨赶回来了，要求马上见到她。她要诗人稍等一会，就几步跨进客厅，请人把淋得象落汤鸡似的梅特罗比乌斯赶紧迎到这里来。
爱芙姬琵达叫家奴捅旺了炉火，给老戏子换了衣服，然后在三榻餐厅里摆上盛宴，给他接风洗尘。她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我的出『色』的梅特罗比鸟斯，你一定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吧？”
老戏子自鸣得意地告诉她，他一到库玛就用钱买通了一个女奴隶。她在一个门洞里多次看到过斯巴达克思在夜里三点到四点之间秘密走进范莱丽雅的密室。
“这么说，每一天……这两个混蛋都在玷辱苏拉的光荣威名？”爱芙姬琵达说这话的时候颤抖的嘴唇都气歪了。“你先吃饭，我出去一会儿再来。”
没多久，爱芙姬琵达就回到了三榻餐厅。她手里拿着一封用涂黑了的羊皮纸包起来的信。信外用麻线扎紧，线结那儿还打上了封口的蜡印，蜡印上面是一个从浪花中诞生的维纳斯女神像。
“天下最美的爱芙姬琵达，我很想知道你这封信是寄给哪一位的？”
“你怎么还来问我，当然是寄给苏拉的獑……”
“你不能这么急，要是苏拉对别人干涉他的事感到不满，不去惩罚妻子，反而来责怪告密的人，怎么办？这老家伙发起虎威来了、可以随意置人于死地，即使我跟他有过三十年的亲密交情，他也会翻脸不认人的……”
“你别怕，我在信上并没有提你的名字……”
爱芙姬琵达亲自给老戏子斟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