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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如何昨日已成殇(高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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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我们说过那么多的誓言,给了那么多的许诺。说的那样的轻松,好像它们实现起来就像吃饭睡觉上厕所一样的简单易行。
  
  打开电脑,点开塔罗牌占卜。我是“愚者”,他是“战车”;彼此的关系:“死神”。
  
  卜文说:愚者穿着色彩斑斓的服装,无视于前方的悬崖,昂首阔步向前行。他脚边的小白狗正狂吠着,似乎在提醒他要悬崖勒马。但愚者仍旧保持着欢欣的神色,望向遥远的天空而非眼前的悬崖,凭本能行事。愚者左手持着白玫瑰,象征纯洁热情。右手拿杖系着包袱。那根杖可不是普通的杖,是令牌,象征力量。但除了愚者,有谁会拿着象征力量的令牌系着包袱呢?
  
  当你期望能两全其美,希望能够发生奇迹。在感情上,对方已经接受了改变,而你却在逃避现实,你俩的距离挣扎越来越大。
  
  逆位:抱有一线希望、起死回生。
  
  我不愿意相信这些。因为它不是我所期望的占卜结果。就好像,当我左眼睛跳时,我对自己说,左眼跳福,右眼跳祸;当我右眼跳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人类都是这样的趋利避害,我也不例外。
  
  晚上的时候陈子枚的电话果然如约前来,“怎么样?壮烈了没有?”他调侃。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那还不错,你还活者。”他轻笑。
  
  “活着方知人生艰难啊。”我叹了口气。
  
  “你在哪里?我刚下班。”
  
  “在单位呢。”
  
  “那我代表人民去慰问一下战斗英雄?”
  
  “欢迎骚扰。”我说。
  
  此刻,我太需要一个垃圾箱倾倒我心灵的废料。
  
  半小时不到,陈子枚的车就出现在停车场。带着细脚金色眼镜,衬衫挺括,衣冠楚楚。
  
  “怎么在外面?”他问。
  
  “迎接慰问团啊,能不夹道欢迎么?”
  
  陈子枚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你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那是,夏文说我是属小强的………皇宫里生活的得,贫民窟里一样潇洒。”我自嘲。
  
  “有心事?”
  
  “有心当然就会有心事啊。你没有?”我歪头看他。
  
  陈子枚又是笑了笑,“顾悠然,怎么我觉得每次跟你说话都像在打仗呢。”
  
  我也笑,“那是因为我需要转移内部矛盾啊。”
  
  天气晴好,月朗星希。我们索性在台阶前坐下。多久没抬头看过这个城市的天了?总矫情的说,城市的月亮再也不明亮,其实只是没抬用心的去看它,其实它一直都在那里明亮动人。
  
  “陈子枚?”
  
  “嗯?”
  
  “问你个问题。”
  
  “说。”
  
  但是,这个问题,我在斟酌要不要问。我应该去问莫小纬,但是我却胆怯了。曾经的那个勇往直前的顾悠然,也害怕了。粉饰的答案或者勇敢的心里话都不是我想要的。
  
  看我不语,陈子枚侧头看了看我,等着我的问题。
  
  “做为一个男人,你觉得爱情重要还是前途重要?”我问他。想从别人的回答里推测出莫小纬的答案。
  
  陈子枚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笑了一下,“这是给莫小纬的试题吧?”
  
  我推了他一下,“陈子枚,你要不要这么犀利?”
  
  “作为一个男人,觉得踩在金光大道上怀抱爱人最好。”
  
  “大哥,单选题。”我当然知道,谁不想两全其美。
  
  “说实话?”他问。
  
  “废话,假话我还要来问你吗?”
  
  “前途……但是,这是我的选择,不是莫小纬的。”陈子枚很认真的说。
  
  我点点头。
  
  一道强光照过来,伴随着轰隆隆的马达声。莫小纬的哈雷嘎的一声停在我们面前。
  
  “顾悠然你怎么回事,总不接电话!”头盔还没摘下来,莫小纬就发起彪来了。
  
  我才注意到,手机忘在办公室了。可是这时候我心里也带着火,特别不能容忍他这样的态度。
  陈子枚知趣的站起来,跟我们道了别,开车离开了。空旷的停车场上就剩我跟莫小纬两个人。
  
  “你怎么回事?打了你一中午电话,也没瞧你接啊。”我不忿。
  
  “你知道最近我忙,区里搞严打,还要开会,电话也不是说接就能接的。”
  
  “是,你忙,我知道你忙。就你忙,我就不忙了?我再忙,只要你一个电话还不是随叫随到?怎么我碰到事情的时候找你就这么难呢”
  
  莫小纬定定的看我,“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不知道?不知道去问你妈呀。”想到韩萧,我就头疼。想到莫小纬可能的选择,我更加火大。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你自己去问。我回去了。”我很难冷静下来平静的跟他说话,不如让彼此都冷静一下。转身要回办公室。
  
  莫小纬一把拉住我,“顾悠然,你怎么回事。有什么不能好好说?我忙一天,真是累的不行了。别让我猜了。”
  
  如果,如果你有一个可以给你帮助的女友,会不会就不会这样的累?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哭。“累了就回家睡觉吧。我还有东西没弄完。”
  
  莫小纬噤声,转身跨上摩托车就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没有留恋。
  
  为什么不多问一句,为什么不能等我发泄完所有小女生的不满,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我只是为你难过,难过你如此的勤奋的和我在一起,走一条辛苦的路。
  
  我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哭了很久,又呆坐了一个小时。用完了厕所里一整卷纸。明天估计管办公用品的王大姐又得大呼小叫一阵。收拾完所有的情绪,关掉灯。再怎么难过,明天还是要上班,生活还是要继续。有点后悔,我为什么跟他发火,他也许什么都不知道。
  
  从社里走出来,我看到莫小纬跨坐在他的哈雷上。双臂环胸,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盹儿。他有多疲惫,这样都能睡着。
  
  忽然莫小纬好像感觉到什么,清醒过来。看着我扬起一个笑容,打了一个哈欠:“你再不出来,我都要变成化石了。”
  
  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汹涌而出。莫小纬走到我面前,给我戴上头盔。“你这个媳妇不听男人的话怎么行?不都说了么,别担心,有我呢。”
  
  




☆、第 19 章

  王娜终于开完了会,风尘仆仆从南方回来。她给社里每个人都带了一份礼物,给我的是一对波西米亚风格的耳环。我把头发掀起来,露出我的耳朵,“总编姐姐,我没耳洞啊。”
  
  王娜啊了一声,“真对不起,我没注意。我以为现在的小姑娘都穿耳洞。”
  
  我也想穿,但是怕疼。我这个人痛感非常低。
  
  大家都发现了,这次回来王娜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不苟言笑的,现在没事就笑一下。对人也变的突然耐心起来。我们私下里议论,总编好事将近了。
  
  但是王娜的工作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效率。我递交的小说,终于从她那里通过了。但是还是有点意见,一是书名跟这个选题不太契合,二是里面有些敏感的政治话题。需要约作者出来详谈一次。
  
  我在qq上跟芜颜约好了地方,看来他工作真的挺忙,约了几次,最后才定下时间地点。
  
  餐费是报销的,所以我也决定不给社里省钱。地点是纽约纽约,这个城市里号称最小资的西餐厅。我妈常去那里约人做访问,回家一问有什么好吃的,她如数家珍一般倒出一串名字。我恨不得拿笔记下来。但是最后她正色道:“你最好只点一杯咖啡。”
  
  “为什么?”我问。
  
  “你吃相太难看,有损你淑女形象。”
  
  我狠狠翻了我妈一眼,“有这么损自己女儿的吗!”我不是吃相难看,只是爱吃辣,辣的满头大汗,丝丝的吸着凉气,大口的往肚子里灌冰可乐。这胃口随了我爸。
  
  当然,纽约纽约里不会有什么水煮鱼片、毛血旺,我自然能淑女到家。我妈不知道,论道“装模作样”,我还是很有心得的。
  
  周三正午,纽约纽约里人不算太多。空气里弥漫着西餐淡淡的香味,配上如呢喃的法文歌曲,果然很小资。为了配合这个场地,我特意化了一个淡妆。王娜给的耳环请人改成了耳夹,带着也像模像样。上身穿着雪纺波点荷叶衫,□穿着黑色铅笔裤………话说跟莫小纬约会我都没这么精心收拾过自己。
  
  进店的时候,我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自己,给自己一个微笑,觉得还挺美。就算今天来相亲,也能满载而归。四下里看了一圈,约好的位子上有个人坐在那里,背对着我。
  
  我深呼吸了一次,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他对我笑了一下,漂亮的脸上有种孩子阴谋得逞的得意。
  
  “陈子枚?你?”我又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没有进错店,确定没有看错时间,确定没有做错位子。
  
  陈子枚耸耸肩,表示肯定。
  
  “你是芜颜?”我再次要确认一翻。
  
  “不能是么?”
  
  “不是、不是,就是太意外了。”看着他,我噗的就笑了。“早知道是你,我就随便穿穿来了。”
  
  陈子枚歪头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你确定是来谈稿子,不是来相亲?”
  
  我被他逗乐了,叫了一杯焦糖玛奇朵,那是我妈吩咐的,她说那样显的淑女。“你随意啊,别给我省钱。报销的。”
  
  陈子枚果然没客气,叫了一客海鲜情侣套餐,非常绅士。
  
  这就是跟我qq上联系了很久的人,有点不习惯。把芜颜和陈子枚重叠在一起,花了我很久的时间,以至于没法开始进入工作。
  
  最后还是陈子枚开始发问,“说说小说吧。现在有什么问题。”
  
  “全稿我们总编看过了,第一个问题,她不满意你的书名。《一生只爱肖遥》,她觉得不够契合选题。你知道这个选题是青春疼痛,她觉得看上去不疼。”我晃着笔。
  
  “她觉得应该是什么样的书名?”
  
  “比如什么‘悲伤成河’啊‘伤城’啊之类的。很小资很装逼的那种,总之看上去就让你觉得疼的。”
  
  陈子枚双臂环胸,视线垂在桌上某处,却似乎没有焦点。缓缓的说,“书名我不会改。”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上,就碰了一个钉子。我跟他费了半天的口舌,觉得都能劝良为娼了,他还是丝毫不动摇。最后我决定放弃,准备回单位里跟王娜再商量一下。
  
  “第二个问题。小说里有点政治问题,把社会写的太黑暗了。肖瑶被□后,教授做了伪证,ok这些都还ok,但是那些院士买通了公安局长把黑变成白,让肖瑶从受害者变成坐台小姐。这个情节,总编说得改。”我翻着稿子,读给他听王娜标给的修改意见。
  
  但是,良久没听到陈子枚说话。
  
  我抬头看他。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隐忍而压抑。白皙修长的手里握着一支银色的叉子,他一枝一枝的扳过去。我能看见他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这样的陈子枚让我有点发懵。
  
  “顾悠然,你的意见呢?”他突然问我。
  
  “我?我的意见就是尊重作者。但是,在社里,现在我是没有机会发表什么意见的。如果你想让文字变成铅字,总得妥协些什么。”
  
  “妥协?你说的不错。人最擅长的就是妥协……你怎么看这个小说?”他换了个话题。
  
  “文笔没的说。我知道你专业是新闻采编,文字上肯定是有优势。只是情节,觉得有点点夸张,最后似乎为了悲剧而悲剧……”我还没说完,陈子枚面前的杯子就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所幸地上上厚厚的地毯,杯子没碎。只是卡其色的地毯上一篇狼藉。
  
  再迟钝的我,也感觉到了陈子枚的失态,有点太不寻常。我小心问他,“你还好吧?”
  
  “对不起,昨天出差才回来,没睡好。”
  
  和陈子枚的交流无疾而终。回到社里跟王娜汇报完了,王娜决定先把这个放放,凉一凉他。过阵子她亲自跟他再联系。
  
  我打开电脑,决定重新开始读一遍这个小说。
  
  《一生只爱肖瑶》,这是男主人公陈嘉正在肖瑶骨灰盒上刻下的话。开篇第一句,就是“嘉正,一生只爱肖瑶。”
  
  陈嘉正是个冷漠、别扭、高傲的男生,在食堂里第一次遇到肖瑶。个子小小、皮肤黑黑的她,由于家庭困难在学校的食堂里帮工,拿贫困生补助。柴火妞一样的肖瑶对陈嘉正一见钟情,并对他展开了疯狂的追逐。但是陈嘉正依旧冷酷。
  
  在肖瑶要放弃的时候,陈嘉正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心。在联谊会的舞会上,把肖瑶从别的男生手里牵走。很快他们同居了。但是爱情,从来都是相爱容易相处难,迥然的家庭背景,迥然的性格让同居的日子有了些摩擦,两人之间有了误会。
  
  陈嘉正希望肖瑶和自己一起考托福出国深造,但是肖瑶却为了给妈妈治病,偷偷打工去了。为了多存钱,肖瑶新接了一份在酒吧卖酒的工作。吵完架的那天,肖瑶终于出事了。酒吧里,她遇到禽兽一样的一群中老年人,□了肖瑶,扔给她一笔钱。肖瑶没拿钱,报了警。
  
  但是唯一的目击证人突然翻了口供,□案变成讨要嫖资不成,小姐怒告嫖客。
  
  陈嘉正最后终于知道了,去见肖瑶。肖瑶闭门不见。陈嘉正求家人给予帮助,但是被冷漠拒绝。最后肖瑶从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教学楼顶,跳了下去。
  
  故事到这里结束。
  
  书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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