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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石青色记忆-第22部分

小说: 石青色记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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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是夜,飞雪坐在酒吧里,手边放着一杯浑浊的酒。音乐震耳欲聋。
  “你做还是不做?”飞雪用三根手指托起酒杯,微微摇晃。
  迪斯迟疑着,不知该接下什么话好。
  这酒吧,装修得真气派,可是总感觉一股腐朽的绝望的气息无处不在。飞雪问:“这里的老板是谁?”迪斯回答:“曾经是一对夫妻,后来听说因为感情的事,这里干过一大场。”飞雪惨淡地一笑。
  她扬起眉毛看着他:“我爸待你不薄。”
  迪斯抿着嘴,还是一言不发。
  飞雪灌下去一大口,身子打了个哆嗦。迪斯说:“怀孕了不适宜喝酒。”她便悲伤地逼问他:“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还怕什么?”
  “那你做掉他,别糟蹋自己。”迪斯说。
  她歪歪嘴角,冷笑一下:“生下来,给了他,让他一辈子看着自己犯的错,弥天大罪。”
  迪斯摇摇头,她疯了,一定是的。
  (十九)
  “埋单。”飞雪将酒一饮而尽,挥手道。
  身后走来一人。他们都不认识,拉斐尔,这酒吧的老板娘。她也不说话,将账单递过去,收了飞雪放在上面的钱,就转身走了。
  飞雪瞟了她一眼,嘀咕:“没礼貌。”
  飞雪再一次看着迪斯:“不由得你不做,钱你已经收了。”
  迪斯说:“我还给你。”
  她冷笑了一下:“是钱的问题吗?”飞雪挑起眉毛,直看着他。“为了你的那个女孩儿,你更应该去做。混了那么多年,这点规矩也不懂吗?”
  迪斯扬起了头。
  于是飞雪换了种语气,温软地劝他:“干掉了他,他的未婚妻就归你了,何乐而不为?”那话更似诱惑。
  迪斯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二十)
  梦瑾和我们自然不知道这一切。我在茶庄里看见飞雪,她静静地坐在老师跟前,桌子上放了一杯白开水。她的神情抑郁,几番开口,又咽了下去。老师只在翻自己的材料,没有说话。
  “老师,”飞雪忽然微微笑起来,“我好多了,真的。”
  老师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了:“如果你不打算善待这个孩子,还是不要让他到这个世上来比较妥。”她的眼泪忽然悄悄地涌上了眼眶,她当然知道的,在世上走一遭其实就在受苦,如果可以选择,自己何尝不该消失。然而,无选择。
  飞雪将病历往前推了推:“老师,我对你无所隐藏。”于是老师拿起那病历来看,皱起了眉头。飞雪的子宫壁过薄,不适宜流产。非常简单的一个结论,她的一生从此改变。
  “你回去了吗?”老师问她。“我有一个在产科的朋友,你回日本之后找他。”他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地写字。
  飞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样安静过,只是看着他,心里就觉得很淡定,余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身子即使再怎么肮脏,灵魂总归是纯洁的。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
  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音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原来缘份是用来说明
  你从来不曾爱我
  (二十一)
  午后。大家在各自的思绪中沉溺。我不时抬眼望望老师和飞雪,他们仿佛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彼此对坐,又彼此疏远。
  宫儿从外头飞进来,像只小鸟一般。见了飞雪,第一个反应,是关怀。她始终对她怀有同情,想要小心翼翼地呵护飞雪仅存不多的自尊。可飞雪并不理会她的关切的眼神,反倒冷冷地站起来,抓起丢在椅子上的小包,往门外走去。
  老师没有看她,问了一句:“飞雪,回去了?”
  飞雪对他笑笑。
  “老师,您是应该多去关心她。”宫儿边说着,从老师跟前的小茶碟里拈起几缕鱿鱼丝放到嘴巴里,老师笑了,看着她不说话,像看一个被他宠坏了的孩子。
  我发现飞雪的病历没拿。老师叫我追出去看看,她应该走得不远,我便同他们道别了。
  飞雪果然才走到街口。步子有点笨了。我也一时觉得有些心酸。只是迎面而来的情形叫我着实有些吃惊,不由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阿鲁迪巴走向飞雪的时候是面带微笑的。飞雪的手里还握着手机,刚刚垂下,想必眼前人也是她招呼来的了。在他那样充满希望地迈开步子的时候,他的心一定是充满了温暖,耳畔是她刚才温软的叮嘱。突然一个踉跄,阿鲁迪巴就摔倒在路上,就像绊了一跤一般,高大的身子狠狠地在地上砸出了巨响。周围的人都惊讶地望他……看着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嘲讽的微笑还未在脸上成形,许多人就浮现出惊恐,站得最近的几个女孩子还尖叫了起来。
  我站得不远,看得清清楚楚。
  阿鲁迪巴的背后穿了一个小窟窿,不仔细看根本不能分辨。他的衣服偏偏又是深黑色的,那个小洞给人造成了一种错觉,仿佛衣服只是破损了一点,磨出边角来。接着从小洞里流出的汩汩的鲜血,润湿了衣服,一片一片地晕开来。其实我是看不分明的,只觉得他的身子裹在衣服里,像个放了气的巨大的娃娃,一点一点蔫下去。接着他的嘴角涌出浓黑色的血液,眼睛还圆睁着,手里握着什么,还是个拳头状。
  飞雪不为所动,连该有的恐惧或者恶心都没有。
  他的双眼始终没有再望向她。仿佛他担心这样会给她留下伤害一般。
  于是,直到阿鲁迪巴死去,飞雪的心里都没有记住他是爱着自己的人,即使他的眼睛流出眼泪,他拼命地想要让自己微笑。
  (二十二)
  我张大了嘴巴,一直处在一种惊恐的状态之中。等到一群人上来围住了阿鲁迪巴,另一群人拉住了脸色苍白着却一直在冷笑的飞雪,我才如梦初醒。我跟着无聊的看客们涌上去,用不明就里的议论给他做了最后的祭奠。一些人过来,打散了人群,阿鲁迪巴被人翻了过来,放在担架上,然后一层白布蒙在上面。我才觉得,他是尸体了,无灵魂,从白布垂下来的一只手,无力地随着担架的振动左右摇晃。太阳白森森地凄冷,我好像一下子就嗅到了尸体开始腐烂的气味。怎么回事?他的灵魂死去了好久?
  那边的树丛中也有人放枪。
  我吓了一大跳。接着几个人按着一个男子从后头走出来。那男子的头发凌乱,眼神也凌乱,细一看,他眼泪纵横,身上的衣服拍了很多尘土,脸上也有,嘴角青紫了一块儿。等到有人终于将他的脑袋托起来,他的泪水已经干了,倔强地望着前方,咬着嘴唇。
  他突然瞥了飞雪一眼,冷冷地说:“你是我的了。”然后充满邪气地笑起来。飞雪大惊失色。
  迪斯这样轻轻一句话,解了飞雪的许多嫌疑。
  梦瑾跌跌撞撞跑到派出所找迪斯的时候,被挡在了门外,我拼命地拉住她。迪斯的手反铐在椅背上,他不经意地扫了梦瑾一眼,就不再望她了。这一眼真百转千回。梦瑾愣愣地,停止了挣扎,看着他慢慢地站起来,被带走。

  Tina

  (一)
  Tina和小云在临街的一间大酒店摆了两桌,结下娃娃亲。
  我们给她们的孩子买了玩具和漂亮的小衣服带去。两个娃娃穿得漂漂亮亮,坐在主席的两张挨在一块儿的BB凳上,玩儿得不亦乐乎。
  宫儿一过来就逐个将孩子抱起来亲。小瞬瞬正玩得高兴,不乐意她这么热乎,一挥手打在她的脑门儿上。宫儿大叫:“哎哟我的妈呀,小云姐你儿子忒有性格,很少有男人会拒绝我这样的美色。”小云忙抱过孩子,略带责备地拍着孩子的小手:“不听话,没礼貌,打!”小瞬瞬撇撇嘴,想要哭。曦柔则很乖巧,在宫儿的脸上啵了一下,甜甜地笑了。
  我和卡妙给俩孩子买了两对小镯子,银做的,套在胖乎乎的小手上特可爱,还缀着小铃铛,一挥手就有清脆的声响。
  小云和Tina谢过。两家的父亲凑一块儿,用湿纸巾慢慢擦了,然后轻轻地给孩子戴上。我说:“你们两家可幸福了。”
  小云给我引见她哥哥。我一抬头就有些呆,这蓝色长发的男子竟然就是那天在酒吧见着的一个,那日他往我们看了几眼,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他的模样。天下竟有这般动人的人,瓜子的脸,若比女人,内里透着的是多几分阳刚之气,若比男人,又阴柔一些,总叫人心里生出许多分怜爱来。小云和他的轮廓有几分像,可她却比他稳重,像个姐姐,他又比她任性,像个展眼的弟弟。
  “我哥哥,雅帕菲卡。”她如是说。
  卡妙敲了我的胳膊一下,我才知道失态,忙同他问好。雅帕微微一笑,很远。
  后头来了个人,Tina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神态,抱起孩子向他走去:“修罗,好久不见了。宝宝,喊叔叔好呀!”曦柔又咯咯地笑一下,别过脸去,同不远处的小瞬瞬招呼起来。
  (二)
  Tina和小云两家自然坐在主围。小云的哥哥雅帕也在旁边,接下来的是沙加老师和宫儿。我们几人坐在另一张桌子。很松动。
  我和裳雪坐在一块儿,有点感慨,从前我们总是一大堆地坐在一起,如今少了几个,感觉不那么平整。
  一时间大家举杯,各自聊开。
  修罗坐在穆的身边,隔了个位子同Tina谈话,说的都是家常。Tina不那么好意思直接同他多说,眼睛总望着女儿或者丈夫,倒是穆很和蔼,不时给她夹点菜,又拿着孩子的奶瓶去灌热水,只当没有在意两人互相躲避的眼神。
  “去年走了不少地方吧?”Tina问。
  修罗点点头,数了好些地方。又说他老婆生了孩子。
  Tina有点愧疚:“早知这样,我就不该请你过来。”
  修罗笑了一下:“其实也只是想和老同学见见面。”大家一时无话了。
  小云的脸色不大好。雅帕问她,她只说没事,最近几日都是这样,头有些晕沉,胃口也不好。亚伦同她,不知道是否和好了,只是常常有些讪讪的神色,可是又禁不住借了无人留意的空挡去看他妻子,偷偷问她。小云笑了笑,低声说没事。
  “你嫂子怎么样了?”Tina突然问宫儿。
  宫儿说,她出院了。
  Tina挑起眉毛:“怎么她不来?”
  宫儿说,她在休息吧。她的身心都遭到了创伤,总不愿意那么早面对人群,可以理解的。
  说话间,加隆来了。
  我一见他,就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可是又总是忍不住偷偷瞄他。他也当没有见着我,径直走到宫儿他们那儿,坐下来,带了歉意地同他们道喜。小云说:“都是为了让大家聚聚。”大家不免又问了撒加和拉斐尔一番,可是加隆都淡淡一笑,将话题岔开。
  (三)
  饭后,大家各自散了。卡妙得回店里收拾,最近他在花店旁边盘下了一个铺子,紧挨着,开一间咖啡厅。他让我自己回家,便挎上包走了。我正准备去市场买些海鲜,当季的螃蟹肥美,大虾也鲜活,他很爱吃。裳雪说想吃点蒸排骨,我知道有一家味道调得特别好。
  走在小云旁边,逗弄了小瞬瞬一阵子,看她总颦眉,我便问她,她说:“没事儿,最近肠胃不好。”亚伦走在旁边,默默地抱过孩子,一手悄悄地揽了她的腰。小云回头冲他一笑。
  雅帕菲卡摸摸他妹妹的脑袋,笑了一下:“妹,多注意。”
  从酒店走下来,shopping mall里面有个大型超级市场,我要进去买东西,和他们告别。雅帕想了一下,叫我:“我也一起去。”我笑着问他:“给女朋友买东西呀?”他摇头,莞尔。
  他走得时候步子很轻,一点不似那些喘气粗重的男人。空调机送风过来,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扑到了我面上。
  我说:“你喷香水?”
  他没回答。
  我去挑了点海鲜。回头看见雅帕在花柜旁边看小盆栽,我就走过去,看他拿着一盆小小的圆叶椒草研究着。我告诉他,这小植物很耐长,又吸尘,叶子一张叠一张,可爱极了。他看看我,笑了一下:“改天要去请教你和你的先生。”我也笑了:“我们还没结婚。”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雅帕菲卡礼貌地询问了我咖啡。我领他过去看。
  在货架旁边,我很意外地看见了拉斐尔。我喊她,她看我一眼,就走了。我还想问她,怎么刚才的宴会不过去。
  他说,他喜欢喝浓一点的咖啡。我给他选了意大利的黑咖啡,他向我致谢。客客气气的。我说:“你咋这么客气呢?”他还是只是浅浅一抿。出了超市,他就和我告别,回去了。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四)
  我拿了一大堆东西回家。裳雪在阳台抱着米饭宝宝,小米粒在她身边的摇篮里轻轻打着鼾,脚上穿了一双淡黄色的毛线鞋,鞋帮上还系了小铃铛。我过去,亲了亲他们。裳雪对着我笑,又拍拍身边的摇椅,要我坐下。我将东西摆下之后,给她泡了一杯玫瑰花茶,放在阳台的小圆桌上。
  阳台上的风景真好。
  一盆常春藤萦萦绕绕,婉过了那丛月季花。花瓣上缀着水珠,不知是早晨没蒸发的露珠,还是方才飘洒的几滴小雨。
  “卡卡姐,”裳雪摸摸米饭宝宝的小手,“这样的空气真好,是吗?”
  我嗯了一声。
  米罗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悄悄地在我们身后,从裳雪的脖子后面绕上来,轻轻揽住她。裳雪微微地笑起来,用脸去蹭他的胳膊,很温暖。
  我将位子让给米罗,走近厨房去做菜。
  “卡卡姐,”裳雪忽然在后头叫我,“今天有个客人来。”
  我听了之后,又往饭锅里添了一杯子米。
  梦瑾已经回去了。
  案件开审过后,飞雪的家里请了律师,给迪斯马斯克出了不少力气。但犯罪者理应受到惩罚,他被判了无期徒刑。
  我时常想起那个一脸邪气的男子。只是他在看着梦瑾的时候必定是真心的,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米罗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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