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土声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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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烧铺,土匪挪窝,我们跟着后面扫剩儿。”都邮哈哈笑着心情好得很,“我们这次算是拣大便宜了。”
“咋回事儿,你们跟着土匪混了?有出息啊,占山为王没,有没有抓个压寨夫人啥的?”他们不是最看不惯烧杀抢掠的事儿嘛,怎么会跟在土匪后面?世道变了啊,世风日下,国将不国啊。
都邮大喝一声,“你想哪儿去了?不是平常的土匪!”
“啊?还是不是一般土匪?大土匪!赛巴桑啊,你以前可是好人啊,怎么混到这份儿上了?”故意引着话茬往歪道上扥,“不能这么就沦落了啊,你们七个要是当了土匪,就民不聊生了啊,老百姓没好日子过了啊,昏天暗地永无宁日了啊。”
“闭嘴,胡说啥。不是土匪,不是土匪好了吧。”都邮抓狂地再把我拉回到原路上,“是峻野西主,不是土匪,我说的是峻野西主。”
“好家伙,你们又跟领导人靠上了。峻野西主能比沃主好多少,都是统治阶级,统治阶级就是该被打倒的、被推翻的!革命者才永远年轻啊!”为了一雪前耻,我拼了命打岔,不做S就做滚刀肉,赛巴桑只能是听话的管家,决不能让他翻身做主人!“啊,你们走回头路,真让我失望。”
“你发烧了还是吃错药了?”都邮语气无奈得很,“真是不消停,你老老实实听我说成不成,闹啥闹?”
“哦,说吧。”我为啥要听他的话,为什么?这个问题应该早就存在了吧?怎么现在才意识到?已经没有回避逃走的机会了,从喜欢听故事开始,就已经想听、心甘情愿听了吧。难道他早就抓住了我这个弱点,不会吧,他真的不是一相情愿朝我吐苦水?
“哈哈,你才意识到吗,真的是才意识到吗?”都邮偷听到我的想法,突然变得情绪高亢起来,兴奋得叫我直想抽他,“你真是后知后觉,不过算了,事已至此就只能如此了,对不?哈哈哈。”
“少废话,说啊!”
“好好好,我说,我说。”都邮八成笑抽了吧,抽吧抽吧,抽死最好,“就是峻野西主搬家,以前他在峻野有个廷殿,也就是西野廷殿,去倒是没去过,听说来着。前一阵,峻野西主嫌弃西野廷殿不够气派,而且位置太偏北,各方面都很落后,就打算搬家。”
“往沃土上搬?穷折腾啊,越穷越能折腾啊。”
“就是往沃土上搬,大批军队护送着搬,穿过二十一峰,搬到沃土上来。”都邮嘻嘻哈哈不太当回事儿,“搬家跟打仗似的,很壮观啊。不过这都是小意思,关键是峻野西主咋想的我弄不明白,照理说,老百姓搬家也是先找准了家再搬吧,这西主很有开创精神,光是指定了地方,图纸啥的看也不稀罕看,新的廷殿还没建好,心血来潮收拾收拾说搬就搬了。”
“行宫?人家追求的就是个迁徙,你懂啥?”我要嘲笑他,拣着机会就要嘲笑他,不然让他占上风实在气不过啊气不过!“赛巴桑,旅游也是一种健康的爱好!”
“你是小孩子吗?竟然跟我玩这套。”都邮嘿嘿干笑了两声,估计他压根就没把我的讽刺当回事儿,“什么行宫不行宫的,峻野西主就是觉得旧廷殿住着不舒服,换个新的,换个新地方搞搞。新建廷殿那片地儿我们以前去过,说好就是位置不错,是几个城市的中心点,交通啥的都方便。说烂也挺烂,周边全都是城市,没啥大风景,环境很一般,没有天然的水源,都是外引水或地下水,有个大土包也能算是山了,人造的东西太多,发展有点畸形。”
“啥算是发展畸形?”奇怪,既然这么不好,为什么会选这个地方建廷殿?“选这个地方应该有点特殊原因吧?
“发展畸形就是畸形,啥都有啥都沾边还啥都不精,还勉强算军事要地,而且再往南就贴近沃主的势力范围了,距离前线太近也不好。”都邮啧啧两声,“但是他们没必要把旧的廷殿一把火烧了吧,犯得着做得这么绝嘛。又没人抢,就算卖掉也好啊。”
“烧了?咋烧的?”
“连轰带炸,最后还点了,少说也烧了三四天。我们就是听说烧廷殿了才连夜赶到穿北边等着大部队过来。”都邮话语中倒也没什么惋惜的感觉,“有些沃土上的商人还特地为这事儿去看热闹,我们就在网上看了看视频,没啥意思,说是廷殿还不如沃土有钱人家的房子,堂堂峻野西主住这种地方,的确没啥面子。烧了就有点没必要了。话说回来,火倒是挺旺挺漂亮的。”
“老大的想法,你不要猜啊不要猜。又不是不知道,暴发户一旦有钱有势就会办点儿脑袋进水的事儿,而且你以前都说了峻野西主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儿,所以嘛,他是不会想到大众舆论和人民利益的。不过,你刚说土匪,峻野西主咋就土匪了?”
“搬家这一路上跟土匪进城一模样,抢了一道,西主就是冠冕堂皇去有钱人家做做客,带着的那些官兵就是见啥拿啥,有啥抢啥,反抗的就杀掉,我们跟在他们后面拣些漏儿。”听这语气他还挺满足,“金子银子啥捡不到,零七八碎的能搂不少。”
“哎?这么看来,峻野西主是故意要搜刮民财吧,不然为什么不走空路,非要走陆路?”我不是故意往坏处想西主,不过毕竟是“野蛮人”人出身,这么折腾法子跟土包子真没啥区别。
“哈哈,因为他不敢做飞机啊,跟着的几个位族大臣也不敢坐飞机。很搞笑吧,以前不是说过嘛,峻野西这帮子人都是靠人海战打仗的,最高级的武器也都是地对空,连空对空都没。峻野上的人认为天空是神的领域,侵犯空中的人注定吃败仗。”都邮笑个不停,“他们发明的那些能飞的玩意儿还没鸽子飞得高。轮到陆战时,就纯是一帮不怕死的家伙,我见了都怕,人命就跟白拣的不要钱一样,杀得真是有激情啊。”
“战争的乐趣是不论贫贱,生死平等吗?”这也算乐趣?平等也算是乐趣了?
都邮咳嗽了下,想了想,“乐趣?乐趣嘛,在于未知数大到生死吧。平等是不可能的,没见什么能真的平等,啥平等都是人唬人的。”
第三十次。旁观
三:往复间,往来者(上) 第三十次。旁观
昨天半夜外面有人吵架,谁也不让谁,刚开始是因为车位的事情,后来吵着吵着没什么方向只剩相互的人身攻击乱骂一通,时间拖得太长最后就不了了之了。我在屋里听得乐和,有些听不懂的方言还特地去问老公是啥意思。吵完又变得很安静,一下子失落了很多。
“你在干什么?”都邮的声音小小的,感觉从很远的地方忽悠悠传过来的样子。
“网上看新闻,挺有趣的。小三啦、贪污啦、危机啦,还有很有喜感的棒子言论。”就是随便看看热闹,我周围总没那些精彩的起伏跌宕八卦,天天混得没什么激情死不死都跟行尸走肉一样,抬眼皮瞅太阳闭上眼看不见月亮的。“赛巴桑,我最近在听周璇的歌,没想到花样年华竟然是爱国歌曲。”
“谁是周璇,花样年华是啥?”都邮的声音还是远远的,“什么跟什么啊?”
“一代歌后,我们这边的,大约六七十年前的大明星。”我也不太说得明白,民国那块的历史很差,更不知道她跟阮玲玉、胡蝶时代能差多少。“半夜听很有鬼片的感觉,六七十年前啊,比我爸妈年纪都大。”
“六七十年前跟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啊,我说我这边,总有穷有富,有和有乱。”都邮的声音冷不丁近到了耳边,“你这太跳跃了,上次听的呼呼喳喳的,现在怎么听上……怎么说呢,荡悠悠的歌了?”
“好听就听呗,有名字你就叫呗。”我学着柳飘飘那带鼻音的公鸭嗓搪塞都邮,“有事儿你就说呗。”
“你真是闲出病了,该出去溜达溜达,等疯了就晚了。”都邮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身心健康,听得我耳朵都直痒,连着挖了好一阵,他还没说到正题上。
“赛巴桑,你到底要说啥?不说算了!”
“都邮,你又联系到芥末了?我来说,我来说。”是厚满的声音,还是那么清亮,比都邮的悦耳多了。
“你要说啥?她听不听还另说呢。”都邮这话是跟厚满说的吗?当然听,厚满说啥我都听,就算不听内容光听声音也好啊。
“你这是声音歧视!”都邮矛头突然转向我,“他要说的跟我还不都是一样的事儿。”
“我就歧视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歧视怎么的?谁规定我不能歧视了,犯法了?”最他妈的烦说啥歧视不歧视的,我又不去普度众生,干吗就不能歧视,“我要听厚满说,厚满!厚满!厚满!”
“好了好了,闹不过你,你要听就听。”都邮烦不过地使劲儿摇头摇得我这边都犯晕,“厚满,你说,她要听你说!”
“咳咳!”厚满竟然也学都邮那一出,咳嗽两声当发语词?“嗯从什么地方说起呢?我们现在在沙新辽,发生好玩的事了!”
“啥叫好玩的事?好玩的概念也太大了。”厚满所谓的好玩跟都邮是不是一类的?
“不是一类,要我说不是啥好玩的事情。”都邮突然插话进来,“国破家亡哪点好玩?”
“别打岔!”我和厚满异口同声,“老实传话!”
“我来说,我来说。”厚满高音叫得亮堂,进入正题骤然低了八度,“沃土廷殿出了个有趣的廷殿侍,嗯,也不能说是有趣,跟以前的奸臣不大一样的奸臣。”
“啊,这个理解起来好有难度啊。”啥叫不大一样的奸臣?“不敛财,不卖国,不欺压百姓?缺哪条都不算是奸臣了啊。”
“不是不是,哪条也不缺,这个奸臣办的事儿有趣。”难道厚满除了有趣和好玩之外就没别的形容词了么?看来啥都需要天分,就连讲故事都不例外,“那个廷殿侍一面挟持沃主一边讨好峻野西主。早老以前那会儿,峻野西主不是大搬家嘛。那时候本来是有机会收复一些土地的,可这廷殿侍表决心,坚决不打仗。你注意哦,他这是跟峻野西主表态的,当时很多人都骂他是峻野的孙子,不过人家不在乎,年年还给峻野西主上供。”
“真贱!”
“结论别下太早。”都邮呵呵两声,“你继续听。”
“对,继续。”厚满喝了口水接着说,“奸臣能奸到廷殿侍这层次都是有点水平的,别说翻脸不认人,翻脸不认爹的我们都见过。我承认开始的确小看他了,不过这也不怪我,大家都没想到人还能做成这样。”
“说事儿,说事儿,你就别瞎感叹了,事儿说完让我跟你一起感叹好不?”厚满到底要讲别人的故事还是讲他自己的心情啊,就这点来说真还不如都邮拿捏得准,“你是在吊我胃口吧,直奔主题成不?”
“好,好,好,我主题,主题。峻野西主搬家以后就实行了全盘沃土化的政策,估计他是看到沙新辽实行沃土政策发展很快,就学他也啥都学沃土的,包括官员的分级和乱七八糟的内政啥的。也就过了三十年左右,一眨眼的工夫,峻野西喂饱了皇亲国戚开始争权夺利,就跟几百年前沃土上那种一个样。”厚满越说越激动,我几乎都能感觉到从他那边传来的热量,“那个廷殿侍就在这时候连热闹都没看,直接联合峻野东主把峻野西给灭了。”
“啥?等等,你说峻野西没了?亡国了?”这根本不是好玩的级别,简直翻天覆地嘛,“那么大的地盘怎么就说灭就灭了?有没有搞错,纸糊的老虎?不可能啊,这么多年都没打下来,这么就全灭了?”
“你听我说,其实不算沃土灭的,地盘都归峻野东主了。那个廷殿侍只是给峻野东主提供情报和武器,峻野东主出力出兵去送死。”厚满嘟嘟囔囔地不太乐意,“其实沃土上的老百姓都不太想收复以前的失地。”
“为啥?那可是他们自家的地方,干吗不抢回来?”沃土上那帮人脑袋有问题的吗?
还没等厚满解释,都邮猛灌了口水抢着喊,“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上税不知道钱割肉。收回来地方要发展要建设,都得用钱,哪来的钱?还不是老百姓缴的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税用自己头上都乐意,用自己家这片也没啥埋怨,用在别的地方能有几个高兴的?更何况还是用在不知道以后是丢还是割的地儿?那汗水钱打水漂,你当每个都是财神爷啊。”
“这个算自私么?”算自私吗?都邮说得是实情,听起来没大毛病,可消极到不想收复失地也是实情,底线被金钱利益碾过后,突然觉得沃土并不那么值得人同情了。
“峻野西没了,峻野东主不仅统一了峻野还占了一半沃土的地。现在峻野势力最大,他们下一步不知道是要稳定发展自己的经济还是继续打。”厚满嘿嘿两声特有激情地打了个响指,“这就是成王败寇!谁能想到峻野西就这么被搞定了,还是被势力最小的那个,老鼠吃大象,打个翻身仗,从最弱变最强,哈哈,很好玩吧,很好玩吧。”
第三十一次。统匪
四:往复间,往来者(下) 第三十一次。统匪
在网络相册上放了些B漫画的截图,因为有画面,我设定成隐私限制,不可公众浏览。没想到今天上去时发现被删掉了,理由是“特殊内容”强行删除。
网上的新闻说日本方面对中国网络私自散布日本的电视节目表示愤慨,并要采取行动打击网络的侵权内容。
地球还在不停地转,暴力解决不了的事情留给时间。时间能搞定一切,如此说来,时间是世上最暴力的东西吧?或许。
“赛巴桑,你们在哪里?”看着记账本上一条条支出项目,基本没有几个过百的,但一个月下来的合计却触目惊心,“我很想揍人,又觉得动手太累。”
“去看拳击吧。”都邮突然搭话吓了我一跳,没想到这么就连上了,“我们在峻野和沃土交界的地方,不是两个大陆的交界,是国与国的交界,差不多就是以前沃土的中间线这里。”
“现在啥形势?”我对沃土的好奇与好感都渐渐转淡了,问一问多少也是没话找话。聊他的爱好吧,我对泥巴没兴趣;聊我的爱好吧,他对男人没性趣。说啥都是两条差撇路,捋不到一根捻儿上。
“形势?还不都是那样,峻野想多占地盘,沃土挡着不让进来。没啥特别的事儿,只是多了点儿传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