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别爱那么多-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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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池净迟疑了一下,终于点点头。好不容易盼到他平安回来,她不想以吵架
做为开场白。
「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她的双手环抱着玉臂,觉得有些冷。他的姿态彷
佛离她很遥远。
「去一位朋友家中借住,顺便沉思。」烟头被捻熄了。俊雅的脸庞仍然隐在
暮夜里,叫她瞧不清他的神情。
「沉思什么?」她的声音一直很低,不欲惊开静夜。
「沉思,」他顿了一顿,语气更加清淡了。「如何和妳分手。」
痛楚来得如此突如其然,她的心口彷佛被轰开一个洞,整个人都空掉了。只
是一场小争执而已。他误会了她,而她放下身段来找他,不要他道歉,不求他
解释,他还要怎样呢?一个小小的插曲,他就能因而与她诀离。她的胸口彷佛
探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心田,揪得她无法呼吸。
「我明白了。」她颤巍巍的吐出一口淤气,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最后的自尊,
誓不在他面前痛哭崩溃。「对不起,打扰你了。」
她木然的移下床铺,像个战败但骄傲的士兵,直挺挺的走向房门,每个步伐
都缓慢而稳健。握住门把的那一刻,情痛的泪无声滴落在皓腕上。
一团火热从背后席卷而至,来得那样狂、那样快,几乎将她撞贴在门上。他
的气息包围了她,浓烈又酸楚,清爽又甜蜜,一只急切的大手将她翻转过来,
在她来不及拒绝之前,狠狠的压进胸怀,挤出她弱躯内的所有空气。
「小净……小净,小净……」他不断低回着她的名,低哑痛苦的语调,犹如
动物垂死前所发出的呻吟。
她失声痛哭,珠泪肆意的奔弹,濡湿了他整片衣襟。「你……你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他热切的吻着她,吻去了她的泪,吻上她的颊,以及她的眉眼额角,终点落
覆在渴望了太久太久的樱唇上。
「妳没有犯任何错,做错的人是我。」他抵着她的唇,急切又沙哑的低语。
「我的错误太大太多,永远弥补不了你,如果能,叫我赔还这条命给妳也无所
谓……」「裴海!你说得太严重了,情侣之间哪有不口角的呢?我又不会一辈
子怪你。」她惊愕的拉开一点距离,望着他。
「妳不懂……妳怎么会懂呢……」裴海的眸中藏了千言万语。
「裴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她多了几丝暸然。缠锦在他们之间
的,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他心中的某个魇魔。
裴海的眼底空洞而茫然,最后,种种复杂的情绪被自责取代。
「很多事,即使妳不怪我,我也会责怪我自己。」他低低的道。「从我初初
撞进妳的人生之后,我好象只会不断的惹妳伤心。妳和我分开或许会过得更快
乐一些,起码,我不会再有机会伤害妳,不会再干扰妳的人生。」也不会看见
妳将来发现真相后,清灵的眼眸里充满了憎恨。
「所以你想和我分手?」一抹希望之火跃进水湿灿亮的眸心里。「你这个傻
瓜!我不是玻璃糖人儿,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谁要你这样胡思乱想。」
裴海紧紧将她搂回怀里,紧得彷佛怕她翩飞而去。「我原本想,妳一定还在
恼我,不肯见我,那么透过电话就是最好的方式了。我也拟好了和妳话别的台
词,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妳温暖的躺在床上等我,那么美丽脱俗,宁静轻柔,
有如圣洁的天使下凡,就为了渡我这个凡夫俗子。我静静坐在床尾等着,等妳
醒来痛批我一顿,结果妳睁眼的第一句话还是关怀。小净,妳这个可恶的小女
人!妳居然两秒钟就打破了我十天来的计量。」说到后来,他竟然低吼起来。
「谁要你想出分手的馊点子,傻蛋。」若不是太爱他,她真想给他一记当头
棒喝。「在等妳醒来的过程中,我还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要狠下心,即使闭着
眼睛也要把台词念出来,任妳打我、槌我、砍我也绝不还手。谁知道妳听完我
的话,居然站起来,默默的走开……」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妳太善良了,完
全不懂得保护自己。这样容易受伤的性子,较我如何能放心?」
「放心不下,就亲自上阵保护我啊。」她的珠泪未干,唇角已经跃上活灵灵
的浅笑,恰似一朵活色生香的带雨梨花。
裴海瞬也不瞬的瞅着她,贪婪的吞噬着她的娇美慵态。池净从他的眼神和空
气中的热流,感受到他逐渐酝生的情火。他一直是个欲望很强的男人,况且又
睽隔了十天……俏容蓦地泛出桃红,更似花瓣上添了胭脂。
他再也按捺不住,低吼一声,狂烈的吻住她,回身将她压陷进床垫内。
「我爱妳,小净,我好爱妳。」一句话一个吻,又重又沉,直直印进他们俩
的心田里。
「我也是。」她喘息着在吻与吻之间响应他。「我爱你,裴海,永远爱你…
…」情欲的火迅速燃放,纯爱的告白就是最佳的助燃剂。积压多时的欲念,凶
凶的、狂狂的烧着,将两人的相思焚烈殆尽……
黎明将至。
裴海侧躺着,静睨着怀中昏然欲睡的人儿。空气间仍然弥漫着欢爱过后的气
味,淡淡挑逗他的知觉。
她本可以像天下所有男伴犯错的女友一般,盛气凌人的刮他一顿胡子,罚他
跪上一跪,然后要求一个诚心诚意的道歉。
但她没有。
她只是静静睡卧在黑夜里,玉颊上画着泪痕,等待他倦鸟回巢。她的眼中瞧
不出一丁点数落与责备,启齿也只有关怀和担忧。
她是如何让自己变得如此完美无瑕呢?
他,又何德何能,在搅乱了她的命运频率之后,拥有这般如珠如玉的爱眷。
「裴海?」她枕在他的臂弯里,慵然的睁开眼。
「怎么还没睡着?」裴海在她前额印下温存的吻。
池净等候了一下,眸光如两团清澈无波的深潭,直直漾进他的灵魂底。
「那天你见到我和裴劲风先生交谈,为什么会如此愤怒呢?」在他回答之前,
她急切的接着说:「如果你不想谈,那就别回答我了,真的。」
裴海微笑起来。他的小净!总是温柔谨慎的将他放在首位,担心她会让他不
开心。他换了个姿势,坐靠在床头,将她拥起来,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心口。
「裴劲风是我的父亲。我在四年前与他决裂,从此以后两人就形同陌路。」
他望向窗外,西方的银月缥缈,薄曦即将来到。「在我的生命中,凡是同时认
识我们父子俩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有的含冤莫白,有的罔送性命,我们俩是
彼此命运中的恶兆,一碰上了,就注定相恨相克,所以我不愿意让他接近妳。」
「……他做了什么?」她轻声问。
「他害死我好友的母亲。我朋友本性淳朴老实,但是家境不好。他十多岁的
时候……」裴海几乎难以察觉的顿了一顿。「为了一件案子蹲了五年的牢。后
来他出狱了,间接在朋友群之间听说他在打听我的下落。但我当时已经在英国
学艺术,两人一直没有再联络上。直到四年前,我们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重逢了,
我父亲却很无聊的认为他会拿着这件旧事来勒索我。」
「为什么?案子又不是你犯的。」她满心疑惑。
裴海隔了一会儿才回答:「因为案发当时我也在场。另一方面,海渊集团也
算数一数二的知名企业,如果少东闹出和刑事犯有牵缠的丑闻,媒体怎么可能
不加以炒作?」「我明白了。」池净颌着螓首。「然后呢?」
「然后,」他撇开严苛的嘴角,冷冷的笑。「裴老头自作聪明,找了几个小
混混想上门劝他安分一点,结果他人不在,家中只有一个寡母。那些小混混索
性把房子里砸了,一方面泄忿,一方面做为警告。」
「那些混混误伤了他母亲?」她约莫明白了。
「对!其中一个混混在破坏厨房时,不慎刺伤了牛仔的妈妈,害她流血过多
而死。这一切就像……」就像当年的旧事重演!
他也是一个不慎,无端辗死了小净的父亲。两条生命,出于类似的缘由,都
犯在他们姓裴的父子手上。如果宇宙间真有无间地狱,他们两人死后,绝对一
人独关一层。池净心下凄恻,良久没有办法回语。
最后她开口,缓缓把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所以我了解失去家人的痛
苦。」裴海的肌肉绷紧了。这是她首次跟他提起童年的旧事。
「小净,换成了妳,妳会如何对待那位撞死令尊的人?」
「我何必去「对待」他呢?我又不认识他,也没再见过他。」
「妳……恨他吗?」
池净沉默了很久。
「我想,我可以原谅,但无法遗忘。」她的语音幽远,彷佛回到了惊惧交加
的那个夜晚。「我已经记不得他的相貌,可是那种失了凭籍、茫然无依的感觉,
真的会把一个小女孩的心穿出洞来。你知道吗?在我被领养之前,育幼院的老
师曾一度以为我智能不足,或者患有自闭症,因为我完全不愿意开口说话。」
「小净……」他合上眼,掩住内疚的目光。
「幸好,再痛苦的事也终究过去了,我已经从伤痛中痊愈。」她反而回头安
抚他。「其实在某方面而言,我很高兴丧父的事是发生在我幼年期,因为那个
少年、以及相关的记忆已经从我的生命中消失,这大概是老天爷对我唯一的善
待吧。如果时空背景转移到现在,我可能没办法放得如此洒脱。」
让他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这大概是老天爷对我唯一的善待吧……
没办法放得如此洒脱……
平静无波的告白听在他耳里,却似金光闪闪的镰刀,在心口划出一道道愧疚
的血痕。「所以,妳应该能了解我对裴劲风的痛恨,虽然他害死的不是我母亲。」
他粗嘎的嗓音彷佛喉咙里进了沙。
池净坐了起来,把床单围在酥胸前。
「这种事连我也久久无法释怀,更何况你烈火一样的性子。不过那天在会场
上,裴劲风看着人群中的你,他的眼光充满了哀伤,也充满了遗憾……我觉得
他的手段虽然错了,却也起因于护子心切啊。」这对父子的心结,会绵延到何
年何月呢?「妳别替他说话!」他忽然翻身压住她,重重的在她耳畔低语。「
听我说,裴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要你和他太接近,知道吗?以后看到他,
离他越远越好,不准和他再交谈,知道吗?」
他霸道的性子又出来了,总是要人做这做那的。她无奈的漾出一个柔笑,点
点头。那抹笑,又勾发了蛰伏的情欲。他的眼瞳渐渐变暗,眸心成为了深邃无
比的水渊。她娇雅的脸容开始泛红,轻呼一声,又被他急切索求的欲望降服…
…
过后。
还是万籁俱寂。还是薄曦掩窗屝。
他轻轻的在她濡湿的肩上,印下浅浅的吻。「小净?」
「嗯?」她娇慵的应着,徘徊在清醒与昏睡的边缘。
「我们结婚吧!」他下定决心。
池净错愕的睁开眼睛。
… 第六章 一切会不会发展得太快了?
池净伫立在大片的落地窗前,睇进洛杉矶令人目眩神迷的灯景。银辉筛透,
映照着她纤指上的白金婚戒。
一定要白,一定要素,一定要雅,这是裴海选择婚戒的原则。这样才搭和她
典雅文秀的气质,他说。于是,他挑了这款绝秀的白金指环,除了巧夺天工的
雕纹之外,别无其它宝石。
身为世界级的顶尖艺术家,他的品味当然是没话说的。
而,她戴上他亲手环上的婚戒,已经三个多月了。
一切快得像霓虹灯,三眼两瞬就转完一圈,一步一步的推往下个轮回。犹记
得三个月前带裴海回家见母亲和手足时,大伙儿全吓了一跳,也都认出他就是
几个月前害她哭着跑回家的男人。
这边厢,母亲与妹妹在厨房里续续问她一大堆问题,包括男方的性情,背景,
家庭状况,职业,人品等等。那边厢,素来稳健的大哥与裴海坐在客厅里,一
面谈论政经话题,一面考核准妹婿的人品。
「姊姊,妳真是深藏不露,平时也没听妳提起任何风吹草动,却一掀起来就
是十级飓风。」小妹仙恩叹服不已。
结果,裴海高分通过家人的测试,连门槛最高的哥哥那一关,也微笑给予祝
福。婚礼很快便举行,小巧而温馨,没有惊动太多人,公司方面也只发给简明
丽喜帖。两人婚后,池净首先必须面对的就是工作上的问题。裴海终究只是来
台湾做短期的停留,他已经入了英国籍,主要根据地也在英国。而且工作上的
需要,也让他必须游走于在世界各地,配合巡展或重要的艺术活动。
他不肯留她独自在台湾,夫妻俩分隔两地。于是,在他的坚持下,婚后不久
她便辞去了工作,随他飞往下一站──洛杉矶。
即使没有家族蔽荫,裴海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实力,也过着相当富裕的生活。
他不喜欢驻足于旅馆,因此在几个常出入的主要城市几乎都有房子。其中不乏
像北投山上的完整规模,连工作室和昂贵的设备也一应俱全。
可是他这人实在缺乏持家理财的概念,尤其讨厌随身带着现金。婚后不久,
他就把如山的存折、提款卡……等等交给她,用度支出由她负责打理,他则优
游在艺术世界里。有时他出外买一箱啤酒,都得她主动把钞票塞进他手里,他
才会想起自己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如果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坏女人,要玩仙人跳将他榨得一乾二净,实在很容易。
「在想什么?」颈后突然缠来一个黏蜜的吻,裴海环搂着她的纤腰,满足的陪
她齐齐俯望人世间。
「你回来得好早。」她讶然轻笑。「不是还得和经纪公司谈续约的事吗?」
回眸一看到他,再度为他的英俊挺拔而屏息。他穿著普通的白衬杉,黑长裤,
领口松开三颗扣子,隐透一部分结实的胸肌,看起来就像长征归来的战士。
「都晚上十点了,妳还嫌早?显然妳不像我无时无刻想妳一样的思念我。」
裴海惩罚性的在她香肩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