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一曲浮世的尘埃-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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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死人，才会无力再说任何的谎话。
唯有停止了的时间，停止了的生命，让一切成为永恒，让一切成为终结，才能让我有相信你的理由。
否则。
在我心中，早已没有“信”这个字。
尤其是你。

我不是没有亲眼见过你对他动的手。
我不是没有亲眼见过你面色残酷地说要他死。
我不是没有见过你那强硬的手腕。

在上千名记者、保安、粉丝的注目下，我和童靖阳这个情侣档马上就要升级成夫妻档的羡煞四方的组合登上飞机，隔绝媒体后，彼此心有灵犀地坐在距离对方遥遥的座位上，谁也看不见谁的脸，或者睡觉，或者钻研剧本，或者默默在心里厌弃着彼此，总之，我们都不曾起身去干扰对方。
黎华走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坐进了经济舱。
天王的身姿与群众演员相比起来如此扎眼。

起飞。
强大的气流在飞机的外壳启动。
我看着窗外交织的云层，有种飞往世界彼端的感觉。

好想再去一看一次。
那雄伟的自由女神像。






第185章　第零章
浮生若梦…林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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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立翔。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生，她有着绿色的头发，发怒的时候像只难以亲近的狮子，有着大小姐骄纵的脾性，是许多人眼里难以忍受的性格，但我无所谓，毕竟，她陪自己走过了那么多的时光。

可是我们注定走不到最后。
由我为追寻音乐梦想而来到台湾作为开端，我们，就注定只有一个华丽的开端，一个荼靡的结尾。

我一直认为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甚至包括，人心。
一个单纯的小女孩成长为恶毒的女人，仿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我从来没有去怀疑过，自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抛弃了最初的梦想以经纪人的身份重入演艺圈，恨透了岳行空，恨透了那个是艺能天王的男人，一心想要报复，于是眼前看到的所有的世界，全都是灰沉沉的一片。
直到我在民歌餐厅里遇见了那个叫做方若绮的女生，她能够理解我的歌声，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像看到了自己梦想的延续。

于是开始了一步步的算计，一步步的筹谋，最终，让她归属了自己。
我对她没有爱情，从来没有。
一开始，甚至只是单纯的利用。

她不知道，黎华对她的在意，不知道，她自己的价值堪比千金。

然而正当我筹划着一场接一场的报复的时候，那个叫做古芊菁的女孩，自己深爱的女孩，重回了自己的生命里。我抱着她，却再也没感受到从前单纯的喜爱。
不知道是她变了，还是我变了。
穿过她的眼睛，总能看见岳行空那一张势力的嘴脸。
仿佛自己是一只蝼蚁，随手就能捏死。

芊菁还是有着和以前一样娇惯的脾气，只是在进来演艺圈后，愈加变本加厉。
我不喜欢她对方若绮下毒手，尽管这不是出于我对方若绮的在意，只是单纯地觉得，她打乱了我的计划。

对她最后的容忍止步于她让方若绮的舞衣在十万人的面前解体——
差一点，就毁了自己所有的心血。
而方若绮在自己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突然就联想到了，自己梦想被破灭时在雨中狼狈的模样。

内心的触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你，越走越远。
即使你回来，即使我上前，也缩减不了那些无形的距离。

然后我做了一件让自己悔不当初的事。
将自己和她的床照公诸于世，本只是想着利用，却不想，是害她丧生的序幕。

那日她在彩虹楼顶轻点了脚尖。
那日她的躯体在血泊里破碎。
那日我看着她身下一滩鲜红的血迹，哭不出声，只能瞪大了眼睛。

从她死去的那天开始，我的心，仿佛也随之死去。
不断地自问盘问，做的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一直在等待一个赎罪解脱的机会。
终于，让我等到了郝友乾那致命的一击。

以命换命，让方若绮安然无恙地走出了监狱的大门。
自己带着手铐穿着囚服坐在那个铁笼子里，望着从那扇小窗子里透进来的微亮的晨曦，突然，是前所未有释然的心情。

我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访。
除了童靖阳。

他是最信得过，可以照顾好方若绮的人。
我现在在外面，放不下的，也就是她。这个被我一手一脚拉进演艺圈的女孩。

如意料中的，童靖阳的破口大骂，滔天震怒，若不是隔着一道玻璃，隔着狱警，他早就把自己杀了个千百万遍。

看着童靖阳离开在监狱外的身影，缓缓地走回狱中。
等待着，第二日清晨的来临。

我等待这天已久。
生无可恋，亦有了死去的理由。

于是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将一把削尖的牙刷插_进了自己的喉咙。
血迹四喷，周遭人惊恐的尖叫充斥了耳膜。

没有痛苦。
没有遗憾。

想着那些年少时承诺给你的地老天荒，终于得以实现。






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永远别让对手知道，你最后的底牌。——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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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翔死了。他把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身上，召开了记者发布会澄清所有的一切都与方若绮无关，然后在关进监狱里的第二天，早晨洗漱的时候，一支削尖的牙刷柄插进了他的喉咙里，了结了他的生命。

就这样结束了。
这个与自己的艺界人生有着千种纠葛的男人。
他站在记者面前挺身而出维护方若绮的时候，我想起了萧依莉的话。其实他对她，很好。
只是林立翔的身上扛着太多的责任和重担，压得他和我走上了对立的局面。

没多久圈子里就传出方若绮和童靖阳接下《纽约客》男女主角的消息，大街上抬头可见童靖阳和她的海报，这一对在媒体眼里即将要成为夫妻的男女。
大概现在只有我和郝友乾心里清楚，所有事的来龙去脉。

我开始玩命地躲避他的追踪，有时候开车出去感觉到后面的尾随，都会不禁的毛骨悚然。

然而躲不过去的。
是他打来关于方若绮的电话。

每个人都有死穴。

而我的——

唯独方若绮不知道。

******
彩虹影业。
王瑞恩办公室外的秘书小姐看见我一脸诧异，继而严肃地问道：“请问您预约了吗？”
“没有。”
“那么很抱歉，必须先行预约。”

“帮我把会议推迟十五分钟。”王瑞恩从电梯里走出来，对秘书说：“还有，让他进来。”
秘书点点头，“好的。”

“为了我特地把会议推迟十五分钟还真是不好意思。”走进去坐下，开玩笑地说着。看着这间曾属于席棱的办公室，如今成了王瑞恩的领地，他坐在那最高权力的椅子上，比任何人都要适合。
“来问我《纽约客》的事？”　
王瑞恩永远改不掉的习惯——先入为主直奔正题，那么多年来学会了世故圆滑学会了兵不厌诈，却学不会玩一把婉转。
于是我也懒得和他耍太极，毕竟彼此都太过熟悉，“我要一个小角色，越不起眼越好，”余光瞄到一眼王瑞恩桌上放着的一连串记者媒体的专访时间安排，继续说：“最好不让记者把我在《纽约客》的剧组里的消息曝光。”
“这个容易，到时候把你安排和群众演员一起就好，记者不会怎么注意那边的。”王瑞恩端着下巴沉思了一会，不解地问：“因为郝友乾？”
“现在还不是让他知道的时候。”我说。

还不能让他知道，王瑞恩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还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终于有一次飞出了他的五指山。

王瑞恩皱眉，“我一直很想知道他用一个彩虹主席的位置换你封杀的原因。”
我只是耸耸肩，看着王瑞恩一脸的无奈。

我不能告诉你。
我该怎么告诉你。
从最初的最初，我上了郝友乾的床，从此他竟然对自己恋恋不忘，大费周章千回百转也要把自己捆在他身旁。
区区一个席棱，区区一个彩虹主席的位置，他绝对豪气云天。这么想来，自己的皮相也还真是值钱，能让那横跨商界的男人乾坤一掷，不知道这是多少梦想要攀上他的女星会吐血的真相。

望向王瑞恩办公桌上和席若云幸福的合照，微微一笑，“我一直也很想知道，你相信我的理由。”

相信你和方若绮在一起时我没有插足的理由。
相信在电梯里时我没有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的理由。
相信那夜我没有把方若绮按在床上就范的理由。

王瑞恩揉了揉鼻子，“这个嘛，我就是去问酒店经理借了几卷监控录像看看。”

而那监控录像里，是自己在有着童靖阳和方若绮的房间的门外站了整整一夜的证据。
我和她什么也没做。
起码在当时，清清白白。

看着面前和自己亲如手足的人，真是又气又好笑，若不是右手一点力都没有，若不是打不过他，还真是想把他按在地上好好地揍一顿。
居然，瞒了自己那么久。

……
无论如何。
多年后，仍是好友。

******
郝友乾的目的还没有达成，我了解他，他绝不会就此轻易地罢手。
方若绮兴许只是他一直以来控制所有人的主线。他知道林立翔在方若绮身上放了多少心血，他知道方若绮早已成了我的死穴，他知道方若绮的野心让她绝不甘愿做笼中之鸟。
这个男人，知道的实在太多，手段，实在太多。
《纽约客》的开机计划轰动全国，又是由童靖阳和方若绮主演，想到童靖阳那掩埋在云雾之下的身世背景，想到他总是与任何人以带血方式的牵连，生怕不去，便又会失去些什么。

——失去你，比失去天下还要严重。

临出发去纽约，欧凯文一张证明书甩在我面前。
怒气冲冲的一张脸。

“作为一个医生对病人的考量，你的身体情况必须马上住院接受治疗，暂停一切工作。你可以撑下去，但我不能保证你的心脏可以撑得住你的固执！”
我捂了捂胸口，一脸淡然地说：“我自我感觉良好，暂时离阎王爷的召唤还很远——”
“不要拿你敷衍记者的那套来敷衍我！”欧凯文低吼着，“在国内我还能知道你的情况，这次你去纽约，我还能怎么办？”
“剧组都会在医院募集一组医务人员过去以防万一，你若愿意王瑞恩一定首肯。”

然后欧凯文当天就冲去了彩虹。
正准备做专访的王瑞恩又把时间推迟了十五分钟。
两天后，欧凯文携一众实习医生登上了与我们一同飞往纽约的飞机。

见证一场，惊天动地。

******
所有的计划就像排列整齐的米诺骨牌，从第一块开始直到结束，中间不会有间隔中断。
一块接一块地倒下去，直到最后。

岳行空的手指在手机上敲着，“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交换的条件也该兑现了。SUN。”郝友乾仍旧吸着雪茄，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他看了看岳行空有意无意敲击手机外壳的手指，知道那是不安的表现。即便他外在表现得如何淡定，内心却是无法遮掩的将他的不安暴露。

“放心吧，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你要SUN做什么？”岳行空问。
“是我自己的事。与我们谈好的合作无关。”

一切都快结束了。






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清白。——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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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客》最重要的一个镜头敲定在郊区外一个花了一年时间建筑出来的房子。
现场工作人员的身影庸庸碌碌，黎华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带着巨大的墨镜闭目养神，童靖阳躺在太阳椅上把剧本往脸上一盖，不知道是在昏昏大睡还是在享受日光。
我翻了翻手上记熟的剧本，耀眼的阳光把纸照得发白，眼睛看得一阵晕眩。
望向不远处那些拿到一句话台词的剧本也能开心半天的新人，恍惚想起了当初的自己。王瑞恩迎面走来，打破了自己的出神，“之前预演过的走位一定要记好，这场戏很重要。”
我回给他一个专业的微笑，“放心吧，王大哥。”
然后轮到王瑞恩短时间的出神，他笑着说：“一直没来得及说谢谢。我爷爷的事。”
怔了怔，回答：“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而已。
从进演艺圈到现在，你们爷孙都是我的贵人。
没有你，我不能从明星艺校毕业。
没有黎导演，成就不了我影后的辉煌。

相比之下，你们亲情血浓于水，我一个外人，除了能帮腔说几句好话，其他的，都不足挂齿。

爆破师屋子里出来，小跑向王瑞恩，“现场已经布置好了，随时可以开拍。”
我看着那个爆破师在纽约的秋季跑得满头是汗，递上一张纸巾，下意识地说：“辛苦了。”
对方犹犹豫豫，终是没接过那张纸巾。

难度极高的爆破戏，昨天的走位分镜演练了一次又一次，生怕出现一点点的闪失。
王瑞恩和场务一干人等站在安全区域准备就绪。
摄影师推着摄像机站在别墅门口准备第一个镜头的拍摄。
童靖阳把脸上的剧本扯下来，走到我面前，“一会里面火光冲天爆炸四起，坦白的，你怕不怕？”
我没有看他。不想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蹲在安全区手里握着控制按钮的爆破师，一脸认真专业的模样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怕。最可怕的，莫过于你，童靖阳。
“我只是怕你一个不小心把那么重要的戏给NG一次。第五个镜头埋在四个支撑柱下的炸弹同时爆炸，如果没拍好我不知道王导演该上哪再找一所房子让我们再炸一次。”
童靖阳还想说什么，却被黎华打断，“该过去准备了。”

抬头仰望面前那栋老式建筑，此时里面被埋了足足七颗炸弹，等待着自己一会进去拍出一段惊天动地的大特效。
以往在电视里看得多了，男主角在关键的时候英雄救美，身后火光熊熊，气流涌动，彼此劫后余生地相视一笑，从此忘情于江湖，真是神仙眷侣双宿双栖。
但现实和剧本是完全两个概念。
比如我身旁担纲男一号的童靖阳，他在戏里演出一个黑帮老大，我演他身后一个无知的小女人，黎华饰演童靖阳手下一名打酱油的跑龙套，我在不知道这屋里埋了炸弹的情况下冲进去和自己的男人拉扯吵闹一番，男主角在知道这间屋里埋了炸弹的情况下如何劝女主也不听，最后让酱油先生把女主角拖了出去，自己永远留在了那堆残瓦废墟中，上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