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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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先前答应邱晔的事情当然也没忘记。
忙了那么久,也该出去适当地放松一下了。
又到了周末的日子,沿着那条再熟悉不过的街道,缓缓走去。
“嗨,邱晔,好久不见!”推门进他办公室的瞬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着手里的画作,这次的作品比以往又多了些。
等我走近打招呼,他才意识到有人来了,放下手中的工作,嘴角微扬道:“真是稀客啊!”
“你这是哪里的话,讽刺我呀?”感觉到他语气里的调侃,不免开起了玩笑。
“岂敢!岂敢!大忙人~”他故意装作晚辈的模样拱手道。
“是呀,是呀!不像你这个闲人那般轻松,不过好在终于结束啦!”
一答一唱,我们两个竟唱起了双簧来。
“看你的样子,这次是名利双收咯?”
“什么名利双收?说得我像大奸臣似的!”我没好气地说。
“呵呵,不开玩笑了。难得你过来,正好帮我一下。”邱晔收住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继而转向正题。
“嗯,我欠你太多假了,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我定会赴汤蹈火!”
看我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他竟然不顾形象“扑哧”笑了出来,害我一时下不了台面,双颊通红。
“不用你赴汤蹈火,帮我把这些画搬到隔壁的房间就行!”
“哦。”
他为我解了尴尬,但我心头总还是闷得慌。
不管了,还是干活要紧。
小心翼翼地搬动这些虽不是价值连城,但也无比珍贵的油画,慢步移向隔壁的房间。
邱晔许是看到我干劲十足,以及奇怪的举动,在心底嘲笑我这个小姑娘吧。
搬来搬去的,似乎就我一个在原地忙活着,也不见他在一旁劳动。难道是我太久不来,这是对我的惩罚?他不会这么邪恶吧?
他站在门口,背着阳光,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受到紫外线的冲击,隐隐约约看到脸的轮廓。
手掌抵着双眼,冲他喊道:“喂!你站在那边干嘛?需要我帮忙也不是这样帮的吧!”
最后还是忍不住对他加以抱怨。
劳动者也是需要劳动权的。
“哦,我去那边把画挂起来。”不等我回话,身影消失在我眼前。
“这些……就是这次画展的作品吗?”忙完手头的工作,看他正在白色的墙壁前仔细地摆动着手里的画,打扰道。
“嗯,就这些,二十幅。”
二十幅,对于一场正式的画展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但是在他这个私人开办的小画廊里却是足够了,简约、雅致。
“有请到这次画展的代理商吗?”
“有。”看他如此稳如泰山,我也放宽了心。
“诶?是哪家公司做的代理?”
沉默良久,终于听到他的回答。
“我自己。”
“啊?”说了半天,差点没被气死,又被他刷了。
看我挤鼻子弄眼的,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哈哈!傻丫头,这种事情哪用得着代理商,我自己就可以解决啦!”没想到平日里性情随和的邱晔也会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更夸张的是,他的手一直在蹂躏我的头发。
我脖子一缩,竟有些委屈。
看我低着头,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啊,不好意思,把你头发弄乱了。”
蹂躏了半天,终于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在他收回去的瞬间,不小心看到那是一双骨节分明,又分外修长的手,想必这就是属于艺术家的手吧。
“在想什么?”
看得久了,有些失神。似乎曾经也有同样的一双手在我面前肆意舞动,只是那是孩子的手,而不是成年的他。
这一刻,两只手的叠影在眼前浮现,然而,瞬间消失的感觉,竟是心痛。
我这是怎么了?
“小静?静丫头?丫头?”是谁在叫我?
“嗯?”抬头一看,是邱晔。
看着眼前的人,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
“啊,痛——你干嘛打我?”
“哪是打你,只是轻轻敲了一下而已,我不这样,你这丫头的魂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那也不带这样的啊!”我这个受害者还没抱怨,他倒是先发制人。
额头被他用手指一敲,虽不怎么用力,但还是隐隐作痛。
“刚才想什么呢?害我下手重了点。”
看我拼命地轻揉额头,他又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就是前阵子太累,估计留下的后遗症。”不想谈起那个奇怪的幻觉,就随便编个谎言吧。
“那你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我的谎言没有被他拆穿,反过来还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似乎在他脸上还看到一种叫做“心疼”的表情。
“用不着的,用不着的,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这些小事情还难不倒我!”我看他是多虑了,故意摆正姿态去整理那些画作。
他也不难为我,默默在另一头整理。
许久,满室宁静。
邱晔多为创作风景油画,不曾见他画过人物肖像,但是,这一次,我竟然在众多油画中看到一幅肖像画,但是又不能说是纯粹的肖像画,更确切的说,它是人物画像,而且只有一个背影。
从背影的轮廓看来,这幅画的主角是个女孩子,年龄大概在十岁左右。
小女孩坐在走廊里,静静看着前方,周围没有任何华丽的点缀,而只有花团簇拥,有些“牡丹亭少女”的意味。
静静思量着,这幅画的画风与其他画的感觉略有不同,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而且看油墨的成色以及纸张的质感,这画也有些年代了。
难道这是邱晔早期的作品?可是,这幅画并没什么特别,他拿出来的用意又是为何?脑海里瞬间充满了疑问。
为何我心中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强烈又模糊。
“邱晔,这画……”
他转过身,看到我手里拿着那画,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踱过几步,从我手中抢回了画。
手上顿时一空,他似乎很紧张这幅画,又好像很害怕我看到它,他的眼里充满慌乱。
很少见到他会这样,难道这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我心中的疑惑渐渐加深。
“对不起,刚才不是有意的。”
“没事。这画……”
“呵呵,大概东西太多,不知道怎么把这画混进来了。”他好像在故意掩饰什么,又好像是我多虑了。
我一直盯着那画,原以为他会呵斥我,没想到他会说,“你很喜欢这幅画?”
“也说不上是喜欢,就是感觉很熟悉。”
“难怪……”他说得很轻,我没听清楚。
“什么?”
“没什么,既然你喜欢就送你吧。这不是我的作品,而且放了很久也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
“嗯?那这画从何而来?”
“当年在英国的街头偶然得到的。我看这背影与你好像有几分相似,本来就想送你的,一直忘记了。”
不知道他为何前后态度完全不一样,刚才还是一副十分紧张害怕的模样,现在又变得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在释然什么?这人还真是奇怪。
仔细一回味,那背影是有些熟悉,但不知道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毕竟谁会注意到自己的背影呢。
不知为何,突然很想知道这幅画的主人,所以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礼物。
他说,“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吧。”
原来他知道我的生日。
还是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惊喜?先前都是伪装的?
我被弄糊涂了,但还是笑着接受这一切。
看着这幅背影像,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是温暖。
画的主人啊,你到底是谁?
第十三章 暗香浮动
“冷小姐,邱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正在专注看画的我,转过头,发现是邱晔的助理王琴在叫我,回过神,略有不好意思地微笑:“琴姐,都说了多少回了,叫我小静就好,那称呼听得生分。”
琴姐略带公式化地笑笑,不做搭理,一阵尴尬后,“邱晔他都打理好了?”猛然想起,他送我画后,便一个人离开了,可能是那幅画太吸引我,迷迷糊糊听他说要离开一下,却压根儿不知道是何时离开的,现在想起来,脸上一阵红热,总觉得对不住人家。
“去吧,他在等你。”
“哦!谢谢。”虽然王琴的表情一直较为冷淡,笑容极为僵硬,但作为礼貌,平时也不怎么刁难我,向来不去计较这些琐事的我只好礼貌性地笑着表示感激。
王琴是一位成熟稳重的女性,出落得大方得体,芳龄约莫25上下,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又让人难以相信她只有这个年岁,虽然身为女性,做事却果断且雷厉风行,呆在邱晔身边更是尽忠职守,没有半点马虎。
她比我早入这个社会,更是早一步进入邱晔的工作室,除了我,这个画廊就只有她在帮助邱晔一起打理。自我来到这里后,对我一向客客气气,不过,总感觉此人不大容易亲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与她并不像同事,也不是朋友,她对我的态度更像是在例行一件公事,好像有种“恭敬”的感觉。
其实,只是一种猜测,也有可能是我太过敏感,没有想太多,绕过她,朝邱晔的办公室走去。
“笃笃!”
“请进。”
办公室的门大敞着,这里是邱晔的第二间办公室,先前待的是处理画作半成品的地方,这里则是用来管理一些文书。先前隐约听到他说要确认一下这次画展的合约,便猜想他在此地。
果然,他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看着文件,见我来了,才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便把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戴起金丝边的眼镜,竟是如此气质非凡,落日余晖透进窗,映衬着他温柔的唇角,有一丝发怔。
他收拢手边的文件,我回过了神,笑着,“没见你戴过眼镜啊!没想到还挺斯文的!”
“是吗?”他抬起手扶了扶镜框,“度数不深,平日里想不到戴,前面无意间发现一直放在抽屉里,兴致使然。”
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刚想笑他,再看看他身上的竖条纹衬衫,又立马收住了嘴,不用说,他这一身装束,还真像饱读诗书的富家子弟,事实上,他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画家罢了。
些许是看到我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他把眼镜摘了下来,披起他的西装外套,拿起桌上的钥匙说道:“我好了,走吧。”
“去哪里?”我一片茫然地看着他。
他走到我面前敲我脑袋,“吃饭啊!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我可记着呢!”
突然想起,在我生日那天答应他的事,前阵子为了期中考试真是忙昏了头,若不是他现在提起,恐怕真让他以为我在赖账,被这一提醒,连忙抱歉道:“不好意思哦,你知道我糊涂,可我绝不会赖账,走吧!”
听我这么说,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奇怪,他为何要松口气,难不成还真怕我赖账啊!我冷静虽然平时比较抠门,但是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一定会信守承诺,绝不食言而肥!
“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我。”
“嗯。”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安心地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的身形还真是好的没话讲,加上他一身西装革履,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高干子弟,只不过,他的身世我是知道的,若不是早前就知道,恐怕连我也要怀疑了。
都说艺术家很邋遢,但是,邱晔却是一个特列,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名真正的成功人士。
“冷小姐,您的东西。”
刚迈出步子,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连忙收住脚步。我的东西?我有忘记带东西吗?回头一看,琴姐手上拿着一件四方形的物事,用报纸包裹着,那模样让我想了起来,那是邱晔送我的画作。真是的!只顾着去吃饭,差点就忘记带走了。
琴姐见我恍然大悟,便把画拿到我面前,低着头没有出声。
“谢谢,有劳了!”习惯了这样的态度,纵使心里觉得奇怪,但依旧感激于她。
“哔哔——”
邱晔已经取好了车子,在外面按了两声喇叭,示意我出去,我捧过画,说:“琴姐,再见。”
“再见。”
由于不好意思让邱晔等太久,说完“再见”便转身走了,以至于没有听见身后的那一声“再见”。
把画放在他的后车座,然后坐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抬眼便见他一脸好笑地看着我,“怎么了?”我问他。
“你的眼镜上沾了东西。”
“啊?有吗?我怎么没发现?”我自认为自己的视力还没有差到连镜片上有东西也看不到,正要拿下来一看究竟,邱晔先一步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则摘下我的眼镜,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算怎么回事,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前方,没有焦点,任由他折腾着我……的眼镜。
“其实,你不戴眼镜,更好看。”他醇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立刻醒悟过来,发现他的视线直直的停留在我身上,似乎从未离开过,他什么意思?这是在夸我吗?
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偏过头,“眼镜还我吧。”伸出手向他索要。
“嗯哼!不好意思。”接过眼镜,他的另一只手随即放开了我,来不及问他眼镜上沾了什么,他已经坐正身躯,转动钥匙,准备开车,“坐好了。”
“嗯。”刚才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尴尬,是我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不知为何,当他说我不戴眼镜更漂亮的时候,我竟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是不是每一个女人被人夸赞都会如此?也许我入世未深,并不能够明白其中的缘由。
这副眼镜其实已经戴了很久了,那时候读书太辛苦,导致视力变得很差,没有它,如同瞎子,而刚才邱晔离我很近,所以才能看到他复杂的脸部表情。
坐在车里闷不吭声,仍在为先前的事感到心虚,他也不说话,使得气氛从压抑变得诡异。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他突然打开车内音响,喇叭里传出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
“这不像是邓丽君的声音。”终于,我首先开口,打破了僵凝。
“嗯,是翻唱的。”他淡淡地回道,不似往日的和煦,口吻里有一丝淡淡的哀愁和回忆。
“这声音比邓更胜几分。”不知为何,音响里的女声比原版的更为抒情,包含的感情更加丰厚,比听原版还要令人流连忘返。
“谢谢。”
“嗯?”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