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莉文集-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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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漠视或不敢正视的某些生活真相。“不是池莉残忍,是生活残忍。”现实本来就是这样。
女人,应该何去何从?《小姐你早》中三个被抛弃的女性向生活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抛弃女人的不止是男人,时代也在抛弃女人。“年龄是女人的致命伤。”
书中有一细节:
戚润物、艾月两人站在镜子面前整理头发。艾月补妆。补完说:“您带了口红吗?”
戚润物说:“没有。”
艾月说:“用我的吧。”
戚润物说:“算了,吃饭总归是要吃掉口红的。”
艾月对这件事却非常认真的,她说:“完全吃掉倒也无所谓,可它总是被弄残了,残了很难看。”
是残了。戚润物一心扑在事业上,勤勤勉勉,兢兢业业,对世事茫然不知。岁月无情,只四十多岁的她已灰头土脸,黯淡无光,那是一种恐怖。有一个从国外回来的朋友说,真是奇怪,在国外,女人到四十岁的时候,是最美丽的时候,有气质有风度,精力充沛朝气蓬勃,像盛开的鲜花一样;而中国的女人,一进四十岁,就个个灰头土脸无精打采的,蓬头垢面,脸黄发灰,衣服穿得邋邋遢遢的,张口是孩子,闭口柴米油盐,一点女性魅力都没有。不得不承认,这是中国妇女的普遍现象。这,更恐怖!
从文革中走过来的那一代,男女平等表现为女人要同男人干一样的事情,而且达到有意无意地掩盖男女两性生理心理差异的程度。那个时代造就了一批自以为有“男性气质”或被男人看作有“男性气质”的女性。在那时,女人不仅要掩饰自己的女性特征,而且对于想表现出女性特征的意识感到羞惭,觉得那是一种过时的落后的东西。
这种无视男女差异的“男女平等”是对女人的残害,女人就是女人,女人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青春年少的女人是,不惑之年的女人一样是。女人首先学会的就是珍惜自己。
不能把一生的精力耗在事业上,池莉劝告你,女人始终是女人,女人始终要回到自己家中;不能把一生的幸福牵悬在男人身上,池莉警告你,男人是势利的动物,女人的幸福要自己争取;不能一生沉湎在金钱中,那会使你庸俗;不要虚构爱情,那会使你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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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莉:逃避热闹的女作家
(2004年07月27日)
池莉档案
女,1957年生于湖北,为武汉市文联主席,专业作家。
主要作品有《池莉文集》(七卷),长篇小说《来来往往》、《小姐你早》、《水与火的缠绵》等,散文作品《怎么爱你也不够》、《真实的日子》、《给你一轮新太阳》、《老武汉》等,作品集《池莉小说精选》、《一夜盛开如玫瑰》、《生活秀》、《怀念声名狼藉的日子》等。
曾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首届鲁迅文学奖、小说选刊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大家”文学奖、湖北屈原文学奖、金凤文艺奖、以及《十月》、《人民文学》、《上海文学》、《中篇小说选刊》等刊物的优秀作品奖,共约50多项。多部小说被改编为影视作品,有各种文字译本。
描述
中国不乏女作家,可是在星光日渐黯淡的文学星空下,很多人也只是眨眨眼就过去了。这个在十五岁时就写下了“只为你燃烧”的诗句,以此表达对文学的虔诚和向往的女人,如今已经出版了七卷文集。从被评价为“新写实主义”的《烦恼人生》到有点妩媚、有点委婉、有点残酷的《生活秀》,池莉一直为我们展示着真实的城市生活画卷。这个学医出身的女人将手里的手术刀换成笔后,同样将小市民的精神世界和“声名狼藉的日子”解剖地淋漓尽致、不留余地。这种来自世俗生活而又面向世俗生活的创作触角,获得了很多读者发自内心的共鸣,所以十几年过去后,池莉依然。
签约“世纪英雄”
近日,继著名作家海岩加盟之后,世纪英雄电影投资有限公司又有重量级人物加盟,她就是被称为“最有人气的女作家”池莉。双方约定,凡是池莉作品,世纪英雄拥有将其改编为影视作品的第一优先权。
池莉为此专程来北京,与中信文化体育产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兼世纪英雄董事长李博伦共同签署了合作协议。池莉在签约后表示,朋友即是财富,她很高兴有机会结交在中国文化界影响力日趋上升的中信文化和世纪英雄的朋友们。
世纪英雄当初与著名作家海岩签约,并成立了“海岩影视工作室”,如今“池莉影视工作室”的成立,使得世纪英雄拥有了在中国最有影视感召力的两位男女作家。池莉的好朋友、著名导演冯小刚在获知池莉与世纪英雄签约之后说,他愿意获得池莉影视作品的“第二优先权”,虽然这是一句玩笑,但也说明了影视“大腕”对池莉作品的高度评价。
46岁的池莉是中国最有影响的女作家之一,她的小说《来来往往》把生活中不同社会阶层的男女之间的交往刻画得淋漓尽致,并被改编成电视剧。根据池莉小说《生活秀》改编的同名电影,也赢得了极好佳的社会反响。
据了解,池莉在京期间,与她的老朋友——著名作家王朔、刘震云等会面。池莉离京前表示,她自1996年世界杯足球赛之后便“挂脸”,不再在电视媒体上露面,她选择生活在武汉郊外的乡间,写作之余种种蔬菜,躲避热闹,为心灵、写作和私生活争取更广阔、更自由的空间。
“许多庸俗的热闹,是没有我的,有些热闹里面有我,上帝知道,那不是我的故意。”———池莉
1972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正如火如荼,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却在深夜写下了狂热的诗句:“我的生命,我的青春,我的微笑,我的梦呓,只为你燃烧,文学!”这个女孩就是池莉。
在以后的日子里,女孩返城进了医学院,却依然挡不住文学的诱惑,又辗转去中文系读书……
三十载时光弹指即过。如今的池莉,身为武汉市文联主席,名声远播海内外。首届鲁迅文学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各种证书塞满了她的抽屉;由她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一遍遍在各个频道热播。
■我用什么来安慰你和我自己呢
池莉是残酷的。如果一只手很美,她便会尖锐地告诉你:“指甲缝里积满了黑色的污垢。”隔着文字,我想象着她的目光:七分犀利,二分嘲弄,还有一分漠然和不屑。爱之深,故责之切。那些看似刻薄的描写或叙述里,蕴涵着她对种种生存状态的殷殷关注。她在写作日记里如是说:“我们应该怎么活着啊?我们是依靠什么在活着啊?寂寞和热闹,辛劳和安逸,贬损与荣耀,它们都依据着什么?它们又在如何左右我们的人生呢?对于这一切的拥有和丧失,舍弃与获得,我们的力量从哪里生发出来呢?朋友啊,我用什么来安慰你和我自己呢?最后,我明白了,用小说。”
■我感觉自己很酷
作为汉派小说的领军旗帜,池莉的小说一直众说纷纭。《有了快感你就喊》,是池莉新书的名字,也正是这个名字再次带来种种争议。对此,久经考验的池莉挥挥手,语气有些俏皮:“外界的说法可以存在,但和我本人是没关系的。其实被骂要比被吹捧好。骂是注射疫苗,被吹捧是灌输营养,营养过剩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被骂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很酷。再说,只要名字被提及,姑且就算见报率吧———这是谁说的?王朔说的。”
说到作品中包含的意义或问题,池莉指点着身旁葱绿的塑胶盆景:“比如说这盆花吧。人们制作了它,将它放在这里。你一定要说它有意义,当然也可以。因为它装饰了这个房间,或者说起到了别的什么作用。但作为一盆花,它存在于那里,它本身就是漂亮的,是一种天然的美好的事物。小说创作也一样。写作者用文字、结构等等组合成一个整体的形象,这个形象能潜入到人们心灵的最深处,能由衷地打动人,作品就成功了。虽然,站在文字之外,你可以对它进行多层次理解。”
谈及对优秀作品的认知,池莉再次表现出她的尖锐。在阅读《政治自由主义》(约翰。罗尔斯著)时,她感悟:“不少所谓优秀的小说家,作品靠熟练的文字技巧架构,骨头就是道德信念,或者中国传统的道德信念,或者先锋的西方现代道德信念。当然,这样的小说会博得少数教条僵化的学院研究者的赞赏,因为这些骨头正是他们研究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读者正在唾弃简单廉价模糊的花拳绣腿式的小说,而大胆勇敢地喜欢着他们自己的作家。”
■《来来往往》的电视剧影响了无数人,我冷眼旁观,真是感到害怕
大凡媒体工作者都有这样的印象:如果不在特定的点儿给池莉打电话,那她一准不在;或者电话那头只有忙音传来。真实的情况可能是:她拔掉了电话插头,正躲在小书房里构思或者创作。
小说家大抵有两种,一种性情活跃,交游广阔,如海明威、毛姆;更多的人属于另一种,有着或深或浅的避世倾向。池莉当属后者。用她自己的话说:“是会议和社会活动的请假大王。”
成名后的“躲藏与逃离”,是池莉的终身梦想。“我不要借助现代传媒的宣传,我只要我的小说在读者当中口口相传。”掰指算来,池莉已差不多六年没在电视媒体正式公开地露面了。不仅如此,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她从不参与电视剧的创作,即使是根据自己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电视剧往往会以一种对于生活表象的简单模拟,教化和替代人的真实生活与感情。《来来往往》的电视剧影响了无数人,无数人把自己当做了其中的演员,不知不觉按照剧中的方式处理自己的问题,处理得令人啼笑皆非。我冷眼旁观,真是感到害怕。”
每个新鲜的日子里,“早起,焚香,运动,喝牛奶”,在半饥饿的清爽状态中,“缓缓步入小书房,慢慢坐在电脑前”。窗外有一丛竹子,熟悉的白头翁鸟在枝桠间跳跃。这是池莉的幸福时光!
■生活碎片如同鱼鳞,散落在历史与现实的隐秘角落和路边草丛里,到处闪现迷人的亮光
家居闲暇时,池莉的伴侣有音乐、女儿以及一只调皮的小狗“皮皮”。
品鉴音乐如同创作文学,需要善感的心灵。写作过度狂热了,听听“冷清孤寂的古琴,就会让我心头冰凉如水”。1999年,一曲《忆故人》听哭了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受不了了,往事历历,风起云涌。当时我起身离开了小船。独自跑到饭店的房间,让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无论工作如何忙碌,女儿永远是母亲心中的“太阳”。池莉曾写过一本散文集:《怎么爱你也不够》。女儿成长的每一步,都牵动着她的喜与忧。
她在日记里记载:“我停下写作,听女儿的琴声,一会儿,女儿来到我的小书房,想与我一起听音乐,我们就一起听音乐。然后,为孩子做午饭,为孩子做晚饭,再送她去学校……”
女儿军训结束后回到家中。池莉搁下手头的工作:“本想今晚再看一遍《看麦娘》的,实在没有力气了。她满身都是痱子,为她擦六神花露水,一边吹拂,一边抚摸,她哇哇乱叫,直到她睡去,睡得像头甜蜜的小猪娃。”
女儿爱吃母亲做的菜,称赞她的手艺足够开餐厅了。池莉则从柴米油盐里感受到了诗意:“女人,拍好了黄瓜,放在盘子里,等候爱人,白色的围裙上,溅了点点的翠绿……夕阳在慢慢地下去,微风中,市声喧嚣,麻雀在窗户上啾鸣。”
“皮皮”在身边磨蹭久了,池莉会带它出去散散步,和它追逐逗乐,或者替它洗澡捉虱子:“皮皮是我的小女儿,它已经在我身边七年了。皮皮紧挨着我躺下,舔我的脸和手,发出轻柔的呼呼声,很母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