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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我的拉普兰-江蓠-第38部分

小说: 我的拉普兰-江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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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萧缜的计算能力和思考能力让他都甘拜下风。可是我更看好半夏,因为萧缜固然重视棋,但他是更多的是重视自己的尊严,并没有像半夏那样,疯狂到把棋当生命热爱。江世元曾经表露出如果现在我愿意接纳他,他可以为我放弃围棋的意思。可是哪怕半夏曾经更加温柔地对过我,他也不曾这样对我说过。他爱围棋甚至超过他自己,一个男孩子找到了他认真的方向,他也就成了一个真正有魅力的男人。决赛是在早上9点开始的,我请了病假,在家和江世元还有结城光一起看比赛,若樱去西单逛街去了。看到半夏带着微笑在左边悠然落座,头发又有些长长的样子,些微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萧缜到得比他早,一脸的茫然——一直以来他就是这样一副茫然飘忽的样子,可是他却是一只打盹的猛虎,没有人敢小觑他。猜子是半夏胜出,成功猜到了黑子,他狡黠地朝镜头笑了笑,我知道他在向我炫耀他的好运气,不由觉得好笑。萧缜手里攥着白子,却仍然气定神闲的样子,飘逸的白色很适合他,但我也没见过他应对半夏那种凶悍杀棋的能力。但父亲对我说过,他最奇怪的就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开局萧缜学得很快,可是自己不擅长的中盘进攻,萧缜却进能攻退能守,只能感叹说自己的大弟子天赋异禀。半夏捏着黑子考虑了一会,结城光都不耐烦了:“拜托,第一手应该早就想好了吧?!”话音刚落,半夏笑着将黑子拍向一个我们认为不可能的地方:“三之三?!”我们三人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第一手下三之三,棋圣吴清源大师也曾经尝试过,可是哪有人会在至关重要的一局定乾坤的世界冠军赛的决赛里用它当初手的啊?!萧缜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右手以平缓而优美的姿势,在棋盘正中央的位置上拍下一子,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半夏会这样做。“王半夏想在一开始就把棋拉进乱战,他是不是太自负了点?”结城光貌似有点不爽,又有点幸灾乐祸,“还有,萧缜居然也应战了,下在天元这种地方,他们回来肯定会被你们棋院的老头们骂死了。”“他们下得不错,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下。”江世元淡淡点评。“那你刚才怎么也一惊一乍地喊‘三之三’啊?”结城光不怀好意地问。江世元看了他一眼,再看向电视机屏幕,过了许久说:“因为我没想到他到这个时候还能有这样的魄力。”围棋综合了一个人的智力、体力和心力,所以是项比较艰难的运动,但是半夏和萧缜是如此的不同,以至于结城光看了前50手之后下定结论:“这盘棋是王半夏的。”“哦?何以见得?”江世元嘲弄地看着他。他兴奋地指着萧缜在第45手时弈出的公认妙手:“你没发现吗?在大家都在称赞萧缜这一手的精妙的时候,王半夏已经下出了连续的妙手,就从第46手开始!”江世元一愣,赶紧把椅子拖近电视,仔细看了看,随即低咒:“我都没看出来,怪不得身在局中的他会无视这样的危险……”此时半夏却忽然来了手强硬至极的“顶”,赢得我身边这两人的惊呼:“难道萧缜已经抵挡不过中盘了?!”萧缜没有应战,而是选择做厚自己的势力。行棋至此,我正聚精会神,电话却忽然响了。十分不乐意地接了电话,却发现是小寻打过来的:“遥遥,我决定和比约恩订婚了。”“比约恩是谁?”眼睛控制不住地瞄向电视,脑子里怎么也想不起这号人物。她十分惊讶状:“我给你看过的那个MIT男啊,金发很帅的那个!”小寻不断地跟我描述那个“比约恩”有多好、多帅、多宠她,她并不知道这样的她在我看来很可悲。她爱着Hermit,可是对方却无法给她对于幸福的回应——正如我对江世元,但也许她还是幸福的,毕竟Hermit爱着她。放下电话的时候,我开始想,我究竟喜欢着谁,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弄不清楚?!此时萧缜已经沦为劣势一方,开始不计代价地屠杀半夏的大龙,追击缠绕破眼,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半夏显然早有防备——他的治孤手段利落毒辣,将萧缜的厚棋全部变成薄味,最后迫使他中盘就认输。在萧缜扔下白子之后,半夏深深呼了口气,高抬起头对着摄像头微笑,轻轻掀动嘴唇:“遥遥,我做到了……”他的眼睛里漾满了希望的光芒,闪亮到天光都为之失色!我不由自主地点头应和他:“对,我知道你可以的……”此时镜头转移到了萧缜面前,他又恢复成从前那种一脸轻松、满不在乎的样子,看向半夏的嘲弄的浅色眸子像是在说,什么值得你这么认真,这样玩命去拼?忽然他的眼神由嘲弄变成了惊惧,他一个箭步走向对面,镜头此时终于挪向了另一侧的沙发——半夏苍白着面孔,冷汗不断从他的侧脸滑落,剧烈的痛苦让他的面孔都抽搐起来了,他晕了过去,萧缜立即拉起他,与旁边的人一起送了出去。我感到浑身冷得快要僵掉了,父亲呕血的那个模糊不清的画面,在此刻,忽然清晰了起来……
“王半夏四段在半决赛结束当晚就不顾棋院领导的反对赶回北京处理私事,而由于这次的决赛是中国内部的争夺,人们对它的关注普遍没有之前的比赛大,因此注意到王四段的身体健康状况异常的人,就更加屈指可数了。”负责解说的丁瑗看了看盘面的棋,再看了看现场画面中的凌乱,向观众感叹道。“不错,王四段的身体状况让我联想起不久前刚因为车祸罹难的,他和萧缜七段的老师靳炀九段。靳炀九段当年就曾经因为在对局中忧虑过度呕血,而王四段的事情,让我对现在新一辈年轻棋手的健康,非常不乐观啊。”棋院的一位大老也感叹道。他们的声音正在远离我,逐渐地模糊起来,我又想起很多年以前见过的、被自己刻意遗忘的染血的手帕,以及半夏昏厥前极度痛苦的表情。围棋这项运动,是不是太艰苦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已经忽视了其中的乐趣,而在无意中将它变成了自己生命的桎梏。江世元走近我,神色有些担忧:“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摇头,准备坐晚班飞机去日本。半夏在那里等我兑现他单方面的要求——他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心软得根本不愿意他难过,所以无论他是输是赢,我都会去那里。而现在他一定非常痛苦,尽管他赢得了比赛。此前我看过很多报道和分析,那上面都说,半夏和萧缜出身同门,可是战绩却远逊于后者,其中固然有机遇问题,但是很多人还是在质疑半夏黑马的成色。仿佛他艰难战胜的结城光和江世元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他过得太苦,那不是说他过着苦行僧清修的生活,只是他给自己背负了太多太重的精神压力,仿佛他想要把可以繁华百年的生命,就在这几局棋里生生耗尽。我摇头,镇定自己,随即告诉他们:“我已经订了晚上的票,准备飞去东京。”结城光一愣:“你已经订了?那你早就订了?去吧去吧,王半夏似乎不太好啊……”江世元以近乎审视的目光看向我,但我只能仰起头回视他,而他却不由地苦笑起来:“去吧,你不去肯定睡不好了。”我点头,回房收拾行李。不知道要逗留几天,我希望是可以在3天之内回来,这学期请假的次数已经有点多,而我们学校对于课业方面的要求又是出奇得严格。一边收拾衣物一边叹气,忽然听到楼下传来的开门声——哥哥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吗?如果他带着希真,那要怎么办才好?!我不敢想下去,只能抛下手边的活,先赶紧下楼。从楼梯那边望下去,只见到了哥哥,却发现江世元站在他对面,周身洋溢着怒气。我叹了口气,走下楼。希真此刻的脸孔依然娇俏美丽,可是以往自如甚至有些骄傲的神情却被畏惧取代,这让我联想起那夜被哥哥发现和萧缜上床这一事实时的自己。结城光很聪明,一看到人家要处理私事他就赶紧跑上了楼,与我擦身而过的瞬间似乎还在不断擦汗的样子:“遥遥,靠你了,我回房间打谱去……”我朝他笑笑,但是心里担心江世元会有什么不智举动,最近的他实在反常的可以,一个安静温和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暴戾的一面呢?“你可以交代了吧,整整两个礼拜,除了每天打电话给妈妈道晚安之外,你的人究竟到哪里去了?”江世元的声音还算镇定,似乎正在极力克制自己,我不由长吁了一口气。或许是这叹息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希真忽然冲到我这边,道:“我啊,前几天一直和小嫂子在一起,后来嘛我觉得无聊,就要没事的靳炀陪我去天津玩咯!”江世元将信将疑地看向我,显然是想起前段时间希真跟他说我和半夏关系暧昧的事情,估计他真以为希真是和我在一起的。哥哥以近乎哀求的目光凝视我许久,我在心里哀号了声,但也只有笑着点头:“恩,希真姐姐之前一直在我家做客——不过,希真姐姐,我和世元已经分手了。”她的微笑立即僵硬在脸上,背对着他们的面孔此时百转千回,表情是狰狞的痛苦,一改之前乐观欢快的模样,冷着声音问:“为什么分手?遥遥,我哥哥不可能对不起你。”她的话说得还真是有水平啊,我无奈地点头:“你说的对,是我对不起他。”“江希真,你住口,别把我和遥遥的话题当挡箭牌。”江世元将震怒化为冷然,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交叉着双手看着我们。“什么嘛,哥哥,我是在帮你啊!”“江世元,为什么莫名其妙和遥遥分手?”一直不发一言的哥哥忽然在此时杀将出来。江世元笑了笑:“你们在天津呆了多久?一个礼拜,去医院3次,孤男寡女却一间房——希真,你以为妈妈是很天真的人吗?!”随即,他转向哥哥:“靳野,我知道错主要在希真身上,可你身为一个男人,不应该由着她胡闹——至于我和遥遥之间,却是你没资格管的。”哥哥显然愤怒了:“什么叫没资格管?!我是她哥哥!难道你敢嫌弃……”“你闭嘴!”没等他说完,没等我开口,江世元忽然喝了一声,“请你在尽过了哥哥的义务之后,再来享受你身为哥哥的权利。”“靳野,希真,你们先订婚,我们按中国的法律办事,等靳野到了22岁,你们就登记结婚,”他啜了口茶,“希真,别急着拒绝,那是妈妈的‘建议’,我想这值得你仔细考虑。”他刻意强调了“建议”两个字,说明它的真实含义显然不只这么简单。希真冷冷地扫视了我们,哪怕将目光短暂停驻在哥哥身上时,视线也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是冷淡地说了声:“我知道了。”那一刻她放空的瞳仁让我感到恐惧,我撇过头,回房间继续整理行李。刚把行李箱的拉链拉好,哥哥就走了进来,见我的装备,他居然笑了起来:“去日本?”我点头,心里明白因为与希真的关系被发现而得到承认,他其实是很开心的。“看萧缜?”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忽然又有些心不在焉。我摇头:“去看半夏的,他的身体出问题了。”“噢,”他有些失望的样子,“早点回来吧。”他顿了顿,欲言又止。我受不了如此不干脆的他,于是冷冷地瞪着他,直到他开口:“遥遥,你有没有想过,萧缜其实是爱你的?”“没想过,”我摇头,“他怎样都和我无关,你不也希望这样吗?”“可是现在江世元居然不要你!”他愤愤然状,“那是萧缜的错,他必须承担起他的过错,弥补对你的伤害。”“哥,为了弥补过错而产生的过错,才最可悲。我现在觉得很幸福,很好。和世元之间只是要冷却一下,我们并没有彻底分手——刚才说得决绝,是因为我不想再应付希真。我很难接受她,请你原谅我。”他像是被我噎住了,半晌没有一个字,最后他叹着气起身:“遥遥,我不是一个好哥哥,对不起。”
飞机迎着夜色降临在关西国际机场,我提着行李,有些茫然地随着人流走动。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日本——也许是很久之前就有了这个预感吧,连签证都是拜托萧缜去弄的。我终究会来这里一次,也许是旅行,也许是看比赛,但现在,我是来看半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但我明白,我和他的感情,远比和江世元的深刻。以前我很厌恶那些手段不够光明磊落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半夏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我的心总会不由自主地为他辩护——和萧缜,和哥哥一样。或许是从小就和他们的关系最好吧,共同成长的岁月,比刻意培养的感情更真实。走出通道,很多人在热情地欢迎着谁,我叹息了一声,找到出口的方向,准备去打车去立命馆大学的附属医院去看半夏。忽然一只手臂将我紧紧拉住,飘渺悦耳的声音响在我耳畔:“遥遥,他现在不在京都,被转去东大附医了。”这是萧缜的声音!我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眼前这个我感觉很久没见的人:他漂亮的浅色眼睛是充血的,头发并不凌乱,但是脸上已经有些了胡茬,为他深刻而飘逸的五官增加了一种野性的味道。“恩,你留在京都?”“不是,”他拉过我的行李,另一只手抓住我就开始在人流中狂奔,“我从东京赶过来的,靳野说你一个人自己过来,晚上女孩子一个人不好。”“半夏为什么转院,太严重了吗?”他摇头:“半夏的伯父在东大附医访问,所以他坚决要半夏转到他那边去。半夏的情况不是很严重,就是精力过耗导致的身体虚弱。”我点头,跟随他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他按上了隔音墙,把驾驶室和后座隔开,我有预感他要和我好好谈一谈。“听说你和江世元分了?”他拿出旺仔牛奶,有些吃力地用削平的指甲拉开罐子,递给我,自己则选择了一瓶矿泉水。我喝了口,点头:“恩,感觉好象不那么适合,不过是我不好,不是他的错。”“因为那件事?”他忽然大大吞了口矿泉水,喉结滚动的样子格外性感。我摇头,他提起这件事情,我反而会觉得不好跟他共处在这个狭小空间里:“你别太一相情愿了,我说了,我和他的性格不合适,你别老提那件事情!”他无奈地笑了笑:“好,我们不提,先去酒店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看半夏。”“不要,”我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我现在就要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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