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昨日已成殇(高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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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出来了。开始还是分开走着，慢慢的，梁芳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僵硬了一下，却没有抽开。
我的眼泪从心底满出来。原来，那才是我父母真实的生活，白天恩爱，夜晚各自精彩。也许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互相伪装着恩爱。
我想起来，明天是爸爸的生日。妈妈忘了，可有人记得。
我突然觉得天地那么大，却没有我去的地方。我一个人开着车，不知道哪里可以去。等我停下车的时候，才发现，我到了墓园。
这里躺着我的一个朋友，我只能跟她倾诉。她会安静的听我说，安静的看我哭。不讽刺我，不骂我，也不会告诉别人这些秘密。
凉夏的夜风吹来，把眼泪吹干。马丫你说过，有一天，如果我们这两对都散了，这世上就再也不需要相信爱情了。马丫，你会笑我傻吧？这就是我拼命想要粉饰的家庭。
只有你的爱才最纯净，只有你的爱情能天长地久。
第二天我请了假，胃疼，也许是心疼，我分不清楚。
我躺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这个灰蒙蒙的城市。有多久没有阳光灿烂了？
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敲门，然后听到转动锁的声音，接下来有人推门走进来。我以为是夏文，她有我的钥匙。
我眼望着窗外，呆呆的说：“文文，今天我没力气给你做饭。你自己出去吃吧。”
没有预想中的大呼小叫，也没有预想中的犀利言语，这太不寻常。我回过头，看见荣俊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那里，手里提着大大小小一堆东西。
胃痛的同时，我的头也跟着疼了，“你怎么有我的钥匙！”
“我好像说过的，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东西都是我的。我有你的钥匙有什么奇怪？”荣俊的头发湿答答的往下滴水。
“靠，这里连地下车库都没有，把我淋成这样。”他难得的爆粗口，足见这雨水让他狼狈的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跟他斗嘴了，他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48
我又把头扭像窗外。
“病了不去看医生？”他脱掉外衣，随意的用我的毛巾擦着头。
“你不是洁癖么？”我说。
“我不嫌你脏。”他扬起唇笑了笑。居然有点温暖。
我的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凌乱，荣俊四下看了看，开始整理我的东西。直到所有的东西都摆放整齐，他才满意的拍拍手上灰尘。在洗手间洗了手又出来，站在我面前。
我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他。原来人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我以为，荣俊这样的人，养尊处优，从来都被人伺候的好好的，家务事那是肯定不会干的。但是，你看，原来他不不仅做的好，而且做的还很有效率。
他端着冒着热气的碗，也不说什么，拿着汤勺盛了一勺到我的嘴边。
我真的饿了，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小米粥，燉的很烂，温度适中。
直到喝完了满满一碗，我才觉得好像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我问他。
“我想吃阿拉伯羊排，你得快点好。”原来是为了一盘猪大肠。跟这样的人交往就很不错，他对你好，总是有所图，不多给一分，也不少给一毫。
但是，我还是要说，“谢谢。”在我每个脆弱的时候，他总是能给我一些温暖。
“你不用谢我，下次的午饭我不付钱。”他永远是个精明的商人。
我撑着笑了笑。
“快点好起来，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没人知道、没人心疼，有意义么？如果没有意义，那就别那么矫情了。”荣俊替我擦擦唇边残留的粥渍。
我不是矫情，只是每次矫情的时候都被他撞见。
“你不是知道么？”我说。“说不定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会动一些恻隐之心，给我涨工资。”
“那真是你的白日梦。。。。。。好了，我走了，你好好睡一觉。有病就去医院，没病明天回来上班。记得吧，过两个月总公司和几个分公司的联谊会，今年是我们公司办。小宋缺帮手，要调你过去做作协调工作，他忙的不可开交。”荣俊对别人都不错。
大建材公司跟政/府颇有渊源，下面有四五个分公司，世荣属于其中之一，互相牵扯又相对独立。每年，几个公司都有一次大型的联谊会。
说完，他起身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又添了一句，“我今年没有舞伴，你做我的舞伴。”
“我不会跳舞。”
“你妈妈舞跳的那么好，你居然不会跳？”荣俊诧异。
“你怎么知道我妈舞跳的好？难道我的命是你的，我妈也是你妈？”轮到我诧异了。
“呃。。。。。。我是老板，知道你的资料不奇怪。”说着准备离开。
我看着他湿透的衣服，“我衣柜里有件衣服，你拿去穿吧。”那是马丫葬礼上给过我温暖的衣服。
荣俊也没推辞，打开衣柜穿上那件西服。
“很合身。”他说。
我只是笑笑，我不过物归原主。
在地铁里，我出神的坐着。望着潮水般行色匆匆的人们，突然觉得我真的如同行尸走肉。年轻的时候，总觉得天是那样的蓝，阳光是那样的明媚，明天是那样的美好。。。。。。但什么时候，我的人生变得如此灰暗，如此的迷蒙看不到前方？我问自己，我为了什么而活着？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等我觉察出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错过了要下车的站。慌忙下车，又往回坐。
但人生却不似这列车，错过了还能回头。
公司里，我依然是荣俊的助理，和平常一样。下班后，我以“荣俊的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各种场合。朋友聚会，吃饭、打球、出海。我和荣俊不遗余力的表演着恩爱的情侣的剧情，只让这传言坐实了，我和夏文就安全了。
我们的戏演的太逼真了，以至于夏文都跑来问我：“你跟荣俊来真的了？”
我叹气，“还不是为了你啊？演戏而已，既然是荣俊的女朋友，不出去见朋友，谁信啊？”
夏文拉起我的手，指着我手上的戒指，“这是荣俊的？”
“是啊。怎么了。”
夏文像看火星人一样看着我，“你天天带着几十万的戒指挤地铁，你真的没有压力？”
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这戒指不便宜，但没想过这么贵。这戒指带在我手上，压力瞬间变的巨大。
夏文走后，我忙把戒指脱了，找了个盒子精心收好。
手机突然响了，荣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出来，开车送我回家。”
我找到地方的时候荣俊已经喝的不少了，还好不算太狼狈，他酒量不错。但是如果借酒浇愁的话就不好说了。我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又喝倒了，我可扛不动你。”伸手去拿他的钥匙。
“陪我喝一杯。”荣俊一把抓住我的手，把钥匙夺下来。忽然看到我的手，“戒指呢？为什么不带？”声音里有一丝愤怒。
酒保时不时的瞥我们几眼。
我压低声音说：“大叔，您让我一个穷人带着几十万的戒指挤地铁，你安的什么心？明天我还给你。”
“你们不过是找借口。再贵的戒指，没人愿意带，还有什么意义？你扔了算了。”
我差点没站稳，这人今天真是喝高了。“扔了不如给我算了，万一我落魄的时候还能卖点钱。”
。。。。。。
荣俊冷冷的看着我。
“您这又受什么刺激了？女人被抢了？不像啊，您平时多潇洒啊，只有你甩女人的份啊。要不？被男人强/暴了？别难过，你知道这年头美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伤着了么？我带你看看医生吧，我认识一肛肠科大夫，技术那叫一个好。刘XX知道么？就是那个当红小生，被一富豪给潜了，不知道搞的什么东西，菊花都快谢了，都是那个医生治好的。对了，这事情你可不能出去乱说，这可是圈里的秘密，夏文说的。。。。。。”
“顾悠然，你闭嘴！”荣俊一个字一个字狠狠的说。
我嘿嘿一笑，“哎呦大叔，给你说笑话呢，这都听不出来。真是有代沟了。”
荣俊却没说话，扶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把我的刘海扶到一边，在耳后挂住。眼睛一瞬不瞬看着我。
这气氛分外的暧昧。
“喂，你干嘛？钥匙给我。我可是良好市民，从不酒后驾车。”我去抢他手里的钥匙。
荣俊松开我，说：“打扮打扮还能看。。。。。。这个周六是我前女友的婚宴，陪我去。”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连悲伤也没有。我是应该说，他伪装的太好。
没待我回答，他又说：“别推辞。”
我没打算推辞。心情低迷的我，需要别人的不幸来温暖我的伤心。
周六一大早，我被荣俊从被窝里纠出来，一整天，被他拉着买衣服，做美容，做头发。。。。。。像千千万万的小夫妻、小情人一样。
偶有一瞬，我觉得，找个不爱的但是也不讨厌的男人一起生活，也不是那样的不可以接受。两个人互相取暖，日子就不那么难熬。
是的，我发现，什么时候，我已经不再讨厌荣俊了。甚至，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荣俊对我的打扮很满意，但是对我眼镜非常不满意。
在眼镜店里，眼泪流的都快水漫金山了，隐形眼镜还是不能带好。最后，我决定不再妥协。我决定带着眼镜出席，要不我就回家。
荣俊选择了让步。
夜色在霓虹灯下显的如此的妖媚动人，暗夜把蠢蠢欲动的各种欲望都掩藏下来，却又不时的露出一丝腐败的气息。
到了地方，我正要下车，荣俊看了我一眼，说：“等一下。”
说着把我的眼镜摘掉，“这个我先收着，第一印象很重要，不能让你太跌我的面子。”我抢他不过，只好随他。
我觉得虽然他脸上看起来没什么，内心一地是受着莫大的痛苦。所以，我总觉得我得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
“大叔，其实，你不用难过。古人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最烂俗的安慰语，我都不能信服。
“你能这样想最好。”他看了我一眼。
“其实，你条件这么好，有什么好郁闷的，只当缘分未到。”我接着说。
看他没说话，我接着安慰他，“她没跟你在一起，那是她没眼光。”
“哦？我有什么好？”
“人长的帅，有钱，有风度，有事业，有个好爹，有学历，床/上功夫也好。。。。。。”
荣俊停了一下，“这个你也知道？”
其实我只是顺口说说，却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但是想想他今天情况特殊，我决定继续违心的赞美他。
“你不记得我听过你的床角？”
荣俊头疼的捏捏额角，“顾悠然，我不想去了，回去吧。”
☆、49
难道他突然准备临阵脱逃？不能每次都让他看我狼狈，我怎么也得看看他的狼狈样子。
我拉住他的手，从眼神里给他打气，“大叔！你可不能走，过了这一关，你就百毒不侵了。瞧瞧，今天带着我这样光彩照人的美女，不给你丢面子吧？你钱都花了，怎么也得进去吃饱了才能回点本，不然真是人才两空了。。。。。。大不了回去我陪你喝酒，这次我保证背也把你背回家去。。。。。。要不我再搭送肩膀给你靠靠？”
荣俊冷眼看我眉飞色舞的样子，缓缓的说：“顾悠然，我怎么觉得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嘿嘿一笑，“不好，被发现了。”
我关掉他的车，跳下车，我拉着他下来，把车钥匙交给侍应生。刚下车就碰到了沈磊，沈磊单身一个，看到我们，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顾小姐？你居然也来了？“
荣俊把我拉进怀里，“为什么不能来？”
沈磊笑了笑，“能来、能来。”
没有眼镜，什么都看不分明。路上耽搁了，我们来到的时候新娘新郎都已经进去了。
荣俊拉着我的手，在登记本上签下名字，送了红包，找到位子坐下。这时候台上的司仪已经开始采访新娘新郎了。
桌上的菜还没上，但是放了些可口的小菜。菜色经典，很是有档次，可惜没带眼镜不能准确锁定目标。
我低声跟他说，“大叔，快点把眼镜给我，菜都看不见了。”
荣俊给我带上眼镜，“怕你这个吃货看不清楚菜，给你带上。记得你说过的话，多吃点才能回本。”
沈磊坐在边上，听见了，低声的笑。
我尴尬的笑了笑，狠狠瞪了荣俊一眼。
这时候，台上的司仪哄着气氛，让新郎吻新娘。新娘主动踮起脚尖，长长的吻着。
我这才想起来，还没瞧见荣俊的前女友呢。穿过熙攘的人群，我的视线落在台上。
突然间世界失了声音，只听到一丝丝破碎的声音。那是我的刚刚粘好的心，破裂的声音。
我望着他们，我坐在喧闹的人群中，灵魂飘在半空中。那粉红色拱门那头是我曾深爱的莫小纬。
他的手握着美丽的新娘，他们的无名指上闪烁着璀璨的钻石的光芒，闪的我的眼睛生生的疼。
我想起那天，我也用荣俊的钻石闪疼过他的眼睛。
我像鸵鸟一样，以为把头埋进了沙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