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恋上大国医-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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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医生来了以后,是异口同声的说:“王孟英的药太凉了,你母亲那么大的岁数不行,寒凉的药会伤阳气,这个时候应该用温补的药,给你母亲好好的补一补。”
王孟英这个时候已经插不上嘴了,文献记载说当时是“狂澜莫障,邪说横行”,把王孟英都挤到一边去了。
邵秋子一听,简直掏心掏肺啊,这些医生说的十分有道理——我母亲这么大岁数了,前边医生给治疗的那么久了,阳气一定不足了,王孟英这苦寒的方子还能服吗?不能服了,于是转过头来又对王孟英说,“王先生,咱这儿没您的事儿了。您请回吧!管家,送客!”
就这样,王孟英又被轰走了。
之后,邵老爷听众这些医生的安排,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开始温补提升,服用了各种各样的药。
结果这个病从春天的时候一直拖延到夏天。最后老太太变成什么样了?文献记载说是“腭腐龈糜,唇高数寸”,她嘴里牙龈、上鄂全都烂了,然后嘴唇高起来数寸。
这个时候,谁一看都知道这个病已经非http://。常的重了。这些医生一看全都害怕了。
本来一个好好的人,人家原来就是忽冷忽热的,现在给治成里边都烂了。于是,这些医生都找个借口,纷纷的走了。
这个时候邵秋子心是真凉了,吓坏了,怎么办呢?他又想起了王孟英,就又来找王孟英。
把王孟英请来以后,王孟英一诊断,长叹一口气,沉痛地说:“我王孟英平生不怕大症,患者再危急的证候,我都会尽力地去治疗。但凡有一分的生机,我都会尽力把这个人给救回来,可是这个老太太,我是一点手都下不去了。”
邵秋子没办法,就找外科大夫,在他母亲的嘴上贴膏药,最后这位老太太“肿烂日甚而死”。死状是可悲可叹可怜可恨呀!
作者有话要说:附史料:
(清)王世雄 《回春录》:
癸卯春,邵秋子令堂,年近六旬,患寒热如疟者久矣。诸医杂治罔效。孟英视之,曰∶此湿邪久蕴,已从热化,误投提补,动其肝阳,痰饮因而上逆。与通降之法,寒热即减。而包某谓疟久阴虚,理宜滋养,病家闻之近是,遂进首乌、鳖甲等药,渐至脉伏胸痞,呃忒自汗,渴饮不食,颧赤便泄。包某束手,疏生脉散以塞责。
举家彷徨,再求孟英诊之,曰∶此滋腻阻滞气机,清阳不司旋运,痰饮闭滞隧络,非脱象也。补药不可再进。
以∶栝蒌薤白(半夏汤)合小陷胸(汤)加竹茹、旋复、贝母、杏仁、紫菀、枇杷叶投之,呃止脉出,大有转机。而郑某谓病固属痰,须温热以宣通,勿寒凉而凝遏,病家又惑焉。姜、桂频投,既而唇肿咽痛,不能进饮,舌干短硬,难出语言,复请孟英救疗。予犀角地黄汤加元参、知母、银花、竺黄、花粉、胆星、石菖蒲、竹沥之类,此第三次生机也。奈狂澜莫障,邪说横行,辄以凉药不宜擅服,久病必定元虚。甘言悦耳,遂至升散温补,各逞所能。符咒乩方,罔不遍试。
延至仲夏,腐龈糜,唇高数寸,竟成燎原莫救。仍恳孟英设法,乃坚辞不能措手。付局医黄某敷治肿烂,日甚而终。
74
74、夫妻相处之道 。。。
时间转回到夫妻吵架,无双独自回了紫竹山庄。
见她回来,小宁高兴得不得了,缠着她,要她看自己新写的一篇字。吴家夫妇细细看了女儿,见她颜色娇艳,便知她生活得很好,就放了心。
同家人说过话,无双换了一身衣服,戴上老太太送的点翠凤钗,进去内院给石老太请安。老太太精神还不错,也很高兴看到她。只是石诵羲的妻子也在房里,那是个安安静静的女人,总是不说话,弄得场面有点尴尬。
于是她没有坐久,很快就告辞回家了。
晚上她跟吴家母睡一个床。小宁硬是也爬了上来,趴在她们中间,嘻嘻哈哈了半晚上,才终于满头大汗地睡着了。
无双这才有空跟母亲说说自己的烦心事。
谁知她满腹心酸、添油加醋说了半日,吴家母轻巧得很,笑了半日方才拍拍她:“瞧你没出息的样儿!多大点事,也值得劳心动气的。娘身为过来人,就赠你几个字吧——过日子,要讲究三步策略——化敌为友、以柔克刚、水滴石穿!”
无双沉默许久,想了又想,最后恍然大悟,竖起拇指佩服道:“我懂了!娘,果然姜是老的辣~~!”
“嗯?”吴家母当即沉下脸。
无双赶紧狗腿地改口:“花儿是千日的红。”
“嗯……”吴家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于是第二天,无双踌躇满志地下山回王氏医馆。
第一步要做的,当然是——化敌为友!
她要联合、笼络婆婆!王大娘和吴家母早年就是闺中好友,两家交好。她又熟知无双的品行为人。无双过门后,婆媳关系还算不错。
这天傍晚,她精心做了一桌子王母爱吃的菜,一家人饱餐一顿。由于时值夏日,白昼长,吃过饭后天还很亮,一家人都不敢睡。搞中医的人都知道,吃得太撑立即睡下,会伤脾。
无双拿了一篮子针线活,一边做一边陪婆婆说话。她手头做的是王孟英的长衫。除却成亲时添了一套新衣,王孟英其他衣裳都是补了又补的。
她一边缝一边故意装作不懂地问:“娘,你看这衣服上,绣些什么花纹好看?”
老太太当然不知道她的弯弯肠子,就说:“男人家,绣竹子就挺好。”
这一回答正中无双下怀。她顺势就道:“绣竹子得生丝才好看。不过咱家暂时买不起丝线。”
果然,王母皱起眉头立即问:“怎么了?士雄不是上个月说攒了两千钱吗?一下子花光了?”
“是的,花光了。孟英给杨先生买书,花了七百。定宜杏宜都大了,我扯了几匹布给她们做内衣,加上买米面酱醋,又去了三百。剩下一千钱,我不敢动。娘您和孩子们万一有个病痛,那可是救命钱。家里总得存着应急不是?”
“说的很是,”王母连连点头,想了想又问,“士雄怎么就买了七百钱的书送人?太多了吧?”
无双等的就是这句。她垂下头作低声道:“买书我不敢说他。但是,送给朋友……唉,娘,您可千万别说他。都怪我,没有惠娘会过日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没钱了。”
王大娘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她连忙安慰媳妇儿:“怎么能怪你,是他过分了。回头我说他去!聚贤都要上学堂了,他还不知道收敛一点!”
无双便笑着点点头,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成功笼络婆婆后,无双第二步战略,当然就是以柔克刚了!
这些日子,王孟英接手了几个病人,忙得一团乱,很晚才回来。夏日的夜晚,暑气炎炎,天黑了知了还在没完没了地叫唤。他在灯下整(http://。)理医案,抄抄写写,忙得额头的汗也顾不得擦。
无双早早地沐浴完毕,走进房间,看到丈夫忙得焦头烂额,便不去吵他,自己寻了本书,坐在旁边慢悠悠看起来。
王孟英写了一会儿,回头看到她穿着薄薄的藕荷色衫子,一身清爽,发梢滴水,睫毛还是湿湿的,嘴角含笑地看书。
在酷热的夜晚,看到这般温婉的画面,任何人都不免心旷神怡。
王孟英是个大名医,但他更是个男人。他情不自禁伸手拂了副她脸颊旁的湿发,挤出水珠。无双抬头轻轻地笑,凑上去在他面庞上点了一个柔柔的亲吻,低声说:“你忙你的吧,我就在旁边看着,不吵你。”
王孟英心里一片柔软舒适,便回头看书。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泡了杯凉茶,搁在他手边。王孟英一边喝茶一边整(http://。)理医案,甭提有多惬意了。
无双又开始给他剥花生,走动两下,披件外衣,剪剪烛心……总之,就是不断弄点小动静出来。
王孟英本来就有点心动,现在她细碎的动静,时不时飘来的身体的幽香,那更是心猿意马。他再也忍不住,撂下笔,回头握住她胳膊,拉到怀里,抱着她不住地亲。
小双任他亲了一会儿,才稍稍推开他,“好啦,你不忙了,我可有些话要说。”
王孟英含含糊糊道:“说罢。”
“定宜,长大啦。上月她来了月事了。还傻乎乎的呢。”
王孟英一愣,终于抬起头来,笑了笑:“啊,是吗!”说着又有些踌躇,“她没了娘,秀宜也嫁了。得劳烦你教她了。”
“瞧你说的,你的女儿,难道不是我的女儿吗?我当然会好好教她。”
“我先谢你了。”他低声道。
“谢什么!我不要你谢。只是,她既然长大,可不能老捡别人的旧衣服穿了。女孩子都爱美,该给她买点鲜色的衣裳花儿什么的。”
“唔,很是……”
“以后你可得省一点了。买书、赊诊费都可以,但是上次那样给杨先生送礼,你必须斟酌斟酌。”
王孟英忽然笑起来,眼里带了些狡黠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她当然不会以为自己能瞒过王孟英。她用脸颊摩挲他的下颌脖子,继续温柔说:“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我们娘儿几个,就都靠你啦……你这么聪明的人,还能不知道我的想法……”
男人深深吸一口气,翻身把妻子压住,漆黑眼眸里盛满了笑意,“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但是现在,我们还是想些别的……”他埋下头去。
得到答应,她心中暗喜。
两人拥抱着躺在床上。
蜡烛灭了,月光照进屋子,若隐若现……
最后就是第三步的事情了:水滴石穿。男人一时痛快答应的事情,必须要有耐心去磨。她也明白,王孟英都一把年纪了,要大改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的目标不高,买书什么的只要不太多,都可以。但两本以上,或者朋友间往来,则要控制。只要估摸着王孟英身上有钱,她就会各种名目,比如女儿买花啦,儿子买书啦,家里换床单啦,问他要,尽量不给他手里有太多钱。
王孟英自己也意识到问题,所以也乐意给,本来也是个大方的人。他生活简朴,除了买书,吃穿用度方面是很随便的。无双日如一日给他灌输吃穿用度才是最基本的生存。慢慢地,王孟英乱花钱的毛病改了一半,小双看已经达到预期,就不逼他了,以免反弹。
她的嫁妆还算丰厚,自己多年的积蓄,她都收起来,不让王孟英知道。将来国家大乱,她得预防。
这一场夫妻间的战争达到了双赢。生活不会一帆风顺,夫妻见的磨合不可避免,既然是开门过日子,谁家的马勺还不碰锅边哪啊~~只要用心,为对方着想,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心中有爱~!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不好意思,18号才刚考完司考,我还处于死去活来的状态
75
75、怀孕 。。。
两夫妻和好后没几天,邵老夫人过世的消息传来。王孟英听到之后十分痛心,一连几日郁郁寡欢。
在王孟英传诸后世的医案中,像邵秋子母亲这种明明应该用寒凉的药,却被别的医生误诊错用了温补发散的药、结果病情加重甚至致死的例子很多。在王孟英医案一书中,居然就有191例类似的医案,这主要是因为当时很多的医生都知道伤寒却不了解温病。
那么,到底什么是温病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医生不懂温病呢?
这,要从什么是伤寒谈起。
在清代以前,中医理论都是建立在《伤寒论》的基础上。《伤寒论》大家都知道,这是东汉的医圣张仲景有感于自己家的亲人和周围的百姓,患伤寒死亡的很多,他搜集了当时能看到的医书,然后结合自己的经验写的一本书。
实际上,中医认为邪气一共有六种,分别是“风,寒,暑,湿,燥,火”,这个火又叫热。这又叫六气,是正常大自然里边一种正常的气候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如果出现了异常,我们就管它叫六淫,又叫外感六淫,他们会导致人体患病。
除了“寒”,其它几种邪气张仲景在《伤寒论》里也都论述了。大家可能发现,王孟英用的好多方子都是《伤寒论》的方子,这说明人家张仲景都写到了。但是张仲景没有把其它邪气单独拿出来再从头论述一遍,于是许多医家就此忽略。导致他们都认为一患外感病就是寒邪,就用麻黄汤,桂枝汤等温热的药来治疗,这就犯错误了。
据此,王孟英痛定思痛,研究了叶天士和吴又可两位前辈的医书,写成了著名的《温热经纬》,系统论证了温病的病因、病机、疗法。自此,他和叶天士、吴又可三人一脉相承,温病理论正式形成了。
他就拿着这本书到处去推广温病理论,对温病理论的推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赵周等老朋友觉得这是本好书,也到处推销。连石北涯也觉得好,带到了上海,这书立即在上海流行开来。当然,王孟英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上海那么大。这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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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老太太的死对王孟英的信心是很大的打击。
看官们肯定也有疑问,难道名医就不曾失手吗?就没有失败的病例?就没有个自我批评的过程?
这天天阴阴的,王孟英回到家里,坐在桌前翻书呢。跟无双有一搭没一搭说话。言语间,她直觉他心情不好,问怎么回事。
王孟英就说,他刚从一个患者家里回来。这个患者是个书商,染了外感热病,几天后开始说胡话,不睡觉。他的一个亲戚懂医,就使用了清热解毒的药。结果患者的烧退了,大便通了,但是出现了新毛病,就是忽然不说话了。他在床上正襟危坐,面色如常,两眼开阖自如,就是别人跟他说话,他毫无反应,就像没有听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