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女-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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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秦无益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因为我每杀一个人之前,都想再问他一遍……”飞鸟颤抖地问,“怎样才能不欠不还?”
“哈哈哈哈…… ”秦无益忽然大笑开来说,“什么欠与还啊的……”
飞鸟冷静而唯美的脸上多出了一份愤怒,他咆哮着说:“别笑!”
“本来嘛。”秦无益朝他眨眨眼说,“爱一个人,即使面对背叛,也一样是爱她的。虽然我们背负着各种罪,但只要我们足够爱她,就应该原谅她。”
“可是叫我怎么原谅!!”飞鸟大声咆哮说。
“你是爱她的……”秦无益突然淡淡说起来,“即使她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所以,你才会想要自己不恨她,所以你才想杀了那个不能被原谅的她。是吗?”
“是……是啊。”飞鸟说。
秦无益突然严厉地说:“不是!因为你只爱自己!她做出了那样的事,你可以不原谅她,但你没有必要像她一样选择鬼畜的报复!她在引导你堕落!用爱和恨冲垮了你这样一个强大的人!”
“不要说了!你什么都不了解!”飞鸟大喝着飞上空中,然后俯冲下来狠狠揣向秦无益的胸膛。
揣到了的话,只怕骨头会遇见心脏。
但秦无益没有被揣到,他的身躯突然被徒然地拉向高空。等飞鸟仔细一看时才发现高空一个白色的巨大纸鸢正用一条细长的绢带将他的身躯拉离地面。
“鸢!”飞鸟愤怒地大喝,“站住!”飞鸟愤怒地向空中掷出一把雪,那雪便化成雪雾将鸢喝秦无益笼罩住,然后发出爆裂的声音,让他们一起坠落向地面。
飞鸟跃上前去,一脚踏在鸢的胸口,看着嘴角流着鲜血的鸢说:“你忘记你是鸟字部的人了吗?难道你也想背叛我?”
鸢挣扎着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脚,一个翻身飞到几丈以外。手中多了一些软塌塌的纸人。
飞鸟冷笑地说:“你和你那个流氓哥哥一样,都是脑袋不好的人。你以为那些纸人能把我怎么样?”
鸢仍不理会他,将那些纸人掷向飞鸟。纸人奔向飞鸟,飞鸟不抵挡反而笑着迎上前去撞向纸人。纸人一遇到飞鸟的身体便爆裂开。
飞鸟却在大笑:“你的纸人爆破就这么点攻击力,你以为我会倒下吗?”
鸢却依然镇定地向空中一挥手,千万个“蒲公英”从空中坠落。夹杂在冰雪里,显得格外的纷乱和凄美。
飞鸟知道那些蒲公英是带有强酸的,于是只好挥出袖子划出一道风刀,将它们一一扫落。过了片刻蒲公英终于全部被扫落了。飞鸟冷冷地看着鸢的脸说:“有意思吗?你这样做。”
鸢却笑了。
一瞬间,飞鸟的脸色立即变得非常难看,他厉声问道:“你把他藏到哪了?”
偌大的冻夜港突然没有了秦无益的踪影。很明显,鸢用了一个高明的手段将他藏到了某处安全的地方。她笑得越开心,就证明他越安全。
所以她的笑,无疑是对飞鸟最轻蔑的挑衅。
飞鸟颤抖的胸膛不停地起伏。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冻夜港的雪,却仍没有停……
第四十三章 哑巴的倾诉
秦无益突然不见了,飞鸟面前只剩下一个哑女鸢。飞鸟气愤地看着她大声喊:“你到底把他藏到哪去了?”
但他知道她不能回答,所以便不等她回答就一腿隔空撒去。一股气流将娇小的鸢吹到了半空中,她凭借背后支着巨大的白色菱形纸鸢漂浮在空中,冷冷地俯视着飞鸟。
飞鸟看着她说:“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吗?你只不过是我的部下而已。魔君将你放回人间,只是为了让你在适当的时候为我牺牲而已。你现在居然敢阻挡我!”
鸢待他说完,再次转动身躯,挥出“蒲公英”,飘向飞鸟。飞鸟重重的冷笑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了三根羽毛。
蒲公英浓密地将飞鸟团团包围,然而飞鸟手中那三根羽毛却有两根已经消失了。鸢口吐着鲜血向后飞了出去。原来那三根羽毛已经扎进了她的两个肩胛骨,巨大的冲击力顺带着将她推倒。
在她向后倒时,飞鸟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出了蒲公英的包围,风一样的出现在即将倒下的鸢身边。单手压着她的头,狠狠地将她的头按在雪地上。厚厚的雪地顿时扬起淡淡的雪尘。
鸢挣扎着扭动,可是无法逃脱他的手。她感到自己就快要窒息了。但他的手仍未松开。
飞鸟说:“快点想个法子告诉我他在哪吧!哑巴!我如果不明白的话,你就得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会去你哥哥所在的那个世界。”
他加大了压她头颅的力度。她感到力量自他的手传入她的体内,将她的几根肋骨震断,接着有血液从她的胃里涌出。
“啐!”鸢见机地将血液吐向飞鸟的眼睛。飞鸟没有想到她能以这种方式反击,竟然没有躲开。眼睛被血液所覆盖,他一下松开她倒退开来。
鸢从地上爬起,目不转睛地盯着飞鸟。
飞鸟突然发出狂笑,笑得带动身躯抖动起来。他大笑着说:“你这女人,不明白吗?这样做有意义吗?当你袒护他时,你已经选择了死亡。可当我要杀死你时,你又垂死挣扎……你的琵琶骨已经被我贯穿了,你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你能抵挡我的下一次攻击吗?为什么不干脆的给我死去?!”
鸢缓缓开启朱唇,竟然发出了声音:“因为,我要让他看到……我是怎样爱他的……”
“你竟然会说话!”飞鸟在震惊之余立马转为愤怒,“你竟然欺骗了所有人!”
“我没有欺骗……只是从来没有人愿意听我倾诉……”鸢悠悠地说,“哥哥是个名声不好的人。大家都只知道他叫纸鬼,是一个好色的家伙,但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过去。在人间底层活着的人,经历了多少痛苦和磨练才能得以窥视他人的一些幸福……”
“你开口说话后还真是长舌啊。我可没有兴趣知道你的事!快告诉我那家伙,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然而鸢却没有停止她的倾诉,她继续说:“不管是魔君还是什么人,在他们眼里我和哥哥只不过是他的杀人工具罢了。我是不是哑巴,对于他们来说都一样……”鸢看着飞鸟说,“只有无益不同……他真正的关心我。他会问一个哑巴‘这菜你觉得咸吗?’他会和你分享他的每一个烦心事。在这个世界,虽然我知道自己卑微得如同一只蝼蚁,但竟然有了一个疼惜蝼蚁的人。我女人的本能,让我去追逐他,爱慕他。”
“我对你们的事没有兴趣!”飞鸟虽然这样说,却收起了架势,想要听她说下去。
“我本以为哥哥死后,我的世界只剩下追随无益这一个目标。但黄龙却改变了我的想法。他是一个很粗鲁的人,他从未表现过对我的关心。至少我看不出来。但当他死时,我才知道他为的只是要找到治好我哑病的药。”她的声音哽咽起来说,“他那个傻瓜,怎么会相信我就是个哑巴呢?他怎么就能为我做主去送死呢?……如果他不死,我真想问他,是不是爱上了我,爱一个人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
“可惜他,永远都不知道我不是一个哑巴了。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死根本没有价值。不管他再怎么的体贴我,我也只能给他这么多。因为我从来没想让他这样对我!”鸢的泪水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像瀑布一样流了下来。
飞鸟看着她的泪竟然无语了。
鸢止住泪说:“然而,我现在却在这里。为了保护我爱的人,我将仇恨放在了其次。接下来,我会阻止你……杀了我,你就能见到无益了。来吧,来啊。”
飞鸟突然转过了身,缓缓走到倒在地上的鸩童、鹜和鳄身旁。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扛在自己的肩膀,缓缓地走向来时就停泊再港口的小舟。
“等等!你不杀我了吗?”鸢在后面大喊说。
飞鸟没有扭过头来,但声音却从他的背后传了过来:“我忽然没有心情杀你们了。连哑巴都说话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秦无益这个人……如果他阻在魔君的路上,迟早我们还是会见面的。那时再……”他欲言又止,再也不想说什么。
“飞鸟!魔君他只是利用你!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吗?”鸢在他身后大喊。
飞鸟已经行到小船旁,将身上的几个累赘抛在船板上,自己也踏在船头看了一眼鸢说:“我从来就不算是一个聪明的人……还有,我和魔君,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说话之时,他人已乘舟远去。
看着飞鸟远去。鸢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她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纸人。然后用力拍在地面上,轻喝一声:“纸破!”
纸人化做了一团蒸汽,然后淡淡浮现出一个人的身躯。正是秦无益。
“无益!醒醒!”鸢半抱着他在怀里轻轻地摇动。
无益缓缓睁开眼睛,笑了笑说:“这是天国的声音吗?”
鸢莫名的脸红。在满天飞雪的世界里,她毫不犹豫地将半身不能动的无益紧紧抱住再也不放松了。
“现在,你是我的所有所有。”鸢将头埋在无益的衣襟里说,“什么的都没有,除了你,别的,我都……”
无益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什么也没有回答。
这时却有强烈的痛传遍了无益全身。一把细长的剑,轻易地穿过了鸢和秦无益的身体。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后面传说来:“这个机会太好了。我不得不亲自出马了……”
刚刚的激战已经使鸢和无益无法反击。席夙云轻易地抽出了鱼场剑,又猛地刺向他两人。这两个人如同砧板上的菜一样被鱼场剑刺中多处要害。鲜血流满了雪地,在寒冷的雪地里迅速地渴望回归大地。
……
沈二娘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雪地里愣神。
“怎么了?”亦沾说,“就要到冻夜港了啊。姐姐。你怎么不走了?”
沈二娘微笑着回答说:“没什么,我刚才心脏有些疼。一下子疼得厉害,现在好了。”
亦沾说:“不要紧吧?”
沈二娘说:“嗯,我有预感,在这里一定能遇到无益。”
第四十四章 不是我了
傅小眠的小队又开始了行军。只是人又少了些。经历了与鲶的战斗后,最初的三十四人现在也只剩下十九人了。队伍沉闷的行驶向东南方,每个人都好像要奔赴死亡一样严肃。
游星守的目光多次停在彼丘身上,他竟然还昏迷着,像是高烧着,嘴里时不时传来“小……鱼”的呢喃声。这让游星守隐约感到了一丝迷茫,看着他,似乎就像看到了自己。
安魂仍寸步不离地在彼丘身边,明明已经一把年纪了,却还这样辛苦的照顾着彼丘。不用多说,她已经把彼丘当成自己死去的孩子安在了。
每次想到这,游星守都会感叹,难道对母亲来说,孩子是这样容易被替代的?每个人追求的究竟是爱?还是自我的满足?原谅?
“过完那座山,前面就是冻夜港了。”傅小眠放慢脚步和游星守并肩。
“冻夜港?”游星守不置可否地重复。
“那又是什么倒霉地方?”倒在爬犁上被马拖着走的荀三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时刻,大声抱怨着。
傅小眠看着他皱皱眉说:“那是去东南方的必经之地,也是离死乡最近的最后一个小镇……”
“最后一个是什么意思?”荀三挑着眉毛问。
“那是因为,出了冻夜港的人再也没有一个人回来,所以,不知道冻夜港之外是什么地方。”
“你听谁说的?”荀三不相信地斜眼问她。
傅小眠提高了声音说:“战争爆发就听说了,每个人都知道!”
“不对。”游星守突然说,“战争才刚刚开始,骸月和望春也只失踪不久。然而这个冻夜港已经被当作传说来宣扬了。我看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去。”
傅小眠看着他犹豫的透着淡紫色的眼睛问道:“那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你不见秦无益了?你不去阻止他到死乡了?”荀三抢先问出了游星守心底的问题。
“我不想有人再为我受伤、死亡了。我傅小眠不配这样。”
游星守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每个人都只能做最好的自己,而无法做最好的别人。大家跟着你是自愿的,如果没有你,我们早就遭遇不幸了。还有秦无益,或许只有你能劝他回心转意。毕竟去死乡的,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说得好!”巨大的声音和巨大的爆破声几乎同时而至。人和马匹都被巨大的气流给震飞。
浓浓的雪幕中浮现出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矮矮胖胖的蛆,一个是身材精干的蚁。
“只能作最好的自己,而无法做最好的别人。”蚁咀嚼着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看着游星守。游星守已经站了起来,手伸入了怀里,眼睛绽放着晶莹的紫光。
“只有你们?”游星守问。
“是!”蚁简练地回答说,“虫回魔君那了,我在这联络同伴,正好遇到这个被你打跑的家伙。”
他身旁的蛆此时脸上不再害怕,而是很兴奋,像是正准备将游星守吞下肚子。
“我已经……”游星守说,“不会再输了。”
“那要试过才知道。”蚁刚说完,原来的身影已经变成了残像,快速地冲向游星守。
“雷霆五幕拳!”蚁大喊着击向游星守。
游星守挥手使出了兰菱阵应对他。蚁大笑着说:“切!你完全没有长进嘛!”
第一拳击在兰菱阵的障壁上,打出了一个凹陷,第二拳同样打在同一个地方,第三、四、五拳就应该击穿障壁打在游星守身上。然而障壁竟然没有破裂,而是被击的同一点上加厚了障壁,以至于拳头自始至终没有贯穿。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不一样了。”游星守撤去兰菱阵,手从怀里一挥,雪地上的雪顿时飞舞成雪雾,将蚁团团围住。
“花臣!”游星守淡淡地说着,那些雪雾便凭空凝固成一把晶莹的冰剑破空向蚁刺去。
蚁用尽全身力气躲过冰剑的刺击,冰剑却在与他擦身而过之时爆裂开,千万块破碎的冰棱毫无规律的从四面八方刺向蚁。
蚁在瞬间的惊惧之下大喊着:“五幕遁!”强行将身体分裂成五份,第一个挡着第二个,第二个挡着第三个……像人肉沙包似的挡下了冰棱的攻击。
五个蚁重重的跌落在雪地上。最上面的那个蚁成了冰刺猬,最下面的那个缓缓从沙包门后面走出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四个自己,毫不犹豫地踩碎了他们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