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菜叶-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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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说罢就想走。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中年宫女一定有问题。放在平时,这种事情紫兰是不会去管的。宫中的事情千头万绪,哪里是她一个奴婢能管得着的。只是今天不同,她不能无缘无故被牵扯进什么事情,给郡主惹来麻烦。
紫兰伸手一拦,挡住了那中年宫女的去路。
那中年宫女一惊,迟疑的后退了半步,抬头看向紫兰。
紫兰不带喜怒,沉声问道:“说清楚了再走。你是什么人?这药材是哪里来的,用来干什么?”
那中年宫女本就是惊弓之鸟,见紫兰分明是管定了这件事,心中叫苦。她就想尽办法好不容易托门口当值的小太监弄来这些药材,预备给自己的主子治病,眼见已经功成,却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中年宫女咬了咬嘴唇,低头道:“奴婢是云霜宫的宫女,这药材……是奴婢自己用来治病的。”
云霜宫紫兰吸了一口气,她在宫中这些年,自然知道,云霜宫便是传说中的冷宫。只是看这中年宫女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有病的,有什么理由偷偷违反宫禁,从外头弄药进来?
紫兰走近一步,低声道:“我本不想管这件事。但是恰好碰到了。你说话又不尽不实,我怎么知道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等你事发,少不得将我牵连进去。我只有叫管事公公来了。”
那中年宫女听得紫兰这样说,急忙道:“姑姑开恩奴婢不敢隐瞒,是奴婢伺候的玉嫔娘娘……不,是罗庶人重病在身,奴婢屡次央求云霜宫的潘公公请太医,都被拒绝。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从宫外弄了些药材。奴婢下次不敢了请姑姑看在一条人命的份上,放过奴婢一次吧”
紫兰听到“玉嫔娘娘”几个字,眼睛不由得一缩,玉嫔娘娘不正是先皇后的表妹,二十年前艳冠后宫却忽遭废黜的那位?原来是她
勤政殿内,气氛谨肃。陈帝背着手在御座前走来走去,各肱骨大臣、亲王皇子垂头肃立,不敢做声。
“哪里跑出来的这一支强军?之前不是一直回报说,节节胜利,党项已经溃不成军?到底是之前吴锺业欺君罔报,还是党项设的轻敌之计?”陈帝显然火气不小。
众人都知道急转直下的军情,让一直志得意满的陈帝有些接受不了。几位宿臣都是温吞的性子,加上只有保靖侯奏折上的只言片语,谁也不愿意轻易开口,这时候一个不好,出头鸟就要承受陈帝宣泄的怒火。
太子陈洪恪却不能对陈帝的这番质问视而不见。保靖侯是他的嫡系,这次陈帝点了年轻的保靖侯领军出征,太子自然知道,这是父皇在为自己培养班底。事关保靖侯,以太子的立场,他是保也得保,不保也得保。陈洪恪忙出列道:“父皇息怒保靖侯一门忠烈,是父皇最倚重的勋贵。锺业虽然年轻,却也是自幼受家门熏陶,当得上重任的。父皇之前也屡屡称赞他沉得住气,当他像亲子侄一般看待。以他的性子,怎会为了争功谎报军情?况且此次梁陈联军开赴塞北,一举一动也是瞒不了人的。梁国那边传来的消息,之前也是高歌猛进。还请父皇明察”
陈帝面对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将来陈国的继承人,微微压了压心中的火气,严肃的问道:“那你说,这支突然出现的彪悍骑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以迎头痛击我军,还俘虏了左翼军两千余众,这样的武力,为什么之前一直隐忍不发?难道是从天而降的不成?”
嘉王陈洪恺听了心中一动,女儿清瑜之前在书房跟自己分析的那一番话突然涌上心头。元蒙……难道真的是元蒙发动了?否则正如陈帝所言,这样一支像是凭空出现的强大军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党项的土地上?党项已经到了倾族覆灭的关头,这支军队不可能是党项的班底
太子陈洪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得保守答道:“如今只有这一封奏报,详细情形还未可知。想必不久之后,前线还会有后续消息传来……”
陈帝冷哼一声,他手上可用之兵本就不多,不然也不会龟缩蜀地这么多年不求寸进。要不是这次梁陈合力,陈帝想着是个有胜无败的前景,也不会调集军队贸然北上。如今军情急转直下,他怎能不惊慌?
沉吟了片刻,陈帝才道:“老三,户部那边,军费筹调得如何了?”
巴王陈洪恒与嘉王不同,他一去户部就领了户部左侍郎的官衔,加上户部尚书老迈不堪用,户部右侍郎是早就投向了巴王阵营的,故而巴王对于户部可谓是已经全盘掌握。听到陈帝发问,陈洪恒出列答道:“禀父皇,计算加税所得,并熔铸黄金九鼎换成的银两,如今共有二百万两军费可供支取。”
陈帝听到军费充盈,神色微微有些松缓,点头道:“做得不错你这些日子好好预备,继续抽调部分送到达州老六那里,让他采购些后勤补给。至于军粮军饷你也安排妥当,额外准备些赏银,等我下旨,前线兵将若能反扑得胜,十倍赏之”
一直默然无语的嘉王心头震骇,父皇这分明是赌徒心态,如今形势不明,不好好坐下分析事态,反而一意孤行要继续猛攻,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这笔军费一出,工部需要重建麻雀里的银钱就铁定落空了。陈洪恺轻叹了一口气,自己摊上这样的难事,怎么了结才好?
见到陈帝这样,几位老臣也忍不住了,宰相自来老成持重,进言道:“陛下,开战至今,国库耗费银钱不下三百万两之巨,长此以往,恐怕难以为继。自古征讨在外,可命兵士就地取食。如今正值夏季,草原上雨水充沛,党项牛羊肥美,按道理兵士掳掠所得可抵口粮十之四五。为何开战至今,我军一路急奏凯歌,前线军粮却一再加码?此中是否有不法内情,还请皇上下旨严查”
陈帝微微皱眉,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陈帝年轻的时候也是打过仗的,他知道前线的战事瞬息万变,许多事情不是他们在后方想当然这么简单。即便是前线军士贪墨些劫掠所得,这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军粮所需日渐增加,确实也有疑问。
兵部尚书也进言道:“陛下,开战至今几个月,我军虽节节胜利,却也折损不少。此时遇到这样的败绩,臣认为朝廷应该三思后行。若是继续征讨不利,不如退守已经占据的陇南膏腴之地,固守坚城,慢慢经营,方是上策。”
嘉王陈洪恺一直认真在听,从前他也觉得朝廷的老臣太过于保守,但是今天,宰相与兵部尚书的老成之言,陈洪恺心里却是同意的。
陈帝横眼看去,宰相垂垂老矣,兵部尚书唯唯诺诺,几个儿子也不像刚刚开战那会踌躇满志,跃跃欲试的样子。难道就他一个人有进取之心?
陈帝也不对两位老臣的提议发表意见,只淡淡挥了挥手道:“天色不早,你们都下去吧。等前线再有消息传来,我们再下定论”
众人微微吁了一口气,都谢恩退下了。每个人带着沉重的心情,低头出宫。巴王虽也担心前线局势,不过他适才得到陈帝一声夸奖,比起因为保靖侯拖累的太子,算是好得多了。
太子单独拉了拉大哥嘉王,示意他留下有话说。
陈洪恺会意,对巴王他们几个道:“我几天没有去给母妃请安,顺便看看瑜儿,待会去一趟宝应殿再出宫。”
太子和嘉王将众人送到南宫门,直到人都走远了,才转身往回走。
太子低声道:“大哥,刚才你一直没有说话,可是心中有何计较?”
。
正文 一百九十九、父女连心
陈洪恺自然知道太子承受的压力很大,只是如今人人都盯着前线军情,鲜有人跳出这个窠臼来看待天下,只有自己的女儿,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却站得比谁都要高。若不是真的被神佛之力开启了慧眼灵根,这又如何解释?
陈洪恺苦笑道:“太子殿下高看微臣了。微臣被麻雀里重建一事折腾得头晕脑胀,已经几天没有合眼睡个安生觉了。又突然出了这样的军情,一时都懵了。”
太子叹道:“麻雀里重建一事恐怕只能搁置了,如今前线如此,军需更不能挪用一分一毫。如今秋税也没到时候收缴,去年的商税也因为梁陈交战几乎颗粒无收,国库自然是空虚的。”
陈洪恺早知如此,只得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是规程我还是得拿出来。至于到时候怎么做,只看父皇的意思罢了。”
太子见这个大哥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心思也就淡了。他赶着回东宫找太子少保商量,便匆匆与陈洪恺别过。
陈洪恺惦记着几天没见到女儿,虽知道她在宝应殿被照顾得很好,还是放心不下。况且今日发生之事,女儿之前早有预见,陈洪恺也想听听女儿怎么看待现在的形势。
按照礼节,陈洪恺自然要先去看母亲姚贵妃,姚贵妃正在用膳,见到儿子来了,惦记军情的事情,忙问嘉王道:“宫中谣传说是前线形势不妙,你父皇找你们哥几个过去,便是商量这事?”
陈洪恺低头道:“正是。”却也不多言。
姚贵妃点点头,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内情,想知道胡贤妃到底从中有什么算计,但是陈帝明令后宫不得干政,这个儿子又是不贴心的,姚贵妃便懒得问了,只是场面上交待几句好好为国效命之类的话,便打发陈洪恺下去了。
陈洪恺苦笑着走出姚贵妃的正殿,虽然他也没想过母亲能有多关心他,可是任哪个母亲自己吃着饭,儿子来了,连客气一句说是一块吃的话都没有,陈洪恺还是有些寒心。到底是分开太久,没有了感情。
香云正伺候清瑜吃着饭,外头小太监高声禀告道:“嘉王殿下驾到”
清瑜一喜,筷子一放,就起身到门口去迎接。香云生怕清瑜手上的伤没好全,也赶着快走两步,替嘉王拉开门帘子。清瑜见父亲果然精神有些不济,眼圈乌漆漆的,清瑜忙问:“爹吃过饭没有?女儿正好还没开动,要是不嫌弃御膳房给我的做的都是汤水清淡的菜,爹不妨也吃两口?”
陈洪恺看到女儿关心的模样,刚才在姚贵妃那里受得憋气一扫而空,欣慰的道:“正好,这几日熬得辛苦,火气挺盛。到你这儿吃两口清淡的解解腻吧。”
香云忙取了碗碟勺箸摆好,伺候嘉王、郡主吃饭。
清瑜看了看外头,奇(提供下载…3uww)怪的问:“父亲没有看到紫兰吗?她去外头帮我托口信,想请父亲过来一趟。”
陈洪恺摇了摇头道:“未曾。可能我一直与太子殿下在一起,她看见了也不敢过来吧。”
清瑜有些担心,不过想着紫兰也是宫中老人,应该出不了事,便闭口不谈。父女俩舒舒服服用了些饭菜,香云奉上香茗,这才将残羹冷炙撤了下去。
陈洪恺品了口茶,这才问女儿道:“几日不见,都已经能下床走动了,看来瑜儿恢复得比预想得快。”
清瑜点点头道:“也是太医医术高明,紫兰香云伺候得精心。虽然祖母这里样样都好,瑜儿还是想早点回王府去,好'TXT小说下载:。3uww。'久没有看见母亲,实在惦记得很。”
陈洪恺点点头,笑道:“虽然看着恢复得好,还是不能马虎。太医说要多待休养一阵,你就多休养一阵。咱们府里的医官可是没有这么高明的医术。你母亲那里,你也不用挂念,我次次看了你回去,她都里三遍外三遍的问了个仔细,她也说,如今肚子里怀一个,宫里伤一个,她这个做母亲的可不能倒下,日日养生汤药不断,气色看着比从前还好。”
清瑜听父亲这么说,也放下心来。父女俩自从上次书房谈心,许多事情都已经说开,清瑜也就不遮遮掩掩,直接问道:“父亲,前线军情怎么样?”
陈洪恺脸色换了郑重,道:“你不提,我也正要跟你说。看来你的预见十有八九是成真了。保靖侯递回来的奏折里说,联军开到乌尔罕之后,因为已近荒漠,饮食取水困难,联军已经很久没有往前推进。两国主帅商定绕过那不毛之地,各取一个方向进军。谁知才刚分道扬镳不过两天,我们陈国军队便遭遇了一支骑兵伏击,那支骑兵人数不下三千,来去如风,勇猛彪悍,我军力不能敌,左翼军步兵团折损千余,另有两千士卒下落不明,恐怕是遭了俘虏……”
清瑜皱了皱眉头,梁陈联军毕竟是劳师袭远,若不是因为合力,哪里能势如破竹,打得党项节节败退?保靖侯好糊涂,分兵不正是给了对方各个击破的机会吗?还是因为一路太过顺利,再高明的将帅也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才落在敌人的圈套中吧?
清瑜轻声问道:“已经断定了这支骑兵是元蒙的军队吗?”
陈洪恺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以我们对党项的了解,他们是没有这样的实力的。况且党项民族尚白,崇拜的图腾是飞鹰;而这支骑兵是全身黑甲,胳膊上绘制的都是狼头……”
清瑜心中一振,不是蒙古还有谁?清瑜对于蒙古的惧怕是根深蒂固的,忙追问朝廷的后续举动道:“皇爷爷有什么打算?”
陈洪恺叹气道:“父皇还想着一鼓作气,要将所有军费调往前线,并加重悬赏,以求鼓舞士气,反败为胜。还是宰相与兵部尚书老成世故,各找了说辞劝导。如今父皇的意思,还是要看进一步的军情再做打算。不过父皇那份雄心,是没有息的。”
清瑜也叹气道:“希望元蒙那边也是虚晃一枪,毕竟它的死对头金国还余威犹在,这时候两线开战,也是不智。若是我们梁陈联军能见好就收,不波及到元蒙的地盘,或许还可相安无事。”
陈洪恺看着女儿忧虑的眼神,点头道:“我也有这个想法。等军情进一步明朗,适当的时候我会进言的。毕竟是干系到国体的大事,就是惹得父皇不喜,为了陈国的千秋后世,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清瑜担心的看着父亲,凭良心说,父亲是陈国所有皇子中,最热血最睿智的一位,许多事情或许有些私心,但是比起其他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叔叔,父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