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唐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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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笑了,如若猜得没错,靳少风口中的欧阳朔大人定是欧阳雪儿的爹,那明日的官宴,他,长孙炎煌也会出席吧,我怎能不去。
我道:“靳护卫,你告诉爹,琉云已无大碍,会一同前往。”
靳少风闻言离去,我心中有了小小的喜悦,明日,便又能见到他了。
清晨,起床,细细装扮,换上淡紫裙装,将一头乌发梳成流云状,轻轻的垂在耳边、脑后,描上好的脂胭,点上漂亮的朱红,病初愈的苍白与无力顿时全无,看起来神采亦亦。
转下阁楼,便见到舞倾城,她的美丽,已不值得让我惊讶。[·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倒是上官城,看起来难得如此容光焕发,定是能接待巡抚,才会如此高兴吧。他这份心思,若肯放及一半在上官琉云身上,只怕不会有我的今日。
靳少风及一众人等已经全副武装,似乎还借用了其它地方的人力,真够声势浩大,却也让我看出,古时阶级统治,攀权附势,如此明显。
万山湖不愧为洛阳有名的景点,的确气魄,难怪在近千年后会成为中国最具发展潜力景区。
官舫已经停靠在岸边。
这是一艘长达近两百米的舫,舫上有单独的雅间,也有气派风雅的大厅,能容纳近一百五十人多人。坐定后,我才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坐在主宾位上的,想必便是欧阳朔吧,那神情眉眼与欧阳雪儿有几分的相似,年约四十多岁左右,但看起来平易近人。
上官城正与欧阳朔客套寒喧,神情带着恭敬。除了上官城以外,洛阳大大小小的官员似乎也聚集在此,有些人甚至携家眷前来,厅中处处是千娇百媚各不同的女子身影,有些围在欧阳雪儿身边,是在献媚,还是叙旧,不得而知。
欧阳雪儿,如初见时一样,还是那身红色的裙妆,对周围的那些奉承脸色,一脸的不屑,眼里满是高傲,看到这些场面,扬起嘴角,我不由暗自好笑。
“琉云姑娘!!”南宫博,他怎也会在场!我疑惑看向他。
转念一想,南宫世家从长安至洛阳,有着巨大的产业,家中也有人在朝廷为官,他在此出现,也不足为奇。
我笑到:“南宫公子!!真是巧遇!”
南宫博也笑:“不是巧遇,我并不太喜欢出席这种场合,但我知道,你今日一定会来,定能在这里见到你,便应邀而来了。”
我又笑了,说:“南宫公子如此抬爱,真是让琉云感激不尽,但只怕琉云无法承受你的一番心意,蒙你错爱了。”
南宫博懂得欣赏,那是他的事情,但,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不管他现在的心意是真是假,只能一律拒绝。
抬眼望向他,却发现,他脸色瞬间肃然,眼神认真,一丝伤害一闪而过,他不再说话,定定望向我,似要把我看透一般,我这才发现,他的眼中有些我不懂的光芒,让我有一种窒息和压迫的感觉。那复杂的神情,让我不再淡定,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
察觉到我神色的转变,他又恢复惯有的无谓态度,笑了。
这一笑,竟觉与往日不同,他,在想什么。
十三
正心神不宁时,大厅短暂的安静。
那些官员脸色起了变化,诚惶、诚恐、叟媚奉承,包括欧阳朔,也立即起身迎向前来的人:“长孙王爷!!……”
长孙王爷!!早该知道,那种气度,如此不凡,绝非普通,果然,竟是王爷。
脑中灵光闪过,想起曾看过的历史,长孙在唐朝,绝对普通姓名,现是大唐贞观盛世,皇帝定当才是中年,若真如此,而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就是——长孙珑儿。
长孙炎煌,姓氏长孙,长孙家族唐期并无其它显赫之人,那么,长孙炎煌就是——长孙无忌之子?!!!
心中荡过一丝又一丝的震惊。如若真如此,在门梯观念如此强烈的唐朝,我和他之间,隔着的,岂止是一段朦胧的距离。
我抬头向他望去,今日的他,威严的衣官,整齐的发,眼神依然冷漠,勇敢去爱,真的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吗。
欧阳雪儿穿过围绕的众人,在长孙炎煌面前,放下清高与傲慢,放下脸上的冰霜,目光温柔似水,间或向四周那些官臣的女儿丢出警告的眼神,似在告诉其它人,长孙炎煌是她所有。红色的身影,藏青的缎袍,在人看来,的确,那样登对。
心,顿时有些乱了……
见他的眼神落在欧阳雪儿身上,冲她微微一笑,心中再次一酸。
今日的我,为了见他,已经洗尽那日的狼狈,尽展容颜,他,却没有察觉,是啊!厅中莺莺燕燕之多,万紫千红中,他居高临下的眼光,又怎会瞧出站在角落的我。
南宫博随众人上前,舞倾城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边。
她笑到:“我很喜欢,你现在的这副样子!”语态尽是嘲弄。
舞倾城的话,顿时,让我回过神来!
我怎么了!他是长孙无忌之子,他是当今皇后的侄儿,那也不过只是他的命运,对于出身,谁也没有选择的权力,那样的位置,定有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和难以言喻的苦楚吧。
难过、失神、黯自伤心,不是我现在该有的情绪,仅仅因为这样,我便退缩,没有自信,那,便不是我了。
既然心动,便要争取。我为什么傻站在这里,躲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让自己被那些姹紫嫣红掩盖。思及此,我心中有了主意,一瞬间的黯然不复存在。
我看向舞倾城,说:“谢谢你的提醒,也许,现在真的不是我难过的时候。”
我向他走近,无视他人目光,抬起头,灿烂,露齿而笑:“长孙公子!!”
他们都叫他长孙王爷,带着敬畏,但我不!
果然,他的目光向我看了过来。
他的眼中有疑惑,疑惑什么。
欧阳雪儿开口了:“上官琉云!”
我笑:“欧阳小姐,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欧阳雪儿轻蔑的笑了:“原来,你是上官庄主的女儿,那日在湖边,你风采出尽,我怎么会不记得。”话中,藏着冷嘲热讽,是何用意。
我是上官城的女儿,这有何不对吗。
长孙炎煌听闻后,脸色一沉,眼中的怀疑越来越深。
欧阳雪儿的声音再次传来,说:“那日,你在湖边不顾危险 3ǔωω。cōm救人,根本就是因为你早就知道,长孙大哥王爷的身份,那只不过是你攀龙附凤的把戏。枉我当日还略对你有一丝敬佩,一切,根本都是假的。”
脑中轰然一响,她的话,什么意思?她是说我和那些人串通好了,借此吸引长孙炎煌的注意。好一个欧阳雪儿,人心,真的难以猜测。
长孙炎煌,会相信她的话吗!
我将目光定定看向他,只要他眼中有一丝的信任,其它的人怎么想,我都不在乎。
但,他,让我失望了……他不相信,我的诚意。
既然如此,再留下去,又有何意义。
建立起来的信心一瞬间被他的置疑瓦解了,心里有了一丝清晰的酸楚和疼痛,凄然一笑,不想辩解,转身离去。
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长孙炎煌心中不觉有些心疼。
她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目光是那么清澈,为何,他没有开口否定雪儿伤人的话语,为何在她将渴望被信任的眼光投向他时,回给她的,却是一丝冷漠和怀疑。
他,伤害到她了吧,她的笑容中有着明显的酸楚。
看到她转身离去,他后悔了。
“琉云姑娘!”是长孙炎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顿了顿,本不想转身,却还是回头,问:“长孙王爷,不知还有何事?”虽笑意盈盈,但话语中,带着刻意的生疏和距离。
他看她骤然转变的语气和冷淡的眼神,竟,不知如何开口,半响,说:“近日洛阳传闻,倾城山庄上官城之女不但琴艺、唱腔了得,更是善于赋词,今日,可否为本王弹奏一曲。”
我抬头,疑惑,领悟,笑了!他,不是想要说这些吧,他是想让我留下。
还未回答,欧阳雪儿接过他的话:“长孙大哥,今日,难得你有如此雅兴,若论音律,雪儿自觉定不会逊色于上官姑娘,不如,让雪儿来为你弹奏吧。”
周围众人听闻,立即点头附合,一官臣说到:“听闻欧阳小姐也是艺琴了得,今日在此献艺,真是让我等万分感恩啊。”“我等不胜荣幸啊。”
好一群人,上官城会有何感言,我望向他,他竟然沉默。
欧阳朔向我看来,目光慈和,说:“老夫倒有个提议,不如让她们各自弹奏一曲吧。”说罢,他问上官城:“不知道上官庄主意下如何?”
上官城回过神来,说;“小女只是略懂一二,那些都只是传闻,不敢在诸位面前献丑啊。”
话音落下,我微微一笑,说道:“爹,欧阳大人,琉云才疏学浅,的确不敢在欧阳小姐面前班门弄斧,但,琉云甘作小姐陪衬。”一句话,体体面面,谦逊极致。
“这……”上官城还在犹豫。
“上官庄主,你可是怕老夫等人不懂欣赏啊!”欧阳朔笑问。
上官城立刻辩解;“绝无此意!大人,只怕小女的曲子……”
欧阳雪儿说到:“上官庄主,既然我爹都已经答应了,你就不必说了。”说罢,她将脸转向我,轻轻挑了挑眉,一脸的不以为然:“还请上官姑娘多多指教!!”与此同时,众多敌视的目光向我射来,那些陌生的官臣之女,我与她们并无过节,初次相见,她们这目光,来得莫名,只怕是为了奉承欧阳雪儿吧。
十四
厅内,一干人等在席位上坐定,船上丫环、下人鱼贯而入,端茶送食。
欧阳雪儿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动,试了试音,然后,一曲行云流水般的音顿时倾泻出来:
……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
欧阳雪儿所唱的是汉乐府诗中的《上邪》!她的中音在这首曲子中发挥到了极致,带着一丝凄然与妩媚,似在向人倾诉衷肠,表明心迹。
终于,一曲终了,掌声不绝于耳,客套寒喧之声此起彼伏。
我接过下人手中递来的琴,四周还在喧哗,
欧阳雪儿一曲《上邪》,古典而极致的情歌,加上她对长孙炎煌的情意,唱得声声入耳,人们对我接下来的弹唱似已不感兴趣。此刻,此种场合,我定是不能唱出与她相同的旋律,类似的歌。
看着一片美景,湖面碧波盈盈,远处青山小楼,心中有了主意,微微欠身站起,提高音量:“今日良辰美景,相聚时刻,琉云以一曲朝花夕拾抒发心中所感,送给在座的各位。”
人,果然安静了下来。
欧阳雪儿的不以为然、舞倾城的讽笑、众人眼中的疑惑,在我划出一连串的音符后,不复存在。一阵欢快的前奏,珠落银盘的旋律,我没料到,柳琴的弹奏声竟令这首歌更加的圆润。
清亮的嗓音,缓缓而唱:
朝花夕拾杯中酒
寂寞的人在风雨之后
醉人的笑容你有没有
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
时光的背影如此悠悠
往日的岁月又上心头
朝来夕去的人海中
远方的人向你挥挥手
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
千万条路你千万莫回头
苍茫的风雨何处游
让长江之水天际流
山外青山楼外楼
青山与小楼已不再有
紧闭的窗前你别等候
大雁飞过菊花香满楼
听一听看一看想一想
时光呀流水匆匆过
哭一哭笑一笑不用说
人生能有几回合
……
上官琉云眉间眼梢满是明朗,脸上挂着春风化雨的甜甜笑容,好一种快乐的神情。长孙炎煌不由微眯起双眼,她,又给了他一个意外。
她的歌,她的快乐,就像一阵清新的风,抚去了大厅内嘈杂声响,感染了在座的人,有些,和着她的旋律,轻轻在桌上打起了拍子。
一曲过后,掌声迟迟不起,尚在回味之中。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好一个时光流水匆匆过,人生能有几回合啊!”是欧阳朔。
众人被他的声音惊动,见欧阳朔真心夸赞,便随声附和。
起身道谢,人未站稳,官舫一阵震动,三个黑色蒙面的身影,带着满身肃杀的气氛,闯入厅内。待卫拨刀相见,相互对立,顿时,刀光剑影,血,四处飞溅。片刻,连声惨叫。
方才还活生生健全的人,变得残缺,在我身边倒下。
忘了害怕、忘了尖叫——
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一切,血腥的一面,真实在我眼前。
有些擅抖,人,死了!!!刚才,还如此鲜活。
刺客?行刺?古装剧中熟悉的场景。
他们身形敏捷,出手极快,似受过严格的训练。人,还在大片的倒下,那些待卫,不是他们的对手。
三人杀出重围,手中的剑,朝前方而去,目标,是欧阳朔。
望及上官城,我回神:“爹,小心!!!”
这一声爹,惊动了黑衣人,其中一人回首,目光冰冷,寒光闪过,浓浓杀气。剑飞速而来,后退两步,无法避开,心中漫延过一丝恐惧,命,要丧于此时了吗。
白色的身影飘来,是谁?挡在了我的身前,是谁?在耳边低语不要害怕,这怀抱,如此温暖,挡住了我的恐惧,手,温柔的环在我腰间,闪身,将我带离危险 3ǔωω。cōm。
我抬头,震惊,是他!南宫博,心中顿时愕然!!
他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说:“没事了!”
如此近的距离,他身上,竟有淡淡的青草味道,心中,竟有了一丝慌乱。
不可能。伸手,推开!
却发现,双手触及处,一片腥湿,手,沾满鲜血。
恐慌间,赫然发现,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前胸,那把原本应该刺在我身上的剑,穿透了他的身体,留下致命的伤痕。
他胸前的红印不断扩大,血,还在外流。
倒吸冷气!抬眼,难以置信。
他笑到:“别……害怕!!”笑容依旧,声音却越来越虚弱,似在极力隐忍着疼痛。
我,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眼泪,夺眶而出,唇,有些擅抖:“为什么?”
他的唇色越来越苍白,却强逞欢笑:“我还没听够……你的歌!怎能让你有事……不要……哭,我喜欢……喜欢你的笑……容!”说完,他的手,用力抬起,拭去我脸上的泪,动作轻柔怜惜,眼中透着一抹无谓,脸上深深的笑意,人,却慢慢的倒下。
泪,无可竭止的流下,淌满脸颊!心,震憾,我,何德何能,来承受,这样的情。
“琉云姑娘!!”焦急的声音传来,是长孙炎煌。
他眼中带着一抹乱狂与焦心,眉头紧紧拧起,紧抿的双唇透露出他此刻心中的盛怒,那双手在我肩上,紧紧的,用力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