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男,死过来(宠文)-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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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么空守着,你该有自己的生活。还有就是,如果,如果你以后有了别人,有了别的人愿意爱你照顾你,你也可以走,莫家人不会怪你,只会希望你好。舒爽,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没有人比表哥更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你也必须好好活着,要不然,我怕没有人会再记得我哥这个疯子了。”
“我不会再爱别的人,再和别的人在一起,诺云他很小气的,他会不开心。”说着,我仰起脸拼命忍着泪水,我说:“你不要告诉我这些,因为即使我知道也不会说,即使我知道也不会走。他不会醒又怎么样?放弃他我并不会快乐,那我为什么要放弃?我傻吗?我不走。”
我觉得,每个人从出世开始就进入了一场漫长的等待,我也是一样的,而自从遇见莫诺云之后,我的人生,潮起潮落,就只与这一个人有关了。
开庭的那一天,我没有去。判决下来之后傅君颜给我打了电话,他说,珍妮花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后来六子来了医院,他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头发也被染回了黑色。我见他这样英挺干净手里拿着卷宗的样子,又复而想起我们初见时他的模样,心底倒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了。
我见了六子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不想让他为难,就干脆先开口道:“傅君颜刚刚已经给我来电话了,珍妮花被判了二十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啊?我这个妹妹啊,从小骄纵又没有被好好的疏导,最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等她从牢里出来也该四十了吧。一个女人,没了青春又没有阅历还没有好脾气,就真的只是糟糠的命了……
可六子闻言一愣,却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眼底有几分尴尬,转而却又面露严肃地看向我,难得的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对我说:“嫂子,我今天来,是要和你讲另一件事。”
“什么事?”我愣了愣,倒真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事是可以讲的。
六子见我这样子,眼底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难过,可过了一会,他仍是打开手里的卷轴坚定地开口道:“嫂子,我今天来,是想告知你阿云的遗嘱。”
“什么?”我心口一怔,一瞬间连笑都僵在了嘴边。遗嘱?
“是的,遗嘱。”六子抿了抿唇,颔首强忍着眼红正色道:“舒爽,我现在要向你出示的是莫诺云在清醒时立下的,被公证过的有法律效益的遗嘱。请你仔细听好。莫诺云死后,他在莫氏所拥有的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将平均分给顾宝贝的一对双胞胎儿女和顾安。而他名下的房产,将全部归他的父母所有。”念到这里,他顿了顿,抬眼不动声色地看向我说:“这些财产,你是一分都没有得到的。”
我只觉得自己耳边一直在嗡嗡叫,我甚至抗拒的不想听他说话,我的手脚也都渐渐冰冷了起来,我只知道反复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或许,是我的表现太激动了,六子的眼神渐渐从疑惑变成某种特殊的蔑视。
可我不懂他为什么不回答我,就像我不懂莫诺云年纪轻轻的哪来的什么遗嘱?我只觉得自己是想哭又哭不出来,我只是又问他:“为什么?”
六子望了我一会才又公式性地继续道:“舒爽,你不要激动。我还没有说完,莫诺云虽然没有留给你任何明面上的财产。但是,他把自己在各家银行的所有存款都留给了你,他并没有忘记你,更没有亏待你。”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他年纪轻轻的立什么遗嘱?他有病啊!他没事立什么遗嘱!他是要我死么?要我死么!他就这么不想活吗?那我怎么办?他年纪轻轻的立什么遗嘱?人都没有了我还要钱干嘛?”话到最后,我已是颓然了。我实在是害怕了,我害怕一个把自己的后世都已经安排妥当的人,会放弃活着。而我长久以来坚信着的,坚信莫诺云会坚韧撑下来的信念,也因为这对我来说从天而降的遗嘱被击得支离破碎。
当天下午,六子就在顾宝贝的陪同下召开了记者发布会,他们对外公布了如果一旦莫诺云有个不好,他的财产会如何遵照他的遗嘱分配。莫诺云把所有明面上的财产都留给了他的血亲,而我分文没有。六子也避讳地没有对外提及莫诺云的任何私人存款,也因此,发布会后一片哗然,旁人都以为,我虽然嫁了豪门,但到头来却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于是,该躁动的人都躁动了起来,有的人开始对我的处境兴灾惹祸,还有的人开始骂莫诺云讨伐莫诺云,甚至更有人开始迁怒于顾宝贝和她的孩子们。他们说这是豪门黑幕,说这是有人为了钱排挤我这个孤家寡人。我想要开口说话,可没有人答应。他们只说:“舒爽,你不要毁了诺云的良苦用心。”
于是,全世界除了这几个至亲的亲人,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莫诺云背着全世界给我留下了五百多个亿。他“偷偷”给我留下了一个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六子说,立遗嘱是莫氏掌门人的规矩,莫诺云无力更改也不愿更改。他还说,莫诺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有钱,所以他什么股份房子都没有留给我,他就是要故意制造我被净身出户的假象。因为他担心我的母亲妹妹会因为钱而为难我,他更怕,害怕别人在知道我有钱后,就不会真心对我好了……
可我却想说,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我一分钱也不想要,我只要他能醒过来。
莫诺云一睡就是半年,半年过去了,新闻成了旧闻,时间久了关注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安安长高了,小小和心吾都会说话了,可莫诺云还是没有醒。
开学之后,舒童就回学校上课去了,为了照顾爸爸,这孩子已经休学了一年,实在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只是即使如此,童童每个月还是会赶过来,他会陪陪我,坐在床边和莫诺云说说话,替他捏捏肩捏捏腿。舒童和徐璐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如果莫诺云故去我将分毫不得。可这对母子没有丝毫不满,童童在得知这一切后反而拉着我的手安慰我说:“姐姐,我倒觉得姐夫也是为了你好,那些东西给了你你也不一定经营得了,咱们何必毁了人家的基业呢?而且,钱多也不是好事,钱太多要什么有什么人生都没奔头了。咱们能自给自足就挺好的,实在不行你安心照顾姐夫,我毕业了以后养你呗!”徐璐更是亲笔写了封信给我,她说:“舒爽,以前是我错了,上一辈的事情不能算在你们小辈身上。如果,如果你那里有什么不好,你就回来,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本来就是你们两夫妻买的。你累了你就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替你爸爸好好照顾你。”
比起我的亲生母亲在那场新闻发布会后,就立马和继父一起发声明说和我断绝关系。舒童母子所做的一切,就可以说是患难见真情,雪中送炭了。
我可以陪着莫诺云耗,可别人却没有必要这样。所以,几个月过后,我还是请顾宝贝把疯乔姐安排进了星光娱乐,只是,现在我实在无暇分心去演戏,所以原先我们说好的约定就都不作数了。疯乔姐进公司之后,接手了几个公司的新人艺人,一路下来发展得倒是风生水起,颇有些名经纪人的架势。
快入秋的时候,我所参演的《爱与罚》在莫诺云的推动下,终于在国内各大影院公映了。片子在上映之后,票房竟然出人意料的一路飙涨,影片的主创人员甚至破例重新地聚在了一起,再次到国内来做宣传。当然,我没有去。为此,顾宝贝甚至气得鼓了一整天的包子脸,她那天怎么也不肯和我说话,只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傻乎乎地对着我做手势。看着她这个已经当了三个孩子母亲的人耍小孩子气,我真是哭笑不得。但其实,我是特别喜欢看她这副样子的,因为,这时候的她,和傲娇起来的莫诺云好像好像……
手术后的莫诺云,似乎定格在了某个时间点上。虽然他没有醒,可已经不能再做手术了。这半年以来,医生一直在坚持给他做治疗,比如降低颅内压,纠正脑水肿,营养脑,促进脑部功能恢复。每次医生都会安慰我说:“这样的治疗方法时间较长并且效果难以确定,家属主要是起护理,真正恢复还要看他自己的情况。你们不要灰心。”这段日子里,他的病危通知不知下了多少次,有一次我开玩笑地对着病床上的莫诺云说,我说:“云妞妞你真坏,我都快练成金刚打不倒星人了,你怎么还不醒。”可我一说完一直陪在身边的顾宝贝就哭了,她滔滔大哭地趴在莫诺云身上又是推又是摇,因为哭得太激动,要不是傅君颜及时赶来,我真怕她会晕过去。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爱与罚》这部电影明明是部几年前的老片,但却进了百响电影节的入围名单。主办方的解释很简单,他们说,这部电影在泰国虽然是老片,但在国内却是炙手可热的新片。也因此,我也竟然凭它入围了百响电影节的最受欢迎新人女演员,和最佳人气女演员这两个奖项。
收到邀请函的时候,顾宝贝高兴地围着我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转圈,她一双蔚蓝的眼睛对着我不停地眨眼放电,她说:“嫂子!你要去!这次你必须去哦!”可说着说着,顾宝贝见我望着她始终不做声终于蔫了气,半晌才轻轻拉了拉我的手说:“舒爽,你真的不能为了表哥和这个世界脱轨,这对你自己不公平!”
原本,我是真的不想去参加颁奖典礼的。离开繁华的娱乐圈太久,我对它已经有了近乎近乡情怯的情绪了。我害怕记者会问我一些酸涩的问题,恐惧看见影迷们期待而鼓励的目光。因为我深刻的知道,如果莫诺云不醒,我就会一直以这样寂寥的方式陪着他的。
爱,有时就是一场华丽的殉葬,只恐而不惧,反而快乐。
只是这样下去,我就对不起那些对我希望颇高的朋友,影迷,还有亲人了。但我知道人生总是要负一些人的,只要不负所爱就好。
让我改变主意的是一件婚纱。一件莫诺云亲手设计,送去米兰订做的婚纱。当我拿到它的时候,装婚纱的精美盒子上还贴着一张定制师写好的纸条,上面写道:“莫先生,我们已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了您的作品。希望您的爱人会在蓄起长发后,穿上您用心编织的独一无二的爱,惊艳世人。”
于是,我穿着莫诺云亲手设计的婚纱出席了百响电影节的颁奖典礼。他想要世人知道他对我的爱,那我,就替他办到。
这应该可以说是我见过最美的婚纱,或者又可以说是礼服。莫诺云设计的这条婚纱,简洁而又奢华。米白的长裙在整体设计中带着浓厚的中世纪欧洲复古风格,短袖,荷叶领,掐腰,鱼尾状的长摆裙。但偏偏就是这样保守的设计,几乎把我从头到尾给包裹得严实的设计,却在不露骨间给了人一种致命的禁欲般的性感。顾宝贝见了也不禁直嚷嚷:“结婚也不给露背!表哥私心很重哦!”我笑,心底却爱透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参加百响颁奖礼的那一天,我没有走红地毯。因为,穿着我和莫诺云的婚纱,我和谁走红毯都是不合适的。没有他在,我宁愿一个人盛装而来,只默默地背过人群安静等待。
我得奖了。上台之后,面对众人的惊艳惊呼,我内心更多的却是从容和感谢。两次上领奖台,第一次,我只鞠躬说了谢谢。可第二次,当我拿到最佳人气女演员这个奖的时候,主持人 odile却拉住了我,她说:“舒爽,和喜欢你的观众说些什么吧!你今天真的很美,我们大家都认不出你了!刚刚你上台领最受欢迎新人女演员的时候,我还误以为是哪位美女上台代你领奖呢,这才没来得及采访你,放了你一马哦!”
“我只是把头发留长了,其它也没怎么变。”我笑笑答道,只好在台上站定。
“你可是短发舒爽哥啊!这头发一长别人当然就没那么容易认出你来嘛!当初我们都说,你在《爱与罚》里是演偏男性的那个女性角色,因为角色定位太尴尬,所以才没法入围最佳女主角,是真的特别可惜啊!但当时我们大家又想啊,你出道就是舒爽哥不是么?所以,也就没什么可惜了。可今天见你这么美,唉唉唉唉!我还是要叹息一下,舒爽你没有入围最佳女主角真的好可惜!”说着,odile朝我挤了挤眼。
我笑了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感而发道:“那不行的,我家有个小气鬼。他以前说过,他希望我永远是最佳女配角,因为,我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最佳女主角。”
我的话音一落,全场都静了下来了。接着是滔天的掌声,还有太多人同情而又包容的目光。Odile作为主持人也眼底一软放过了我,原本起好了头的她却什么都不再问了,只对我点点头,走过来抱着我拍了拍我的背。
转过身,我想了想还是走上了前,对着台下的观众,对着摄像机。我说:“首先,我真的很感谢组委会颁给我这个奖,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所以,请允许我借此机会多说一些话。在那件不幸的事情发生以后,有很多人都觉得我很可怜,我甚至也一度觉得自己很可怜很痛苦。可有一天,当我望着病床上始终闭着眼睛的莫诺云,我望着医生在他身上不停地给他扎针给他检查,可他没有动,他平时那么怕疼那么讨厌医院可他一点反抗也没有。我突然就想到了,在没有遇见莫诺云之前我自己说过的一段话,我说,‘我知道自己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我知道我再也经不起熬夜经不起疯狂,我也知道,我知道也许明天的明天,当我醒来,或许皱纹已无情地爬上了我的眼角。但,我等了这么久,不是为了委曲求全。’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好了,哪怕他永远以这样无助的姿态陪在我身边。他是我好不容易等来的爱人,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也许他永远不会醒,但我会一直等下去,就好像,他或许正在另一个世界等我。我爱他,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