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高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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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江宁和王阿姨在厨房说着话收拾碗筷，心里不断地想着最后一次和赵勤见面的事情。
没一会儿就听到蒋琛原接到外面岗哨打进来的电话，江宁伸着脖子朝外面看去，只见厅那边蒋琛原挂了电话，角度关系的原因，并不十分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
江宁迟疑了一下，问他，“已经到了吗？”
蒋琛原招手叫她过来，“姑姑一家到了，把围裙卸了过来一起接人。”
江宁赶紧擦了手过来，从门口衣架上取了厚毛衣外套套在身上，又给他拿了外套，“外面冷死了你穿上！”
蒋琛原只道“不用”就握着她的手出门站到院子里，迎接刚刚驶进来的小车。
外面已经全黑了，院子里橘黄色的灯光柔柔的洒在地面上，寒风如同刀子般刻在她的脸上很不舒服，可被他握着的手却暖和非常。
一位中年夫妻从前面的黑色小轿车上下来。
那夫人看见门口的蒋琛原二人，笑盈盈的朝自己身旁的中年男人道，“这个就是阿原的媳妇吧，”说笑间走到跟前对蒋琛原道，“多久没到姑姑家玩了，是不是姑姑不回家来你就打算把这事儿继续拖下去？”
目含笑意的看向江宁，掂量着点头道，“姑娘不错，是叫宁宁吧。”
“是。”江宁抿着唇浅浅一笑，听到蒋琛原介绍双方：“……这是江宁，原来和小勤研究生一个师父。——宁宁，这是姑姑和姑父。”
江宁脆生生着叫了声“姑姑”“姑父”，不多话也不胆怯。
蒋建欣笑着握了江宁的手道，“行啦，别在外头站着手冷了，咱们先进去，”对蒋琛原道，“小勤从乌克兰带了不少特产，你一起拿进来。”
这时候赵勤的跑车才从外面开进院子，停车轰鸣声略显刺耳，蒋琛原看了眼后叫江宁先领着姑姑姑父进屋，自己在外面等赵勤下车。
☆、表弟媳吴芸芸
32
江宁在蒋司令面前是一种小心翼翼且心含敬慕，可这会儿面对这位陌生的、与赵勤又有八分相像的姑姑，心里莫名的增添了一分谨慎，请了二人换下外套坐了休息。
蒋建欣因是回到自己家里很是随意，拉着王阿姨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听到最近蒋司令比较喜欢吃鱼，立刻就让赵建国给人打电话，往这里送新鲜的鱼过来。
江宁从厨房端了热腾腾的香茶，又要给两位长辈削平果剥桔子，坐到旁边听长辈们说话一副乖顺的小媳妇模样。
蒋建欣和王阿姨说了一阵，然后就笑着拉了江宁的手往自己身边带道，“宁宁平常喜欢什么，阿原是个榆木疙瘩没什么情趣，不过是个实在的好孩子！来来，给姑姑说说那小子他平时对你怎么样？”
江宁顺从的坐到她旁边，把切好的水果往两人跟前推了推，甜甜笑着道，“他挺好的，总怕我穿衣服冷了、吃饭吃不好了，明明他饭量那么大还拿他的标准要求我！”
“阿原这小子！”蒋建欣遂对旁边自己的丈夫赵国强笑道，“平时看起来忒没意思，在我们宁宁面前还是绷不住啊！”拍着江宁的手细细问，“听说是南方人？前两天突然下了大雪，你可要好好保暖，出门别光图好看、多穿点！”
江宁且一一说着她和蒋琛原准备好的赵勤结婚当日的礼服，蒋建欣听得很是满意，“他那些衣服来来回回都是军装！”
说着话，外头蒋琛原领着赵勤和吴芸芸进了来，一股寒流随着被推开的门一股脑用了进来，在暖烘烘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凉飕飕。
江宁连忙站起来往门口看去。
蒋琛原和赵勤手里都提着大大的礼盒，往厨房前的饭厅去搁放，门口身着皮草大毛裙的吴芸芸指挥司机搬着几箱水果箱一一立放到门口处。
江宁几步走过来帮着把水果箱在墙角堆放好，趁机和吴芸芸打了招呼。
蒋琛原放下礼盒后过来搂着江宁，“里面去，门口风大。”
江宁笑着瞋了他一眼，招呼着那司机进来喝水。
赵勤远远看着这边嘴角撇了撇，出声道，“小吴还有事儿，——你差不多十点过来。”
吴芸芸与小吴多嘱咐了几句，江宁听着这个小吴应该是蒋建欣夫妇的司机，也就趁着空摸了摸蒋琛原的手，不满道，“看你身上冰的！”
送走了小吴，蒋琛原让大家都坐下说话。
吴芸芸从前也在大院里住过几年，对这种小楼的格局比较了解，拉着江宁跑到厨房帮王阿姨切水果，又从刚才搬进来的箱子里翻出新鲜的哈密瓜，“很好吃的，比外面卖的甜多了！”
王阿姨看着很高兴，给对厨房略显生疏的江宁介绍道，“从前就住三道弯那边岗哨第二家，这也是多久没见了，竟给咱们小勤当了媳妇！”
“还是两个人有缘，”江宁不喜欢与人相争，遂彻底放开手让吴芸芸自己去切哈密瓜，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喝了半口，笑道，“芸芸也喝口热水吧，完了用热水洗洗手，别把手冷着了。”
吴芸芸拿着蒋司令家厨房里厚重的老式大菜刀怎么也不得劲，手上的力气根本集中不到瓷硬瓷硬的瓜上，刚才明明江宁要从她手里接过刀的！
手底下一疏忽，偌大的哈密瓜骨碌碌的滚到案板旁边，那重重的大菜刀差一点切到手上，吓得吴芸芸“啊”了一声。
王阿姨忙过来从她手里拿下刀，仔细掰着她的手看，然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伤到，来来，让王阿姨切，你们两个一边说话，别给我添乱了！”
这边江宁离滚开的哈密瓜近，堪堪放下水杯接住瓜，笑着道，“哪里就是添乱了！”抱起瓜重新放回到案板上，回头对吴芸芸道，“家里的刀挺难用的，没事儿，下回注意点就行了。”
“你就会用了？！”
江宁道，“切菜还行，——你要喝点什么吗？”按下咖啡机的开关，从里面倒出滚烫的原磨咖啡递给她，“暖暖身子。”
吴芸芸也不知怎么的，瞟了她一眼，双手轻轻抚上小腹，声音缓了下来，“不用。小勤喜欢喝我端给他。给我另找个干净点的杯子。”
江宁“哦”了一声，无所谓的把手上的咖啡放下，“王姨，芸芸问哪里有干净的咖啡杯？”东找找西找找。
王阿姨正把切好的哈密瓜整整齐齐码进水果盘里，闻言插牙签的手停了停，才端起水果盘笑道，“都在你左手那边第二屉的橱柜里，芸芸喜欢哪一套拿出来尽管用。”
吴芸芸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再解释，抿着唇随意挑了一个咖啡杯盛了咖啡，看都不看江宁一眼端了出去。
江宁本来就不怎么能和吴芸芸这种千金小姐合拍，自然耸耸肩端着另外一盘饱满剔透的圣女果出来。
蒋雁和赵国强正在问蒋琛原调了工作后的一些状况，听着一切都好便放了心，笑着介绍了吴芸芸，“老吴家的孙女，从小就和小勤是同学，你们小时候都是一个小学的，知根知底的大家都放心！”
江宁坐到蒋琛原的身边。
蒋琛原自然而然地揽了她的腰，答道，“听力元说吴老最近迷上了古董，我倒是有个同学的老丈人是这一行的泰斗，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吴芸芸望向蒋琛原，“那就拜托琛原哥了。”收回目光时尾角扫过江宁。
江宁自然是注意到吴芸芸看向蒋琛原的眼神，只是没心思搭理她，剥了绿皮橘子给蒋琛原吃，特意问他，“酸不酸？”
蒋琛原正和赵勤聊到吴芸芸祖父最新收藏的一副仕女图，不着吃了江宁喂给他的酸橘子，瞬间口腔味蕾被狠狠的刺激到了，说话的声音都微微扭曲，等适应了这味道后，一口不带嚼的全吞进肚子里，继续面无表情道，“……上礼拜在海南开会，可能下个月会有时间，你问问吴老那副仕女图什么时候能拿到手，再约个时间。”
“昨天说了，画儿还在飞利浦手里，最快也得五月能到。”
赵勤无所谓的说着，目光随着蒋琛原嘴里的橘子若有似无的扫到江宁身上，“橘子很酸？”
是对着江宁说的。
江宁头也不抬的继续剥橘子，往蒋琛原嘴里塞，“不酸吧，阿原挺喜欢吃的。”
蒋琛原象征性的佯装嚼两口，囫囵吞枣吞咽下去，“还行。”
赵勤自下了车后就再没看过吴芸芸，这会儿问江宁要道，“嫂子给我半个，芸芸最近也爱吃酸的。”
江宁迟疑了一下，递给他。
赵勤掰下一牙放进自己嘴里，望着蒋琛原笑着吃道，“原来哥喜欢吃这个，味道还不错。”把自己手里的橘子分了三牙给吴芸芸，剩下的自己一个一个的慢慢吃掉，“嫂子再给我俩剥一个吧！”
蒋琛原目色微愠。
而吴芸芸正在和蒋建欣说自己在厨房说哈密瓜的笑话，不妨吃到一牙酸极了的橘子，咧着嘴就要骂人，刚怒视向赵勤时才想起自己在哪里，强忍着火气问了一旁剥橘子的江宁道，“舅舅什么时候回来？！”
一向肆意的声音此时也没控制好火候，在其乐融融的家庭聚会氛围里显得尤为尖刻。
蒋建欣目中露出一丝不满，却还是扬声问厨房里收拾的王阿姨，“大哥平时几点能到家？”
蒋琛原已经拨电话，那边随行秘书很快接通，“走到哪里？”
抬头对蒋建欣道，“已经过了安远门。”
坐下后就一直相对安静沉稳的赵建国，闻言点头道，“十来分钟吧。”
蒋琛原也道，“小勤这段时间看着这个人都精神不少，弟妹的功劳不小，如果坐不住的话叫你嫂子带你进屋里躺一躺。”
吴芸芸到底是知道众人为着什么才这么说，爽朗这笑道，“哪里就那么娇气了，”偏着头又对江宁道，“江宁姐家里有纯奶没？给我热一杯奶喝了就好了。”
江宁被刚才几个人说的话惊讶了半天，看着吴芸芸的肚子连连说好，笑得温婉和煦，“我问问王阿姨，家里肯定有你等等，马上就好！”说着起身就去了厨房，还不忘问她“要不要加蜂蜜”。
这一段揭过后看着电视赵建国和蒋琛原随意聊了聊新闻里的一些大事。
说话间蒋司令就回来了。
这回是蒋琛原两口子和赵勤两口气一起在门口迎人，——吴芸芸家没有这样的习惯，只是要和赵勤结婚自然要这样做，因此不免脸上有些不自愿的情绪。
两相对比着看在眼里，蒋司令原先对江宁这个小媳妇只是略好的印象也好了不少，让江宁不要忙着、坐下来一起说说话。
蒋建欣笑呵呵的和大哥说了许多家常的闲话。
这回聚会主要是赵勤和吴芸芸举行婚礼的一些具体事宜，婚礼那一天蒋司令时间安排都有定数，今天借着机会主要是让两家的新媳妇都互相见个面，详细说一说那天的时程安排。
蒋司令对外甥的事儿谈了不多，只叫蒋琛原记住时间，然后话题一转，就问蒋琛原，“小勤的办完了，我看你俩就三月三那天一办，建欣你到时候给盯着，别叫这俩孩子糊弄我。”
正在给众人添茶的江宁闻言一愣，下意识就看了蒋琛原一眼。
蒋建欣自然说“是个好日子，如果不是芸芸身体不方便，我也想订在那一天！”
“三月三的话，——”
蒋琛原给了江宁一个安心的眼神，略微沉吟片刻道，“我手上的项目有一段时间才能投入检测试用，这个说起来抽时间办个婚礼还是有的。不过姑姑到时候可能抽不开身，芸芸得有人照顾着才行，我和宁宁的事儿另找人负责吧。那一天可能还会有其他家的喜事，要熟悉咱们家事儿的人来做才行。”
蒋司令皱眉欲说话，赵勤便道，“舅舅，要不我帮哥筹备吧！”
吴芸芸立刻瞪向他。
“芸芸有两个月了，妈这里脱不开身，我看只有我时间上没什么问题，这一阵跟婚庆的交道打了不少，再加上哥和嫂子身份特殊、外人的话哥的行程首先就是个麻烦。”
江宁抬眉深深看了他一眼，原本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把目光转而投向蒋琛原。
赵勤却不放过她，笑道，“嫂子怎么说？结婚是女孩子的大事儿，你可别听我哥瞎出主意，嫂子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我能办到的一定想办法完成。”
这话原本没什么，可偏偏他赵勤就是生事儿的人，江宁只看蒋琛原，“你说呢？”
蒋司令喝了口茶，小辈们那些乱七八糟的自由恋爱史他从没想着能有什么，可闹到台面上就不行，缓缓道，“已经领了证儿我看就别再拖了，省的到时候跟现在一样临到跟前手忙脚乱！——小勤刚好婚后要一段时间才能调到部委里，就让他跟着你踏踏实实学些东西，省的成天没事儿可做在外面瞎折腾。”
话都说到这里，蒋琛原就顺水推舟道，“那就小勤多看着点，你哥的婚礼别弄的太张扬太花哨，回头给你个细则你先看看，你嫂子工作忙你媳妇也不能累着，算来算去就只能累你到处跑，到时候给你派两个人跟着也就差不多了。”
蒋司令满意的点点头，“累点应该的，也该学着一些，听说你们还时兴什么伴郎团伴娘团很热闹，咱们也可以搞一搞嘛。”
……
晚上回了房，江宁嗫嚅着拉着蒋琛原问话，“咱们……真要在这里办婚礼吗？”
“等天晴一点就把爸妈接过来玩两天，”蒋琛原回抱了她坐到床上笑道，“给哥说说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咱们有规定不能太张扬，不过也没什么，你喜欢就好。”
江宁抿了抿唇，“可一定要让赵勤筹备吗？”顿了顿，解释似的又加了一句，“他那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居然还给同意了。”
蒋琛原哪里没注意到一晚上赵勤的眼睛在江宁身上溜了多少遍，两家这样的关系总是要常常碰头的，总不能两人一直呆在南边不回来，便道，“小勤从小都跟着我，我身边的人事他比谁都清楚，你们又是同学，没有谁比他更能胜任这件事了，——放心吧，我也看看这小子有多少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