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孕圆-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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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心里七上八下,再问此人,他却也说不出什么详细。季淑心事重重将他挥退,在厅内反复来回地走,正危难时候,见天权白衣影动,竟是静静地站在门口,季淑停了步子,轻轻一叹,定了心意。
季淑回去,相见了那太监,就道:“请公公稍后,我换一件衣裳便随你进宫。”那太监听了这个,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喜笑颜开,道:“多谢大奶奶。”
此刻入秋,天气却兀自闷热,已经天黑,宫门将要关了,这太监急匆匆命人赶路,赶到之时,却见宫门紧闭,太监上前叫门,那守门士兵道:“入夜后宫门便关,任凭你天王老子也不得进入,管你是谁?”太监怒道:“是清妃娘娘请的上官大奶奶,你们这帮兔崽子反了么?回头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士兵们听了这个,才急急忙忙开门,又作揖道:“天黑了没看清,公公莫怪。”太监挥动拂尘,打了当前士兵几下,道:“幸好没耽搁太久,否则误了娘娘的事,就算你们是孙猴子,有那七十二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士兵们不敢反驳,只是诺诺。
终于入了宫,宫门重重,防卫森严,季淑进宫来随身带着一个丫鬟,并几个花醒言留下的侍卫,也不知天权人在何处。季淑暗暗忧心,有些后悔未曾让他留在身边儿,不然的话,便可正大光明带进来了,不用他辛苦藏匿。
不料,太监领着众人,将到清妃的寝宫时候,便把侍卫们拦下,道:“各位大哥,请偏殿用茶,此处是娘娘寝宫,众人不得擅入,还请大奶奶一个人去参见娘娘。”侍卫们自然是懂得规矩的,当下被个小太监领走,却让季淑一人进入。
季淑出了轿子,看看周围,周遭黑魅魅地,宫阙连绵,黑暗中如剪影的画,季淑放眼四看,心中一叹,迈步跟那太监入内。
进了清妃寝宫,才见里头灯火通明,上头坐着一位美人,听到太监禀报,急忙起身迎了出来,季淑才上前两步,刚要行礼,那美人已经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淑儿你总算来了……”语气温柔,略带焦急。
季淑抬头,见面前之人容貌清丽秀美,眉宇之间却带焦虑之色,正是清妃娘娘。季淑便道:“娘娘唤我前来,有何事?”清妃屏退左右,说道:“淑儿,我实在是没有法子,身边也没有得力的人,想来想去,只好叫你进来……”说着,那眼睛之中便有了泪。
季淑吓了一跳,心也不免一沉,忙问道:“娘娘,您别着急,到底是发生何事,您慢慢地跟我说。”清妃双眉紧皱,道:“此事若是别的事,我也不急,也不放在心上,可是……此事关乎相爷安危,叫我怎么能不急?”季淑按捺心跳,道:“我爹怎么了?”
清妃的手发抖,欲言又止,将季淑拉着,望内走了几步,又瞧了瞧左右真个无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此事我也不知找谁商议是好!若是贸然传出去,怕有杀身之祸……淑儿,你休要着急,也休要害怕,我是没了法子才找你来相问,想借你的聪明,想个解决的法子出来,事情是这样儿的,——我听人说,相爷、相爷他要造反!”
季淑的心“嗡”地一声,就好像是急救室里的心电图在瞬间走平,“造反”,这个词在古代意味着什么以及后果是什么,不言而喻。在季淑脑中眼前一刹那闪过的,是无边无际的血色天地混乱场景。
“怎么会!”季淑定神,本能地出声反驳,“娘娘,这话不能乱说,您听谁说的?有人乱说这个,您就该将人打死了……堵住他们的嘴,以儆效尤!”
清妃身子也跟着抖起来,低声道:“淑儿你噤声……别大声嚷出去叫人听到,你说的我怎会不知道?这话若是从别人哪里听来的,你也知道我的,在这宫内,谁敢这么说,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他!可是,我为何如此之怕,且毫无法子?只因说这话的人,他是……”
季淑看到清妃眸子之中有丝惧怕之色一闪而过,她心中忽地升起一股不祥感觉,问道:“是谁?”
清妃两道柳眉几乎拧在一块,眼中也落下泪来,狠狠咬了咬唇,道:“是皇上!”声音冷涩,颤颤地,却又极为清楚,绝无差错。
135。木槿:未央宫内三千女
清妃失了主张,目光盈盈望着季淑,似只等她一句话。此刻寝宫之内静悄悄地,毫无人声,宛如一片死寂。阵阵夜风吹入,拂在身上,隐隐地竟有些透骨冷意。
季淑脑中一团混乱,见清妃张皇面色,便于混乱之中强自镇定下来,说道:“娘娘,是您亲耳听到的么?”清妃道:“千真万确,是我亲耳听到。”季淑问道:“是皇上对您所说?”清妃摇头,道:“今早上我歇在殿内,陛下本也在,后来我醒来,见人不在便去寻,谁知到了内殿,隔着屏风,隐约见太傅竟在……我怕他们正议事,贸然进入陛下会不喜,就想悄悄退出,谁知道忽然就听到他说了这一句,我吓得魂不附体,后来,记得陛下说什么……自有法子之类,我太过害怕,听不真切,又怕被发现,就浑浑噩噩地离开。”
季淑咬唇沉吟,清妃道:“我听了这个隐秘,实不知如何是好,又怕人看出,就只装睡,陛下回来,唤了我几声,我只装方醒,才过了这关,淑儿,我本想找上官家的人商议,怎奈你也知道,女人们都没个精明能干的,听到这个,怕只有吓死当场的份了,至于男人……父亲我是不能靠的,以他的脾气,什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恐怕也是会说出来的,若是子正,我又怕他太年轻,且又气盛,怕不会信我,就算是信,也不敢如何的。幸亏是你回来了,我没其他法子,就只好找你。”
季淑道:“清妃娘娘,多谢你。”清妃道:“又何必谢我?只因这些年来,我心里最清楚,若是相爷谋反,陛下要对付相爷的话……上官家又能讨到什么好?现在朝中都知道相爷同上官家是极好的,怕也会有个连坐之罪。”
季淑说道:“娘娘……”清妃道:“我一个人,想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的,有了你,起码有个商议的人,淑儿。”双手将季淑的手握住,道:“事到如今我们该想个什么法子?我百般打听,听闻相爷离开皇都去了襄城,前些日子,相爷调了许多兵马,听闻都囤积在襄城,如今、如今……岂不是有些坐实了陛下所说?我担心陛下会对相爷有所行动。”
季淑方才一直在想事情,此刻便说道:“娘娘,您先别急,照我看,我爹不会要谋反的。”清妃道:“淑儿,莫非你知道什么?”季淑说道:“我爹爹向来疼我,若他真要谋反,何必要将我带回来才要谋反,岂不是要害了我么?”清妃一怔,而后迟疑说道:“我……我不知……或许,淑儿你说的对……”季淑见她神色犹豫,她暗自也是有些惊心的,表面却仍作出坚定状,道:“我很了解我爹爹,他若真个有谋反之意,绝对不会扔我在此,让我置身险地。”
清妃定定看她片刻,说道:“淑儿,你既然如此说,我……我也信的,可,纵然你我都信又如何?陛下他不信,生杀大权,握在他的手中,他若是要谁死,那……”
季淑说道:“我觉得此事还是让爹爹解决的好,毕竟我们都不清楚究竟如何,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我即刻叫人去通知我爹爹,让他早些回来……且这么多年,皇上跟我爹都极亲厚的,怎会一时之间就翻脸了。”
清妃摇头道:“万一陛下已经对相爷动了杀心,相爷回来,岂非正好羊入虎口?淑儿你不在皇家,因此不清楚,这皇家之情是最冷酷不过的,何况君心难测,要不怎会说是伴君如伴虎?”
季淑道:“这个不行,那还要如何?”清妃泪落,道:“我也是丝毫没有法子,我的心都要想得碎了,我下午叫人找你来,不见你,我提心吊胆地,生怕外头已经发生变故,再也挽回不得,幸好一直到如今,虽然大概只是看似风平浪静……只不过,陛下到现在都未曾发难,或许、事情并没我想的那么坏,淑儿……你说是不是?”
她这是逼得没了路,就自己安慰自己的话,季淑自是知道的,但此刻并不是麻痹自己之时,季淑道:“虽然庆幸暂时无事,但谁知道下一刻会如何?既然皇上说出了这种话,就等同埋下一颗……惹祸种子,还得好好地想个法子,最起码,要派人给爹爹报个信,至于究竟如何,就让爹爹决断。”
清妃道:“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早派了人往襄城去,若是路上无误,这时侯怕是该到了的。”季淑道:“娘娘,多谢你!”清妃将泪拭去,幽声叹道:“相爷同上官家,可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们又这样好,于情于理,自是不该置身事外。”
清妃说完这个,便道:“本来想让你早些来,敢在天黑之前,或走或留都成,你这时侯才来,宫门也关了,再出去恐怕惊动别人,反惹出事,不如你明天绝早,静悄悄地出去,如何?”季淑想想也是,便答应了。
当晚上,季淑便歇在清妃寝宫,清妃还同她说了好一会儿话,一直到深夜,季淑也忍不住觉得困倦,清妃才去了,季淑只觉得上下眼皮不停打架,便揉揉眼睛,让宫女也退下。
等殿内空无一人,季淑才悄声唤道:“天权,天权你在么?”如此叫了两声,果然见天权自前方的柱子后闪出,抱剑道:“我在。”
季淑见了他出现,心头一宽,急忙下了地,向着天权跑过去,一直到他身边,才道:“方才你听到了?”天权点点头,季淑叹口气,问道:“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好?”天权道:“我对东明这些不甚了然,因此也不大懂。”季淑说道:“那你觉得清妃说的……是真么?”天权道:“你觉得她在说谎?”季淑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这种事非同小可,而且她向来跟爹爹关系不错,该不会乱说,若说皇帝真的翻脸,也是有的,嗯……爹爹不在,我的心也乱了。”
天权见她面带忧色,沉默片刻,便道:“我虽然不懂这些,可我知道,天枢看上的,应不是蠢人,你心中怎样想的,便去做就是了。”季淑目光一亮,似笑非笑看他,道:“你是在教训我,叫我遇事莫慌么?”天权扭头,道:“其实也不用慌张,天枢让我护着你,我便会护你无事的。”
季淑伸手拍拍他肩膀,说道:“唉,你这话怎么让我这么感动呢?”天枢见她动作语气,便知道她又有调笑之意,就冷冷地不接茬。
季淑笑容乍现,却又敛去,放低了声道:“不过,说起来我的确是慌了,此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自然无事……就算是我身上有事,我也不会如此慌张,只是那个人,是我爹啊……我一想到他就……”伸出手来抱住头,很是无奈。
天权这才道:“其实……”季淑问道:“怎样?”天权说道:“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本不关我事。”季淑苦笑道:“你……难道要我威逼利诱才说?这都生死关头了,请讲如何!”天权道:“其实我私心觉得,你不需要置身其中才好。”
季淑皱眉,问道:“为何我不懂这句?如今是我爹爹出事,你让我不要置身其中?”天权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必管这些。有些事情,得交给男人去做。”季淑似懂非懂,天权望着她的眼睛,便又扭开头去,说道:“你是女人,再聪明也不过是女人,故而天枢让我护着你,但在此地,是你爹护着你,他不是说过么?不必让你担忧……”
季淑心头一动,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爹自会料理这些?”天权点头,说道:“是。”季淑心中飞快地想了想,说道:“我如今在局中,你却是局外人,看事情怕是比我清楚的。是……我爹爹临去之前的确是说过,让我乖乖留在家中,不用管其他之事,故而下午清妃召我,我才未来,后来听说爹爹有事才来,难道说我……”她的心猛地一跳,却又喃喃道:“可是、可是我究竟是不放心的,不来看看,必是难安呢。”
天权看她总是忧心难解,便道:“既来之,则安之,毕竟只是一夜罢了,而且方才你也说让人送信给你爹了,他接到信了,自会顶多。你自去安心歇息罢,我会看着,绝不会有事。”他素来跟季淑说话都冷冷地,此刻虽然也有些冷清,话语底下却暗藏安抚之意,只是季淑此刻心有所属,竟未察觉,闻言只是点点头,说道:“嗯……”又想到一事,就说道:“我觉得,我得亲自叫个可靠的人去跟爹爹报信,万一清妃娘娘……嗯,万一她派去的人半路出了事……”
天权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的,你进宫之事,就已经有人去送信了,方才也有人去。”季淑意外道:“啊?”天权道:“此刻也有两人在跟着……”说着,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宫殿内隐没之处。
季淑先是愕然,而后激动道:“你的意思是,我爹叫人跟着护着我?”天权只是淡淡哼了一声。季淑也不管他心中不悦,忍不住笑道:“我爹对我可真好。”
天权见她高兴,就想到先前听到季淑跟花醒言的对话,越发不高兴,本要说“天枢对你不好么”,心念一转忍了下去。谁知低头时候,却见季淑只踩着双袜子在地面,他一怔,便移开眼光,道:“去歇息罢,这殿里头阴凉,留神着……”那“凉”字还未曾说出。
季淑已经搓了搓手,道:“不知不觉竟是秋日了,的确有些冷,对了,我睡的话,你在哪?”天权露出不耐烦之色,道:“你自去睡罢,不用想东想西。”季淑道:“其实我先前看武侠小说,说那些刺客啊厉害的,会躲在灯笼里,我一直极为好奇,你能么?”天权冷冷淡淡瞟她一眼,道:“你还未睡,竟做起梦来了,你当我是什么?神仙妖魅?”季淑笑道:“哈哈哈……不亲口问问我不放心么。”终于转身跑向床上。
天权见她匆匆地往床上跑,到了床边竟纵身一跃跳上去,顺势打了个滚儿,把被子扯过来裹了身子……动作倒也一气呵成的,天权唇角一动,回身之时,唇边才有一丝淡淡地笑,又缓缓隐没。
天权见季淑裹了被子睡了,他便纵身一跃,自柱子边儿跳上梁柱,那柱子宽阔,正好可以藏身,天权躺身其上,耳边听着季淑逐渐稳定下来的呼吸声,双眸盯着上头的花纹,毫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