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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墨若青鸦--邀宠-第16部分

小说: 墨若青鸦--邀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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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登时袅袅燃起了神秘的芳香。帮弄弄敷药,揉开淤青的时候,文锦就发现小姑娘的神色有些烦恼,总是不时的用手去抓手臂、脚踝。他起身,把油灯的火焰拨了下,火光倏然大亮,在那炸开的焰光中,赫然照亮了弄弄赤裸在外的胳膊。

原本只是一小点的红痕。

被她抓的,竟呈现出大片的红迹。

一股热血轰的一下就冲上脑了。

“孙弄弄,你手往哪儿抓呢?”疾言,厉色。

被吓大发了。

周遭暗着的时候,看不清晰,如今看见了,才她这点儿小动作。

“痒。”

她也不舒服,手指继续往胳膊上挠着。

文锦这么一看,惊心动魄呐。

“别动。”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还不敢用劲儿,轻轻的,教她挠不到被叮咬上的地儿。

文锦抓着她的手。

不让抓,她还真不抓了。

也知道抓了不好——

从前在家时,夏天一旦出游,被蚊子咬了,孙家倒有三个护犊子的,小心翼翼的护着,不让她挠,嘘口气,凉凉的吹着,上药,实在看她忍不了,手指屈起,弹弹被咬着的地儿,口中哄着,笑嘻嘻的道:

“弄弄啊,我给你讲个笑话。从前有一个蚊子,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哎呀,嫌这个故事太长?那咱们说个短点的。从前有一个蚊子,‘啪’,打死了!”

趁着她笑的空儿,被叮到的地方,也不那么痒了。

如今。

这可这是在部队,被咬了还能怎样?

越抓越痒。

抓破了,还是痒。

文锦心疼的。

三下五除二,把她裤腿掀了起来,再一看——咝,狠狠倒抽了口冷气,眼底倏的掠过一抹凉意,“这玩意不能抓,不知道吗……”

小声的训,又不舍得训重了。

一边从药箱中翻出风油精,一边用棉签沾着抹上。

她还凉凉的,咝咝的吸冷气。

红唇贝齿,那雪白的、小贝壳般整整齐齐的牙儿,从唇缝中露出一点儿白,亮晶晶的,更衬得她眼眸儿亮得不可思议。

文锦抹着药,抹着抹着,眼神就幽黯下来。

“弄弄。”

他轻声含着她的名字,唤了一声,声音低哑。

“嗯。”

她还没觉察觉。

一抬头,嗯了一声。

这可好!

小白兔嫩软的红唇,一下就被守株待兔的大灰狼给衔住了——等等,文主任,上药,不是还要上药吗?还痒着呢。

女娃无辜的睇着他——

可所有的疑问,都被吞吃入腹。

啊。

咬着唇了,疼。

眼底倏的溅出一丝儿水光,她无辜的睇着他。

“弄弄,我教你一个不痒的办法,好不好?”薄唇流连忘返的碾磨在她水嫩的红唇上,年轻军医低沉好听的嗓音,如珠玉般,一颗颗滚落在暗沉暧昧的帐篷里,清越而美丽,透着说不出的引诱与欢喜。暗夜中,衣服悉悉索索的褪去。

从两人紧紧贴着的旁侧升起,袅绕出一段诱人的檀香。

“文主任,你骗人……”

委屈的嗓儿,不满的控诉着。

十指相扣,紧密无隙的两具赤裸的年轻胴体,肌肤上蒸出了细密的水雾儿,在男子舒心得意的地笑声中,一次次的湿润了身下的毯子。


……


弄弄平常不显山露水,却绝对不蠢。

她早看出晏薇对自己不满。

那刀子似的目光,扎身上都能戳出窟窿。

虽然不喜欢麻烦,不过麻烦既然有苗头,要找上门,她自然也不怕。以她的计算,约莫着救灾收尾时候,晏薇就得找过来。

可让她有些小不适应的是……

晏薇没来。

也许是晏薇看到文锦看弄弄的专注眼神,受到的打击太大,也或者是陆展眉对晏薇的示好,让她来不及来找自己麻烦。总之,打从那晚以后,晏薇这个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有时候,弄弄甚至忍不住想,也许这世上没有一个叫晏薇的主儿,是自己活的太无聊,于是假想了个敌人出来。

不管是好苗头也罢,坏苗头也罢,总之……

救灾收尾了。

大坝上的兵们,陆陆续续的撤回原部队。



要么说,苦难是心性的磨刀石。

打从这次以后,红一区三班的面貌发生巨大改变。平素一个个鬼得和人精儿似的新军阀们,回来以后,再没谁使些小聪明,逃训练。洪水过后,这些大男孩并没有被洪水泡得表皮坏死,个个瘦了一大圈,人也精神许多。

当然。

这只是看上去,驯服安良了。

红一区三班就是由一群暴烈的野马组成的小群体,要真那么容易被压下来,还真白瞎了组织把秦骁调来当教员。



新军阀三大敌人。

一,秦骁。

二,文锦。

三,孙弄弄。



说秦骁是“新军阀”取得胜利的抗争对象,那还有情可原,谁叫这丫带兵没点儿人性,摔打三班的兵们,从不心慈手软。

文锦嘛。

打从他进野战医院,“助纣为虐”,成了三班的“御用军医”以后,三班的狼崽子们哪个不恨他恨得牙痒痒啊。

这谁要有个“头疼脑热肚子疼”的,装都没法儿装啊!

你再牛逼,能逃得过军医的火眼金睛吗?

连他亲弟文霆,看着他,都郁卒的想哭。

三大敌人最后一枚——作为躺着也中枪的典范孙弄弄同志,她成为新军阀的抗争目标,没别个,还是因为性别歧视。

有本事你投胎当个男人啊。

你要能站着尿尿,大伙儿自然得鼓着掌儿欢迎你!

当然,这些都是虚的。

除此之外,孙弄弄同志自身的“不检点”,也是新军阀咬牙切齿的根源——孙弄弄啊孙弄弄,你要谈恋爱,来个SEX伴侣,没人有意见,可你别把狼爪伸向秦骁啊!你不知道秦骁是大伙共同的敌人吗?!

据老兵沉郁的目击。

某年某月某日,孙弄弄朝着秦骁傻笑一次。

呕。

有点追求好不好,追也追一帅哥去啊!老子就算遮着脸,都比秦骁帅!新军阀全体成员,愤怒的心思,如上。

别看新军阀的眼神飞着刀子,可弄弄一点儿也不在乎。

小姑娘发挥了父辈们吃苦耐劳的精神。

这集中表现在,该吃吃,该睡睡,该训练的时候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就训练态度而言,她的确甩了新军阀们几条街。

平常新军阀们训练完了,回去都琢磨着“邪门歪道”:譬如从哪儿可以翻墙出军营,许久没去三里屯的酒吧了,四九城的尖果儿都在哪儿出没,又譬如13分钟跑完整个2环……什么什么的。

可弄弄觉着无聊!

训练完了,回寝室,端端正正的坐好,取出纸和笔。

这种纸,蘸着清水就可以写字。

搁以往,弄弄不喜欢写这样的字,写的快,清水一干,墨迹也就干了,很没意思。可军营里要真弄来纸墨,墨汁儿乱溅的,秦骁还不得把自己生剥了。

条件艰苦,将就着吧。

弄弄把《毛主席语录》从头到尾的抄了一遍,抄到“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的时候,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弄弄没抬头。



偌大的宿舍,空荡荡的。

她没有室友,干什么,都是一个人的事儿。

这个军区招募,就她一个女兵。大凡女孩当兵,都是冲着海军、空军去的,像是这种陆军作战部队,嫌少有人——

这届更有趣,陆军作战部队招了个大零蛋。

本来过了征兵时间,加上这届作战部队没有女兵,武装部连弄弄都不想要,可孙家的老爷子出面了。

呵。这会儿好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兵各方面没什么问题,能不要吗?



当时,弄弄一来,接兵干部们看见弄弄,都有点儿傻眼。

您说,孙弄弄这个女孩子,条子顺得很,长得也不差,这要是想当空军,海军,在部队里也不会吃什么苦,老爷子出面给孩子找个好差事,那也就罢了,那十个女兵名额,的确值得竞争一下——

可孙弄弄来的是陆军作战部队啊!

在作战部队,苦的一塌糊涂,一点优势都没有了。从来见着火烧眉毛似的“避兵役”,孙家的老爷子可有趣了,竟然利用军营里的关系,把个娇养到这么大的孩子丢兵营里吃苦——多古怪!

就在弄弄捏着毛笔杆子,把最后一撇给压下去的时候,宿舍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哎,孙弄弄,你在这儿怎么不吱声啊。”

卫生员陈可捋了捋耳边的发丝,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

弄弄吁了口气,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平素从来没往这边跑过的卫生员,“哦”了一声,开始收拾笔墨。

这个卫生员姓陈,叫陈可,是个长得挺不错的妞儿。

打从一开始起,陈可就看不起弄弄。要说连长、班长、副班长给新兵穿小鞋,那也就罢了。陈可是军营医务室的卫生员,按道理应该向春天一般温暖的对待军营里的新同志……可她就是看孙弄弄不顺眼,这怎么说?

如果陈可是一个心地狭隘,并不受人欢迎的卫生员也就罢了,偏偏她人缘还忒好。打从医务室,一直排到连里,谁不喜欢这个细眉大眼的漂亮姑娘。

一开始,弄弄还真不知道陈可对自己有偏见。

牙痛那阵儿,她天天往医务室跑,可每天都看不了牙,医务室的卫生员们个个商量好了一样,躲着她,总之就是不给她看牙。

别说治了,就连止痛片,都不给开一个。

弄弄有次路过,听那些卫生员们在说话,“哎,陈可啊,那个孙弄弄又来看牙了。”

“你给治了?”

“哪能。打发回去了,估计得去外面看了。不过我看她也挺可怜的,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你要觉得过分你就去给她开个止痛片,别在我面前说,听着这名字就烦。”

“得嘞。我这不就一说。像孙弄弄这种靠着家庭关系,塞部队里的,处处搞特权的军二代、军三代,别说是你,就连我也看不过眼。我也最烦这些仗着家里有人当官,眼睛就长头顶,没点礼貌的丫头片子了!”
军营这种地方,等级制度鲜明。

但这样的鲜明,是用实力换来的,倘若你军事素质好,自然有资格享受优待。

靠着父辈的庇护,得到优待,兵们最厌烦这种情况。

其实真要说起来,孙弄弄恪守规矩,从训练到就寝,从来不做出格的事儿。她绝对不像新军阀那样张牙舞爪,横着走路——被人这么冤枉,一般人早就跳脚了。可弄弄听过也罢,并没有放在心里。

可你不找麻烦,麻烦自然来找你。

某日,弄弄洗好的衣服,晾好,前脚一走,后脚就被人跟着过来,刚洗好、湿哒哒的军装被丢地上。

头一次,弄弄没多想,只当意外。

可几次三番都是这样,一连2个礼拜都没换衣裳,小姑娘这才动了肝火。



当时,面对弄弄的责难,陈可眼皮都没抬一下,不慌不忙的把钢笔插到笔筒里,白净的脸蛋上透着一股子讥诮,嘴角一撇,不屑的瞅着弄弄,道:“孙弄弄,你说什么笑话呢?说是我干的,你拿出证据啊。拿不出证据少往我这泼脏水。”

弄弄自然有证据。

衣服上消毒水的气味淡了,可那阵子陈可不管走哪儿,都喜欢扯包零食吃。

部队不允许这样吃,但陈可身世怎么说呢……嗯,也有点悬乎。她不像是弄弄那样,明明白白的军二代、军三代,血统纯正,往上一瞅,甭管是瓜蔓子、还是葡萄架子,那藤子都明明白白的,没悬念。

陈可的外公曾任外交部副部长,常驻联合国代表。

再往上追溯,陈可的太公参加过辛亥革命,曾任革命委员会副主席,在国内享有很高的声望。

陈可的背景,响当当的。

可她爹是谁,多大年纪,长啥样儿,一概不知。

为啥?

陈可的妈妈年轻的时候特会玩,盘正条顺,胆大够劲,在大院里,特招人喜欢。玩着玩着,就玩出娃了。怀孕以后,陈可的妈妈仔细想了想父亲是谁,可想不明白啊,那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她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总之脱不开军区大院一起玩到大的那帮发小。

这一帮发小,如今不是这个首长,就是那个领导。

他们也知道陈可的存在——在陈可到红一区以后,一个个偷偷跑过来,装模作样的,都和基础干部们打好了招呼:陈可这孩子可怜,打小就没爹,大伙儿多帮衬一下。部队里这些干部,一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听不出弦外音啊。

陈可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被人一路保驾护航。

她想要吃零食,那就吃呗。指导员心想:反正就一卫生员,平常也不跟着一起训练,有什么要求,一并满足了吧。

陈可在部队的小日子,过得有些滋润。

弄弄拿出来的证据,是一颗糖果。陈可脸一黑,手往口袋里一摸,糟了,裤袋上有一个口儿,大白兔奶糖就从那掉的。

她还镇定呢,面无表情的说:“不就一颗糖,没准是你自己吃的呢。”

围观看热闹的卫生员一大堆,一个个面色微妙。

弄弄撇了她一眼,有点同情她的智商:“你是卫生员,应该知道我牙不好。”

“牙不好就不能吃糖了啊?有些嗜甜如命的人,牙齿烂的越厉害,还越想吃……”

说你自己吧?弄弄嘴角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她不服气的嚷嚷着。一句话,打消她所有的狡辩:“你可以问问周围左右,除了你,谁还能享受吃零食的待遇。”

好家伙。

一句话,比针还尖,狠狠戳中死穴。

陈可脸都黑了,周围来看热闹的新兵们轰然大笑。愤怒的把人群扒开,拔脚就走,原本就看孙弄弄各种不顺眼,如今被她逮着现行,在全连队出了这么大个丑,还被罚着抄了几遍条例条令,气得更厉害了。

——当初,她背后讥笑弄弄是“军三代”、“耍特权”那些话,如今全部打包甩回来,甩了自己一脸。

两人的梁子结大发了。
“孙弄弄,别人和你说话,你好歹有点反应好不好?”几步夺到弄弄的身前,陈可抢过弄弄手中拿着的清水毛笔,满脸不快的盯着她。

弄弄也烦。

这人怎么跟这来了?

她不来不行吗?

弄弄很少这么烦一个人。

平常你不惹到弄弄,随便你怎样,哪怕骂她几句,她也许都不在乎。

可你说了。

弄弄就这么点洁癖。

陈可害的她穿了2个礼拜的脏衣服,她能不烦吗?

弄弄看了眼被她夺走的清水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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