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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驸马嫁到-第28部分

小说: 驸马嫁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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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子看向大门口。

    把马鞭从秦三娘手里抽出来,刘三公子用马鞭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我还以为进贤弟当了驸马爷,就不认得我刘某了。今儿就是这大门口吵翻了天,贤弟也不会露面呢。”

    这丫也太嚣张了。虎子剑眉紧锁,正要发作,被高进伸手拦下了。

    “长安,领着秦妈妈她们去见扶管事。”她自已则对刘三公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盈盈的说道,“难得旭兄赏脸光临寒舍,篷毕生辉,请!”

    长安等人以为自己看错了,眼睁睁的瞅着那两人已经并肩进了大门,俨然多年不见的患难老友一般。这是神马情况!还真把刘三渣当成上宾往府里请啊?

    “秦妈妈,扶管事在西院等着您呢。”长安把秦妈妈一行人引进了大门。

    跟在长安身后,秦妈妈伸着脖子东张西望,随口问道:“长安,这么大的院子,怎么难得看到一个人影?”

    长安头也没有回,絮絮叨叨的说开了:“我们家老太爷把人全叫回去了,三公主、两个姨娘和宫里来的那帮人都住在后院里呢。这前院就只住着驸马爷、扶管事、虎子哥还有我,一共才四个人。所以,您当然看不到其他人……”

    这时,秦妈妈突然捂着肚子惨呼:“哎哟,哎哟。”

    长安连忙转过身来,吓了一大跳,双手紧紧护着胸连连后退:“秦,秦妈妈,您,您这是怎么了?”

    这才一眨眼的工夫,秦妈妈脸上的妆全花了。她用手一抹,粉底、胭脂和着冷汗,象是五颜六色的浆糊堆在脸上。再配上她那痛苦的挤成了一团的眼睛鼻子,整张脸分明就是鬼节里才卖的那种鬼脸面具,而且还是最丑最恐怖、据说煞气最大的那种。

    尖叫声此起彼伏,其他的丫头婆子们抱着头四下里逃窜。

    “哎呀,你们回来,不要乱跑!”等长安反应过来,十几个仆妇早就跑光了,只有秦三娘捂着肚子哭爹喊娘的在雪地里打滚。原本相当艳丽的红衣绿裙皱巴巴的粘满了雪末儿,被糟蹋的惨不忍睹。

    扶二爷摸着胡子,单手负后,乐呵呵的从甬道旁的一处假山后闪身出来:“云裳姑娘,阔别十几载,别来无恙啊。”

    眼前突然现出一角青色棉袍和一双翘头黑棉鞋,左袍角和左鞋帮上都用同色的丝线绣着一个狰狞的狼头。秦三娘抱着头,呆呆的躺在地上,石化了——这人就是十五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青衣狼扶青衣……

    “秦妈妈,或不,云姑姑,您还好吧?”长安俯下身子,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促狭的看着她,调侃味十足。

    秦三娘悻悻的爬起来,自顾自的拍打着身上的雪末儿。

    扶二爷从袖袋内摸出一方叠得四四方方的白色棉帕,递过去:“老朋友一场,姑娘若是想见公主一面,直言就行。扶某虽不才,但是这点小忙还是帮得上的。”

    秦三娘转过身子,背着他,低头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收入袖袋中,这才转过身来。

    长安看呆了,指着她的脸,半天没吱出声来。他敢用驸马爷的小命发誓,认识秦妈妈有两年多了,却从没见过这张脸!怪不得她要成天贴着人皮面具过活。这张脸实在是太能引人注目了——一块暗红色胎记先是很完美的盖住了整个右眼眶,不多一丝,也不少一丝,然后,很个性的收拢成一线,斜飞入云鬓,象是精心描画出来的一样。这块胎记造成了很严重的喧宾夺主效应,没有人会再分心去留意她的五官、长相如何。

    “你扶青衣不是一向自持有几分医术,心高气傲,眼里没有旁人的吗?”秦三娘轻捋耳边碎发,冷笑道,“如今却屈尊降贵的做起了奴才!”

    此刻,她心中诸多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比如说,高进为什么从来就不过问花满楼的人事,而是只把心思放在赚了多少钱上——因为这丫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她,而她和花满楼就只是这丫敛财的工具而已;为什么秋红一进花满楼就得了高进的青睐——因为秋红根本就是高进派过来的细作;为什么秋红能毫发无损的逃出她的手掌心——因为那晚出现的神秘黑衣人是入深宫禁地取宝如探囊取物的扶青衣;为什么刘旭死缠着她不放——因为他和高进就是一伙的;为什么扶管事要高调的买仆买奴——因为要引她入翁……

    只是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她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还有高进到底想要做什么?

    扶二爷心情不错,捋着胡子,但笑不语。

    长安不屑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云姑姑,您不是想晋见公主吗?请吧。”

    某峰谢谢黑猫的露露送来小红花。唔,很漂亮,让某峰仿佛回到了幼儿园时代……

正文 第四十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无论黑子和绮文等人怎么苦劲,云裳(就是秦三娘)坚持长跪在一尺来高的红漆门槛内,满脸灰败。

    绮文默不作声的垂头陪跪在她右侧。

    而黑子等人只好站回各自岗位,一个个恼怒的瞪着扶青衣和长安。如果眼刀也能造成实质性伤害的话,那么他们早就把这两个该死的家伙扎成筛子了。

    事实上,这两个人似乎浑然不觉,此刻正悠闲自得的呆在正厅里:扶青衣单手负后,立在凤穿牡丹的绣屏前,捋着胡子兴味盎然的品赏着巧夺天工的蜀绣。

    而长安则垂手侍立在靠近门口的角落里,半张着嘴,黑眼珠子滴溜溜的一一扫过屋里的摆设,脸上尽是艳羡……

    “公主驾到——”总算从绣屏后传来了一个鸭公般的男人声音。

    扶青衣快步退到云裳的身侧,温笑着垂手而立。

    长安立马挺直小腰杆,瞅着绣屏后面,眼里尽是期待。传说中的公主都是金枝玉叶,风华绝代,有如九天仙女下凡。而他在公主府里呆了这么些天,却至今不知公主长啥样。

    绣屏后人影晃动,传来木轮咯吱咯吱转动的声音。很快,一个表情清冷的宫嬷推着木轮椅从绣屏后转了出来。轮椅上坐着一名病歪歪的年轻女子,面白如纸,身上囫囵的盖着大红毡毯。貌似绾在元宝髻正中的那只赤金七尾朝阳挂珠凤钗过于奢华、沉重,压得她抬不起头,只能有气无力的歪在椅背上……长安垂下头,两眼漆黑如墨,缩进角落里,左脚不自觉的在地上画圈圈。

    “草民扶青衣见过公主殿下。”扶青衣长揖行礼。

    长安有些沮丧的跟着作揖。

    三公主没有理会他们,目光径直落在了云裳身上。

    容嬷嬷把轮椅推到主位前,又小心的替她掖好毡毯,这才快步过去双手搀扶云裳:“裳姐姐,您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云裳不顾她的阻拦,伏下身子,哽咽道:“不,奴婢自知无颜再见少主……只是奴婢多年不曾见过少主一面,心中甚是挂念。如今得见少主,奴婢再无牵挂……”话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云裳索性强行“咚咚咚”的连连叩着响头。

    绮文亦是跪伏于一旁。

    “绮文,你起来,不要添乱。”容嬷嬷早已泪流满面,半蹲下身子,呜咽着用自己的手掌去护着云裳的额头,“裳姐姐,主子没有责怪您的意思,主子一直都惦记着您呢。您不用这样,好不好?您这样,主子心里只有更难过。”

    一气叩足三个大响头之后,哭泣停止了,云裳依旧埋头跪伏在地上。

    “嬷嬷,快拦住裳姨……”丹凤眼里满是愧疚,三公主直起身子惊呼。

    与此同时,容嬷嬷也察觉到了异样,慌忙跪在地上,使劲抱住云裳:“裳姐姐……啊!”

    绮文神色大变,煞白着脸爬了过来惊呼:“娘!娘!”

    前额正中醒目的印着一方紫红色叩伤,云裳躺在她的臂弯之中,脸上绽放出绚丽的笑容,双目微睁,亮若星辰,右手食指微微抬起,指向屋顶上的天窗轻呼:“小姐,是小姐……小姐来接……”

    一道青影掠过。

    “不好,她服了毒。”扶青衣单膝跪地,不容分说的往她嘴里塞了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药丸,右手象是变戏法一样的夹着三枚银针,嗖嗖嗖的封住了她的三大要穴。

    眼里的亮光陡然熄灭了,云裳软绵绵的偎在容嬷嬷怀里,脸色迅速变成乌黑,右手无力的垂在地上……

    “不……裳姐姐!”容嬷嬷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抱着她失声痛哭,“你怎么这样傻啊!”

    绮文直挺挺的跪在她的腿边,双手用力捂住嘴,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扑扑直落。

    扶青衣则不动声色的伸出三指压在云裳右手手腕上。

    所有人屏气敛神,满怀希冀的望着他。

    屋子里一片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半盏茶的时间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终于,他收回三指,长吁一口气:“幸好幸好……”

    话音未落,绮文就伏身抱着云裳的双腿,嚎啕大哭:“娘——”

    众人无不动容落泪。长安更是泪闸大开,两只袖子轮番上阵揩泪。顷刻,两只袖子已经湿了大半。

    三公主垂下头,偷偷弹掉眼角的泪花,又重新歪在了椅背上。

    扶青衣轻声吩咐容嬷嬷扶着衣裳在地上坐直,一边聚精会神的盯着云裳的脸,一边挨个的拧动三根银针。

    只见云裳原本乌黑的脸上渐渐多了些许红色,并且红色越来越浓……最后,云裳的脸色竟变成了紫黑色。

    扶青衣突然轻喝一声:“扶稳,我要拔针了。”

    容嬷嬷和绮文神色紧张,一左一右的把人架住。

    青色的棉袍袖一挥,三根银针几乎是同时回到了扶青衣的指头缝里。手掌微扬,银针全不见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云裳眉头紧锁,猛的张开眼睛,身子呼的前倾,“扑”的吐出一大口墨黑的污血。

    紧接着,她又连连吐了好几口污血。她的脸上,紫黑色缓缓褪退,脸色转成蜡白。尤其是双唇,不但没有一丝血色,而且如久旱的田野一样开了裂。

    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迅速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太好了,毒被吐出来了。”容嬷嬷搂住她的肩膀,喜极而泣,“裳姐姐,你刚刚吓死大伙儿了。“

    云裳却双眼一翻,仰面向后倒去。

    绮文用力扶住她,惊呼:“娘!”

    众人的视线再一次锁定扶青衣。他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伸手轻拂棉袍上沾着的一星半点灰尘:“唔,没事,她只是有些虚脱,暂时昏过去了。多喂点糖水,再吃几剂寻常的解毒汤药就可以了。”

    屋子里立刻响起雀跃的欢呼声。众人纷纷行动起来,把云裳抬起旁边的耳房,清理屋子里的污渍,给扶青衣上茶,忙得不亦乐乎。

    “扶先生,请上座。”三公主冲他微微颌首致谢,“多谢先生出手相救,长乐不胜感激。扶先生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吩咐。只要是长乐能够办到的,一定鼎力而为。”

    扶青衣也不跟他客气,乐呵呵的掀起袍角就在客位上端坐下来:“草民谢三公主赐座。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草民今日前来,确实是想向殿下进一言。此话闷在草民的心中已有数日,实在是不吐不快。”

    三公主闻言,双眼轻垂,眼底精光闪烁,轻笑道:“先生不妨直言,长乐洗耳恭听。”说罢,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黑子等人一眼。

    黑子等人收到暗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长安不等扶青衣吩咐,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余下他们二人。

    扶青衣连连颌首,捋须轻笑:“殿下既然诚意拳拳,草民也就不再兜圈子,直抒胸臆便是。草民想请问殿下,您觉得驸马爷为人如何?”

    三公主显然已经料到了他就会有这么一问,静静的答道:“大智若愚,大巧若拙。驸马实乃妙人也。”

    “就这些吗?”扶青衣的身子不由微微前倾,热切的问道,“云裳等人在驸马身边蛰伏了两年多,从来就没有露出过破绽。可是,驸马又是怎么识破他们的身份的?难道殿下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输了就是输了,多说无益。”三公主抬眼望着他,目光灼灼,“本宫已经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呵,驸马小小年纪,便能交上先生这样的至交好友,本宫真的很羡慕啊。”言下之意,这事就是败在了扶青衣的手里。

    扶青衣摆手笑道:“殿下误会了。据草民所知,从刚一开始,驸马就没有相信过云裳编的那套说辞。而草民是两个月之前才介入这件事的。驸马向草民求援时,很明确的说出了云裳的真实身份。时隔十多年,又听到了故人的消息,草民一时兴起,这才应承了下来。”

    三公主千年不变的脸上终于现了一丝错愕。两年多以前,高进那时才多大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忍隐、理性外加明察秋毫!

    扶青衣叹了一口气,端起盖碗低头喝茶。

    “他,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裳姨的真实身份的?”嘴里又苦又涩,三公主干巴巴的问道。

    扶青衣放下茶碗,正色道:“之前,草民问过驸马爷。据她自己说,是因为‘绝不在同样的地方被绊倒两次’。唉,草民愚钝,百思不得其解。”其实,他还是隐约猜到了七八分——很有可能在云裳之前,三公主就已经派过人去高进身边卧底。并且,那人也被识破了。

    果然,三公主反复的轻声念着“绝不在同样的地方被绊倒两次”,神情越来越落寞,还掺夹着丝丝悔意: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大婚当日,汪太医也提起过这句话。绝不会给对手第二次机会,这个高进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或许,根本就不应该去招惹这厮!啊,为什么偏偏就是他!难道给母妃报仇是错的吗?上天为什么要百般刁难!

    貌似三公主纠结的肠子都结成了一团,扶青衣轻轻摇头,起身拱手告辞:“兴许是年岁渐长的缘故,草民越来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世人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唉,其实,草民却以为,世上有很多事,就算是亲眼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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