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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ab日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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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的,”彦鹏摊了摊手,“如果你长得不是很……标志性的话,鬼才记得什么时候跟你在餐厅见过半分钟。”

项峰没理他,继续说:“詹妮弗称,不管什么样的脸,只要她见过一面,那么她事隔多少年后都不会忘记。即使是她孩提时代见过一面的人,即使是20年前在地铁上见过一面的人,即使这个人头发变白、脸上长出皱纹,但詹妮弗如果再次见到他,仍然会记得他是谁。”

“天呐!也就是说,我化成灰她也认识我!被这样的女人缠上岂不是很可怜……”彦鹏苦笑。

“难道你希望你所有的前女友都忘了你?”梁见飞笑着揶揄道。

“站在一个情圣的角度来说——”

“——情圣?”项峰挑了挑眉。

徐彦鹏露出一个他自以为最迷人的微笑:“——没错,从情圣的角度来说,我当然希望所有爱过我的女孩都对我有十分美好的回忆。”

“我怀疑这很难。”梁见飞无情地提醒。

“可是站在一个好男人的角度来说——”

“——好男人?”项峰把稿纸翻到后一页,开始准备下一个话题。

“是啊,”徐彦鹏有点咬牙切齿,“从一个不介意常常被两个搭档插话的好男人的角度来说,我希望她们能忘了我,这样她们才能更好地投入到下一段感情中去。”

“她们会的——而且迫不及待。”见飞点头。

“那么……”项峰忽然转头看着她,“女人真的非要彻底忘记上一段感情才能投入到下一段当中去吗?”

“也许,”她迟疑地点了点头,“但这是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

“?”

“就是说,人如果要投入下一段感情,必须要忘记上一段,可是并不是忘了上一段的感情就一定能有新的开始。”

“为什么?”他看着她,没有眨眼。

“因为……”她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闪烁。

“因为害怕?恐惧?”

“不完全是……”她低下头,不再看他。

“那是为了什么?”他蹙起眉头,第一次发现梁见飞在感情上其实是一个死硬的顽固派。

“因为曾经感同身受……”这个时候,徐彦鹏忽然淡淡地说,“因为受过伤害,感到痛苦,即使已经淡忘了,已经不在乎了。可是如果当时伤得很深,是很容易就被唤起回忆的,当有一个新的机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就会不自觉地想到以前的痛苦,所以就会犹豫、就会迟疑,不管面前的诱惑有多大……”

“……”

彦鹏叹了口气,发现项峰和梁见飞都屏息看着他,于是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问:“我说错了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摇头,又不约而同地沉默。

“所以啊,”他下结论,“不管是‘脸盲症’还是‘超忆症’,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必然有自己的痛处。”

“如果是你,你希望你的女朋友得‘脸盲症’还是‘超忆症’?”

徐彦鹏眯起眼睛想了想,最后不紧不慢地说:“我希望她得‘持续性冲动综合症’。”

“……”

项峰抬手看了看表,五点过三分,梁见飞那辆深蓝色的休旅车缓缓停在他面前,他打开车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然后对她说:“走吧。”

也许因为新年假期即将到来,高速公路的收费口显得有些拥挤,梁见飞不耐烦地用指关节敲打着车窗,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能安静点吗?”项峰忍不住说。

她抬眼看了看他,放下手指,打开车里的收音机,立刻传来徐彦鹏愉悦的声音:“终于摆脱了那两位烦人的搭档,不知道各位银河系的朋友是不是也着实松了口气?……”

“你还是去敲玻璃窗吧。”他投降。

梁见飞笑着关上收音机,外面下着小雨,车子缓缓地前进,一片寂静中,只听到雨刮器刷着挡风玻璃的声音。

项峰看着窗外:“如果现在忽然下起大雪,我们被困在高速公路上,你会怎么做?”

“嗯……”梁见飞沉吟了一会儿,“我会等。因为第二天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

“如果第二天没有人来呢?”

“那就再等一天。”

“第三天还是没有人来。”

“我会带上所有有用的东西立刻离开这里。”

“那你为什么不第一天就走?”

“因为第一天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收回视线,看着身旁的她,“踏出第一步是最艰难的,但其实并不一定如想象中那么难。”

“……”她嘟了嘟嘴,“你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为什么?”他有点不高兴。

“……没有为什么。”

他赌气地别过头去,心想:最可怕的人是你才对。

终于过了收费口,因为下雨,高速公路上的车子都行驶得并不快,他们一路沉默,直到下了高速路,梁见飞向他问路,他才生硬地回答。

年会依旧办在去年那家五星级酒店,他们到的时候,隐约能看到宴会厅里狂欢的景象。因为到得晚,所以地下车库里离电梯近的车位全都停满了,他们只能停在角落里。项峰下了车,径直向电梯走去,梁见飞锁好车,快步地跟了过来。

或者其实准确地说,她是奔跑着追上他。

头顶传来“滋滋”的声音,他感到她又靠近了几步,几乎是紧紧跟在他身后。

“我曾经写过一个谋杀案,被害人就是在无人的地下车库里被杀的,”项峰若无其事地停下脚步,抬头指了指天花板,“她因为看着灯管上的老鼠,没有发现身后的凶手正在一步一步靠近……”

梁见飞不自觉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花板,他悄悄伸出手,在她背上轻拍了一下。

“啊!……”她尖叫地转过身,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是他的恶作剧后,愤怒地瞪他。

项峰哈哈大笑,继续向电梯走去,梁见飞想要发作,但还是跟上来,甚至伸手抓着他的手臂。

等电梯的时候,他微笑着凑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我还以为,做了两年的侦探小说编辑,你已经对此习惯了。”

她别过脸去,一副赌气的样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喜欢看她这个样子。所以才常常故意惹她生气。

他们搭上电梯,来到二楼,电梯门一打开,两人都被热闹的景象吓了一跳。红色的地毯两边是各种花篮,地上有零碎的彩色纸屑以及丝带,宴会厅大门前有一张长长的签到台,周围站着许多人,人们脸上无一例外地蒙着一层红晕,眼神雀跃,仿佛还没有开始喝,就已经醉了。

“项峰!”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人走过来跟他握手,他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应付了几句,就听到那中年人对梁见飞关照说要好好招呼他。

走进会场,他忍不住问:“刚才那是谁?”

“是我们老板啊!”梁见飞白了他一眼,像是不可思议。

他错愕,指了指门口:“可是,你们老板不应该是秃……秃……”

“是啊,”她一边跟同事打招呼一边瞪他,“他用你那些书赚来的钱去做了植发,很自然吧?以后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帮你问他讨一张名片。”

“我才不需要!”他也瞪她。

会场比去年大,桌数也比去年多,项峰不禁有点头晕。他们被安排在最靠近舞台的那一排,同桌的人都亲切地跟他打招呼,他却感到莫名,直到梁见飞悄悄告诉他这些人去年也跟他们同一桌,他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脸盲症”。

“也不能怪你,”梁见飞扯了扯嘴角,低声说,“因为人如果决定要改变什么,一年的时间足以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比如那个胖子,他比去年足足重了60斤!别惊讶,还有你左边那位戴红色丝巾的小姐,她去打了瘦脸针,去年她的脸盘可能比马桶圈小不了多少……不过最可怕的是你对面那位老先生,他最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开始戴隐形眼镜,还去染了头发。”

“他可能遇到了什么人……”项峰凑到见飞耳边说。

“我也觉得是……”她皮笑肉不笑。

“喂!”一个声音出现在头顶,“我觉得你们两个真的很喜欢咬耳朵。”

项峰略微抬起头,终于发现这张脸他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她的名字。

“汤颖……你怎么会在这里?”梁见飞冷冷地问。

“我也是你们公司的客户之一啊,”汤颖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你还不趁今天好好地讨好讨好我。”

“……”但她除了翻白眼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表示。

“你好。”汤颖向项峰伸出手。

他礼貌地握了握,一脸微笑,没有说话。

他记得梁见飞的这位表姐是一个难缠的角色,所以最好敬而远之。幸好这时候台上的司仪宣布晚会就要开始了,汤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自己那一桌去了。

“喂,”趁着灯光暗下来,司仪在台上讲话的时候,项峰凑到梁见飞耳边,低声说,“为什么我感到这像是一场鸿门宴。”

“嗯,你发现得不算太晚……”

过了一会儿,她走开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个信封,把其中一个递到他手上:“你的房门钥匙。”

他接过来,迟疑了一下,问:“我……跟谁住?”

“……”她警惕地眨了眨眼睛,“你一个人。”

“哦……”项峰假装若无其事地把信封塞进上衣口袋。

这天晚上,他对于敬酒又是来者不拒,梁见飞几次扯他的衣袖、瞪他、或是严辞提醒他,他都不为所动,他甚至要拉她到舞台上去跳舞,最后被她拼命阻止了。

“别喝了,”梁见飞几乎是以强硬的手段从他手里夺过酒瓶,用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该回房间睡觉了。”

他一脸迷惘地看着她,也许嘴角还挂着傻笑,没有反对。

他跟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一一打了招呼,然后靠在她身上走出会场,电梯门关上的一霎那,他甚至还能听到会场里喧闹的呼喝声。

但世界在霎那间安静下来,在铺着厚厚的俄罗斯地毯的电梯里,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和她的呼吸声。

“喂,”梁见飞冷冷地说,“我等会儿帮你开了门,你自己进去,然后我就走了。”

“哦……”她在怕什么?怕他像去年一样吗?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一如既往地没有人,她扶着他跌跌撞撞地来到房间门口,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信封交给她,她打开门,把他往墙上一推,转身就要走。

他倒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然后不出所料的,梁见飞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项峰!”她摇了摇他的肩膀,他半睁着眼睛,露出微笑。

她又拍了拍他的脸,最后无奈地说:“别躺在这里,至少回床上去。”

她站起身,关上门,然后来扶他的肩膀,但他知道自己的重量,她憋红了脸也只让他移动了几公分。

他睁开眼睛,摇摇晃晃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她用力扶着他的背脊:“项峰,你能站起来吗?”

他点头。

她如释重负:“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好吗?”

他仍然点头。

他并没有花很多力气就在她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走到床边,重重地躺下去。

梁见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拉上窗帘,帮他在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又从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他枕边,接着就转身要走。

“喂……”他拉住她的手腕。

“?”

“你上次不是问我……去年有没有醉吗?”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答案是……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

“……”她一脸错愕。他很喜欢看她这副表情。

“另外……”

“?”

“……今年也没有。”

说完,他稍一用力,梁见飞就倒了下来。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惨白、没有血色,他翻身压住她,左手的手指抚着她的嘴唇:“为什么不尖叫,你难道不害怕吗?”

她张了张嘴,这才恍然大悟地开始尖叫。可是尖叫声立刻就停了,因为他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唇,还有她那僵硬的舌尖。

她开始挣扎,可是他抓着她的双手,膝盖紧紧地抵着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毕竟,经过去年那一次,他也算是“有经验”了。

她还在挣扎,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扭动,连脖子也左右摇晃着想要甩开他,可他就是紧咬着她不放,她的挣扎是一种本能,他的坚持也是一种本能。

她终于渐渐停了下来,他吻她,很温柔,却还是感觉不到回应。

忽然,他抬起头,借着灯光看她,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项峰挫败地低吼一声,抵着她的额头,说:“别这样,见飞……别这样……”

“……你这个混蛋!色狼!”她一边哭一边叫,可是叫声显得很微弱。

他又吻她,但不是嘴唇,而是她的额头、脸颊、眼睛,所有她眼泪流过的地方,轻柔地,就好像那些泪水都那么的……神圣。

“对不起……”他低喃地吻着,终于感到她的身体不再抵抗他。

“我……我手疼……”

她的声音带有浓重的哭腔,他觉得心脏紧紧地缩了一下,然后拉过她的手,放在灯光下仔细地看,手腕果然被他握红了,他轻轻地蹙了蹙眉头,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发落。

梁见飞咬了咬嘴唇,轻声说:“你手……不是骨折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伸出左手,扯掉了右手的绷带。

“你的手好了……”她错愕。

项峰挑了挑眉——那当然,哪一个霸王会在手还没好的时候去硬上弓呢?

“你——”她还要再说什么,他却已经低下头,再一次吻住她。

她的身体先是僵硬的,然后那些本能的抗拒慢慢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足以融化他的温度。他伸出那只已经拆了绷带的右手,细细地去解她的纽扣。

“告诉我,”他吻她的耳朵,“你的衬衫都是这么多扣子的吗……”

梁见飞只是浅浅地嘤咛了一声,没有回答。

十(下)

项峰是被一阵麻木的疼痛感吵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手臂上,他试着动了动,却依旧是麻木地疼。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乌黑的头发,他伸出右手轻轻拨了拨,见她没有反应,手指就顺着她光滑的背脊一路往下。

“啊!……”背对着他的人终于忍不住躲开了。

他扯着嘴角,刚才一定是她想要起身,但他动了一下,她以为他醒了,于是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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