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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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悲苦的眼神打动了他,他忍笑:“别怨我,医生说的。”
可是、可是这是痒不是痛啊!痛还可以用压迫止痛法、嚎叫宣泄法来缓解缓解,这痒了还不让人抓,不是活活把人憋死吗!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勉力发声:“会、会不会传、传染你?”
“没事,我打了预防针了。”
我点点头,一阵倦意袭来,又想合上眼。
“等等等等,”他把我扶起:“先吃点东西,你已经睡了两天了,这病特费精神。”
我摇头,表示只想睡觉。
“不行。”他拒绝,执意先喂我喝水。我本想自己来,却发现竟然使不出半分力气——也许他是对的,我该补充点体力。
喝完水后说话顺畅多了,我道:“你不会让我嚼面包或香肠吧,我可吃不动。”
第28节:生病事件(4)
“当然不吃那些东西。”他拍掌,从厨房里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像中国人,手端托盘,盘中放着一只碗。
我瞅着这个陌生人:“他是——?”
“先别管他,吃这个。”擎天把碗拿近,我一看,呀,居然是盅白粥!
清清淡淡的米香萦绕鼻尖,若有还无地勾起我那业已久远的回忆:“你自己煮的?”
“哦,从巴黎空运来的。我问了李妈,她说病后吃这个好。来,尝尝。”
空运这么一小碗粥?
空运这么一小碗粥!
我张开嘴巴机械地吃了一口,“那我以后要是还想喝粥的话——”
“瞧,我不是把厨师也一起空运过来了吗?”
原来中年男人是厨师。
我心里说不出是释然还是什么,喃喃:“这成本未免太高了些……”
听到医生也是擎天用直升飞机从巴黎载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眼皮眨都不眨。医生得知我醒的消息,从暂时安顿的旅馆中匆匆赶来,把我从头检查到脚,如此这般谆谆嘱咐,其实不过一些多休息少活动之类的话,我就在不断的点头中昏昏欲睡。
朦胧中自己被人放平,垫了枕头,无限舒适。我呢喃的叫了声妈妈,似乎有人一笑。我又无意识的说了句什么,帮我调枕头的手一顿,而后慢慢抽开了。
全然的安静中,我终于进入梦乡。
大半个月后的某天,我在午睡,客厅中隐约有动静,我侧耳一听,哔地一声,似乎布帛撕裂。
擎天的声音不紧不慢传来:“玛戈,你这是?”
“我要你爱我。”竟是从未听过的柔媚入骨。
“我们的关系,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我相信,跟我做过后你会改变你的想法。”
“那你太不了解我了。穿起衣服吧。”
“真的不试一试?这对你没损失。”
我心头涌起一阵厌恶之情:姬擎天,要是你敢在我的屋子里和女人们鬼混……
“穿上衣服,回去。”男人的声音里透出坚定。
第29节:生病事件(5)
“费耶,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在别的男人面前如此——”
“那是你的事。”
我忽而反转同情玛戈了,这声音不单是坚定,更像是绝情。
“费耶,你太狠心了!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分手?我和你从来没有开始,又何谈分手。”
玛戈再也受不了啦,哒哒哒一连串脚步声飞奔而去。
擎天向卧室走来。我赶紧装睡。
脚步声没到门口停住。
“不好意思先生,外面的门开着,我敲门没人应,所以就进来了……”巴黎医生咳了咳,似乎有些紧张。
“唔。”
医生又掩饰性的咳嗽,“您看,小姐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可以——?”
“她没完全好之前你别想回巴黎的事。”
“啊,是,是。”
接下来再无声息。我等了一会睁眼,发现某人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床柜前那只盛粥的碗。
“呼,这一觉睡得真香。”我故意伸个懒腰,半坐起身。
他没答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的粥煮得失了些水准,所以没喝完。”
他挪眼,慢慢地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只喝白粥?皮蛋瘦肉粥、海带粥不更好喝吗?”
“才不是呢,最简单的稻米和水,便是至尊搭配。”
“曾给你煮粥的那个人说的?”
我滞一滞,别开眼。
“今天的粥……真的不好喝?”过一会儿,他又问。
“也还好。”
“那把它喝完吧。”他忽尔兴致勃勃。
“已经冷了。”
“冷了也是别人一番心意嘛!”
我古怪的瞪着他,这句话实在不像从他嘴里蹦出来的。
他似乎也察觉到,把调羹拿起又放下,在粥里搅两圈,还是问了一句:“真的不喝了?”
“嗯。”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搞什么花样。
“来了半个月,你没招待我两天,倒变成我照顾你,你说我亏不亏?”他道。
“本小姐难得生病,八百年生一次就被你碰上,你该说这是好运。而且,让你学习学习照顾人,多好。”
他哈了一声:“是挺好的,还要帮你瞒着你妈。”
“她没怀疑什么吧?”
“放心。对了,昂柏已经炒你鱿鱼了。”
“什么?”我差点跳起来。
“你缺工太久。”
“我不相信,”我气愤:“我去找古德里安。”
他悠悠然:“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你就当休假呗。”
“不工作就没饭吃。”他大少爷到底懂不懂?
“这样吧,为了安慰你惨遭辞工的幼小心灵,我请你去戛纳度假,如何?”
我嗤了一声。
“路费餐费全包。”他诱惑着。
不为所动。
“戛纳海滩上有很多俊男可以看。”他继续诱惑。
我投降,开口:“但戛纳电影节已经过了,没什么好玩的。”
“电影节?”他轻笑,“不,我们去看船展。”
第30节:豪华游艇(1)
CHAPTER6 豪华游艇
如果没有国际电影节,在地中海蓝色海岸的一串城镇里,戛纳也不过是一个供富人或艺术家们度假的小村落,它的地理位置并不比附近几个城市好太多。想来如今的戛纳市民也必定感谢当年政府的远见卓识,造就了这个举世无双的电影圣地。
此刻我正乘坐一艘名为5…KR号的游艇踏浪而行,沿岸的风景如同幻灯片在眼前播放,碧蓝的海水,飞翔的海鸥,我首次觉得姬擎天的建议着实不错。
船主名阿尔瓦,擎天介绍说是沙特人,五十来岁,小胡子,叼一根雪茄,即使不笑,看起来也一副开心的模样。他有一双儿女,分别叫埃米尔和阿丽娅,阿丽娅是姐姐,年纪估摸比我小两岁。那天擎天决定来戛纳后,马上联系了他这位朋友,说阿尔瓦每年夏季都会乘私家游艇到地中海来享受阳光,后来阿尔瓦在马赛接我们上船,当我看到这艘超豪华的法拉帝(Ferretti Yachts)时,我以为船主是某位中东油王,后来无意在舱中上网输入他的名字,才发现他虽是阿拉伯地区人,却并非靠石油起家,但比油王们更富有。更让人瞠目的是,他居然是位沙特王子!难怪他女儿打量我时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第31节:豪华游艇(2)
桥牌室内,主人和几位客人搭档打桥牌。我从门外朝里看了看。最年轻的一位二十七八岁,黄头发,面带倦容,没什么超凡出众之处;和他一组的看起来比他略大,皮肤黝黑,安静的出牌叫牌,神情冷漠。与阿尔瓦搭档的是个阿拉伯人,或者是波斯人?——我也分不太清,反正穿着一袭肥大的白色长袍。
“待会儿他就来了。”
专职仆人洗牌发牌的空间,阿尔瓦徐徐道。
黄头发的年轻人叹了口气。
“怎么了,埃弗莱斯?”漫不经心的从杉木盒子里取出一支雪茄,阿尔瓦问。
埃弗莱斯道:“想到要见他,我就胸闷。”
阿尔瓦笑笑,把雪茄递过去:“嗯,试试?”
埃弗莱斯摇头,阿尔瓦收回,用小银刀在雪茄头部切了道口,仆从立刻从一边用火柴点上,他点点头:“你只要提出你的要求,措辞小心点就行。如今不像以前,你以为他会一言不发就用枪子儿喂你?”
那个皮肤黑黑的道:“他们好像更喜欢直接用刀子捅人。”
“是的,西蒙先生,”阿尔瓦有些恼火别人中途插话:“但那是他手下干的事,我们是文明人,懂吗?”
“也许。”叫西蒙的不卑不亢,不愠不火。
阿尔瓦转了目光,朝向隔厅的三角钢琴:“阿丽娅,能不能换个地方练习?C大调音阶听得我们耳朵都生茧了。”
“这架钢琴品质最好。”阿丽娅答。她在学赞歌。
我才发现擎天原来和阿丽娅的钢琴教师在一旁沙发上低声交谈。说什么外人听不到,只听见女教师时不时轻声娇笑。
阿丽娅重重地在琴键上敲了一下——我担心钢琴是否承受得住——“C调的和音是这样的吗?”
长腿女教师赶紧站起来,“哦,对,对,音阶C、D、E、F、G、A、B、C,对,对,正是这样。”
擎天走到她们身后:“为什么不试试格里格的练习曲?”
阿丽娅将脸扭向一边。
埃弗莱斯看到,大笑:“费耶,你的魅力终于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啦!”
第32节:豪华游艇(3)
阿尔瓦呼出一口灰蓝色烟雾,对女儿道:“亲爱的,你一瞧见费耶就把头转过去,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他跟你说话你也总是爱理不理的——即使不喜欢他,也不能失礼呀。”
阿丽娅不应,双手用力弹琴。
“哦,是我的错。”擎天笑:“小女孩长成大姑娘啦,那天上船时我开的玩笑触犯了她。”
几个男人哈哈回头打他们的桥牌,我也一笑,到甲板去看露天电影。
甲板无人。放的是伊朗影片《小鞋子》。
当看到哥哥为了参加比赛得第二名赢一双可以给妹妹穿的小鞋子、结果却在混乱中率先撞线得了第一名那失望的眼神时,我的心狠狠一撞,不知不觉中同与他们一起渴盼起那双鞋子来。
结局是导演留给我们的惊喜,我想导演一定是个温情之人,虽然哥哥不知道,但我们知道他和妹妹终于不用再共穿一双鞋子。
很简单的故事,很棒的电影。先前拿在手里的爆米花被弃置一旁,等到字幕全部打完,我还回味了一会儿,起身发现几步远外的沙发上多出一个人。
我打量着他,他打量着我。
他大约四五十岁,灰发碧眼,鸢眉鹰目,虽然穿着文质彬彬一副绅士派头,但直觉告诉我此人恐不易相与。
脚下自动绕过,几个人从下面上来:“啊,塞西利奥先生,你在这儿呀。”阿尔瓦打招呼。
擎天、阿丽娅以及打桥牌的几个人跟在他身后,擎天看到我,笑问:“看电影?”
我点点头。
“塞西利奥先生,听说您来了,我们正满船找您,想约您共进晚餐呢。”埃弗莱斯道。
“不了,”塞西利奥先生坐着不动:“我没兴致。”
“饭总是要吃的嘛,哈哈。”埃弗莱斯说着,语调里有种让人不明白的迫切。
我看见他同伴在背后扯他一把。
塞西利奥忽然与他对视,年轻人在他目光下躲躲闪闪,塞西利奥先生不知是哼是笑,对阿尔瓦道:“如今的少年人,心比谁都狠,真做起来却既没耐心,又乏勇气。”
第33节:豪华游艇(4)
阿尔瓦啜口酒,“我只管搭个桥。这事儿其实只要你发个话就成。”
埃弗莱斯抓住时机:“是的,只要您肯帮忙,报酬方面不是问题。”
“据我所知,”塞西利奥先生慢悠悠道:“即使你继承了那笔钱,大部分资金也非可由你随意支配。”
埃弗莱斯正欲说话,他的同伴阻止了他:“但那终会归他的,不是吗?”
“对,对,”塞西利奥玩味的哂西蒙一眼,“和他自身所做出的努力极不成比例,确实。”
埃弗莱斯涨红了脸,塞西利奥再不看他,起身:“到舱中去谈。”
他经过擎天的时候脚下一停,目光变得深不可测。
“……先生?”擎天道。
塞西利奥没有回答他,走了。
我窜过去,以胳膊肘碰碰擎天:“那人有点怵人,你认识他?”
擎天摇头:“谁知道!奇怪的意大利佬。”
隔日,舒舒服服的躺在二层甲板的沙发上,柔软的枕头直诱惑我陷入美妙的梦境。
“几时上我的哈瓦斯去玩玩?”底下有人在说话,阿拉伯腔英语。
擎天回答:“我自己正想买个岛。”
“是吗?老弟,几年前你还可以看到十数座爱尔兰或苏格兰内的小岛同时待价而沽,大部分甚至拥有历史悠久的古堡炮台,现在,啧啧,要找到价格合理的可不那么容易啦。”
“迪拜的世界岛怎么样?”
“啊哈,人造岛!多没意思,岛屿的原生态才有意义。”
“我跟维拉迪通过电话,他建议我找块岛屿买卖相对成熟的区域——譬如这儿。”
“唔,这建议是对的。可惜哈瓦斯四周的岛都已经有主了,要不然你买在我旁边还可以做个邻居。”
擎天似乎笑了笑。
阿尔瓦沉吟了会,又道:“老巴菲特对你那事儿可有些恼火。”
“不,他不会。”
“无论怎么说,珍妮特都是个好姑娘。”
“她实在不该让我看到她没化妆的样子。”
“花花公子的借口。好吧好吧,不管怎样,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人家管不着,不过我先警告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
第34节:豪华游艇(5)
“阿丽娅?”擎天声音里带着惊奇:“她不是讨厌我吗?”
阿尔瓦哼哼,“她什么态度我不管,我现在说的是你。”
“行啦行啦,她还小——况且我一向只找美女。”
这下做父亲的不满意了:“你说她不好看?”
擎天大笑起来:“不,只不过你们的习俗让人望而却步。”
阿尔瓦也笑了,后来两人谈了一些投资之类的事,其中特别提到了中国大陆……声音变成了催眠曲,我昏昏欲睡。
好像梦到在潜水,到处都是蓝色……
“嘿,你会滑水吗?”
猛然睁开眼,是埃米尔这晒得黑黑的小子,鬈曲的短发,一脸狡黠。
他姐姐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会。”我答。
“哈吉,给她一副跳跃板。”他吩咐他的仆从,然后头也不回地和他姐姐一起下去了。
“小姐,请跟我来。”高大的哈吉站在我面前就像一尊铁塔。
“做什么?”
“少爷邀您滑水,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