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丘比特的舞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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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主?”
“不,弄坏车的朋友。所以我想帮她一个忙。”她说的话有这么难懂吗?否
则伯圣为何一直搞不清楚谁是谁?
伯圣觉得这翻话简直一点逻辑也没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拿去。”他开了张支票给她。
无论她有没有逻辑都不重要,反正他已经了解。说穿了只有一句话:她弄坏
某位仁兄的宾士跑车了!
从他十四岁被她父亲收养开始,两人一直是难兄难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年前若非林伯伯在她二十岁生日当天大力鼓吹,他们也不会想到要订婚。
彼此的关系虽然转为未婚夫妻,心中仍然将对方视为手足,照顾她已经是他
牢不可破的习惯。
她接过来,瞄见上面的数字。“不用这么多!”赶紧递还给他。
他没接过来。“留着吧!多了再还我。”
淑慧心虚地低下头来。三十五万!伯圣一定猜出是她做的好事!
“谢谢……”她嗫嚅。
一只大手抚摸她低垂的头顶。“你编故事的功力比婉儿还差,我向她学习!”
一阵暖意流入心中,淑慧习惯性地偎进他怀中,吸取这份兄长式的关怀。无
论发生任何事,她知道自己永远能倚靠伯圣。
伯圣在心中比较今晚抱过的两名女子,两者感觉却是南辕北辙。稍早的“她”
令人心动怜惜,现在的“她”则令人觉得平和温馨。
“你们在干什么?”尖锐的童音愤怒地划破静寂。
两人还没会意过来,一具小小的身体已经挤进中间。
“分开!分开!”婉儿撑开两个人。“你你你——你怎么可以……你和他…
…
不行!你的王磊呢?“淑慧瞪大眼睛。”还有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
这样?
你这样……那孟阿姨怎么办?“
伯圣无奈地瞪一眼天花板。
“冷静点!”他大喝一声。小婉儿看起来快神智失常了!
“你们……”她用力喘息,快气疯了!“你们……”
“我该走了。”淑慧很识相,这只小母虎扔给伯圣训服吧!
“好好好,太好了。”婉儿一连声答应,拉着她往门口走。“不送了。”
“婉儿!”他的声音充满警告意味。她不可以对淑慧或其他人无礼,宠她得
有个限度。
婉儿理也不理,随口说声“再见”就当着淑慧的面把门关上,三段锁咔咔全
部锁上。
“婉儿!”他真的生气了,大步迈过去把门锁打开。“我送她回去,你到房
里等我回来。”脸色铁青。
非好好揍她一顿屁股不可,太没礼貌了!
“你别为难她。”淑慧进家门前谆谆叮嘱。
“不行,一定得教训她一番。”他怒气冲冲地跑回家里。
“婉儿!”吼声如雷直直冲进她房里,四下环顾却看不见人影。“婉儿!”
口气冷静了些,跑回自己房里。还是没人。“婉儿?”开始有点着急了,她
不会害怕他打她而深夜跑出去吧?“婉儿?”他开始翻箱倒柜,查看她躲在哪
里。
“我在这里。”一个细如蚊蝇、好可怜好无辜的声音从窗帘后面传来。
他一把拉开窗帘,立刻吓住了。小婉儿哭了!而且哭得好伤心!
他整颗心登时软了,温柔地抱起她贴在怀中。“怎么哭了?”
“你要打我……”泪珠像打开的水龙头直冒出来。
“没有。我没有要打你!”他拍拍她背部,好心疼。
“真的?”她湿淋淋的小脸蛋埋进他颈窝。
“真的!乖乖,叔叔带你去睡觉。”他抱着她走进卧室。“哭成红鼻子会变
成丑八怪哦!”
“人家要跟你睡。”好委屈的声音。
“好!”伯圣什么都依她。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当两人经过小木桌时,身后的小手偷偷将一小罐生理食
盐水扔进桌子底下。
——先将猪肉切成丝。
“丝?多细?”
“零点五公分左右。”
——将青椒切成块状。
“多大块?”
“两公分吧!”
——可酌量加入少量洋葱。
“酌量是什么意思?该酌多少?”
“个人喜好不同,我每次煮给你们吃都加这么多。”
——将材料下锅。
“好痛!”
“小心,油会爆开来。”
“粘锅了!”
“你油放太少。”
“再加一点。”
“这样又太多了。”
“倒出来好了。”
“小心……”
“啊——好烫!”
噼哩啦啦,炒菜锅砸在地上,泼得四处油腻。
“痛死了。”影倩哭丧着脸,双手在水龙头下冲水。
孟仲豪长叹一声,拿条抹布收拾满地的狼藉。“可怜我一身好本事,就此失
传。”
一位窈窕高挑的中年美妇施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你们父女俩一大早窝在
厨房里做什么?”戒慎恐惧地避过油渍,在餐桌前坐下来。
“你的宝贝女儿缠着我不准上班,一定要教会她做几道好菜。”孟仲豪把抹
布扔进洗碗槽里。
“做菜?”方黛文扬起一道秀气的柳眉。“你以前不是成天嚷嚷,在我们家
‘淑女远庖厨’吗?”
影倩擦干双手,在母亲对面坐下,下巴颓丧地顶着桌面。“我现在改变主意
啦!”
“我看你还是再改回来吧!为了咱们家的厨房着想!”孟仲豪坐回老婆旁边。
“哪有这种父亲的?”方黛文捶他一拳。“你应该鼓励她才对。”
“我有啊!我鼓励她回头当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不是吗?”孟促
豪叫屈。
孟家夫妇这般打情骂俏已有二十多年历史,影倩早已见怪不怪。父亲在人前
一向端出威严稳重的架势,其实私底下却很诙谐风趣;连带影响之下,母亲在
公开卖命也会抬出贵妇人的姿态和他匹配,私下两人却常闹得像小孩。正因为
出生在这种笑声不断的家庭,影倩才会跟着培养出开朗平易的性格。
“小倩倩,”方黛文唤着她的小名。“你怎么心血来潮想学做菜?”
娇白的容颜泛出一抹淡淡的嫣红,她摇摇头不肯回答。
“她这表情……”孟促豪沉思地望向妻子。“像你当年思春的模样。”
“死老头!”她又重重拍老公一下。“别理他,小倩倩,乖乖告诉妈妈那个
人是谁?”
她翻个白眼。每回母亲想从她这里套话时,都会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她说
话,才不管她是不是个二十三岁的成年人。
“你们不认识他。”她靠回椅背,后指别扭地画着桌面。“而且,我和他八
字都还没一撇呢!”
“什么?八字还没一撇,你就为他学做菜?”方黛文大惊小怪。
“等有了一撇,你们岂非连孩子都生了?”孟仲豪很不是滋味。宝贝女儿为
了另一个男人,自愿做一件他鼓吹了十年都没能成功的事情,教这做爸爸的能
不吃味吗?
“爸——”她撒娇。
“你怎么会认识这个人呢?”
她泛出一抹微笑,与母亲的美丽如出一辙。“一个小女孩介绍我们认识的。
妈,你一定会喜欢婉儿,她的脾气和我们母女俩好象。“”我光听到名字就
很喜欢了。“方黛文眉开眼笑。”我当初原想把你的名字取为‘孟婉倩’……
“
“馊主意。”孟仲豪嗤之以鼻。
“你还敢说?你自己的主意就好到哪里去?”
“我取的名字哪里不好?”
“男的叫‘孟买’,女的叫‘孟加拉’,这能算是名字吗?”
“多响亮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好了啦!”影倩出面主持正义。“你们不要再吵……”她顿了一下,忽然
纵声大笑,眼泪差点从眼角滚下来。
孟氏夫妇对望一眼,满是同情的神色。
“好可怜,还没出嫁就精神失常。”
“一定是你那边的遗传不好!”
“不是……”她笑得全身发软,叭在餐桌上。“我只是突然想到,你们两个
就像我和伯圣,而我却变成婉儿了!”
“伯圣?你是说那家伙和我有点象?”孟仲豪稍微感兴趣。
她想了一想。“嗯,某些方面很象。他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没什么家世背
景,但是很上进,将自己的进口车代理厂经营得有声有色。”
这一点很合他脾胃。“没背景无所谓,无所谓!年轻人有进取心最重要。想
当年我不也从一间小面店起家,发展出这番事业?”他颇有脾睨群雄的得意。
“还娶了一个娇滴滴的老婆,生了一个水当当的女儿!”
“自大狂!”方黛文笑骂他,心头却很甜蜜。
影倩好羡慕父母间的深情愉悦。她最大的野心并非成为活跃国际的大影星,
而是嫁个能全心全意疼她、爱她的丈夫,共级一个幸福的家庭,象她父亲对待
她母亲这般。
“今天的烹饪课到些结束。”她一跃而起。“我得回去了。”
好想见他们!
“找一天带他回来吃饭。”孟仲豪叮咛正要走出厨房的女儿。
“好。”她的脑袋从门口探进来。“对了,爸,我最近接到一些很讨厌的电
话,你找人帮我装个电话过滤器好吗?”
“什么?”谁那么大胆,敢骚扰他孟仲豪的宝贝女儿?
“没事啦!小毛贼一个,量他也没啥能耐。”她扮个鬼脸。“害我还当真被
他吓住一阵子,想起来好丢脸。伯圣说他有个朋友开保全公司,想请他们帮我
做电话追踪,我不想小题大做,所以请老爸偏劳一下。”
那夜伯圣安慰她时自然流露的保护欲带给她莫大的勇气,小小的骚扰电话早
已不放在心上。反正天塌下来有他这位一八五公分的高个儿顶着,她和婉儿蹲
低些就成了。
“我走了,拜拜。”
孟氏夫妇注视女儿哼着小曲走出门外。
“老公,事情的发展很有趣哦!”方黛文的美眸闪闪发亮。
“你是说小倩和那个伯圣小子?”孟仲豪看起来也有些鬼头鬼脑。
“废话!难道会是小倩和那个骚扰她的人?”
“那小子‘感觉’起来不错。”
两人对望一眼,在彼此眼中发现一模一样的调皮笑意。
“不太好吧?我们上回这样做她好生气。”她的语气不太真心。
“可是我们却揭穿了那个人原来另有女朋友的内幕,不是吗?”
“好吧!你的说服力实在惊人,我完全没有反对的余地。”未免投降得也太
轻易了。
两人偷笑得像个见到满桌糖果的小孩。
孟影倩开开心心地坐进车内,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父母“设计”了,一颗心
浸淫在即将相见的喜悦里。
爱赐与勇气?或许吧!毕竟伯圣的关爱令她不再畏惧。
当你遇见一个人,足以令你为他的存在而感激上天,为他的护卫而衷心感动
;坚强时振翅与他同飞,疲累时蜷在他的羽翼下安睡,那么,爱情即使尚未降
临,却也很近了。很近很近……
她曼声吟唱: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
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风动植字F同样是星期日,同样草薰风暖天气,淑慧闷闷地看向正前方,
几个小男生在草坪上翻滚玩耍。
“心情不好?”王磊坐在她身旁长靠椅上,右手搭椅背,看似揽住她的肩,
实则没有碰到她。
他究竟想做什么?她拉扯一个小段草根。距车子弄坏那天到现在已经一个多
月,她每回问起车子的近况,他总是推说还在等材料从国外进口,一个月哎!
就算跑到北极去买也该买回来了。
不只是这件事,钱的方面也很令人疑窦。她一直没有拆穿蓄意压低价格的谎
言,想瞧瞧他心头到底有什么计较,结果几十天过去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好吧!既然他大爷家里有钱,只打算收她十万元赔偿费,这还有什么问题?她
自然乐得配合。
但是,三十五万的支票放在包里足足四个星期,每回见面都想交给他,结果
不是他忘记带走,便是她忘记提起,至今还没让自己脱离“债务人”的身份。
“到底怎么了?见面一个多小时你讲不到五句话。”他的右手轻轻拂去落在
她肩上的残叶,就此停留不去。
“你骗我。”她闷闷地嘟囔。
“什么?”他没听清楚,低头靠近她嘴边。
她俏脸泛起嫣红,别过头去。王磊对她的娇态心中一动,升起拥住她狂吻的
冲动。
“你刚才说我骗你?”他竭力按捺自己的欲念,右手却不由自主地将她揽得
更紧。
她没有拒绝他的碰触,王磊暗自开心。
她真的是个好特别的小女人,一点娇饰也不会。以往和他约会的名媛,谁不
是披挂着满身名牌,顶着一张五颜六色的脸谱,坐在五星级餐厅里吹冷气喝咖
啡?
而她,她独独与众不同。
请她喝咖啡,她嫌苦嫌涩,宁愿喝果汁牛奶;请她上大饭店,她觉得狗束,
吃淡水的鱼丸汤;问她为何素着一张脸,她回答自己的职业不是扮演歌他戏花
旦。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何不妥,反而认为他爱装门面,活在金钱堆砌的
印象中。“圆山饭店的牛肉面会有士林夜市的好吃吗?少花钱去当冤大头了!”
她如是说。
与她相处,他仿佛由云端落入人间,无关乎沦落,只是踏实。
“你为什么骗我修理那辆车十万块绰绰有余?”她盯着满手浅绿色的青草渍。
又是为了那辆车!他只差没直接对她大喊“我不要你赔”,难道她还不明白?
小白痴一个!
“十万块真的够嘛!我没骗你。”
“少来!我已向朋友打听过,起码要三十万才够。”还想骗我!她瞪他。
他突然低笑出来,越笑越厉害,右臂把她紧紧搂在怀中,笑得两人的身体都
震动起来。
“你笑什么?”她好奇得没想到要推开他这么亲密的拥抱。
“笑你。”他亲吻她的鼻尖。“没见过有人像你这样急着把钱往外送的。”
再轻啄一下额头。
她终于发现两人的姿势在公共场合很不雅观,连忙推开他。“色狼,快放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