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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一斛珠-第100部分

小说: 一斛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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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亚宁拖着手脚并用的试图挣脱他钳制的屹湘往后走。柜台的一侧是个小门,推开便是一间极小的卫生间。跟任何苍蝇馆子里的卫生间一样,狭小而逼仄,阴暗且潮湿,有种不明不白的味道,那是合成的熏香在试图盖住恶臭……屹湘被董亚宁推进去,这味道顶在鼻端,立刻便有些反胃。
    她意识很清楚,转过身对着他,说:“让开。”
    她要出去。即使明白他这是要干嘛,她也不愿意被他逼着呆在这里。可门本来就很窄,只容得一人进出。他挡在门口,她就根本出不去。
    “你让不让?不让我喊人了。”她脸上滚烫。嘴唇就像烧着火似的,绷着一兜热血,随时涌出来。
    “吐。”他说。
    她闭上嘴巴,咬着牙关。偏不。
    “吐出来!”他又说。
    她牙关咬的更紧。此时胃里翻江倒海,逼的她额上直冒汗。她强忍着不适。下巴上的擦伤在那颗微蓝的痣下,颤的触目惊心……董亚宁看着她红的要滴血的嘴唇,一抬手扣了她的下巴。她下巴滚烫,细滑柔腻的像要融掉的奶油似的,只要他在一用力,就化为乌有了……他真的用了一下力气,卡住了她的喉咙。
    他手指的茧子厚,磨着她的伤口,微疼。
    她捏住手里镶满了亮晶晶的水钻的坤包照着董亚宁的头脸就招呼过去。董亚宁手快,格住她的手腕子,只盯着她脸上的瘀痕和伤口,目光阴沉沉的……屹湘胡乱的挣着,试图逼出一点空间来好逃走。
    董亚宁扣着屹湘喉咙的手稍松一下,几乎是贴紧了她的身子,闪出一块空间来,将卫生间的门狠狠的关上,自己背靠着木门,一下子将屹湘摁在洗手池边,说:“我说,让你吐出来!”
    屹湘此时就是想忍也忍不住了。就像一只被倒过来的酒瓶子,口一张,酒液就汩汩的往外冒……口鼻像是被堵住了很久,因为有很久她完全不能呼吸。胸腔压着石头似的,从里到外的灼痛……她吐到眼前发黑,只知道手是死死的攥着什么东西;直到眼前慢慢的亮了,她才松开,胡乱的拧着水喉,开到最大,她伸手兜着冷水,往脸上泼着。清凉的水携着冷透的气,赶跑了污浊。
    水渐渐的从冷的变成温的,漱口的时候,竟然有些烫。
    坤包被甩到水中,浸湿了半边,她抖了下,水珠子甩出去,甩了董亚宁一身。
    门嘭嘭嘭的响着,伴着滕洛尔含混不清的骂声。
    屹湘抹了把脸,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董亚宁。
    董亚宁也从镜子里看着她。她脸上湿漉漉的,一张小脸,此时白处更白,红处更红,沾了水的发丝,紧贴着面颊,眉青发乌的……他开了门。
    滕洛尔一拳砸空,人都差点儿扑进来,一看两人的模样,哑了火。她就算是被酒泡到了头顶,这会儿也觉得不对了——她看看屹湘,看看董亚宁,再看看屹湘……
    屹湘出门转身的时候扶了下墙壁。包里手机响……她挥了下手,坤包在身侧摇摇摆摆的。滕洛尔忙拉住她,她歪着头,笑了,问:“你还不走?哦……知道了!医生不让……教你一招,用牙刷、牙刷最好用……嘘……吐出来,就当没喝了——好丢人,我太久没喝酒了……也不是,前些天开斋了……湘西的米酒,好喝极了!”
    她声音低沉迂回,带着笑意。
    滕洛尔头晕的厉害。她眼眶子又酸又胀的,心里一时之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走,我……我送你。”她脸红透了。
    屹湘抽出手来,说:“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她晃了下头,极力保持着平衡。隔了饭馆子那布满了客人指纹的玻璃门,外面街上的灯光,像流火一般闪过。就是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飞蛾……玻璃门一推开,午夜的风清凉,她深吸一口气,小碎步子踢踏着,往街边走去。
    饭馆门前的街边早停了几辆车,看到董亚宁出来,车上的人都下来了。
    董亚宁一把拎起滕洛尔的衣领子,老鹰捉小鸡似的,把她丢给随行。他的目光跟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迈过花坛的短栏杆,翘着脚看着来车的方向……
    “她的车呢?”他问。
    “在这儿。”后面有人应声,“就前挡风玻璃给砸坏了,其他的都好。”
    董亚宁斜了滕洛尔一眼,说:“今儿的事到此为止,我让老三送你回去——老三!”
    “在。”
    “我不回去……董亚宁你!”滕洛尔怔了怔,忽然厉声叫道:“你别碰Vanessa!”
    “你不是恨她恨的要死?”董亚宁回了一句。
第十四章 悄悄别离的笙箫 (九)
    “没错儿!可我TM更恨的是你!你滚,别碰她……我告诉你……”滕洛尔想到董亚宁刚刚对郗屹湘那凶狠而暴戾的模样,她都有些发抖,站虽是站不稳,可这会儿急火攻心,手上的力气倒是越发的大了。她拼了全身的力气挣脱老三,冲上来推董亚宁,要去追屹湘;董亚宁只是晃了下身子,反而将滕洛尔的衣领又拎住了,轻易的制住她,说:“你且给我老实点儿!”
    “董亚宁!”身上的衣服被董亚宁利用的成了绳索,滕洛尔一着急,干脆去撕自己的衣服。她本来穿的就少,这么一扯,简直衣不蔽体,老三他们眼睛就不知道该往哪儿搁……董亚宁看她那样子,原本已经铁青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皮老三!我让你们看住了她——总算知道了,你们这拨儿人,全都是不肯对女人下手的,碾死蚂蚁的劲儿就能让她们服帖,都不肯。一次又一次的,让这丫头给我现眼!你跟我说,我要你们干嘛吃的?!”董亚宁说完,一松手。皮老三刚好接着被他丢过来的滕洛尔。董亚宁拍了拍手,往那个小小的身影所在的方向走去——她已经在招手拦车,亮晶晶的手袋在她手臂弯处晃着,两条细长的手臂,光裸的,在夜色里,显得纤薄极了……那本是个极美的身影,他却看的脸色更阴沉。
    “董亚宁你要干嘛……你没安好心吧?!你别碰她……死老三,你丫松开我……”滕洛尔暴躁起来。她舌尖打绊子,烈酒在血管里肆虐,烧的她浑身像块爆碳。
    董亚宁听着滕洛尔骂。知道这块碳要不蹦着甩干净了火星子、甩冷了身子,是无论如何不会消停的。
    他也不搭理她,由着她骂去。脚下走的更快。
    “董先生!郗小姐的衣服!”有人追上来。
    董亚宁攥在手里,挥了下手。那衫子更纤薄,攥在手里,轻飘飘的。
    一辆出租车停在屹湘面前,她刚刚弯了身开车门,董亚宁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回来,挥手让出租车走。司机说了句什么,董亚宁一脚踹在车门上,指了下司机,示意他开车。
    紧跟着董亚宁身后的人上来扔了张钞票进了车窗后便退了一步。
    司机见董亚宁一身戾气,背后又是一些彪形大汉,没再吭声就开走了车。
    屹湘冷眼的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
    车子一辆一辆的经过,凡是空驶的出租车,都放慢了速度看看他们,但再没有一辆停下来搭客。
    “你可真有本事。”屹湘冷着脸,讥讽的说,“有本事你再封了路!”一阵酒气涌上来,她身子打着晃儿。
    董亚宁手略一用力,撑住她。待她站稳,有力气想甩开他了,他便拽着她穿过自行车道。她走的有些跌跌撞撞的。显然是有些气糊涂了的模样,直到走到她那辆被砸碎了半边车窗的车边,她才一把拉住了车门,就要开车门。
    董亚宁就没打算让她上那辆车。他掰开她抓着前门把手的手,硬是不管她怎么挣,就把她塞到了自己车上,连安全带都系好。
    “董亚宁!”她气血上涌。
    董亚宁指着她,说:“闭嘴。”他关了车门,对着身后挥了下手,上车就将车子开走了。速度一起来,屹湘只觉得好像被突然摁在了车座上,一阵头晕恶心……
    滕洛尔看着绝尘而去的董亚宁那新车,和紧跟上的两辆车一起开走。忽然就没了力气似的,眼神无光的,“老三。”
    “滕小姐。”
    “董亚宁要是犯了法,你是不是都会替他顶包?”滕洛尔虚软的,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皮三儿没说话。
    滕洛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醉醺醺的。
    皮三儿为难的。
    “你这条忠实的门下走狗……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滕洛尔依旧望着刚刚董亚宁离开的方向,“死心塌地的给他卖命、帮他做坏事……”
    “董先生是好人。”皮三儿抢白。他木讷。说出这样的话,脸就红了。可是在夜晚,谁也看不见。
    滕洛尔呵呵的笑了,“好人?董亚宁是……好人……你要笑死……笑死我啊?”
    “他不会对郗小姐怎么样的。”皮三儿赌气似的说。
    “为什么?”滕洛尔打了个酒嗝,挥挥手,说:“哇……真TM毒辣……那女人!为什么……”
    皮三儿却不说话了,也看着向西的方向。再回头,滕洛尔已经躺在了地上,以一种很不雅观的姿势。
    皮三儿叹了口气,接过兄弟手里的薄毯子,给滕洛尔盖上,一裹,两个人像抬珍贵物件儿似的,将滕洛尔抬上了车……
    屹湘被车子晃悠的,酒意渐渐的加深。她扶着额头,车里的冷风吹着,帮忙降低着她的体表温度。
    董亚宁扫了她一眼。
    “把衣服穿上。”他说着,把衣服扔给她。
    屹湘没有穿。
    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车座宽大,显得她愈加的小了一号。裹在蛋壳里的小油鸡似的。衣服摊在膝上,她抿着唇……
    红灯,董亚宁搁在方向盘上的手,磨着茧子。
    “住在哪儿?”他问。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东西南北,该往何处去,就在她一句话之间。
    屹湘也看着前面这个宽阔的十字路口。红灯的时间这么漫长。足够她说清楚自己住哪儿。
    “哪儿?”董亚宁问。她声音很轻。第一遍,他没听清楚。她于是又说了一遍。信号灯从红变黄、从黄变绿,董亚宁的大手从额头捋了一下自己短短的圆寸。头发短,且硬,这一蹭,手掌心都酥麻——佟金戈啊,佟金戈!
    “绿灯了。”屹湘提醒董亚宁。后面的车子是他们自己的,不敢催。可再后面的,就不理会他们了,开始催促。
    董亚宁就在路口就手掉头,往她的住处驶去。
第十四章 悄悄别离的笙箫 (十)
    董亚宁故意的,把车开的特别快,而且越来越快。屹湘攥着安全带,只觉得前面的路像一条黑色的丝带,在不停的卷着,忽远忽近的……她呼吸短促。
    董亚宁熟门熟路的,把车子停在她的公寓楼前。
    午夜的大院儿,宁静宜人。
    他降了车窗下来,
    她就要下车。她下手,没大有力气,把手已经掀到底了,车门也没开。再掀,还是不开。她这才明白过来,车门是落了锁的。
    心里就有些发急,背上冒了汗。
    “董亚宁!”她叫着。
    董亚宁在看着夜色中的公寓楼和院落。听到她叫,才收回目光,扫了她一眼。
    他目光凉凉的。
    她扒着车门,瞪着他,那样子,对他好像厌烦和不耐到了极点,恨不得马上离开。
    这眼神,让董亚宁联想到了那个词:如避蛇蝎。
    董亚宁嗤了一声,开了锁,冷冷的,说:“以后,大晚上的,要是实在非得在街边拦车,还是穿的整齐点儿——从夜店出来,再穿成那样,难道你就是想要那效果?”
    屹湘半开了车门,脚悬在半空,停了一下,才脚踏了实地。她手抠着车门,半晌,没有回过身来。头晕的厉害呢,他这是……在说什么?
    董亚宁转过头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她。那窄窄的背,似乎是缩了半寸。他发动了车子。
    屹湘转过身来,特意的睁大了眼睛。她将那春衫搭在手臂上,微笑着,说:“我说呢……你这么好心,送我回来……”她摇晃了一下,手腕子搭在车门上,立即的,就换了一副面孔似的,微微眯下眼,又睁开,媚态横生的,对着他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怎么着?我怎么打车,碍着你了?”
    婉转低回的嗓音,在车厢里绕着,是如此惊人的……撩拨人心。
    “你这样的,怎么好意思那么教滕洛尔?”他讥刺的说。
    “不好意思……是没资格的意思吧?”她缓缓的吐了一口气,问:“那么,你是因为不好意思,才不教她、只管压制她?”
    就算醉着酒,她也牙尖嘴利。
    董亚宁舌头根儿都硬了,只冷冷的看着她。
    屹湘默默的,承受着他目光里的冷意,吸了一下嘴唇。那对饱满而润泽的红润嘴唇,风里的花苞一样变换着形状……“我为什么会那么说,我为什么会跟她说那些,你是不知道嘛?”她几乎是在笑着了。眼睛水盈盈的,望着他。
    董亚宁怔了怔。
    她叹了口气。
    “走吧,董亚宁,不想跟你说话。你总知道,我也知道,哪句话说出来,刺刀就会见了红……”手腕子上什么东西开了,她不耐烦的甩了下,那东西就落在了地上。她懒得去看。
    手臂上的衣服也跟着掉下去,覆在脚上,还有坤包。
    这样看上去,她是得有多么的邋遢和狼狈呢?
    她真的笑出来了,神经质似的。
    手机在包里响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响,她没去接,依旧扶了车门。
    董亚宁看到她的手腕子,眉头顿时一皱。
    他刚要探身,她立即意识到什么,车门“嘭”的一下就关上了。
    隔了淡青色的玻璃窗,两个人的眼神对峙着。
    董亚宁看到她的嘴唇动了一下,分明是说了一个字。
    滚。
    他坐直了。紧咬着牙关,克制着自己,不要下车去。
    他迅速的掉头离开。
    从后视镜里,他看到她,倔强的站在楼前,直到他的车子开出大院,她都一动不动的站着……那倔强而俏薄的影子,刀锋一般,看一眼,便直直的扎进人的胸口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不对劲儿。
    可车子疾驰在路上,他一时之间,回不了头。
    *********
    小店要打烊了,叶崇磬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两个纸袋,微笑着说抱歉耽误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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