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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一斛珠-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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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会想哥哥永远是不倒翁、总能绝处逢生,恐怕哥哥自己也拿自己当罗汉。老早就习惯了自立,也习惯了他必然长成大树,为她遮风避雨……
她总记得很久以前出国去的时候,还以为跟以前每一次出国一样,是习惯且自然而然的事。一点也不觉得紧张。没心没肺的,跟母亲告别。直到母亲上了车,车门关好的一刹那,突然的明白过来……追着远去的车子跑,跑在安静的街区里,车子开的不快,但始终没停下来。直到距离越拉越远,她精疲力竭,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痛哭。泪眼朦胧之间,长手长脚的哥哥蹲下来,背起她来,说碧儿我们回去吧,有哥哥在呢你怕什么。她哭的更凶。已经忘了过了多久才适应过来,在那之前她总是黏着哥哥。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她从来不是乖巧的学生,被罚留堂也有——因为吃不惯餐厅里难吃的薯条——也是哥哥陪着她。见了她就是笑笑,不曾责备过她。时至今日她想起来,今天这骄傲、倔强、不知畏惧而且还一意孤行的脾气,有多少是哥哥给惯出来的?她不知道。只是偶尔,她想想,在她孤独和难过的时候,哥哥总是在她身边;可他又是怎么对付那些难熬的时间的?她从来没有问过。也许问,他也只会一笑置之……
“我一会儿到。”叶崇磬收了线,见崇碧出神的望着自己,“怎么还不走?”
崇碧问:“你这又谁啊?大半夜的拉你出去?”
叶崇磬拎了件薄薄的西装上衣搭在手臂上,听妹妹这么说,笑道:“还有谁,不就是那几个。金戈今儿生日,我忙的都给忘了。”
“他生日?又疯了吧?一准儿没好事儿。”崇碧皱眉。太知道这帮人凑一处,有时候玩儿起来那是无法无天。
叶崇磬已经走到了门边,先开了门,笑着让崇碧先走,问:“奶奶还好?”
“好。”崇碧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声的笑了。
叶崇磬看到,问:“奶奶喜欢潇潇吧?”
崇碧想了想,才说:“瞧着还好。可奶奶要喜欢谁、不喜欢谁,哪儿是一日两日能看出来的?倒是跟我们说了些旧事。潇潇也不大知道。她跟邱家奶奶共事过。也一起在西北呆过几年……我没太往心里去。潇潇说奶奶记性好,有些事年月日的,连时间都记得分毫不差。说总算知道咱们家这些人精儿都是怎么来的了。”
叶崇磬笑了。
崇碧看着哥哥微微含笑的眼睛,忍不住攀着他的胳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她说:“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叶崇磬拍了妹妹的背一下,说:“我知道。”
他顺道送崇碧回了房,他穿过廊子走出去。槐花开了,那香气甜丝丝的。不必深嗅,香气便自觉地洇进了五脏六腑似的……香气浓重,等他到了金戈那里,好像还绕在他身上。
他预备好了这会子到了场,那帮人必然是已经东倒西歪在酒浪之中不知所以了。没料到他一敲门,佟金戈亲自来开门,竟然是神清气正的,他意外的问:“怎么着,这是还没开始?”
说着已经往里走。
听着金戈在身后笑,便看到那嘴角叼着半截子烟正在摸牌的董亚宁。董亚宁穿着黑色的衬衫,挽着半截袖子,显得人格外的清瘦精壮些,看到他,便说:“这不是等你那吗?”
“叶哥。”坐在董亚宁对面的是芳菲,此时对叶崇磬一笑之间,便站了起来。
叶崇磬笑着对她点头,让她坐,说:“早知道今儿晚上这么清净,把碧儿也拉过来就是了——金戈,这不是你的做派啊。”他刚经过餐厅的时候,看到有没收拾的杯盏盘碟,也能闻到屋子里有残留的食物香味。很干净的味道。不像通常这类聚会,总是从热闹开始,由混乱结束。他本是有点儿意兴阑珊,不料来了是这般状况,倒让他觉得舒服了。
董亚宁拍拍旁边的座位,对他说:“快坐下。金戈一早说要叫你,我拦了下,就知道这几日你劳心劳力,等着这会儿清净了再招呼你来——没错儿吧?”他笑嘻嘻的。
叶崇磬一笑。点点头。
牌桌上真的就是三缺一。看起来他没来之前,这三个人是玩儿着骰子聊天呢。他看金戈,问:“你们家老爷子又修理你了吧?”
董亚宁先就乐了,烟卷儿在嘴角缠着,他抬手取下来,笑而不语的看着金戈。
“您真是我亲哥哥。您不提这码子事儿就当疼我了,成不?”金戈笑道,“我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过个生日,提早半个月让人告诉我,不准我铺张浪费。我一气之下,就躲这儿来了。”
“矫情。是你爷爷没给你红包,你大伯没让你家去吃面,还是你二哥没请吃饭?净胡说八道的。”芳菲不客气的说。
“你别提我二哥。我还指着他家那俩宝跟我一日生呢,好家伙到现在半点儿动静都没有,我一问他还跟我急,你说他得紧张成什么样子了?”佟金戈笑。
“知道这回是男孩儿女孩儿吗?”芳菲问。
“只知道是俩,不知道是啥。我倒希望是男孩儿,多带劲。”金戈笑着说。
“男孩儿有什么好。保准长大了又是祸害。”董亚宁嗤了一声。烟掐了,拍拍手,说:“打牌!”
金戈忙着去开了瓶酒。四个人坐在一处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打牌倒成了次要的。
叶崇磬的手机放在桌角,跟他的酒杯在一处,他偶尔啜口酒,看一眼。
董亚宁终于是忍不住斜了他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发短息了?”
第十三章 花开旖旎的时光 (十)
    他总知道叶崇磬这人跟他一样,向来嫌编辑信息浪费时间,哪怕就一个字。一个电话打过去了事。
    叶崇磬盯着面前的牌,像在专心琢磨牌的模样,笑笑,说:“我乐意。不成啊?”
    这话就带着点儿小儿无赖的意思了。听在座的其他三个人耳里有不同感觉。
    董亚宁先笑了,说:“成!”他咳了一下。这两天抽烟有点儿狠,喉咙发紧。虽是这样,还是从手边又拿了一根点上。
    他看了会儿牌,打出一张去。觉得有点儿热,也挽了下袖子,对着芳菲说了句“抱歉”。芳菲点头表示不介意,留意到他手上的擦伤……脸上也有。她不由得多看了叶崇磬几眼。只觉得几日不见,叶崇磬素来沉稳的气质里,因为这点子小伤,倒显得有些不太一样了。但究竟是哪儿不一样,她说不出。就是这么想着,她抬眼看自己的哥哥,吞烟吐雾的,一身黑衣,乍一看上去,似乎跟后面的阴影合在了一处似的。
    “这牌你要不要啊?叶哥的四万。”金戈见芳菲只管出了神,催促她,“叶哥这打出四万来,相比没人的时候,笑的嘴巴也跟四万似的了吧?哟,话说回来,合着这回你该不是两线战事都要大获全胜吧?今儿你们家崇碁崇岩迟到早退,旁人问他们什么都三缄其口。末了就跟我说了句‘大局已定’,我才踏实了,打电话给你的。”金戈笑嘻嘻的,拿眼瞅着叶崇磬。
    芳菲趁着摸牌,不着痕迹的又看了看叶崇磬,也看了看桌角上的手机。她胡乱打了张牌出去,坐在她下手的金戈嘴角一扯,她发觉,瞪了他一眼。
    金戈被她一瞪,索性笑出了声,说:“你再这么打下去,今儿可就输掉了底儿了啊。”他摸牌出牌,手极利索。
    叶崇磬淡淡的笑下,看看金戈打出来的牌,说:“崇岩和崇碁么,这俩家伙。”语气是不加褒贬的味道。他倒不料家里的消息外面知道的这么快。想想也不奇怪。于是又笑了下。
    董亚宁看他静水无波的模样,抽了口烟。屋子里安静的很,就麻将桌上方有团光,被他燃起的烟罩了一层薄薄的雾,让几个人的面容都有点儿模糊似的。他挥了下手。薄雾流动了一下,像扯不开的纱,又罩住了。他有点儿烦躁的清了下喉。
    “狗p大局已定。大局哪儿是到这会儿才定的?大局在叶老把他送美国去就已经定了好不好。现在说这些,净tm瞎扯淡。”董亚宁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杯子,要金戈给他倒酒。瞟了眼叶崇磬,说:“磐哥在大戏院的戏码子,可是照旧上?”
    “没说不上就是上。只管去就是了。不是请了你?”叶崇磬说。心里一动,“我有阵子没看见他了。”他下午还去医院探望大伯了。许久未见的四叔都碰到了,这探视群体的规模不算不小了。本以为会遇到崇磐,但没有。隐约听着说是为了近日的公演在闭门练功,来趟医院也只是略站一站……
    “你大伯这回犯病,倒不一定不是给你气的,弄不好,八成是给他气的。”董亚宁说着,笑笑。看叶崇磬没反驳,知道他心里未必不是这么想,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说:“其实这就是大伯想不开了。从前说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代看读书——有条件有天赋搞艺术,这不是好事儿吗?”
    “话是这么说……”佟金戈脱了长腔,“对了,想起一件事来——叶哥,新茶还有吗?我上回家去看我姥爷,从你那儿不是刚得了嘛,结果老爷子可爱上了。前儿还问我,说哪儿来的。我跟他一提,他就笑,说难怪叶家那老东西——姥爷原话——横竖的不待见这二孙子,原来是真的惯会干烧钱的买卖。”
    董亚宁一乐,笑着说:“听见没?你算是成功的臭名远扬了。烧钱?那是玩儿着乐着,悄没声的淘澄飞跌着把钱挣了,还没耽误了韬光养晦,再回身一抄手,那权也收了……六筒。”
    叶崇磬只是笑,见董亚宁打出来拍,手一推牌,说:“和了!”
    说着也不理他们笑着说着算银码子,示意自己去下卫生间,顺手拿了电话,一边走,一边拨了出去……金戈一边洗着牌,一边说:“瞅这样子,真有情况啊。不是开玩笑的。”
    芳菲不语。
    董亚宁喝了口酒,酒杯已经见了底。
    芳菲拿了酒瓶给他斟上,淡淡的说:“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人,能把这万年冰山给融了。”
    金戈码牌的手停了下,没出声。隔了一会儿,倒看了眼董亚宁,问:“你呢,这几天怎么这么静?Jessica可是连推两部巨制在家静养呢。”
    董亚宁左手无名指在眉心轻轻的揉了揉,指间的烟气近了眉目,眼睛眯了起来。
    芳菲看着他手上那枚素戒,忍了又忍,还是说:“你还是悠着点儿吧,她可不是配得上这戒子的人。”
    董亚宁似是没听见芳菲的话,一口烟吸下来,剩下的那半截子烟竟全燃成了灰烬。那红彤彤的一簇火迅速的退到尽头,终于是没有可以再退的境地了,他才一下子将烟蒂摁在了烟灰缸里。一言不发的,将满腔的烟都咽了下去,一丝不露。
    芳菲咬了下牙,金戈一见不对劲儿,急忙打岔,恰好叶崇磬回来,他们都收了声。
    接下来的牌打的各怀心事又索然无味,四圈过后,董亚宁就提议说散了吧。金戈留了他们,董亚宁却已经站了起来。叶崇磬见他喝了酒,就说他带了司机来的。董亚宁摇着手,拿了车匙先走出了门。
    芳菲紧跟着出去,见叶崇磬不由分说的将董亚宁关在了自己车后排,才松了口气。
    叶崇磬说:“我一准儿给他安全送到家。回见。”他说着也上了车。
    车子开走,芳菲还在原地,看着哥哥那辆乌黑的轿跑——他最近很爱开这辆模样倒真算不上太拉风的车——她没好气的照准了车轮子就来了一脚。
“让你丫装蒜!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仍是不解气,一脚接一脚的踹,车上的报警器呜哩哇啦的响。她手臂被人拉住了。此时春深,衣衫尽薄,那手心灼热,烫人肌肤。“喂,佟金戈!”
第十三章 花开旖旎的时光 (十一)
    金戈被她一吼,松了手
    “气死我了。”芳菲扯了下衣袖,待要走,想起自己的包还没拿,要回去又懒怠动似的,拂了下耳边的散发,说:“我都糊涂了。”
    “你瞎着急有什么用啊。”金戈手抄在裤袋里,懒洋洋的说。
    芳菲没好气的盯他一眼,那对跟董亚宁极相似的眼睛里,在这暗暗的影子中,都火花四射。
    “不跟你废话了,我得走了。”她说着便折回去。金戈住的这处所安静起来能让人发慌,她一边走,一边觉得心里是有些发慌,脚步就越来越快……她的包随意的放在那里,拿起来的时候看了眼那凌乱的麻将桌。
刚刚四个人坐着聊天喝酒打牌,看上去是多么的惬意。
    她叹了口气,转身,看到金戈正倚在门边。
    “你也别上火。感情的事,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他说。芳菲站在灯下,他看她看的清楚,她却未必看得到他的表情。她长发如瀑,齐着腰,大大的卷儿跟海浪似的,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不上火?火不死我就是了。你看董亚宁那死样子了没?这几年,从谈恩施、顾嘉琳、逄晓苏……一直到现在的陈月皓,投资银行家有,大学老师有,金牌经纪人有,连作家都有。说美丽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论身家哪个也不弱,提人品谁还辱没了谁?可凭他再一时性起、凭他再头脑发热,也不过是多上演几回头天晚上求婚第二天一早悔婚的戏码子。”芳菲握着手里的坤包。淡金色起暗花的小包,她涂着黑色蔻丹的手指,印在那小包上,有种邪魅的美。她一低头看见这只坤包,包角有个隐没在暗花纹里的商标,她又叹了口气,说:“冤家呀!”
    她有些恍惚。在那里立了一会儿,听着金戈说:“别人的事儿,你倒是看的通透。”
    芳菲气恼,几步走到门口,穿过门口的时候还撞了金戈一下,没好气的说:“这是别人的事儿嘛?这tmd不是我哥的事儿,我犯得着淡吃萝卜闲操心?我……”走廊上灯明亮,她眼前忽的被一片阴影遮住,心跳突然的停了一下,因为佟金戈的脸就在瞬间,离她只有寸许的距离了。她忽然忘了呼吸,只微微的张着嘴,瞧着佟金戈那大大的眼睛、浓而长的睫毛……连睫毛都看得清楚的距离间,猛然间挤满了的都是温柔旖旎而暧昧的味道,她正要抬脚走人,这浓而长的睫毛便扫到了她的面上。
    很痒。
    这是她第一个念头。
    佟金戈的亲吻跟他的人完全不搭调。温柔而有力,又很有耐心。因此这个亲吻便绵长而又带着一丝倔强的味道。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亲吻。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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