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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误尽三生-第14部分

小说: 误尽三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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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既然崖云公子喜(…提供下载)欢这曲,不如让我教你弹,往后我唱歌,你伴奏,好不?”
  此言一出,随从大叔已出声呵斥:“放肆!”
  我一撅嘴:“不行就不行,小气!”
  随从大叔脸上怒容一现。
  “苏琰。”崖云淡淡唤了一声,大叔不再出声。
  崖云走近来,距我三尺之外站着,轻风拂衣,他眼中有树影横斜,霞光煦和。他微笑道:“应你所愿。”
  那天崖云走后,兰溪问我还私下藏了多少好曲子。我冲他做个鬼脸:“没有了。徒儿草包一个,早就掏空挖净了。”
  兰溪一合扇子,我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他却想了想,扇子没有落下来。
  隔了半晌,他说:“看到你跟崖云投机,我很放心。”听得我直瞪眼。
  当初跟他学琴时,他把挽云琴送我,当时就说:“云儿此后跟着你,我很放心。”
  这两句话太相象了,引起了我无穷遐想。但是兰溪不肯解释,只是用扇子遮住脸,淡淡说:“你回吧,我累了。”
  次日,崖云来上琴课时,坐着一辆乌篷大车,没有骑马。
  我疑心是不是他那两匹宝贝马昨天听琴听得病了,却没敢问。
  练毕琴,崖云忽然过来邀我跟他坐车游城。
  我一听,转头去看兰溪,担心有什么阴谋。兰溪用扇子遮住脸:“雪棠还没有试过坐着大车游这陵州城呢,这番正好一了他的夙愿。”当着外人面揭我短来着呢,恨得我牙痒痒的。
  去就去,谁怕谁呢?嗯,正好借机联络感情,融资来着。
  崖云的马车外表看来并不特别,而车内座位宽阔,铺着锦缎做的垫子,车厢两侧设有可活动的桌子,桌面放着新鲜的水果和肉脯。
  我一坐到那锦缎垫子上就不想起来了,喜(…提供下载)欢吃的食物伸手可及,幸福得让人想流泪。
  马车缓缓的在石板路上驶着,我趁着崖云看窗外的风景,伸手抓起肉脯往嘴里送。嗯,甘美鲜甜,余味无穷。到这边来都一年多了,还是头一趟尝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又剥了一颗栗子,松软甜香,几乎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我尝了一样又一样,崖云却始终看着窗外,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我忍不住问:“崖云公子,外面的风景很好看吗?”
  崖云这才回头,一回头,看见我正剥着一只香蕉,呆了呆,又别过脸去。隔一阵,淡淡说:“你慢慢吃,车上还有。”
  原来竟是嫌我一上车就猛吃,才不跟我说话来着。三两口把香蕉解决了,说:“崖云公子,我吃完了,现在你可以说说找我何事了吧?”
  崖云看了看我,认真的问:“吃好了吗?”
  我的脸有点发红,拍拍肚皮:“早吃够了,这下连晚饭都省了。”
  崖云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我等了又等,他依旧沉默。我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只是请我来吃东西游城的吗?”
  崖云眉端有讶色:“不然又该如何?”
  我无言以对,半晌问:“这是要到哪儿去呢?”
  崖云道:“常闻陵州城外百里有一山名唤砾霞,山上出产名为宕月的名木,百年以上的可为名琴。既然学了琴少不得前往朝圣,或许能有仙遇。”
  我吓了一跳:“现在就去砾霞山?”百里开外啊,如是开车时速六十也得花上个多小时,何况是现在这“滴滴答答”,温温吞吞的马车,得走到何年何月啊?
  崖云微微一笑:“不,今天不去。”
  我发呆:“那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因你所用的挽云就是出自砾霞山,忽然想起,便提了一提。”崖云看我一眼,淡淡道:“雪公子很受兰溪公子器重呢。”不知怎地,我竟觉得他这句话颇有酸意。
  我想了想:“其实我的琴艺本不及你,用着挽云这样的好琴总是觉得浪费。这样好了,回去后我跟师傅提一下,让他把琴给你吧。”
  崖云一怔,笑道:“自古好琴如名马,怎能随便易主呢。”他偏头看向窗外,“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心里嘀咕:你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呢?
  同车这人看似冲淡温和,其实周身散发一种清冷的贵族气息,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一时间,他寡言默语,我不好开口,车厢内一片静默。此刻的我,连对吃东西也失去了兴趣,只觉得一阵憋闷。
  车子又驶了几分钟,我只觉闷得忍无可忍,只道:“崖云公子,如若你没事吩咐,可否先让我回去?”
  “你要先回?”崖云转头看我,神色大是惊讶:“为何?”
  “因为……”看着他那认真的神色,看来他是真的没有发现自己很闷,“我惦着掩月楼那只猫了,得赶回去喂它。”
  “哦。”他的神色闪过一丝落寞,吩咐:“苏琰,转回去吧。”吩咐完仍旧默默。
  我忍不住:“你真的没事找我?”
  他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双目却是澄清如水:“并无闲事扰心,实在值得庆幸。”
  我气得“霍”的一声抓起只苹果往窗外丢出,带起的风掠起他额前的发,他吃惊的看着我,静如湖水的双目微掀波澜。
  我怒:“下次没事不要随便约小爷出来,小爷我的时间很宝贵!”
  他怔了怔:“也并非完全无事……同门学琴,却一直没有机会看清楚你的样子。”
  我呆了呆,不敢再问,这话听上去实在有点暧昧。不过就算我再自恋十倍,也不敢想这贵公子对我有什么特别想法。
  幸亏崖云自己说了出来:“我只是有点好奇。春风是一位故人所赠,脾气桀傲,除了我之外,无人能乘坐,昨日它却肯搭载公子你……”
  我接口:“所以你就约我出来,好好探问一番,看我跟你那位故人有没有关系对吧。那你现在探查到什么没有?”
  崖云脸上微微一红,摇头道:“雪公子跟我那位故人并无相似之处,想是……想是春风认错了。”
  我“哼”了一声,“那我摆脱嫌疑啦?”
  崖云微微尴尬:“是我冒失,这就向雪公子陪个不是了。”
  我摆了摆手:“没事,我坐了半天马车,还尝了不少好东西,该当谢谢你才对。嗯,别再叫我雪公子了,听得我想吐。叫我雪棠就好。”不等他反对,自己加上一句:“往后我也叫你崖云。直呼其名,岂不爽快得多?”
  崖云微微一笑:“好。”
  虽然崖云说他只是认错了人,但我却知道畜生的眼光有时可比人准多了,尤其是一匹这么有性格的马。难道我真的跟这贵公子的故人有什么关系吗?兰溪也曾说过我长得很像他的一个故人,又是故人。难不成此故人就是彼故人?我更想起锦鸾曾说过我有点像那位送牡丹进掩月的贵人……想到这里,我头更疼了。
  扯到牡丹身上的也便算了,但是若我真的跟面前这位贵公子的故人扯上点关系,那可不错。
  我想了想,既然他找我真的没事,那就换成我有事找他好了。当下问道:“崖云,你可有兴趣投资生意?”
  崖云一怔,讶然望来。
  我不待他开口,自顾自道:“我知道你家财万贯,不过常言道:富不过三代。越是有钱越需要着力经营,不能坐吃山空。”
  崖云眼睛里有了笑意:“愿闻其详。”
  我见他有兴趣听我讲,兴奋起来,当即绘声绘色将我伟大的计划告诉他听。
  崖云听得满目讶然,半晌道:“这些都是雪公……雪棠你想出来的?”
  我得意道:“这是自然,除了我这旷世之才还有谁能想出这么绝的点子来呢。”
  这么臭屁的话,如果是小三听到,一定会“哼”的冷笑一声。
  如果是兰溪听到,一定会摇着扇子讽刺我几句。
  但是换着是崖云听到,他俊秀的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丝毫反应,令我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是个特大冷笑话,冷到乌鸦从头顶“呀呀呀”的飞过。
  半晌,我自己打了个冷战,脱口道:“对不起,算我没说过。”
  崖云目光中一丝笑意闪过,正想说些什么,忽地前头拉车的马一声惊嘶,拉着车狂奔起来。
  我猝不及防,一头撞在前面车板上,跟着身子滚下座垫,眼看就要冲车门撞去。一股兰香袭来,崖云已将我抱在怀里。“坐好!”他把我放上座垫。
  前方,赶车的苏琰猛的勒住失常的马,声音溢满怒意。
  健马长嘶,马车嘎然而止。
  我揉着额头上的包,嘟囔:“怎么回事?”
  崖云目光一转,忽地低呼一声:“小心!”自车门一朵云似的飘了出去。
  我看见他抱着一个小女孩在地上打了个滚,避开马蹄,站起来时,雪白的衣衫已沾满泥点子。
  他把那七八岁的女孩放在地上站好,淡淡瞥了苏琰一眼。
  苏琰已经跳下车来,跪倒在地,声音惶急:“公子,这马忽然失惊,我一时难以控制,才会……”
  崖云挥了挥手:“算了,幸好并没伤到人。”
  这时那小女孩忽呜呜的哭了起来。她本是出来卖花的,现下竹篮摔破了,里面的鲜花散落泥水之中,七零八落,这下血本无归。
  崖云连忙弯身拾回竹篮,又执着那女孩的手,用衣袖为她拭泪,殷殷相询,态度极其温和。
  小女孩本吓得涕泪交加,却渐渐被他哄得破涕为笑。
  我在马车上一边揉额角一边将这一幕看在眼内。这个崖云,他可不是对每个人都冷淡疏离的呢。但他对自己身边的人冷,却对陌生人热,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正在想着,崖云安慰完小女孩,还掏出点东西放在女孩手里,估计是银子,转身往马车上来。
  小女孩巴巴的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忽然紧跟两步,举起手上一串花束向他追来。
  这个镜头,为何如此熟悉?我的心中忽有不祥预感。此刻一线阳光破开云层,正正照在那串花束上,一丝光芒刺得我眼睛一晃。
  不,花束又怎会反射光芒。
  我大叫一声:“小心!”扑前用力一扯正在上车的崖云,想将他拉入车厢。不料力气不够,自己的身体反被扯了过去,也不知怎地一转,竟覆在他背上。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到一阵嗡鸣转瞬而近,背心一寒,身体已被一阵大力贯穿。
  崖云失声惊呼,我竟看到他近在咫尺俊秀的脸因震惊而扭曲。只觉喉咙一热,一张口,雾状的腥气“噗……”喷得他一脸皆是。
  一天一地瞬间转为红色,脑中烟花乱炸,身体已扑在那淡淡兰香之中,滚落尘埃。
  我想要握住一只手,让我在这荒唐混乱虚妄痛苦的世界中可以紧紧握住的,使我暂时温暖安全宁定的手。
  自我懂事以来,便没有见过父亲,只有母亲。她常牵着我的手。到菜市卖鱼时牵着,送我上学时牵着,过马路时牵着……母亲的手不大,却很粗糙,因为卖鱼的缘故,无论怎样洗也有种淡淡的鱼腥味。
  小时的我,很调皮,也很骄傲,有人说我是没有爸的孩子,我跟他打个头破血流。便因此挨了母亲的巴掌。
  这是温善的母亲第一次对我动手,她一边拍我的屁股一边哭,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唯一的希望啊!让你小心做人,你怎么就这么会闹啊!非要让学校把你赶出门不可吗?你怎么这么欺负人哪?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母亲的话全是说给那个来势汹汹上门问罪的家长听的。她是个好强又软弱的女子,骨子里坚韧,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我的泪淌了满脸,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虽然是我先动的手,但我始终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被我打了的男同学紧紧地捂住眼睛,怯怯的扯着他母亲的衣服。
  直到他两人走后,母亲才抱着我痛哭起来。那夜月光如水啊。
  如水的月光下,倔强无助的母亲挥着巴掌,拍打在自己心上,泪水飘落,而六岁的小女儿蓦然从这泪水中理解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悲苦。
  也许就因为童年时这种印象过于深刻,所以那往后我才活得那么张扬,那么目中无人,就像活过今生便没有来世。
  所以那往后当我在滑雪道上摔下,在一片羞辱无助中,会那么贪恋那只向我伸来的大手。
  只有确确实实冻过的人,才会那么向往一点陌生的温暖。
  或许我不是真正爱他,或许从来也不懂得怎样好好去爱一个人。我那么执着,也许只是为了舍不得放开那一握的温暖而已。
  在孤单绝望无助之中,有人向我伸出手来,让我好好握住,便会使我感到人间有爱,便会使我觉得自己尚在人间。
  然而现在,我的手觉得空虚。
  在方才沉重绝望的黑暗里,半梦半醒之间,我仿佛握住了什么东西。
  我滚烫的掌心传来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微凉,仿佛是那久违的慰藉还有支撑,使我连背后汹涌而来的剧痛都渐渐退去。
  我似溺水人抓住一根稻草一般,也不管是谁的手,只是紧紧握住。
  但愿,但愿永远都不用放开。
  然而终于没有永远,当我发现掌心空虚时,我突然醒了过来。
  我一睁眼,伏在床边的人立刻直起身来。一双溢满关切的凤眼映着烛光,闪跳着火般光华。
  “哥!”我几乎冲口而出,却随即看到他颧骨上的刀疤。
  小三眼眸中的光华忽然黯淡,他垂下眼睛,拿起一块手帕替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别闹!”他身子一震,低吼:“采柔在外面睡着了。”
  “让我握住你的手,就握一会儿好么?”我哀哀的央求他。
  他犹豫了一阵,终于没有抽回他的手。
  他的掌心有着练武练出来的厚茧,感觉温暖安全。这不是我在梦中握住的手。
  我抬眸问他:“崖云公子呢?”
  他眸中怒气一闪,没有答我。
  我又问:“师傅有没有来看过我?”
  小三脸色更怒,这下变得铁青,咬着牙不肯说话。
  我实在搞不懂他跟兰溪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难道他是怪兰溪让我跟着崖云出去受了伤,迁怒于他吗?不过小三不肯说的事情,最好不要继续问下去。
  我慢慢说:“想不到最后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你。嗯,小三,我想你不是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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