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一曲浮世的尘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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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之前，没有媒体会关注自己一天的吃喝拉撒睡，没有大众会留意自己的一举一动。红了以后，我出门要戴墨镜，要变装，和女人出去会担心被媒体看到登绯闻，和男人出去又担心会被传断背，一出场合镁光灯闪得我的眼睛晕眩，粉丝们的呐喊声震耳欲聋，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可是，我却再也无法和从前一样，能够毫不整装地漫步在大街上。
透过墨镜看到的蓝天是灰蒙蒙的，找不到从前的万里晴空。

如果席若云不是为了家庭，我猜她就是死，也不肯踏进这个圈子。
可我是黎华，是新一代的天王，我有我要坚持的信念，即使再厌恶这个圈子，我也必须硬着头皮走到底。

　“既然选择了走上这条路，就没指望能够快活一辈子。”我眯着眼看着马路两边越闪越快的景色，任由凛冽的风刮在我的脸上，风沙迷乱了我的视线。
　“可是我妹妹她还那么小，她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我真的不希望，她会和我一样……”席若云揣紧了衣角，说：“华，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如果有你帮我照顾她，我也就安心了……”
好人？我不自觉地笑了。
我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席若云也不会没猜到我曾经亲手埋葬过多少个人的前程，踏足过多少人的尸骨，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会给我扣上这一顶高帽。
或许年少轻狂心智单纯的时期谁也能心安理得地接过“好人”这一高帽。而现在转眼踏进演艺圈已经接近十年，最初的自己早就不复存在。在这个圈子里想要活下去太难了，每个人都各显手段地往上爬，是不是好人并不重要。
　“莫须有的称谓我承担不起。”我否认了席若云的话。
　“你今晚到医院找我，再陪我过来民歌餐厅，我就更加笃定了我的想法。”她的目光柔和，看着我，“其实你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是一个眼睛里只有荣耀的人，你是有心的，对不对？”
我心底一震，皱着眉不说话。
　“从你和王瑞恩那么深厚的友情我就看得出来，其实你很重感情。”席若云轻描淡写地说着，但一字一句都落在我的心底。
我突然想爆出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要灭你的口……不过在这么严肃的情景下，我还是忍住没说出来。
　“我对王瑞恩那是一回事，我对其他人又是另一回事。”我冷冷地说。
　“那你对我呢？”席若云突然问。
　“若云，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呵呵，我知道。只是想亲耳听你说出答案，即使是拒绝也好啊……也算了解了我心中的一个挂念。”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我和她的关系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等互相利用完了，关系也就结束了。可是这个女人却是在戏中真心待我，只可惜我，从不对女人付出真心。
席若云，别看她是金像奖影后，心思却比谁都要单纯，比谁都要卑微。媒体总给她冠上那种不问世事的高洁女子封号，却没有人真正地知道她这般清高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心早就已经被现实折磨得死去，只是但求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而已。
可惜，她在这世间里本该是最卑微的愿望，在演艺圈里，却也成了一种奢侈。

　“我的心思从来不会放在女人身上，这点你不是不知道。”
　“华，不要这么说，”她把手覆在我的手上，她的肌肤细腻而柔软，苦笑道：“你是没遇到能够让你认真的女人，不是你没有心，只是你的心从来不在我的身上。”
　“……”我无言以对。
女人果然都是祸水。我知道席若云这样说无非就是想让我帮她照顾妹妹，她把我和王瑞恩的友情都搬出来，论证我其实是个好人的手法也就只有女人能做得出。
我服了。
我把车停在席若云家楼下，替她解开安全带，扶她下了车。
　“你回到家好好洗个热水澡，什么也别想了。”我看着她手臂上的血痕，转过身去，“方若绮的事，我会看着办的。”演艺圈已经害了她，既然这已是席若云退出演艺圈前的最后心愿，我也再没有理由推辞。
　被潜规则害过的人，真的太多了。
也罢，帮席若云看着她妹妹，就当帮着自己看好未来嫂子。

我没有去看席若云的神情，只听她带着柔和的笑意说了声谢谢。我重新回到车上，朝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折腾了一晚上，要人命啊。
最终还是答应了席若云，真是麻烦，好像她妹妹的未来莫名其妙就到了我的手上，我又不是神，席若云怎么不找瑞恩偏偏来找我。换了王瑞恩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碍于席若云的个人想法，是不想方若绮是她妹妹的事张扬出去，我也不好和王瑞恩商量，以后只好静观其变了。

只不过那方若绮，她并不像她姐姐席若云。看得出来她没有席若云那么柔软的个性，她眼里有股不服输的傲气，再加上她这个年纪便拥有颇为惊天的演技，恐怕想不红，都难。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好像什么都没变，其实什么都变了。——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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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行李箱在凌晨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不知道哪里可以收容我，哪里才是我的去处。我的心里很乱，什么也不想到，只是一直向前走去，把民歌餐厅远远地抛在脑后，把莫伟和莫筱筠抛在脑后，把世界，抛在脑后。
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偶尔走过几个睡在路边或天桥底下的流浪汉，看着他们打着赤脚盖着报纸昏昏入睡的模样，突然一阵寒心。他们也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吧？
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我走到前面不远的广场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四周一片寂寥，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头顶上稀疏的星星像几只冰冷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今晚该去哪里好？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坐到天亮。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翻动电话本。手指在“爸爸”和“筱筠”两个名字上面停下，那样熟悉的名词，却像是比任何事物，都要来得锋利和残忍，刻在自己的心底。

电话本里的联系人少得可怜，来来去去不超过十个。
去找温宁珊吗？不久前才刚刚和她分开，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家休息了，何况她性子比较胆小，我那么晚去找她，她又免不了替我一阵担心受怕。
去找关古威？那家伙似乎更不靠谱，虽说他是一个人住，但是这个点数我打电话给他，以他的性格肯定要问长问短，我并不想和谁说我今晚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关古威，那家伙有把小事化大的本领。
要是给他知道了，他再一闹，搞不好第二天整个明星艺校都知道我这个2000届的毕业生方若绮被父扫地出门，无家可归，投奔他关古威的屋下……
想想就觉得有点恐怖。

手指在“童靖阳”三个字上停下。
指尖仿佛被抽去了血液，冷得毫无知觉。
不知怎么的，那双冰冷的绿眸和邪魅的脸又浮现在自己面前。我摇了摇头，想把他的脸从脑子里甩走。这是讽刺吗？我在这样无助的情况下，想起了他。
我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温宁珊，一个是关古威。但是现在两个都不能找。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就只剩下一个童靖阳。
换了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播下这通电话。因为曾经在我心里，他是最可靠的人。
但是时移世易，他已经由最可靠的人，变成了我再也无法相信的人。
他今天好像已经抵达台湾了，如果我打过去，如果我肯打，一点会有人接电话。只是，接电话的人，估计会是古芊菁吧。
他们两个人说不准此时正在你侬我侬呢。

我不愿意，在童靖阳的电话里听到古芊菁的声音，是我摆脱不了的梦魇。
何况，我能以什么身份去找他？

我把手机放进口袋，闭上眼睛趴在膝头上，困意和疲惫侵袭而来。

广场前方的马路似乎有道极快速的黑影掠过，犹如一只在夜间翱翔的黑鹰，席卷起一阵凛冽的清风。马达的声音擦过耳朵，没过多久，又听见不远处有轮胎急剧擦过地面的声音，然后马达和风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我的心头莫名一震，趴在膝头抱紧了双腿。
机车嘈杂的声音停止了，世界又重新静了下来，只是有一个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步一步，蹒跚而迟疑。
那些被尘封的回忆离自己越来越近。
突然之间，我竟不敢抬起头去。
是谁敢在夜间骑着那辆世界上速度最快的铃木隼呼啸而过？是谁能够用那无可比拟的车速一瞬间将全世界都抛诸脑后？

脚步声在我的身前停下，我透过双膝的缝隙看见那个人修长的腿，硬是低着头没往上看。

世界安静了几十秒，我没动，那个人也没动。
几十秒，却像度过了几十个世纪。
突然，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掌覆在我的头顶上，掌心有久违的温暖。但那声音却是冰冷的——
　“方若绮。”
他还是喜欢连名带姓地喊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度。
你果然还是没变，喜欢在夜里不羁地驰骋。

我抬起头，狼狈的样子像是最初和他相见的时候。
其实，一切都变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史上最佳人体模特。——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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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一身的疲惫。想起今天早上六点钟就得出门，为了王瑞恩指导的首部电影《明星志愿》，我把之前接的几个通告都堆在了开拍前解决，省的影响了王瑞恩的拍摄。
我脱了鞋走到客厅，发现沙发上没有王瑞恩的身影，也没多理，于是边脱衣服边脱裤子走进房间，一推开门……不对，门已经被王瑞恩谋杀了，是一踩过脚下的门……
我看见了……
王瑞恩那家伙居然趁机鸠占鹊巢！只穿着条内裤也就四仰八叉地倒在我的床上！那玉腿，那肌肉，那五官……我此刻真想把他全身的皮都扒下来放进消毒水里里里外外洗个透彻！即使王瑞恩是我几十年的手足兄弟也没情讲！他肯定从医院回来后就没洗澡直接躺在我床上了，啊啊啊，那医院是有多脏啊，每天那么多病人带着病菌走来走去……王瑞恩没洗澡就睡我床上……我……@￥#￥#％￥％！！
我恼了，也不管身上同样也是只穿着一条内裤，冲过去就一脚把王瑞恩“请”下了床，把床单一扯丢到洗衣机里清洗，然后看着躺在地上继续呼呼大睡的王瑞恩翻了个白眼，走进浴室就去冲澡。
看我出来以后怎么收拾他！

　……
我没睡。我真的一宿没睡。
主卧房被王瑞恩霸占，客房长久没人居住积满了灰尘。要我和灰尘睡在一起，那我宁可死在王瑞恩的怀抱里！
我撑着像浆糊一样的大脑去厨房做了早餐，几次有冲动想把锅里的油拿去浇在王瑞恩的脑门上，但是想了想，终究还是没下手，油渍清洗起来太恶心人了。
我把早餐做好放在餐桌上，踏过房门走到王瑞恩的面前，此时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脑子里天马行空。我一宿没睡，头发凌乱，整个眼睛都拜他所赐地发着黑光，样子看起来应该十分恐怖。现在的王瑞恩，正躺在我的脚下，犹如一只小蚂蚁，只要我一抬脚，他这辈子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孔就交代在我脚下了。
不过我没这样做，不是因为我不忍心，而是我想到了更好的方法，去虐待这个骄傲男人的心灵……
我拿起手机调好了照相系统，蹑手蹑脚地走到王瑞恩的身旁，轻轻地扯下他的内裤，一个光洁白嫩的玉臀瞬间一览无遗，我冷冷地笑了笑，对准他的全身——
　“咔嚓。”
　而就在王瑞恩的裸照定格在我手机画面上的此刻，那位身材匀称的人体模特先生醒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臀部，大概是因为感觉凉飕飕的吧，然后又看了看站在他面前举着手机用摄像头对准他的我。聪明如王瑞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蹦三尺高——
　“黎华！！！！”
哈哈哈哈……
我拿着手机心满意足地扭着腰逃出了房间。
不知道未来的名导演的裸照一张值多少钱？估计会有很多小姑娘挣破了头去抢……不过我没那么缺德，我一定会把这照片好好珍藏，留在王瑞恩将来大婚的时候，放在“百年好合”四字后面做背景，当送给新娘做礼物嘛！
一顿早餐下来，王瑞恩也不怕热出痱子的穿着严冬里最厚实的衣服坐在我面前，和我大眼瞪小眼，时不时拉了拉他的领口，一副生怕我突然起身过去扑倒他的样子。

　“我一会要去赶通告了，别太想我。”我喝着粥，气定神闲地说。
　“把照片给我。”
　“厨房有方便面，你饿了自己就吃吧，乖，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记住千万别吃黑炭……那样对你身体不好。”
　“把照片给我。”
　“回头吃完饭你把衣服洗了，内裤就不用了，那个我自己来洗……”
王瑞恩一听到“内裤”二字险些爆发，他阴沉着脸，低吼道：“把照片给我。”
　“……你复读机啊。”
　“给我！黎华你快点给我！”
我红了脸，双手交叉捂在胸前，一副小姑娘羞涩的模样，“一大早的就叫人家给你，你真不害臊……”　
王瑞恩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过他没敢真的上来抢，他怕我一激动就把照片按了上传发上网去了，到时候他王瑞恩的一世清誉，就只剩下悲剧了。
他这样一个坚定“自己的肉体只能留给老婆看”的信念的人，自然是格外珍惜形象的。
我晃着手机屁颠屁颠地换了衣服就跑出门了，无视坐在客厅里想要把我家轰为平地的王瑞恩。
做人要见好就收，留他一个人在那纠结去吧，谁叫他玷污了我纯洁的床榻，哈哈，这是他的报应！

不过我今天的做法似乎真的有些过了头，给王瑞恩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日后每当有人问起他对性感写真集的看法，他的脸色总是黑得像见了鬼似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回忆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牢笼。——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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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一个人在这里，是想引人犯罪么？”　
童靖阳取下头盔，被风扬起的发丝不断在空气中拂动，扩张出不羁的气息。他桀骜的脸和我面对着面，眯着眼睛，清冽的气息刺痛了我的心，
我看着他的脸，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