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菜叶-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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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皇女。你说,我有冤枉你吗?”
清瑜不料这件隐秘竟然被祥草说了出来,她内心震动,退了一步,嘴硬道:“你……胡说你从哪里听来的?”
祥草冷笑道:“我亲眼所见,那还有假?”
清瑜不能相信,摇头道:“不可能你到底是谁?”
祥草指着清瑜大笑,眼中泪水却止不住流了出来,半晌才道:“我是谁?我才是如假包换的陈清瑜我倒要问问,你是个什么妖孽?”
祥草话音一落,清瑜几乎站不稳就要跌倒眼前的人是真陈清瑜……难道她就是那个孱弱待死,被慧有拘出来的魂魄?怎么可能
祥草见清瑜心神失守,立即上前追击。清瑜一个不察,几乎中招。好在这些年的锻炼,让清瑜身体对于危险有了自然而然的反应,她一个滚地葫芦,将将躲过祥草那致命一击。
祥草复又扑上,清瑜顺手拉起桌面挡住。那分水刺一下就被祥草刺在了木桌上。她用力过猛,那兵刃一时之间竟然抽不出来。清瑜微微喘息,隔着桌面问道:“你说你是陈清瑜,有什么证据?真的陈清瑜早就死了”
祥草见清瑜变相承认,银牙一咬,怒道:“谁说我死了?是慧有那个妖僧遭了天谴被雷劈死了。我在龙象钵盂里好好的,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
清瑜已经有几分相信祥草的话,只是若祥草是真的陈清瑜,那自己又算什么?清瑜咬住嘴唇,低声问道:“那你是怎么附身的?这位祥草小姑娘的肉身还不是被你抢夺了?”
祥草眼睛一翻,冷冷的道:“我才不会跟你们这班狗男女一样下作。真的祥草是冻死的,我只是借她躯壳一用。不像你们,是活生生把我弄死了抢走我的躯壳,冒用我的身份”
清瑜到底问不出祥草是怎么重投人身的。但是此刻祥草的样子状若疯狂,清瑜也没有时间再与她拖延下去。清瑜还是不忍心让这女孩子再死一回,她奋力一推,将那桌面推向祥草,脚下一错,便用了最得意的轻功夺门而逃。
祥草将那分水刺拔了出来,跟着追了出去。只是她进这感应寺还没有出过房门,清瑜教程又快,只跟到院门口便不见了清瑜踪影。想起这感应寺高手如云,祥草不敢这般提着毒刺追下去,暗叫可惜。
不明所以的项大娘听到响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她见到祥草穿着单衣就这么站在户外,忙道:“哎呀,草儿你怎么跑出来了?外头风大,小心风邪入体”
祥草知道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已经打草惊蛇。她也是颇有决断的人,立即对项大娘道:“我们有危险,现在立刻走”
项大娘还想问,却见祥草匆匆进屋披上外衣便拔腿就走。项大娘大惊,也顾不得行礼细软,迈开步子就追了出去。
清瑜一路逃回菩提院,她不是没有想过一不做二不休,拼了全力将这个祸根铲除。只是几次想要回头,清瑜又愧疚得很。祥草没有说错,到底是慧有与自己犯下了杀孽,真正的清瑜没有死掉,魂魄就被他们强行祛除体外,这是不可辨驳的事实
清瑜没有回头的勇气,她无法面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犯下的第一桩杀孽,她的原罪。她没有勇气去面对真正的陈清瑜,因为如果承认了那人,那么自己又变回那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没有归属没有存在感的孤魂野鬼。此刻她只想做只鸵鸟,将头埋在沙子里,不去面对。
纱碧与帘红见清瑜这般仓皇的回来,脸色又极其难看,都吓了一跳。二人正要上前问,便见清瑜将院门拴住,似乎不放心什么,又将一旁的杂物拖了过去,堵在门里。做完这些才气喘嘘嘘的靠在墙边,软倒在地。
这架势将两个小丫鬟吓得魂飞魄散。帘红扑上前去,挽住清瑜,着急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感应寺是来了大敌?这些东西顶不住门的,快跟我进屋去”
纱碧一把夺过清瑜手里握着的玉龙匕首,强作镇定的拦在清瑜身前,低声对帘红道:“这里有我,你快护着小姐进去”
清瑜神思已经有些恍惚,被帘红连拉带拽的就这么拖进了屋子。纱碧盯着院门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后退。也跟着帘红清瑜闪身避进了房。
帘红见到纱碧进来,也顾不得脸色苍白的清瑜,对着纱碧喊道:“过来帮我推书架,这东西沉,应该能顶住门。”
纱碧忙跟上去,帮着帘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一面大书架推到门口,顶在门里。
做完这些,主仆三人都有些脱力,都靠在墙根光喘气不说话。
可是好一会过去,外头也没有任何动静。帘红侧耳一听,外头也没有半点和尚们的呼喝之声,按道理说就是来了敌人,感应寺这么多和尚,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被人都收拾了吧?
纱碧也奇(提供下载…3uww)怪,转头看向清瑜,斟酌着问道:“小姐,您这是在躲谁?”
清瑜想要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她怎么说?难道告诉丫头们,她在躲真的陈清瑜——她们的正经主子?
正文 二百八十一、将军借僧
清瑜不说话,两个丫头也只好干等着。
一直到了日偏西,外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纱碧轻声问道:“小姐,要不我先去厨房做饭?”
帘红也打着胆子问道:“我出去看看?这么久也没有人上门,小姐是不是白担心了?真要有事,无相住持不会不管小姐的。”
清瑜定了定神,从纱碧手中将匕首拿了回来还鞘收好,点头道:“你们分头去吧,我在这里待一会。”
纱碧与帘红便推开书架,开门出去了。
清瑜知道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赖过去了。总不能将这躯壳还给人家。祥草怪自己顶替了她的皇女身份,只是如今清瑜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清瑜静下来后仔细一想,祥草的事情还有蹊跷。若是没有人暗中帮忙,她一个无依无靠的魂魄又凭什么能借尸还魂?慧有圆寂之后,大相国寺只怕没人能有这般功力,那个智信必定是不成的。到底是谁,隐藏在祥草背后,做下此事呢?越想,清瑜就越多疑惑。
只过了一会,帘红便回转了。她安慰清瑜道:“小姐不必担心,寺里一切正常。无相住持还在给僧众讲经,我远远看去,见到住持脸色平和,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小姐到底是在躲什么?”
清瑜斟酌着问道:“沉香院的客人呢?”
帘红狐疑道:“悟能师傅说她们没吃午饭就下山离开了。我还疑惑那祥草姑娘的身子刚好,怎么这么急急忙忙的?小姐为她辛苦几天,临走了也不来打个招呼……”
清瑜听说项大娘与祥草离开了感应寺,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她也不欲多说,对帘红挥挥手道:“那没事了。我是有些反应过度。今儿发生的事情你别往外说,省得别人猜疑。”
帘红点点头,纱碧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低声道:“怕小姐饿了,只简略做了三个菜,小姐将就些。”
清瑜也无所谓,随意吃了点,便让纱碧撤了。
这一天清瑜无心练功,只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多前尘往事,值得回忆的不值得回忆的,都一齐涌上心头。都说世事如梦,真要一梦了此生也就罢了,偏偏还出这档子事,让清瑜心中忐忑不安。若是没有这个身份,自己恐怕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这件事除了清瑜,感应寺里其余人都不知道,日子过得清清静静,直到十月里的一天,护陵军辅佑将军窦铭罕有的上门了。
无相大开中门,将这位延州军事首脑请入寺中。窦铭这些年越发沉稳了,又故意蓄了须,倒是完全看不出来此人刚三十岁。
待宾主在无相禅房坐定,陪同在侧的悟空命小沙弥奉了清茶,无相这才问起窦铭的来意。
窦铭笑道:“不瞒住持,我这次是来道别的。窦某接到圣旨,不日就要回返京城。这延州防务,并护陵军都会有新任武将前来接管。”
无相微微点头,平静道:“那贫僧就恭喜大人高升了”
窦铭知道感应寺的和尚对于这些名利不甚热心,笑了笑道:“论起来,窦某来到延州也有好些个年头了,只是一直忙于军务,没有什么机会上门讨教。了空方丈未入关时,窦某不敢冒犯前辈。无相住持接任之后,又紧闭山门,窦某也不好打扰。如今窦某即将卸任,却耐不住寂寞,想要请住持赐教几招。我辈军旅粗人,不大懂礼法,只是平生好武,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住持原谅”
无相没想到窦铭竟然是上门来叫板的,他皱了皱眉,推辞道:“佛门中人,练武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与将军所学,大相径庭。况且近日我修行内劲有些阻滞,无云师兄嘱咐我静养不能妄动真气,所以,恐怕得让窦将军失望了。”
窦铭似乎早就知道无相不会轻易出手,他看着无相也不说话,半晌才笑了笑,忽然转头对悟空道:“悟空师傅乃是感应寺三代弟子中第一人,年纪轻轻就做了戒律堂执掌,手底必定不凡。住持不便出手,不如悟空师傅陪我过两招如何?”
悟空不是怕事之人,只是他守着无相的告诫,也不愿意听凭这位将军上门挑战,只轻轻摇头不语。
窦铭见两人都不答应,眼珠一转,便用了激将之法,叹息道:“那就太可惜了。因为我在军中听到一些谣言,说是上次丁公公来找我们护陵军搬救兵,去保护感应寺僧众,是前所未有之事。感应寺僧人的武艺怕是一代不如一代。我本不信,想要以自己亲身经历验证一番,谁知两位却不肯赏脸……将来回到京城见到太子,太子若是问起,窦某也只得那么说了……”
窦铭这么一说,悟空的脸色就变了。他们感应寺这么多年声名,岂能因为那一次阴沟里翻船就被玷辱?无相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不重视名利,不过若是储君对他们感应寺起了轻视之心,那也不妙。
悟空按捺不住,起身合十道:“窦将军无须多言,将军想要过招,悟空接下就是了。请不要出言辱没感应寺”
无相见悟空已经开口,也就不便阻拦,点头道:“那二位就到院中切磋切磋,点到即止。”
窦铭目的达到,再不废话,起身抱拳以示礼貌,便转身出门。悟空双脚连点,后发先至,已经落在窦铭的前头。
无相也想看看这位年轻将军有什么资格吹大气,便移步门边,站在门内观看。
恰在此时,清瑜登门来了。她往日里练功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通常都是来寻无相解惑。无相待她亲近,清瑜也就随便惯了。这会清瑜推开门,便见到悟空与窦铭各据一方,气氛紧张,也吓了一跳。
无相对清瑜招招手道:“不要紧张,到我身边来。”
清瑜对场中两位微微致意,便走到无相身边,低声问道:“师叔,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无相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便道:“窦将军要与你悟空师兄切磋一番。你先别管为什么,你来得恰是时候,正好观摩观摩,要知道武艺不能只靠闭门造车,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看看对你揣摩自己功行也是有好处的。”
无相说话间,场中二人已经行了虚礼,各自摆开架势,开始出手。窦铭是宫中侍卫出身,少年时就打了好底子,进入军营后又学了战阵中争斗法门,这些年来虽然身处高位,却没有荒废,一动手就是急如闪电,招招狠辣。悟空却是感应寺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的,他的功夫沉稳有度,气势渊然,虽然年纪比窦铭还轻,却自有一派大家气度。面对窦铭一招快过一招疾风暴雨般的抢攻,悟空应对得倒是不慌不忙,进退有据。
清瑜不料两人甫一交手,便打得这般激烈,一时间有些跟不上节奏,心中计算招式也跟着乱了。到这时候清瑜才知道,真正打起来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对方的出手你没法预料到,只守着自己所学一招一式的应对,立马就会落在下风。打架一半靠的是手底真章,一半得靠脑子。自己学了这些年,也不过是坐井观天,想当然罢了。
悟空被窦铭压着打,也渐渐激发了心中火气。他也是个胆子大的,为了抢回主动,甘冒奇险,以毫厘方寸之距避过窦铭气势汹汹的一招,转身也与对方抢攻起来。窦铭见到悟空不再见招拆招,也打出了兴致。霍霍挥拳,复又迎上。二人这回以快打快,看得清瑜眼花缭乱,此时莫说去计算双方的出手招式,就是光盯着拳风指向,清瑜都有些头晕目眩。
无相眼界自然比清瑜高多了,他也没料到这个窦铭手底这么硬,悟空与此人也不过在伯仲之间。况且无相观察,场中双方此时都没有留手,一个不好,恐怕很难做到点到即止,为免节外生枝,无相只得大喝道:“都住手”
窦铭打得痛快,还不觉得。悟空却是不能不理会师叔的命令,他干净利落的连出三招,攻击窦铭必救之处,趁着窦铭撤招防范,悟空一个腾跃,在空中后翻使出一个燕子穿云,便拉开了与窦铭的距离,从场中脱离了出来。
窦铭知道再过二百招只怕也分不出胜负,便也就势收手,停在一旁。
无相下了台阶,走到窦铭面前,微笑道:“窦将军少年英雄,功夫非同凡响。今次前赴疆场,杀敌破阵,建功立业,必定是指日可待了”
窦铭见无相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是开始那番脸色,便知对方也是认同了自己的功夫,他哈哈一笑道:“无相住持言重了。这场比试好不痛快窦某人也见识到了感应寺的真才实学,不虚此行”
悟空虽然没有做声,却也收敛了傲气,只平静站在一旁。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窦铭实是年轻一辈中有数的高手。尤其对方招式之间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的确让人不得不服。虽然细节处还不如自己十余年如一日千锤百炼来得精微,却也算得上自成一格,不同凡响了。
清瑜在一旁领略了此中妙处,一时间也是颇有兴致。见到几人都在院中傻站,忙道:“师叔,不如请窦将军进来喝茶,稍作休息”
无相看出窦铭不是绣花枕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