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高干) 七姑娘的鱼和熊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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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佛又看到十八岁的自己,正被贺季楠牵着手,无忧无虑地走着,快活得像外公家里养着的那只整天蹦上蹦下的小鸟,深冬的街道上,竟也不觉得寒冷,两人傻傻地一直走着,像是不觉得疲累,像是还要走很远。
突然有白喇喇的车灯直直地照到他们的脸上,刺目的强光中,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突然被人分开,她被一阵大力挟裹进一个强硬的、溢满怒气的怀抱中。
“清清!”身后的贺季楠大叫着,似乎要冲上来解救她,但是很快又有几道黑影走过来,将他拖出很远。
她被人扯拽到一辆车前,后背抵在车身上,被光线刺得直流眼泪的眼睛还来不及看清任何东西,那人已经俯□,狠狠地咬上她的嘴巴。
真的是咬,他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在她柔润的唇瓣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晰的痕迹,有血珠渐渐渗出来,铁锈味沁满口腔,她恐慌至极,手脚扑腾着,却怎么也挣不开那铁钳一般的制约。
她能听到不远处传来拳头打在人身上的闷闷的声音,她还能听到刻意压制的痛呼声,她慌乱地用手摸索着,渴望找到任何可以反击的工具,然而也只是徒劳地任指甲在车身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嘴唇被噬咬得已经麻木,鼻间全是浓重的血腥味。在她以为自己难逃厄运的时候,那人却放开了她。
慢慢恢复视物能力的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那张脸,每个字都像过了血一样说出来呢:“钟磊……”她的视线又缓缓移动,看到了不远处宋思木和江山正架着贺楠的身体,其余几个人轮流往他身上抡着拳头。
“别打了!”她哭着喊,一张嘴,眼泪和鲜血混合着进了喉咙里,又烫又涩。
钟磊身上还满是酒气,见她满脸的急切,却是对着那个人的,当下怒气更盛,厉眸一瞪:“往死里打!”
那几个人的出拳声更加密集。
“别打了!……求你了,钟磊。”她颤抖地捉住钟磊的手,哀声的求。
钟磊俯低身子,一张带着怒色的脸庞凑近她:“他大半夜的牵着我女人的手出现在大街上,你说我该不该打?”
宁清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钟磊眯起眼睛:“那就是你的错了,你说该怎么办?”
“……对不起。”宁清屈辱地道歉。
“就这么三个字?”钟磊姿态强硬,转头吩咐宋思木:“继续!”
“不要!”宁清死死扯住他的手臂,咬咬牙,终是开了口:“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钟磊不依不饶。
“不会……跟他在一起。”
“给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这句话!” 钟磊低声说完这句,朝宋思木挥了挥手,后者这才放开身上已经满是血迹的贺楠。
宁清擦掉眼泪,迎着贺楠震惊的目光,将手放进钟磊的手心里,转身,忽略掉如被刀绞的心疼,一步一步,艰难地离去。
她好像又看见自己跌跌撞撞地赶到医院,看见手术室门口,医生正跟钟其秀说些什么,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看见她来,眼神里的悲悯显而易见。
然后父亲就被人推了出来,她想扑上去,中途却被钟磊拦住,紧紧地困在怀里,只能远远地看着父亲又被转送到重症监护室里……
很多很多的旧事以梦境的形式唤醒她的记忆,她窝在被子里,紧闭的眼睛里慢慢流出泪水。
宁清病了,高烧,三十九度。
刘妈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门后仍旧得不到回应,慌了神的她赶紧推门进去,就看见宁清脸颊通,连意识都混沌了。
然后就被紧急的送往医院。
宁清模模糊糊觉得似乎有个人一直守在身边,时而拿手掌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时而帮她掖着被角,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很多,甚至还不由自主地朝那手掌的方向靠了靠。
清醒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坐在床前的是钟其秀,正眼神担忧地看着她,见她醒来,连忙凑近。
“你这孩子,心里害怕就说出来,非要把自个儿憋病了。”钟其秀嗔怪道,她刚从外地回来,就从芸子口中知道了最近发生的所有的事情,然后没在家多做停留就又赶来医院。
“秀姨……”宁清喊了一声就说不下去了,嗓子眼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样。
“我知道。”钟其秀难得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事不用管,有我在,就别想有人给咱们家的人气受!”
“嗯。”宁清哽咽着点点头,拥紧被子,在身心的放松中再次沉沉地睡去。
因为钟淼的要求,校方知道这件事的几个人均守口如瓶,黄雅静和贺楠自然也不会说出去,所以校园里并没有恶意的流言传出,就连简婕也只当宁清这几天的无故失踪仅仅是因为生病。
宁清无意中听说那人本来休养几天后就可以出院的,可是又被人打了,伤口被撕裂,由中度脑震荡变成了重度脑震荡,而且精神遭受了巨大的创伤,至今都还在病床上躺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刻意不去想是谁动的手,只当那件事是一场噩梦,赶紧遗忘掉才是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两万的榜单任务……精尽人亡……
第三十一章
课间的时候;宁清从八卦的同学口中听说学生会长贺楠同女友分手的消息后,这才察觉到那天在警局见到的那幕不仅仅是情侣之间的一次争执而已。
深知内幕的她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做点儿什么才能让自己安心。
黄雅静倒是没想到宁清会来找她;诧异过后;情绪倒是比宁清想象中的要平静。
“我来是想……”宁清刚想开口说明来意,就被黄雅静打断了。
“你不用解释什么。我跟他之间的问题要是能被几句解释化解掉,那也就不是问题了。”黄雅静虽然语调毫无起伏;但是细听还是能听出其中的伤感;“如果我陪在他身边十多年还赢不来一份信任,如果我跟你之间,他始终选择保护你;……我不觉得这样的事实还值得我坚持下去。”
“小静;我……”
“你也不用道歉,其实自始至终,你唯一做过的曾经无意伤害到我的事是跟他成了一对,不过当时输给你我无话可说。你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他当时伤得很重,而且不止是身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这些年一直欠他一句解释。”
“……我知道。”宁清苦涩无比。
“其实……”黄雅静的声音开始变得异样,眼圈也渐渐变了颜色,她微微扬起头,眼睛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放佛这样就能让已经出框的眼泪再缩回去,“做得最错的应该是我才对,如果当年我不介绍你们认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他就会一直是我的‘呆子’,说起来,到底是我自作自受……”
“小静……”宁清想上前安慰她。
黄雅静退后几步,躲开她的手,自己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我不需要同情,我只是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悲伤的情绪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擦干眼泪的孙雅静已经恢复成了众人面前那个冷静理智的学姐,她看着宁清,道:“对于之前的那件事情,我很抱歉,我跟那个学生的爸爸接触不多,并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提到那个噩梦,宁清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
“你能忘记就好。”
这个话题之后,两人再无话可说,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几分钟之后,宁清识趣地告辞。
正是五月末,已经有女生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裙子,走在校园里的宁清看见她们那飞扬的裙角和脸庞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苍老。
她的人生已经过去几乎四分之一,可日子依旧这么糟,好像一直在制造麻烦,却无力挽回局面,眼前的每条路都被大雾笼罩,怎么也看不清终点,想要回首的时候,却发现,所有路上的行人给她的都只有背影,沉默而又决绝。
这样想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能。耳边还有路人明媚的笑声传来,她却觉得离自己那么远。温暖是别人的,苍凉才是自己的。
在高大的梧桐树在地上投下的斑驳的树影里,宁清停住脚步,眼睛无意识地看着地上落的一枚半绿半枯的叶子。
自己矮矮的影子旁边,突然多出另一个身影来,并且,像她一样停止不动。
宁清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贺楠俊秀的脸庞。
“你还欠他一句解释……”黄雅静刚刚的话还徘徊在她耳边,可她对着眼前这张面对她时已经再无当初的温柔的脸庞,觉得再准确的解释也是多余。
那时候,钟磊将她捉回去之后,她过了整整一周的不能同外界交流的生活,正逢父亲出差在外,钟其辉钟其秀对这件“错在她”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最后是做了多少屈辱的妥协才被他放了出来。因为惦记着他的伤势,她回到学校后的第一天,就艰难地甩掉那些他放在她身边的眼线,翻围墙跑去他家,被邻居告知他在医院后,又匆忙赶去,却被黄雅静拦在病房门外,厉声让她“滚”,连他的半面都没有见到。
那时候,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解释。可他退了学,搬了家,连同黄雅静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曾无数次失魂落魄地守在他旧家的门口,可是等来的只有光线渐无的巷口和满目的绝望。
再多的话沉淀了两年之后也不会完整了,而且,即便解释了又怎样,有些事情,真的回不去了。
两人在长达一分钟的对视后,同时迈动脚步,地上本来交错着的影子倏然分开,渐行渐远。
路的拐角处的时候,宁清的余光无意中瞥到,贺楠走的路线正是孙雅静的宿舍楼的方向。
又一枚树叶飘悠悠地落下来,正好挡住她的视线,宁清垂下眼睛,一时间不知是解脱还是失望。
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钟磊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已经爆出青筋,一双眸子点了火一样炽烈,胸口像是正被重拳猛击一样生疼。他狠狠一踩油门,车子旋风般往前冲去,强大的气流卷得地上的几片树叶像飞鸟一样掠起。
正走着的宁清突然感觉身后一阵疾风,还未回头就听见刺耳的刹车声。
钟磊寒着脸下车,在宁清惊愕的眼神中,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上了车。
久违的恐惧感再次袭上心头,宁清缩在座椅上,丝毫不知该作何反应。
钟磊捉住她的下巴,脸色铁青:“是不是又忘了你是谁的人?少给我玩眉目传情那一套!”
这话让宁清几近崩溃:“钟磊!你明明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钟磊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因为我喜欢,只要我一天没玩腻,你就得继续呆在我身边,我不在的这俩月你逍遥得够久了,也是时候该我取点儿回报了。”
“你想干嘛?”宁清眼神惊恐。
钟磊放开她,缓缓坐直身体,似笑非笑:“不干嘛,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一个月之后咱们的订婚典礼。”
“不!”宁清声音嘶哑。
钟磊似笑非笑:“你可别忘了这是我爸做的决定,一个月后的暑假,宁清,我等你。”
宁清脸颊惨白,嘴唇颤抖地看着他。然而这副摸样也只是勾得钟磊重新将身子压过来,气息紊乱而又危险。
惊慌失措的宁清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竟然推开了他,仓皇地下车逃离。
被推开的钟磊丝毫不恼,好整以暇地坐在车里,盯着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背影。
当钟磊宣布一个月后的订婚宴如期举行的时候,最先震动的钟家大姐。她面色严肃,语气不解:“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不是都要跟她分了么?”
钟磊耸耸肩:“大姐,那只是闹闹别扭而已。”
钟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要真是闹别扭,能把你气出青城?”
钟淼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似乎早就料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钟其秀经过上次的事件后,也重新思量过两人的关系走向,所以犹豫地劝他:“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清清那孩子……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你可别为了赌气做出对你们两个人都不好的决定。”
钟磊却很坚持。
其余人知道他的倔脾气,叹口气也不再劝。
钟家三少的订婚典礼,想都知道会有多轰动,好在这方面钟磊尊重了宁清的意愿,并没有大肆宣扬,至少在媒体方面并没有被报道,但即便是接到请柬的人的口口相传,也足以让大半个青城知道。
学校里暂时没有相关流言传出,但宁清同样度日如年,以前最盼望的假期现在对她来说却像是余生的期限。
六月份正逢大四的学子们毕业,艺术学院照例会有毕业汇演,宁清所在班级的所有学生按要求也都有份参与。
C大的所有晚会,校方除提供必须的场地及技术辅导之外,没有任何资金支持,所以,学生会的外联部就需要积极奔走,为每场晚会拉到足够额度的赞助。
黄雅静,正是外联部的副部长。
她分到的潜在赞助商名单上,钟磊的名字排在第一个。
钟氏大楼不是周围一众商业楼盘中最高耸的,但是低调中透出一股气派感。
黄雅静和同来的三个同学乘电梯一路到达顶楼的时候,却被秘书告知钟总正在开会,要两小时之后才有时间。四人被客气地请到一间小型的会议室里等待。
但是足足过了三个小时,钟磊才终于腾出时间接见小会议室里的学生。
钟磊对两面之缘的黄雅静还有印象,但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全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因为是宁清的学校,所以听明来意后,钟磊没等他们准备的一长串的说辞出口,就爽快地同意出资赞助。
不过,离开的时候,钟磊独独叫住了孙雅静:“黄小姐,请留步,还有一些后续问题我想跟你谈谈。”
黄雅静疑惑地留了下来。
钟磊从抽屉了拿出一份烫金的色请柬给她:“一个月后,盛都酒楼,我跟宁清的订婚宴,黄小姐有空的话,不妨跟男友一块来参加。”
黄雅静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才想起来解释:“钟先生误会了,我跟宁学妹也不是很熟。”
钟磊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