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情-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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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大少。
“忍一忍。”他说。
我不知作何反应,只看了他一眼又赶紧移开,目光转到天花板上。
那儿有一只吊着的风扇,左边尽处挂着一排动物的风干的尸体,山羊,野猪,骆驼……想来应该是中医里作入药之用。
试图悄悄把手抽出。他突然问:“想吃什么?”
“呃?”
“大利猪扒包?”
嘿,他怎么知道!
我借着看表的动作拿出手,心内砰砰嘴中故作叹息:“唉,他们每天下午三时出炉,三时半就已经卖空,现在赶不及了。”
第232节:如是澳门(11)
“那么葡挞呢?”他任我做这些小动作,神色平静如常。
切,仿佛握手跟没握手没区别似的。
不过也许他只是兄长对妹妹般,安抚性动作而已?
我放轻松:“安德鲁店还是玛嘉烈店?我比较喜欢玛嘉烈,KFC用的配方的那个。”
他说好,一会儿去吃。
这样的姬大少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算刚才为了拉他而受伤,也不至于三百六十度大逆转吧?
老大夫把我膝盖各个部位戳完,取出一个黑瓶,从里面倒出一些黏糊的半凝固物体,抹在膝上,接着用力揉开,那膏状物一点点被揉进薄薄的皮肤,好几分钟后,膝盖开始发热,奇迹般的,疼痛消失了。
我感受这神奇的过程,他问:“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老大夫满意状的点头,对大少道:“好好照顾你小女朋友,你看她,太瘦了。”
我说:“我们不是——”
姬大少说:“我们不是正准备去吃点好吃的补补?”
老大夫频频点头:“对咯对咯,快去吧。”
我一路无语,也不打算去蛋挞店了,从路边买了一客冰激凌边走边吃,对姬大少说:“要是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已经好了。”
他摇头,正碰过马路,没说话就换到我右边,这时我才发现他从刚才起一直走在我外边那个位置。
心里小小感动了一下,更加不好意思让人家浪费宝贵时间来陪我,指指前面新马路,“呐,真的,我就去买点肉脯回去当手信,然后马上回酒店。”
他带点探究的问我:“你来澳门就是为了吃?”
我厚颜:“来澳门只是为了吃的大有人在,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他说:“还是个小孩子……”
我说:“才不呢,能吃代表身体好,我最喜欢肚子里面饱饱的感觉,做什么都有劲!恐怕到老,这一点也是不会改的了。”
他失笑。
“真的,特别是当生病的时候,如果感觉自己想吃东西了,那就代表我的病快好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第233节:如是澳门(12)
他说:“我认为,一般女人更喜欢的也许是购物。”
“衣服鞋子当然也是要买的啦,不过被我排在稍微后面,吃好,睡好,旅游,看书,呃,大约第五差不离。”
施特劳斯不期然响起,我看看号码:“擎天。”
他那边人语嘈嘈:“你在哪儿?”
“新马路。你呢?”
“你不是信誓旦旦要买猪扒包吗?”
“啊!”我惊喜:“你在氹仔!”
“是啊是啊,谁让我们正巧转到这儿来,正巧又赶上了呢。”
“你们?”我疑惑。
“还有风川薰。”他说:“你怎么又跑新马路去了?”
“不管不管,赶紧给我带两个,”我看一眼姬擎宇,“啊,带五个吧!”
“你跟谁在一起?”
吓,这小子够精灵。我说:“没有哇。”
“没有你要吃这么多?”
“当消夜,成不?”
“冷了不好吃。”
这语气,我有不妙的预感,不会连带个给我尝尝都不肯吧?磨着牙:“姬擎天,咱们十几年老交情,你看着办哈。”
他很欠扁的笑:“穿云妹妹,咱们十几年老交情,所以特地打电话过来让你闻闻这香味,闻到了没?好了,挂了。”
嘟嘟嘟……
我盯着电话,好哇,这小子不想活了!
“以后再敢让我扮你女朋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哼——”
姬大少说:“你就真那么想吃猪扒包?”
啊,要是学长在就好了,我可以控诉他弟弟欺负我!
展开眉头,“没事没事,跟他说着玩呢。哦,你忙去吧。”
晚餐桌上风川薰提起了下次不如换个酒店的话题,她说永利里面的表演湖和吉祥树她都没看过,此言一出,引发了在场诸位——严格来说是女士们的一场小小争论。风川雪大美女优雅的描述了文华东方酒店的红酒香薰SPA,三个部分,两小时,精油按摩后全身泡在葡萄酒中,值得选择;云守反驳,四季已经很好,出门就是全球免税店,她才买下好几双不错的鞋子……我在旁边埋头吃鱼子酱。
第234节:如是澳门(13)
吃完饭后各有行动,我摸摸肚子,推说腿脚走累了回房休息,姬大少闻言望我一眼,风川薰笑说我是不是赶欧洲最新潮流的徒步爱好者,我说是啊,又健康又省钱,还减少汽车排量,多环保。
由专人引导到房间,过不久有人敲门,打开,是去而复返的酒店侍者,他捧出一个长方形锦盒,里面盛着五个白色的小方块,说是提供五种软硬不同的枕头挑选,让我用手指头摸一摸决定自己需要哪种。我失笑,挑了,他又热情的说可以享受贵宾级服务,第二天延迟退房,虽则并没什么用,我还是连连点头。
聊完后坐到书桌前,看到酒店专用信笺,脑海里回想起下午看到的“通往天堂的阶梯”:即将垂死的星体中央恒星发出白色强光,四周为淡紫,以之为中心伸出四道黄光,一层层的红褐色顺着“梯臂”逐渐变暗变浅……最后也是最辉煌的荣光……转着笔,手自发自动的在纸上涂画起来,应该是这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传来笃笃声,我正画到尽兴处,不舍搁笔,装作没听见。没隔两分钟,又响起来,每次不多不少正巧三下,我无奈起身,想是送枕头的来了,早知道我就直接说用房里的这种得了!
“姬先生?”
他站在门口,先像一楞,然后一点笑意漫出,张了张口,又没说什么。
我低头把全身扫描一遍,还好啊,不过脱了外套,远未至仪容不整的地步。
他把手里的盒子拎起:“拿去。”
“给我的?”我惊诧接过。
“作为今天下午的补偿。”
我打开,哇,大利猪扒包!还是热的!
我不敢置信:“你怎么弄到?”从未听过他们有外卖的先例,还在这种时间做!
“你喜欢就行。”他点点头,旋身离开。
我呆立半晌,才把盒盖掩上,关门,一只手阻止了我:“来来来,吃消夜了!”
不用看也知道来者何人,我转头:“姬四少,本姑娘的气还没消,别以为一个消夜可以收买我。”
第235节:如是澳门(14)
“嘿,不过开个玩笑嘛——哈哈哈,你头上插着什么?”
耶?我往上一摸,霎时明白刚才姬大少为啥忍笑了。
笔被当成了发簪。
我自觉无颜见客,边拔下边作势推门,他嚷嚷:“喂,你不是越活越小气吧?”
“我就是越活越小气。”
“Wait,wait,”他说,“傻丫头姑奶奶,你让我做的事小的还敢不做?瞧,早给你捎着了。”
他举起手中的纸袋。
我瞪大眼。
“怎样,感动了吧?”他得意洋洋的说着:“大利猪扒包。咦?说起来我怎么从刚才就闻着似乎有这东西的香味?”他朝纸袋嗅嗅:“不是这个呀。”
我下意识把盒子往身后靠靠,他发现了:“你手里拿着什么?”
“哦,刚刚叫楼下餐厅送来的蛋糕。”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袋子,“行了,你的好意我领了,姑娘我大人不计小人过,退下跪安吧。”
他笑,我侧身关门:“真的,房中有贵客。”
“谁?”
“缪斯。”
他眨眨眼。
“晚安。”也顾不上他作何表示,一把合上门。
片刻后,贴耳聆听门外动静,大约两三分钟,脚步声响起,他走远了。
我抬起左手——包装盒,右手——纸袋,叹气。
第236节:会议密议(1)
CHAPTER44 会议密议
每周的周一是秘书室最为忙碌的时候,因为董事长跟总经理大人会一早在大会议室里和高层开会,讨论下一周的项目和可能出现的问题。连我都不再当壁花,显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在席位末端陪坐一会之后,我发现姬家两兄弟的特性一展无遗。姬擎宇是放手让人去做的那种,他的名言可以概括成中国一句古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姬擎宙则对每一个细节都很关心。这种配合简直长短互补天衣无缝,最恐怖的是两兄弟的判断和意见往往是正确的,这给各头头造成了巨大压力,仿佛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因为你是和世界上最有经验的人在打交道。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头头们各自散了,我和另一名同事收尾,她把投影仪关了之后说去叫清洁阿姨过来就闪身走人,我摇摇头,独自收拾乱七八糟散在各处的文件。
不小心绊到音响线,发出轰轰巨响,我忙找插头,顺藤摸到墙壁,藏的地方还蛮隐蔽的,弯腰拔下,一手撑着旁边的橱子起来,一个趔趄,我的天,橱子被我就这么一掌推开了?
莫非啥时候在梦里练成了大力神掌?
我收回自己的手,又抬头看橱子,这橱子是做装饰用的,贴着墙,左右各有一个,上面摆着各分公司的模型标志,分量实在不该轻才对。而橱子被推开后露出的——?
我没抑住好奇心从一个巴掌宽左右的缝里往里看。
没有人。
似乎又是一间小型的会议室,不过规格远比外面小多了,一张圆桌,围着五六把椅子,再除去一个酒柜外别无他物。
我打算重新关上。
等等。
桌子上透明袋子里装着的东西似乎有点眼熟。
我再看一眼。
没错……地图册?
回头并没有人来,我闪身进去,反手拉上橱门。
来到桌前,黑皮地图册静静躺在那儿,袋子里不单一本地图册,它下面还压着别的纸张,我若有所思。
手犹豫着是否去将它取出,核实,耳旁若有响动。
我大惊,左右环视,讶异地发现酒柜仿佛在动。
怎么回事?!
难道——我下意识瞅了瞅橱门。
难道……
橱门是一扇门,酒柜是另一扇精心伪装的门?
那么,它又通向哪里?
酒柜慢慢被推开……
此时若再去拉橱动静太大,然而四周没有任何可供藏身之处,唯一的桌子下面无遮无掩一望到底,真是再没有比此间更不适合躲藏的了。
汗流了下来。
冷静,不要慌张,一定会有地方的。
一个翻身,我靠向酒柜随它移动,脑子飞速的思索着。
可是真的没有地方了!另一个声音反驳。
门缝越来越开,甚至听到人的脚步声……
我的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铜扣。
这是酒柜的下层。上面是玻璃橱柜,下面是木格。
伸手打开。
本以为里面该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玻璃器皿或者是酒,然而,它是空的。
第237节:会议密议(2)
空的?
空的!
虽只浅浅一格。
心底涌起一股兴奋之情。
快速猫进去,蜷起身躯,扣上。
天无绝人之路,我在心底暗自庆幸。
“这门点解变得嘅费劲。”一个地道的港音道。
“也许滑轮该抹抹油了。”接话的是一个华丽优雅的腔调。
我感觉自己随着酒柜回归原位。
酒格很窄,我连一个小动作都不敢有,难受得紧,但只得忍着。缝隙里微微透进来一线光,稍微移动眼珠,发现光线极细,根本看不清外头。幸而来的人中那个优雅的腔调听出是学长,想想待会儿要是四肢麻木摔出去了,他好歹应该不会扔我进警察局吧?
“老爷子让你好好翻翻这本地图册,”姬擎宙说,“要是调查不出什么,就毁了吧。”
纸张翻飞的沙沙声,另一个人应该是接了过去:“哪来的?”
“这你不用管。”
翻书的响动持续了一会儿,接着港音道:“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了。”
“不不,还有最大的那个,不是吗?”
这明明是学长的声音,可不知怎地,怎么形容好呢,就像突然生出一种魔魅,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譬如神话中的海妖塞壬,听者只怕都要被蛊惑了去。我却硬生生打个寒战。
“霍尼维尔的事查出来了没有?”他继续说。
“始终不知道那个老头临死前把信给了谁。”
“已经半年了吧,流萤?”
啊,我捂住嘴巴,另外一个人是姬流萤。
姬流萤沉默了一会儿,说:“塞西利奥前阵子来港了,他带走了一个人。”
他提的是袭予之事!我的心砰砰跳,自从那夜后,我自然知道姬流萤是干什么的,他说他可以提供一定力量保护方爸爸,起码在香港这个范围内,只要有他罩着,即使是塞西利奥,也不敢强行动他罩的人。他没有提他的“保护费”,方爸爸后来对我说,一想到这点,他就感到不安。
“哦?”
“是一个小女孩,叶家也卷起去了。”
第238节:会议密议(3)
“穿云?”
“是的。”
良久,学长道:“不管塞西利奥有什么目的,盯着他。”
“是。”
“好了,册子拿走。另外——”他顿一顿,交待了句什么,听在我耳里,如晴天霹雳。
后来我也忘了自己怎么出来的,林姐问我:“你怎么脸色发白?”
我哦了一声,进到洗手间,首先掏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喂?”
“妈,是我,”我稳定了一下嗓音,“你在哪儿呢?”
“在外头转呢。”
“妈,”我望着镜中的自己,“爸爸的事,不要再查了好不好?”
“——穿云,怎么啦?”她迟疑了片刻,焦急起来:“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
“不要骗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真没有。”
“你现在在哪儿,公司?”
“妈,我没事。”
“通常你越说没事的时候,越是有事。说吧,啊?妈妈在这儿呢。”
镜中的人不止发白,脸色接近于难看了。问:“妈,告诉我,事前你说你知道的姬家黑道,掌管者是谁?”
她说:“你毋要晓得。”
我说:“姬流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