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弃妃-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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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容的眼泪,几乎快要忍不住。她又想起了曾经的秦大妈,也是在她每次害怕担忧的时候,都守在她身边,最后,甚至以命相护。
她合上眼睛,轻叹了一声,低低地说:“你真像……我过去认识的一个人。”
于嬷嬷神色未变,却半垂下眼睑,其中的情绪,无人看的分明……
次日早上,席容沉吟许久,让碧薇去传冯绍觐见。她应声而出,神色却有几分猜疑。
冯绍随后到来,叩拜之后等待指令。
“朕近日总受噩梦困扰,怕是这殿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去找个道士,来宫中做机场法事。”席容的话,让冯绍的眼中,先是闪过诧异,接下来,是轻微的讥诮。
席容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这一瞬间的眼神变化,心中不由得苦笑。他一定认为,自己害死了容忍,所以才遭了报应。但此时,她无法解释半句,此事也不能就此作罢。昨晚于嬷嬷说的很对,人不怕鬼,才能不被鬼欺。
若真是鬼,那么请道士前来驱除,日后可求个心安。若是有人装神弄鬼,那么借由此举,也必然会有所震摄。她总不能任由“鬼”肆无忌惮,那样无异于坐以待毙。
短暂的沉默之后,冯绍应道:“是,陛下,臣这就去办。”他退下,走到门口,脚步微滞,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而快步离去……
又过了一回,便又道士进宫,接连做了三场法事。看着那道人口中念念有词,宝剑挥舞得措措作响,费尽折腾。席容默坐一旁,在珠帘的掩映之下,暗中观察着四周众人的神色变化。在最后一场法事做完之时,那道士拿了一个金蛊到席容跟前邀功,说自己已将困扰她的恶灵收于其中。
而就在这一刹那,席容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旁边立着的碧薇,撇了撇嘴角,很是不屑。她心中升起疑虑,却故作欣喜地对那道士大加夸赞,并赏赐金玉无数。到了晚间,她让于嬷嬷去歇息,换碧薇当值,神色间极为轻松,似是终于放下了心头所累。
那一夜,果真安宁,席容却一直在假寐,并未真正入眠。碧薇也像是撑不住困意,早早地便趴在桌上打盹,然而,到了三更时分,席容却见她悄悄起身,先是走在帐幔间,察看自己是否睡着,然后便蹑手蹑脚地去了殿外……
席容几乎立刻想起身跟上碧薇,却又担心周围还有人暗中监视,只得硬忍下了,继续静默地躺着。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碧薇又悄悄溜回殿中,远远看了一眼帐中的席容,见并无动静,又似原来的姿势,在桌上趴好,继续装作沉睡,一直到天亮。
早上起身,席容对昨夜的一切,装作浑然不知,让碧薇回房歇着,换于嬷嬷服侍。喝了些燕翅粥,席容便让于嬷嬷陪着她出去转悠。现如今的她,几乎只剩下这项消遣,倒也不至于让人生疑。
两人行至御花园中,席容停下来,回头问于嬷嬷:“那天你在院子里遇见朕的时候,是怎般情形?”不知道为什么,席容对于当时的记忆,仿佛缺失了一般,怎么也窜不起来。
于嬷嬷怔了一下:“那天奴婢本是送完衣裳,打算回浣衣房,可走到此处,却听见有人在哭喊,就过来看,然后……然后就见到了陛下。”她犹豫着,没有再说下去。
“当时,朕可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事?”席容继续追问。
于嬷嬷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席容:“陛下当时……抱住了奴婢,叫奴婢……秦大妈……还说……还说您一个人很害怕……”
席容默然。她现在,可以大致猜出,当时自己必定是在神志不清中,不然绝不会做出如此自曝身份的傻事。然而,不过是在此处小憩,怎么会就混沌至如此地步?她蹙紧眉头,开始回顾这段时日中的所有不寻常之处。
半晌,若有所思地问于嬷嬷:“有无可能,使人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
于嬷嬷愣了愣,似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应该……也有法子吧。就好比从井中打水,将绳子的一头,系在桶上,另一头饶过轱辘,只要使力去拉,那桶便能慢慢从井中升起来。”
席容脑中亮光一闪。没错,若是将绳子系在碧薇的后腰上,轱辘安装在屋梁处,由另一个人躲在暗处去拉,碧薇的身体便能缓缓悬吊。而夜里黑沉,何况她本就惊慌失措,根本看不分明,看起来便情状可怖,只以为是鬼魂作祟。
失身弃妃 第四百三十九章 求帝
她又回想起那日,冯绍回禀说容忍已死,她反问之时,冯绍那句嘲讽的话:“陛下难道不知道吗?”细细琢磨,其中颇含深意。他为什么会认为,她在他回来复命之前,就知道容忍已死?应该是在暗喻,她身边另有人通报。
那么,她身边的人,是谁?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心中已有答案,冷笑出声:“好狠的心肠。”她们大约是想将自己活活折磨死,然后再玩一次李代桃僵的把戏。凤歌曾经说过,有一日,她若后悔,就换回来。
而现在,在冯野心中,容忍已死。那么,自己即便被害死了,也不过是符合早已发生的“事实”。从此这世上,便真的只剩下了凤歌,再无容忍。贝齿将下唇咬得沁出血痕,席容的眸色暗黑,却又忽而轻俏一笑。
凤歌,想要回你的江山么?或许这江山,我不能把握,但我可以,帮你毁掉。席容随即便离开御花园,前往凤御宫,于嬷嬷默默地紧随其后。此刻,冯耀威正召集群臣,在宫中议事。这尊宝座,他现在极为享受。
当席容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挡住了半面阳光,他的眼中,也即刻起了阴霾。立于两侧的臣子们,一时之间也都呆怔住,忘了反应。包括冯绍,都诧异不已。冯耀威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扶手上的龙凤雕饰,心中强烈的不甘愿,让他未马上起身相让。
席容一步一步,从容自若地踏上那玉阶,走到宝座边,居高临下地睥睨群臣,清朗一笑:“自昨日做完法事,朕的病疾,一扫而空。国不可无主,朕亦不能放下社稷子民太久,这些时,爱卿们辛苦了,尤其是摄政王,劳苦功高,朕必当重重封赏。”
一席话,君臣高低,已经分明。冯耀威再无颜面继续坐着,只得讪讪地让位,走下高阶时,心中恨怒交加。群臣皆不敢言,冯耀威最近,俨然是帝王的做派,此刻正主回来了,他们也是两头为难,谁都不敢得罪。
而席容今日,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得罪冯耀威。她示意群臣,将方才所议之事,通通重禀一遍,并一一给予令示,丝毫不管冯耀威刚才的决议如何。最终冯耀威忍不住,开口反对,她只是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却并不更改自己的决定。
冯耀威从未在朝堂之上,遭受过这样的违逆,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忍到早朝结束,便愤然拂袖而去。
席容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冷笑。多谢凤歌当初的提携,这朝堂之上的利弊关系,她理得很透彻,也知道怎样才能最大程度地激怒冯耀威。冯耀威刚才,对这宝座的占有欲,如此明显。若是发现手中的这个傀儡,妄图扯断牵在身后的暗线,必定会有所举动,绝不会善罢甘休。
凤歌,你 。 。 想要回江山。也还要问冯耀威,愿不愿意交还给你。
不出她所料,那天冯耀威回到府中,暴跳如雷。他拍着桌案咆哮:“我就知道,找道士做法事是个幌子,她不过是想找个借口,重新亲政。”
冯绍沉默不语,虽然他对凤歌今日突然的举动,也颇有疑虑。但是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凤歌温顺表面下的勃勃野心,他也同样清楚,或许,她真的是被逼急了,怕就此失了江山,才反戈一击。
“看来,再不能等了。”冯耀威在强自冷静下来之后,下命令给冯绍:“立即八百里飞骑,传密信给野儿,让他转告天楚二王子夜鹫,来帝都向女皇提亲。”
当冯绍将火漆封印的密信,交给人带走,不禁站在窗边,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凤歌如他,自生下来,就注定是被人摆布的棋子,即便他们不愿屈服,可宿命,根本逃不开。
当冯野收到那封信,心情跟冯绍一样复杂。即便容忍的死,已经让他对凤歌疏离。可毕竟,十几年的感情,仍旧让他无法漠视,她即将到来的人生转折。可是,他也无能为力。正如他曾经对容忍所说,他和凤歌,各有各的使命。
然而,这次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出去,就被人截住——王府中来了位不速之客。
冯野来到小花厅时,看见的是那个妖孽的天楚三王子彦祖,正躺在软椅上,眼生泛桃花地调戏他家的侍女。
见了冯野,如主人般对他招手:“过来一起喝杯酒。”
冯野冷着脸问:“你找我有何贵干?”
彦祖嬉笑如常,甚至抛过去一记媚眼:“如果我说是来找你叙旧,你信吗?”
“不信。”
冯野丝毫不给面子。
“哎呀,你可真无情。”彦祖装模作样地做伤心状。
冯野懒得配合他,直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有话就说。”
彦祖眼中流波微转,神情依旧慵懒,却添了几分正色:“你们要去找夜鹫是吗?”
冯野暗惊,没有马上回答。
彦祖却笑得笃定:“我有最灵通的消息渠道,所以你不用瞒我,还是开诚布公的好。”
冯野眼睛微微眯起:“就算我们要去找夜鹫,又如何?”
彦祖提着雕花杯,缓缓走到他跟前,又抿下半口酒,才慢悠悠地开口:“让我代替他。”
“哦?”冯野不动声色。
“夜鹫做得到的,我都做得到,我做得到的,他却做不到。”彦祖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笑意。
冯野沉吟着和他对视半晌,问:“这是你要我做的第一件事么?”
彦祖伸手搭上他的肩头调笑:“不愧是知己,知道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逼着你答应。”
“好。”冯野点头。即便容忍已逝,当初他许下过的承诺,也必须要兑现,他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只是此刻的他不知道,此举正是将自己最爱的人,推向他人的怀抱。待日后他醒悟过来之时,已经悔之晚矣。
三日之后的深夜,帝都冯耀威的书房。他紧皱着眉,看完冯野的回信,抬头看着彦祖:“你如何能代替夜鹫?”
彦祖一笑:“王爷和我二哥,不过是各取所需,若是我能比二哥对你们更有用,又何必执着呢?”
冯耀威冷笑:“如此自负?”
彦祖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递给冯耀威,他一看,便变了颜色,失声问道:“怎么会传给你?”
“我的母妃,云翳,拿命为我换回来的。”彦祖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依旧在笑,并无半点伤感。
冯耀威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也笑了:“你倒真是个绝情之人,不过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成就大器。”
彦祖不答,只是挑眉反问:“明日就进宫?”
冯耀威这一次,再无犹豫:“对。”
翌日早朝,席容依旧如平常一般,端坐于上,听群臣谏言禀报。这几天,她发现冯耀威异常忍耐,几乎不和她在任何事上起争执。平静,不过是因为正在酝酿新的风暴吧?她倒也好奇地想知道,即将降临的,到底会是什么。
“陛下,天楚国三王子带着聘礼求见。”忽然有宫人来报。
顿时,众人愕然,却惟见冯耀威神色镇定。
席容在短暂的诧异之后,明白过来,这就是冯耀威给自己新设的局。
“传。”她简单地吐出一个字。
不多时,她便见到了彦祖。别国的朝堂,倒像是他家的后院,闲庭信步,好不悠哉游哉。而那比女人还要精致的绝世容颜,更是让人惊叹,不愧是当年天下第一美人的云翳的儿子。席容对他,也并非没有印象。毕竟敢在两军对垒之时,芙蓉帐暖,花天酒地的人,这世上没几个。
他走到玉阶之下,弯腰行礼,直起身来之时,一双星眸,似能穿透珠帘,直接望进她的眼中。“陛下,小王特来求亲,恳请您能娶我为夫。”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席容有点好笑:“娶你为夫?”
彦祖眨眨眼:“您是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而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王爷,难道不是你娶,我嫁?”
席容无语,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这时,冯耀威清咳了一声,出列:“陛下,微臣倒以为,三王子前来求亲,您应郑重考虑。”
“哦?”席容反问,而冯耀威,倒真的摆出一番道理:“天明国和天楚国,这么多年来,屡屡相扰,损失人力财力无数。而今年年初,东楚和西桀两国,以和亲结盟。若是我们继续斗得两败俱伤,只怕他们会坐收渔翁之利。”
失身弃妃 第四百四十章 嬉笑
席容冷笑:“摄政王的意思是,朕也该和彦三王子……和亲?”历朝历代,只听说公主远嫁,倒没听说过王子上门。这天明国第一届女皇,倒真是为难了这些臣子,又要遵循祖例,又要破立新规。
而冯耀威,更是“敬业”。
冯耀威果然做足了功夫:“当年先帝御驾亲征,才使天明国屹立于中原不倒。臣冒昧进言一句,陛下也应继承先帝遗志,保江山长久安稳,方能不负所托。何况陛下年纪本已当婚嫁,也应尽早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以慰先帝在天之灵。”说着说着,他竟然跪下,似乎真的是一片忠心赤胆,而其余的人见状,也纷纷跟着下跪。
席容看着正文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不由得有些烦躁,淡淡说了一句“退朝”,便起身离开。由始至终,那个始作俑者彦祖,倒像是事不关己,饶有兴致地在一边看热闹……
席容从侧门出了凤御宫,便看见了在外面候着的碧薇,这些时,席容每日上朝,都故意让她跟着,让朝中诸事,尽数呈现于她眼前,好教她去向她的真主子通报。此刻的她,似乎正在失神。怎么,今天的事,也出乎她的意料么?席容心中轻嗤一声,走至她身边停下。
她猛然回神,立刻笑着掩饰:“陛下今日这么早便下朝了?”
席容轻哼一声:“闹得心烦。”
“因为我而心烦吗?”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碧薇和席容,皆愕然回头。
彦祖正笑意盈盈地站在廊间,衬着绿树红花,俨然如画中璧人……
这个男人,当真是足以让天下女子都在他面前自惭形秽。席容暗叹。“殿下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