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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误尽三生-第37部分

小说: 误尽三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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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众人已有人忍不住“哗”的一声笑出声来。
  眼见太守公子气得个风中柳枝般簌簌发抖,他才得意洋洋的拉了我手去了。
  孙雷越恨得牙关都要咬出血来,牙缝里迸出几个血字来:“好小子!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快给我查这人是什么东西!老子不将你挫骨扬灰就不姓孙!”
  旁边有人凑上禀告:“那人是皇家钱庄的二掌柜,老爷在钱庄里票汇往来都是他负责的。”
  皇家钱庄……?
  孙雷越闻言,嘴角露出丝狰狞的微笑来。
  “什么皇家钱庄,老子伸根小指头就倷死你这只蚂蚁!”
  我被那人拉着直走,到了远处便要甩他的手,却甩不动。我咬牙:“你昨天说过两清的,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那人嘻嘻一笑:“昨晚那是两清,今日新欠的还没还呢。”
  我头疼:“是,你帮我解围我很感激你,但是小女子实在无以为报,兼且身虚体弱,实在不能跟着你折腾下去,免得一不小心给气死了还得麻烦你给料理后事。”
  那人笑道:“就是知道娘子你身体不好,才需要为夫的好好照顾啊。”忽地凑近脸来。
  我大吃一惊,只恐他又行昨晚之事,心都停跳了两拍,却听他在我耳边低声笑道:“你招惹回来的太守公子还没死心,着人在后头跟着,你若是想跟他回太守府暂住,可千万要马上甩了我呀。”
  我一吓,登时不敢妄动。果然觉着身后不远处有两道视线死死追随,只被盯得背心发寒。当下也不敢跟身边的无赖多加言语。再怎么着,跟着一只狐狸也被落入狼窝要强!
  走了一段,我发觉不对劲,低声问道:“这是要到哪里?”
  “你是我娘子,当然要回我家了!”他答得顺口,嘴角含笑,理直气壮,得意洋洋。
  我恨得咬牙切齿,半晌道:“识得你真是我此生荣幸。不知如何称呼,可否不吝赐教?”
  那人笑道:“你我连孩子都有了,何必还这般生疏。不嫌弃的话,唤我一声亲亲小心肝就好了。”
  我气得热血上涌,身子一晃。
  那人见我手捂胸口,脸色一变:“心又不好了么,哎哟,别生气别生气,跟你说笑来着。”许是怕我又当街晕倒,扯着我便要到树荫下稍坐。
  我恨恨瞪他一眼,他也知机,忙松了我手,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叫朝辞,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我咬牙道:“若是我有日心痛死了,定是跟你脱不了关系!”
  朝辞伸了伸舌头,不敢回嘴。半晌才忍不住道:“你这病好生厉害,气不得,亲不得,真个是得像观音菩萨一般供着,吹口大气都怕把你打碎了。”
  我给气笑了:“现下你才知道,可见你还不太笨。”
  “笨当然不笨,不然怎地一文钱不花讨到个漂亮老婆。”
  眼看他那张嘴又不三不四起来,我脸色不禁一沉。
  这人好生伶俐,立即转了口风,笑道:“你放心,就算你真做了我老婆,因了你这娇弱身子,我也不会乱来的。我朝辞喜(…提供下载)欢赏花护花,可不喜(…提供下载)欢辣手催花。”
  我暗想你是不喜(…提供下载)欢辣手催花,你其实是喜(…提供下载)欢辣嘴催花。但听他这么一说,也算是稍稍放心。这人虽然言行不羁,生性放荡,但行事自有一股磊落之意,说出的话能够使人不知不觉信赖。
  眼见他带着我七绕八拐,到了一处繁华街道,停在一处开阔店面前。
  我抬头一看,大惊失色。
  黑漆金字的招牌上面赫然四字……“皇家钱庄”!
  我的身体不断往后缩,想起郁南王在陵州所托之事,心里只恐那谈笑间杀人的人眨眼间便会从里面走出来,含笑盯着我看。
  朝辞奇道:“你做什么往后退?”
  我勉强道:“你说带我回家,怎地到了钱庄来了?难道你竟住在里头么?”
  “今日本有事要办,办到一半顾念你身体,撒手就走。这下想起来了,顺路就来看看。”
  一面说一面扯着我往里走,招呼里面的伙计:“顺义,新招牌送来了没有?”
  那叫顺义的伙计大声应道:“二掌柜,招牌早送来了,等你呢。”
  “好,好!”朝辞笑应两声,松开我的手,低声道:“你稍等我一会儿,我着人换个新招牌。你可不要乱跑,太守公子的手下还在外头看着呢。”
  我无奈缩到一旁,想了想又用袖子遮住脸,只露出两个眼睛。
  朝辞领着几个伙计走进走出,有一个忍不住问:“二掌柜,那姑娘是谁呀?”
  “哎,我媳妇啊。”
  “以前怎没听你提过的?怯生生的,看来很怕人哪!”
  “刚从乡下出来都那样儿的。”朝辞笑嘻嘻的道:“我啊,也不图她什么,只要是能给我生个娃,就是麻线穿针眼了。”
  “那是啥呀?”
  “过得去就行了呗。”
  我在旁边气得发抖,那伙计偏生眼利,瞧在眼里,又道:“二掌柜,你家娘子身体是不是着凉了?人在打摆子呢。”
  “没,她是太久没见我了,正高兴得发抖呢。你看你看,她一直瞅着我看,只想把我一口吞了。”
  吐血不出往肚里吞,我别过脸不要瞧他。
  两个伙计抬着新做的紫檀木招牌擦过我身边,在朝辞的指挥下,放上原招牌的位置。
  字还是一样的四个金漆大字,但总觉得有点儿不同。
  蓦地四大字下面多出来的落款跃入眼帘,那是三个极秀丽的隶书小字……“露华浓”。
  朝辞住的地方离钱庄不远,只相隔了两条街,尤其以我的角度看来,实在是太近了。
  一个小小院落,墙内探出一枝杏花来。现在是四月,杏花含苞,是红色的。
  我无语的看着那累累的花苞,为什么偏偏种的是杏花?还是红色的!
  朝辞热情的领我入屋。
  “床只有一张,不过还有一张竹禤,你随便躺。”
  我:“……”
  “这里有茶杯碗盘,随便用。”
  扫视着那些布满灰尘的盘碗,我:“……”
  “这里还有不少衣服,你随便穿。”
  我:“……”
  “这里还有些女孩子喜(…提供下载)欢的玩意儿,绢花、手帕、胭脂……你喜(…提供下载)欢就随便拿。”
  我:“……”
  “咦,你为什么一直瞪着我。这里有你穿的玩的睡的,刚刚又吃饱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
  走到柜子前面,把自己的包袱丢进去跟里面花花绿绿的女人衣服放在一起。转回身:“我,很满意!”顿了顿,“把床给我睡,你睡竹禤,我会更满意。”
  “床很大啊,躺四个人也足够了,为什么要我睡竹禤?”主人开始不满意了。
  “你不肯的话,那我睡竹禤好了。反正这里是你家。不过,”我走到竹禤前:“我作为客人很不满意很不满意很不满意,说不定睡到半夜就会不满意到心痛死了。”
  “好,好,怕了你。你睡床我睡竹禤,我还怕你耐不住寂寞半夜扑到我这边来呢,要真是那样的话,竹禤可不够宽大。”
  我从牙缝里迸出话来:“绝对不会!”
  半夜,我在那张宽大的床上辗转反侧,真是,没事弄这么大一张床干嘛,人睡在中间,好似无法靠岸的船,只能在江心团团转。
  朝辞在角落的竹禤上睡死了,月光透过窗户投照在他脸上,日间的种种表情都消失了,神情静谧,五官俊美得好像巧手的匠人精心雕琢出来的。我瞧了两眼,忽然觉得心烦意乱,这个人,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朦胧印象中他并不是是普通人物,为什么会屈就在一家小小的钱庄当掌柜呢?心情忽然变得很不好。
  又翻了个身,盯梢的那两人应该在外头餐风宿露吧,真是活该。只是这样一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所有人,回复独自一人平静的生活呢?
  我伸出手来,月光将手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我悲哀的看着那只模仿飞鹰的影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我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啊。
  忽然飞鹰的影子凝固了,然后开始颤抖,猝然折翼跌下。浑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冷,全身开始颤抖起来,我努力蜷起身体,双手抱在肩上,把自己蜷成一个球,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来,不停的颤抖,不停的流泪……
  又发作了啊,上一次发作才是半月前,从三个月到两个月到现在不到一个月,间隔急促的缩短,看来果然是接近极限了啊……
  努力的去想象温暖的阳光照在皮肤上的感觉,希望可以忘记皮肤结成冰块的感觉,努力的去想象有个火炉在旁边,或许可以暂时驱赶笼罩在心脏上的黑影。努力的去想象……有那么一双温暖的手臂,一个温柔热情的胸膛,紧紧拥在我的背后……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戳了进来,脑袋猛的一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我想起了谁?忘了谁?伤了谁?害了谁?
  为什么会这么这么痛啊?
  “你怎么了?”有人紧张的扑到面前,是朝辞。床太大,他直接跳上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皱眉:“该死,小爪子冰一般凉!”
  一低头看见我脸上的泪,怔了怔,柔声哄道:“别怕,寒疾而已,别哭,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坐在床上,把我抱坐在他怀里,双臂双腿把我圈了起来,双手包住我双手,一股热流从他手心涌进来,好像溪流一样,涓涓的在我体内绕着,一点点的,把凝结的冰块融化掉。
  我无力的靠在他怀里,他温暖的体温包裹住我全身,好像泡在一汪温水里,耳朵里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身体慢慢暖和过来,不在在冰冷和痛苦中沉浮,纷繁错乱的心绪渐渐一点点的挪放一边。
  风中传来淡淡的青草气味,隐约还有花的香气。那枝红杏,开花了吗?有小昆虫偶尔从睡梦中醒来,在院子里头唱出几声“嗞嗞”的调子,然后又完全的静默了。
  真是好安静的一个夜晚啊……
  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清晨的一缕阳光,正照在我的脸上。
  眯起眼睛,有刹那恍惚,这种久违的安谧感觉……是做梦吧?
  我正想捏一下自己的面颊,房门轻轻一响,有个人端着个碗走了进来。
  朝辞。
  他身上穿了套花青色的衣裤,原本介乎于天蓝与孔雀蓝之间张扬亮丽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是如此精神,他笑嘻嘻的端着碗走进了,似乎把室外的阳光也顺路领了进来。
  “吃点粥吧。”他笑着说:“里面加了点桂圆肉,还有红枣,吃了会好睡点。”
  我接过粥碗,尝了一口,味道很奇(…提供下载…)怪。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他笑道:“原本还想加点儿人参,怕你身体虚,受不住大补。”
  我不做声,慢慢的啜着,心里忽然有了种奇妙的感觉。假如身边的这个人真的不过是个有份体面职业的丈夫,假如自己真的不过是个体弱多病喜(…提供下载)欢闹小性儿的妻子,假如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宁静温馨的一刻,这会不会就是王大妈她曾说过的幸福?
  可是现在……假如现在他能够抛开一切,假如自己也愿意陪伴他,假如……
  没有再想下去,也不能想下去,宁静的生活,对我是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可是现在身不由己……世上又有几个人能随心所欲,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你的病……这样多久了?”朝辞忽然问我。
  “总有半年了吧。”我垂下眼睑。
  郁南王没有骗我,那口水里面果真有着置人于死地的毒药。自出了陵州,我便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三月前的第一次寒疾发作,我才明白喝下那口水的代价是须得付出性命。寒毒无法可解,逐渐腐蚀了我的身体,我的心脏,渐渐脆弱到经受稍微激烈的刺激便难以抵抗。
  总不能回转陵州去求那人,只怕见到他只会死得更快。当下如面临绝症一般,只管遁迹市井,寄情山水,但求能平静渡过最后一段岁月。谁知这短短数天来发生的连串事情风起云涌,人如枯叶,身不由己。
  人生如此,薄命如斯,又复何言?
  “你中了毒。”朝辞的声音象一手折断冬天檐下的冰柱,清脆冷绝中有一股狠狠的杀意:“你中了那个人的‘离人泪’!”
  那个人?是哪个人?
  他认识的那个人是那个人么?
  “春熙是吧,你放心。”他看向我,神色忽地回复淡然,“我会为你找回解药。”
  我怔怔看他。这人到底是谁?他除了一张嘴外还有何等能耐,敢找那个谈笑杀人的人讨解药?
  我摇了摇头:“不想欠你太多。”
  忽然感到疲乏,仿佛半生倦意都于此刻席卷而来,前世情仇早已尽忘,死生不过如是。王大妈,你想看到的一鸣天下,龙吟凤翔,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去争取了。
  朝辞一怔,剔眉一笑。
  这一笑当真意气风发,光华四溅,霎时照亮了整间斗室。
  “说什么话呢!别说只是吞了点儿‘离人泪’,便是把全天下的毒药都吞到小肚子去了,我也救得了你。你是我娘子,我不救你谁救你呢。夫君救娘子,天公地义,哪里有什么谁欠谁的。”
  说了一串子话像是呛住了自己一般,忽地岔住问道:“你还要不要吃粥?”
  我摇头。
  “分明是嫌弃我煮的东西难吃。”他笑,收起碗来。
  “安心在这里休息,解毒的事情不用担心,你还有很多日子好活。”顿了一顿,终是说了出来,“你替我担心,我很高兴。”
  转身去了。

  鸠宴(上)

  渐渐觉着朝辞很像葵花。放在暗处都像是要燃烧起来,阳光下看来一朵赛一朵的盛况;让你觉得生活中有了灿烂的意味。
  至于找某人要解药的事情,那个早晨以后就没有再被提起。有时想想,如果他忘了也好。
  目前的生活状态非(…提供下载…)常非(…提供下载…)常近似我向往中的那种平静,而且因为有朵葵花在,平静中不至于沉寂,不至于幽沉。
  这几天来,朝辞一直很忙,早出晚归,很标准的勤奋员工。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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