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准出轨-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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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俯视,诸神寂寥,对于滚滚红尘之中的百类纷争,都是漠视,都是置若罔闻。,
所以说,先知和准确的预测,其实都是一种折磨,其实,就是一种孤立,还有惩罚。
事实上,没有人比懵懂的经历,比无忧的少年,更加的幸福……
年轻的边关元帅银八,此时,正委缩在监牢的潮湿的土地上,他的人,就倚着破败的墙壁,他的头,深深地低着,散乱的长发,披了下来,掩住了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他的眸子非常的疲倦和痛楚,疲倦痛楚得没有一丝的力气。而他的人,早已脱形——甚至,已经不能再算是人。他的身上,到处都是长鞭挥过的印痕,到处都是刑罚过后的残暴,甚至,那些血肉,早已和身上的衣服一起,粘在皮肉上,整个背上,没有一块好肉。
而他的衣服,仿佛为了验证某一样东西,则是被人脱过了的。衣衫半天,甚至带子也没有绑,只是松松地披在身上,冷风和冷气,从四面八方而来,无孔不入。可是,年轻的元帅,仿佛昏睡过去了一般,了无生意,没有一丝生的、甚至活的气息。相信无论是谁,此时看到这个仿佛变成一滩烂泥的人,都不会认出,他曾经是边关的元帅,曾经挥师边关,只身入敌军之中,斩敌首,傲然视天下,挥斥方遒。
人的命运,有时,就是这样残酷,就是这样的变幻莫测。可能这一秒钟,你还是人上人,还在俯视苍生,高高在上;可能这一刻,你还坐在云端,还在接受着万人敬仰,千秋歌颂。可是,下一刻,可能就会跌入尘埃,跌入烂泥,就连你本来的样子,都会忘记……
年轻的元帅,已经经历过一场酷刑。对方的残无人道的折磨,已经将他除了生命之外的所有尊严,以及健康,都毁灭殆尽。而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还令他,云里雾里的理不清头绪。他只知道,太子任中炎,已经拟好奏折,而且,要将他和奏折一起,送到朝中,上达天听……
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得迅雷不及掩耳。
就在半天之前,他还在帅营之中,静静地养病。可是,有信使自驿站来。下一刻,他就被远道而来的太子殿下任中炎一封书信骗入驿站,然后,筵席之上,那个一向温婉淡漠的太子殿下,突然翻脸,几句凌厉的质问之下,果断地令人将他秘密逮捕,而安插给他的罪名就是:女扮男装,扰乱朝纲……
想来是为了安定人心的关系,逮捕一军之帅的这件事,八副将并不知道,军中诸将,也并不知情,就连任中银,也并不知晓。
所有的人,都只知道,那个年轻的元帅,被人请入太子府,要开始连夜的欢宴。所以,当太子亲卫和禁军一拥而上,将他牢牢地锁住,然后,就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他……
可是,就这样结束了么?
就这样,断送了一切么?
身上重感犹自未愈,全身无力,如牵线木偶一般的年轻元帅银八,在这个几乎是滴水成冰的塞外冰雪季节,斜斜地倚在牢狱潮湿冰凉的土地上,只觉得万念俱灰——他甚至连常人最基本的坐,都不可能。因为,全身尽断的经脉,使他,除了眼睛还能动一下之外,其余的身体,没有一丝的力量。
半个时辰之前,他刚刚从死神的手中,擦了一个边,然后,在奈何桥上转了个圈,在孟婆的汤锅前闻了闻**汤的热气,然后,一阵风吹过,又将他兜了回来。
年轻的太子,就坐在他平时坐的位置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一身温文尔雅的眸子里,闪过不信任的,嘲讽的光芒。那光芒,更象是一把利剑,混合着失望,还在被欺骗之后的狠厉,仿佛要将他生生地穿透,然后钉到最古老的桃木架上去。
他望着年轻的元帅,眸子闪了又闪,到最后,只换来了一几乎是淡淡的话来:“银八,你骗得本太子,好苦……”
那话,几乎是任中炎用喉咙逼出来的。在阴风阵阵的大堂里听来,其中有恨,有凉薄,刻骨铭心。
相对于一向内敛的太子任中炎,二皇子任中垢的眸光,则是冰水浸过一般的冷。他站在任中炎的身后,用几乎喷火的眼神,定定地望着那个形容狼狈,只是身着中衣的女子,只恨不得一掌击去,将他打成粉末。
要知道,这个年轻的元帅,曾经是他们认可的救命稻草。他们曾经想过成全,想过维护,甚至想过,要将这个少年,作为一柄绝世的利器,而且只为自己所用。可是,调查得来的结果,却是那么的令人失望——京城之中,谣言四起,矛着直指向这个年轻的元帅,所以,如果说两人不在那些谣言上达天听之前将他制服,那么,同盟的结果,就只能是连累两人……
可是,整个过程,那个年轻的元帅都垂下头去,不解释,不争辩,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皇家的问刑,一向严酷,所以,看到年轻的元帅竟然不答。那些刑罚,便一件接着一件的,往她瘦弱的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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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凳,辣椒水,还有皮鞭。到了最后,恼羞成怒的任中炎,甚至将这女子的手筋和脚筋,都全部割断。
寄托了的厚望,一旦破灭,那么,接踵而来,就是天高夜寒的失望。所以,任中炎在此时,也是下了狠手的……
当刽子手的利刃,挑破了年轻元帅的手腕,脚腕时,年轻的女子,忽然之间,就开始颤抖起来。
也是第一次,她终于抬起剪水般的眸子,冷冷地,却又绝望地望着两位高高在上,绝世而**,仿佛纤尘不染的贵族皇子,明明暗暗的眸子里,露出了蛇一般的怨毒……
你们,竟然如此对我,那么,必定要对你们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最后,成了一滩烂泥的年轻元帅,昏倒在当场,然后,被人破絮一般地扔到了牢狱之中。
驿馆的厅堂之内,任中炎正在来回地踱着方步。他承认,方才的那一瞬间,是他怒火过剩了,竟然对那个年轻的元帅,施用了那样的酷刑,可是,他更加相信,如果说,他的手松了一松,软了一软,那么,即便是铁牢铜墙,也绝对困不住这个年轻的元帅。就因为,对方曾经从他的手中逃脱,因为,他知道,对方有着怎样的令人叹为观止的生命力,还有毅力。
打蛇打七寸,伤虎伤要害。
所以,对于年轻元帅如此出众的人才,对于手中握有重权,甚至还握有另外一股力量的年轻的元帅,任中炎承认,他的心里,始终是有忌惮之心的。就是因为这一份的忌惮之心,所以,他才下了重手,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毁灭他……
当然了,任中炎下得了狠手,就有承担一切后果的能力。
要知道,边关的元帅,掌一军重权的、众望所归的、被朝廷寄予厚望的将帅之星。而今,这将帅的身份,却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这,对于朝廷来说,是奇耻,对于胜日国威来说,则是大辱,所以,他的下手,才会如此的重,才会的如此的毫无顾虑……
因为,即便这事传到了炎帝的耳里,即便是炎帝看到了他亲手提拔的元帅,那么,他也只会愤怒,只会生气——事实上,政治让女人走开,已经是世人公认的事实,这个女子若真要怪,那么,就怪自己生不逢时吧……
“皇兄……”看到太子竟然失神起来,任中垢在他的身后,轻轻地唤了句。
虽然,年轻元帅轻易地伏法,虽然没有供认不讳,可是,却没有半点的分辩之言。再加上之前早已验明正身,所以,这百死莫恕的罪名,也算是坐实了。
可是,这成功,却来得如此的轻易;这元帅,也是得来的如此的轻易。任中垢的心里,忽然之间,感到有一种不踏实的诡异感觉。
忽然之间,他的心头,疑云渐起,然后,渐深,渐浓。要知道,年轻元帅赶赴边关,已经半年有余,这一段时间,他和任中银,更是朝夕相处,不离须臾。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任中银对于他的身份,始终没有半点的疑心呢……
如果说,迄今为止,任中银都被蒙在鼓里,对于年轻元帅是女子的事情一无所知。那么,任中垢绝对是难以置信。他甚至相信,以任中银手中的人脉,以及本事,怕早已将那个年轻元帅的八辈子祖宗,都查了个一清二楚……
可是,如果说任中银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还在瞒天过海,甚至故意放任的话,那么,任中垢心里的疑云,就可以迎刃而解了。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据此推测,任中银其实就是以此为胁,逼迫年轻的元帅,事事唯他是从呢?
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么,这一次,要连根拔起的,不止单单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年轻的元帅银八,甚至,还有那个向来为两人所忌惮的三皇子任中银……
要知道,文武出类拔萃,向来眼高于顶,虽然不屑于那个王座玉冠,可是,偏偏得父皇青睐的那一个人,才真正是任中炎和任中垢两人肉里的刺,心里的钉。如果不能将他拔出,如果不能除之而后快。那么,他们的争夺,就会毫无意义,那么,他们就会寝食难安……
“皇兄……”看到任中炎失神,任中垢的眸子里,有难以抑制的光彩。只是,他勉强压抑着,不让自己流露半分。然后,他上前一步,站在沉思中的任中炎的身后,又再低低地叫了一声:“不知道,皇兄今日递上去的奏折里,可有提到三皇弟……”
任中垢的问题,相当的直白,他想问的是,太子任中炎的奏折之上,有没有提到任中银胁迫年轻元帅的事……
任中炎摇了摇头。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任中垢的话只说了一半,任中炎就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然而,身为太子,同在尔虞我诈的深宫里长大。任中炎当然不傻,他一听之下,当即知道,这是任中垢的一箭双雕之计——要知道,边关暂时还是任中银的地盘,他们当众拿了元帅银八,想来任中银早已知情。
只是,是因为年轻元帅女扮男装的身份已经座实,且证据确凿。所以,任中银虽然有心图之,却图而得。而对于任中炎来说,对于任中银是否勾结或者威胁银八,这话,只是推测,谁也没有丝毫的根据。他一旦硬性提出,犯了父皇的忌讳,说不定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所以,他不傻,自然也不会往炎帝的刀口上撞。
可是,就如此轻易地放弃自己忌惮了十余年的皇弟,令他继续逍遥,继续为所欲为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事实上,任中炎的第二本奏折,早在昨晚,就已经令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本奏折,并非上达天听,而是直接地给他的母后——也就是当朝的皇后娘娘……
他相信,那本措辞婉转的奏折,若给了母后的意义,远远地大于给予炎帝。
因为,护子心切的炎帝,可能会严惩那个来历不明的元帅,可是,他却怎么都不会忍心除掉那个最心爱的女人为他生下的儿子。
而那个早已黄鹤杳去的女人,甚至是那个女人所生下的孩子,却恰好就是母后的心头刺,肉中钉。所以,任中炎相信,只要那奏折到了母后的手里,那么,等待任中银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他的向来心狠手辣的母后,他的那个为了自己的儿子不顾一切的母后,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一定会在恰当的时机,恰到好处地递上这一份足以致任中银死地的奏折,然后,一举,置那个任中银,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为,任中银是除了任中垢之外,对于他,甚至是他的母后威胁最大的一个人。要知道,任中银不但是他,甚至是他的母后,生在肉里的一条刺,长在骨头里的一颗钉……
可是,这些话,任中炎是不会对任中垢说的。
要知道,眼前的二人,因为暂时的、共同的利益而站在了一起,可是,却不能代表,他们永远是同盟。事实上,皇子的血液里,天生的一半是凉薄,另外天生的一半,也是凉薄。他们,不相信任何人,当然,也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野心或者立场。
所以,在所有的皇子的眼里,兄弟是对手,亲人是对手,甚至,整个天下,都是对手。而他们,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玉座没有落入谁家之前,便是殊死的搏斗,不死,不休……
所以,在听到任中垢的话,甚至在明白他的心之所想之后。胜日王朝里,那个年轻的太子任中炎,忽然间,神色淡淡地在灯下回头。他的眸子,甚至是溢满笑意的,那笑,温润如花,淡雅如水。那笑,仿佛还带着兄长般的眷顾,还带着,宠溺的包涵。
然后,年轻的太子,就在灯下,静静地回头,静静地望着一直和他奇异地对立着的对手,摇头。他说:“三皇弟啊……当然……没有……”
任中垢的眸子,令人几不可察地、深深地凝了一下。
所谓的面和心不和,所谓的虚意奉称,假意许诺。任中垢当然不会傻到相信任中炎的话,事实上,当任中炎的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一走出驿馆的门口,他就准时地得到了消息。而他,今日至所以明知故问,只不过是想迷惑任中炎的视线,让他对自己的“急于求成”,当成笑料,然后,放下少少戒心而已……
将任中垢的表情尽收眼底,任中炎还是淡淡而笑,他转过身,在正中的锦凳之上坐下,依旧笑着,微微地摇了摇头:“二皇弟,我不会提三皇弟的事……第一,我相信三皇弟不是这样的人,第二呢,他对于那个银八的事,或许至今还蒙在鼓里……又或者说,即便是他知道了对方是女人的事实,可是还在顾忌大局同,顾忌着年后的战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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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中炎,宽厚地笑,那表情,好象是一个宽厚的长者,在语调淡淡,却极具温和地摇头:“二皇弟,为兄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兄弟,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弟……”
我们是兄弟,是同气连枝的兄弟……
我们是兄弟,是血浓于水的兄弟……
我们是兄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
兄弟,是三生的缘,是三生的造化,本是同根生,最是兄弟亲……
……
任中垢先是下意识地怔了一下,他望着任中炎认真到仿佛是执着的神情,忽然之间,白皙向几乎同雪色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仿佛昙花开在原野,仿佛绿树重新生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