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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一斛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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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帖著录极多,被历代藏家追捧,一再被刻入各种丛帖当中,元代以后的公私藏印及流传历历可考及可靠,其珍贵不言而喻……”
        屹湘端着漱口杯,站到了卫生间门口。画面上出现的是资料图片。
        不知不觉间手上的力道就有些大了,刷头刺到了牙龈。
        屹湘眉头一皱。
        画面里那些暗红的印鉴,层层叠叠的出现在她眼前。 





     第一章 没有季节的都会 (二十三)
   
         “……由于2010年保利春拍,黄庭坚所书《砥柱铭》经过70轮的竞拍,最终以人民币3。9亿元落槌,加上12%的佣金,总成交价达到了4。368亿元。该成交价创造了中国艺术品拍卖的新纪录。而秋季拍卖会,由于王羲之《草书平安帖》出现,新的记录诞生,但神秘场外买家并未现身,至今买家身份不明……”
        屹湘眯了一下眼睛。
        很久没关注这些了。
        《草书平安帖》,这幅字一直藏于日本有邻馆。
        幼年学书法,常跟书画大家的师父一同去故宫珍宝馆。师父曾指着一幅照片说,我们有多少好东西流落海外啊……原来,已经被拿出来拍卖了。
        牙齿咬合的地方,有些泛酸。
        她呆了一会儿,回头继续洗脸。简单的照顾了一下自己的脸面,去打开衣柜。
        抽了一件原白色的旧衬衫出来,衬衫的领口有细碎的蕾丝。蕾丝还是老裁缝珍妮?巴特勒亲手织出来的,再一针一线的钉在衬衫上。那还是她在英国时候的事了……老珍妮送给她的银顶针,她一直放在近身的地方……跟老珍妮学着编织蕾丝的时候,也只是喜欢而已。并没想到日后自己不但设计上偏好用了这一元素,还能在关键时刻“救火”。嗯,看陈太的反应,昨日的秀算是顶成功的了吧。她略略的安了心。
        在衬衫外罩了一件薄薄的牦牛绒衫,又取了一条扎染的围巾,挂在颈上。齐肩的发被她简单的拢上去,在脑后拧两下便成一个髻,再抓松一些。她的头发软薄顺直,额前的刘海熨帖,伸手一拨,乖乖的从右边顺到左边。
        她穿上外套,关了房门便往楼下跑。
        陈太在起居室读报,听到楼梯响,直喊她“慢一点儿”。
        她摆手,“要迟到啦!”
        急急忙忙的从门边的伞桶里抽出一把伞来,蹬上靴子便开门出去……一路都是跑,脚步踏着水花,只在地铁口的报摊上买了本新鲜出炉的杂志,便随着人潮涌进地铁车厢。
        车厢里拥挤,她站在角落里,拿出杂志。封面上便有很醒目的标题,评点过去一周各大公司集中推出的重磅秀。内里的评论报道一篇会比一篇刻毒,而最重要的文字必定是在最后。这就是gf的那个毒舌总编的排版特色——大概所有的设计师都一边希望这个笔名“垃圾仔”的总编辑会提到自己的名字、又一边希望不要在杂志的最后一页。
        屹湘真正喜欢这本杂志。期期都买。也会想着有一天若是她也能被gf主编选中哪怕是狗血淋头地骂上一通,起码在纽约时尚圈,也算是扬名立万了——想到这儿她就微笑起来。她还有这么点儿“小小的”追求啊。这杂志对她来讲,是多么的“疗伤系”呢?
        她习惯性的拿着杂志先从最后一页翻起,轻轻的“啊”了一声。 





     第一章 没有季节的都会 (二十四)
   
         果然不出她所料,是lw的发布会占据了这个版面。她心怦怦跳,越看跳的越凶——“垃圾仔”大骂lw推出的礼服整体风格保守陈旧,“懒惰而毫无创新精神、充满着**的味道”,已经彻底沦为上流社会豪华婚礼点缀。
        对,没错,是没有多少创新,但,裙摆缩短或者延长哪怕一英寸,也可能是革命性的。
        她虽然批评过josephina本季的设计不够好,但也不意味着lw整体水准的降低和整场发布会的失败。
        屹湘未免心里来气,她继续往下看。
        “……近三十年来lw所树立的,让每个女孩都想拥有、都能拥有一件lw婚纱的梦想,在这一季中被彻底磨灭。经济危机嘛?经济危机导致lw放弃了为穷女孩提供婚纱、生产梦想?但是……”
        “但是”之后屹湘还没有看到,就听到报站,她只好先把杂志放到自己那个大大的羊皮包里。
        出了地铁站,雨愈加的大了。她把装着设计稿的皮筒抱的更紧些……腕表上的时针指向了八点三十八分。
        她得快些走。
        街上的人都脚步匆促。
        有些冷,她缩了一下。不远就是公司大厦了。
        “vanessa”
        屹湘回身。黑绸伞旋转,甩出一串水珠。
        叫她的joanna没能躲开,“哟”了一声。
        屹湘忙说:“抱歉、抱歉。早、早。”
        joanna笑着说没关系,“我们走那边……michael刚刚说,他千辛万苦才进得了门,要我们小心一些。昨天发布会结束之后,新闻发布会都被示威者冲击……你不知道?”
        两人一起往前走,聊着昨天的发布会。
        远远的便听到了吵嚷声。屹湘抬头看到公司门前确实聚集了大批的示威者,比起她昨天离开的时候,更加人多势众。事态显然有些升级,屹湘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看了看地形。
        示威人群堵塞了一部分街道,经过的车辆拥挤,但在警察的指挥下,仍算有条不紊,放慢速度通行;行人则自动选择避开这一路段——她回头看看,joanna示意她右转——那里是公司侧门所在的方向……但显然那里也有示威者,走侧门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即便那是个好的选择,此时她也不想刻意回避。
        joanna看出她的意图,耸了耸肩,说:“也对,有什么好怕的。走吧。”
        陆陆续续的,也有公司的同事从身边走过,催促她们快一些。
        有警察在。有维持正常的车辆和人流通行的;也有面对这边的,警惕的看着示威人群的……也只是看着。穿着白色制服守在公司门前的则是公司的保安。
        她们离那群人越来越近了。 





     第一章 没有季节的都会 (二十五)
   
         他们手里拿着的牌子,上面有血红的字迹,像是伤口破了,血液喷溅了一地;同时乱中有序的喊着标语上的口号。
        “没有买卖,便没有杀戮!”
        “反对皮毛制品!”
        ……
        有一个人站在一辆“牧马人”顶上,裸露着上身,青白的皮肤上,黏着血色的字体。nofur。
        他的演讲十分有煽动性,瓢泼的大雨也不能浇灭他的热情,在他激愤情绪的煽动下,人群开始骚动。
        屹湘把挂在衣角上的员工卡取下来,攥在手里。
        前面的通道窄窄的,示威的人群、警察和公司安保人员及灰色的大厦之间,屹湘本能的靠向旁边,躲闪着如浪潮一般扑过来、大有冲进大厦势头的人群。
        被推搡着,屹湘手里的伞都歪斜到了一边。
        她镇定的屏住呼吸。
        听到身后的joanna在对什么人呼喝了一声,随即引来了更大声的回应。她回手拉了一把joanna。还有几步远,她们就越过警察形成的人墙了……她加快了脚步,正在这时候,不知道谁喊:“她们是lw的设计师!看她们身上的皮革制品!”
        屹湘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到,这句话是不是指的她和joanna,只觉得一股冰冷迎头罩下来,眼前一片暗红。
        冷冷的液体劈头盖脸的罩下来、顺着头顶往下流,滴滴答答的,黏黏糊糊的,有一股腥臭……屹湘脑中有短暂的空白,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她低头,外套、围巾、牛仔裤、靴子、水泥地面上汪着的雨水,血红一摊,不断的洇开。
        她用手背抹了一下口鼻处,好让自己呼吸顺畅。抹开,上面的又继续流下来,她继续抹……她抬头瞪着前方那个对她泼血浆的人。血浆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她往前迈一步,那人后退一步;她每走一步,地上便多一摊血。
        “你们选用皮草,你们杀戮生命……刽子手……”不停的有声音向她挤压过来。挤压过来的还有人群。
        深蓝色和白色的制服迅速形成人墙。
        屹湘紧紧的咬着牙,抱住自己的包和设计图。
        她本意是不想和这些人起冲突,她只要去公司上班……但骚动的人群像是一个躁动的蚁穴,她眼前一派血红色,分不清到底是血浆糊住了眼睛,还是她的头脑已经发热。
        她只觉得有股热力在推她向前。
        有人在推搡她,不但推搡她,还辱骂她,骂她“刽子手”、“冷血人”……手臂、后背都在疼。
        有人猛的抓住了她的设计图,大声的叫喊。
        屹湘迅速反手扯住了带子。
        “住手!”她低声。
        声音被周围的呐喊吞没了。
        但她毫不示弱的死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第一章 没有季节的都会 (二十六)
    
         “你给我放开!”她声音尖利起来。这一张口,嘴角弥漫的血浆迸进嘴里去。
        “刽子手!”那人有一张“瘾君子”的脸,还龇着黄黄的牙。
        屹湘觉得作呕。
        “放开!”屹湘一巴掌推出去,扇在“瘾君子”的肩上。
        她奋力的夺着她的设计图。只是她这等瘦弱的女子,根本没有被放在眼里。那人重重的推开她,一把夺过皮筒,高高的举了起来。人群里立刻有人吹起了口哨,尖细而锐利。
        “混蛋!”屹湘开骂了。
        “郗小姐!”“vanessa!”他们在叫她,她不理,只看着“瘾君子”将皮筒丢在地上,兴奋的踩着。头脑中像有两条火龙在飞舞,热力四溅的。
        屹湘使劲儿的推了他一把,蹲下身去抢皮筒。
        她抓住锁扣,使劲的抽了一把。没抽动。猛然间一只脚趁机对准她的手踩了上来——穿着二战时期美军军靴的脚,鞋底硬的像石头,踩着、碾着。
        一股钻心的疼,瞬间,让屹湘积攒的那些可以骂人的英文词汇都冲出了口。
        她会骂人。她用带着重重的英伦腔的俚语骂起人来,也毫不逊色于布鲁克林的市井大婶——而此时她从头到脚像是沾了上百个人的血,看不清眉眼口鼻……她的反击让人群情绪更激动。
        joanna被推的撞到她身上,她一把将joanna推到身后去。
        混乱之际,她头发散了下来,在纠缠之间被人抓住,她被迫后仰。看不清是谁,她只知道自己被扯住头发被往旁边拖,她忍住痛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胡乱踢打,不知道从哪儿抓起来什么东西,根本不顾疼痛的好像要撕裂的头皮,对准前方乱戳起来……眼前一派血红。
        有警察将屹湘倚住,试图把她从混乱的人群中隔开。一抓到屹湘的肩膀,屹湘尖叫起来。她拳脚施加,毫无章法,逮住什么打什么、逮住什么踢什么……风声雨声,汽车鸣笛声,警哨声、警笛声、各种呼喊声……全都抵不住她耳边那个疯狂的喊声。
        混乱间有人勒住她的脖子,她机敏的转身,那人反应也快,来抓她的手臂,她头一低便毫不犹豫的对准了那手狠狠的咬了下去……那人痛苦的叫声比警哨声还要尖利……
        “住手!住口!”那人对着她喊。
        凭什么是她先住口,又凭什么是她先住手?
        停不了,就是停不了。恨不得把嘴巴里这块皮肉给咬下来。
        她的手臂终于被人大力的抓住。
        屹湘仍想要挣开,脚下也在不停的踢蹬——没完呢,她还没把那些人都给打退呢!
        身体被两个身强力壮的警察制住,动弹不得,手腕上一阵冰凉。她张着嘴,模模糊糊的粉红色视野中,看清手腕上多出来的那只亮晶晶的东西——手铐。
        雨水带着血污迸进嘴里。
        她喘着粗气,猛烈的咳嗽起来。咳的心肝脾肺都在胡乱的颤动、发疼…… 





     第二章 没有月亮的夜晚 (一)
       叶崇碧接了事务所的电话就准备准备出门。
        叶崇磬刚跑步回来,问:“不是说中午才去工作?”他把报纸丢在桌上。
        崇碧解释说有急事要赶到警察局。
        叶崇磬就打趣道:“这种日子是多么的紧张刺激啊,怎么舍得就回家洗手作羹汤啊!”
        崇碧闻言作势要掐他,说:“自己弄饭吃。别忘了晚上米尔森府上的舞会——你上回来就答应去,人家巴巴的给你留了帖子。你真是,好意思的。”一回身便开门走了。
        叶崇磬在厨房里走来走去。
        自己弄饭吃。好像能难得到他似的。
        崇碧的厨房极大处处都是典型的美国式样的“极大”,物质储备也“极大”,可就是除了牛奶,全都是生的。
        叶崇磬卡着腰看着打开的橱柜里那些琳琅满目的精美盒子,琢磨着他要怎么凑合出一些吃的来……偶尔他在这儿留宿,崇碧这丫头也从不动手做饭,别说是煮顿像样的菜,就是拌一个蔬菜沙拉她都嫌占用时间,就会说可以等钟点工上门来的时候,请她给做。他不是没尝过崇碧这位钟点女佣的手艺,实在是……难以下咽。他这个味蕾不算灵敏的人都觉得偶尔为之已经算是遭罪,何况客房里还有一个嘴刁的一塌糊涂的混蛋呢?
        叶崇磬想到这里,转身往客房走,“乒乒乓乓”的一顿敲打,室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董亚宁!”他叫道。
        半晌,他也只是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皱了皱眉,拧了下门柄,推门一看,床上空空如也。床铺整整齐齐的,枕头上都没有皱褶,像没有人睡过似的。床头的烟灰缸里有一点烟灰存着,几根烟蒂都只烧到半截。横七竖八的,跟整洁的床铺对比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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