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嫁到-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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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皇帝止住了他,大步流星的出屋净手。
郭福从进来后就没有洗过澡,屋子都被他熏臭了。如果不是扶青风无用,至今没有找到猪宝,皇帝哪里受得了这种恶味。
半夜里,郭福悠悠醒转。眼晴还没有睁开,浑身的奇痒就又冒了上来。
这一次,他没有昏过去,而是强行运气。
经过三个多月的摸索,他已经能摸透了体内那几枚牛毛针的脾气。
果然,先前摸索出来的那套法子同样管用。
照样是昏了又醒,醒了再昏……慢慢的,郭福把体内的牛毛针全逼到了小腹左侧。
他以为自己能挑出这些牛毛针。然而,令人沮丧的是,他不但没有取出这些牛毛针,反而险此再次散功。
这样一折腾,大半年的时间嗖的就浪费掉了。
郭福赌不起,没有再重来一次的勇气和耐性。因此,他只能让这几枚牛毛针在他的小腹左侧定居了下来。
然而,只要血液在流动,牛毛针就有可能随着乱跑。
怎么才能让几枚牛毛针老老实实滴定居下来哩?最开始时,郭福不得不随时随地的运气敛神。
这样有利,也有弊。
弊端是,他根本就不能分神,只要醒着,就必须屏气敛神,进入练功状态。
利处是,这种强迫式的练功立竿见影。他的功力已经远远超过从前。更有意思的是,他能自如的控制真气的聚散。也就是说,他可以片刻之间聚扰体内真气,也能眨眼之间,驱散体内真气。旁人通过把脉等方法,根本就查探不到他的真气。他随时随地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
阿雅的一周年那天半夜,皇帝再次驾临园子。
这一次,郭福总算是清醒的,没有昏迷。
皇帝大喜,立刻问他知不知道阿雅的日札的下落。
不想,郭福一脸茫然,两眼浑浊,就这么痴痴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他,好象一座石雕一般。
皇帝也愣住了。
顾不得床上的恶臭味,王公公赶紧举着烛台过去照着他的脸。
“啊呀”,他轻呼一声,吓得险些扔掉了手里的烛台。
用灯光一照,王公公才看清郭福的样子:原先的一头黑发全板结起来了,象块灰白色的毡毯;裸露出来的皮肤黝黑滴;颧骨高耸,脸上瘦骨嶙嶙,不见几两肉;硕大的两只眼茫然的瞪着,无神无光,有如一具行尸走肉。
简直和一年前的那个郭福叛若两人。不,这丫现在根本就是一个鬼,没带多少人气。
“喂”王公公定了定神,哆哆嗦嗦的招呼道,“郭福,陛下问你话呢?”
两只眼珠子在眼眶内转了一圈,郭福弱弱的问道:“郭福?谁是郭福?你是谁?”
王公公“啊呀”一声,捂着鼻子把烛台放得更近此,仔细的打量他。
郭福眯了眯眼睛,惶恐不安的伸手遮住了烛光。
这人是郭福吗?王公公总觉得他和以前的那个英俊神勇的郭管家对不上。
皇帝看出点名堂来了,皱眉吩咐道:“先把他带下去收拾干净再说。”说罢,他迫不及待的拂袖离去。
“是。”王公公领了一个苦差事。他派了四个小太监和两个强壮的禁卫军,换了三桶水,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涮掉郭福身上的污垢。
洗干净后的郭福更吓人:他的头发花白了,面色呈灰白色,五官变形,脸上全是细纹,腰沉下去了……总之,才三十出头的他竟比年过半百的老人还要显老态。
更让王公公失望的是:郭福完全记得不从前的事了。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皇帝放弃了,把他扔在了园子里,不再过问。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郭福其实已经脱胎换骨,有如凤凰涅盘,重生了。
期间,他点晕了看守,出去过好几次。背地里接触到的一些鲜为人知的事实,让他彻底改变了对皇帝一家的看法。
正文 第179章 人算不如天算
第179章 人算不如天算
郭福对皇帝已经从失望变成了绝望。正当他准备抽身离去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萧焱的秘密。
萧焱好歹也是大小姐的亲生儿子,是郭家的亲外孙……郭福不禁又生出了另一种希望——假如有一天,萧焱上了位……
郭福心里清楚的很:郭家的冤案牵涉甚深,在没有皇族人员参与的情况下,他,还有小哥儿,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可能为郭家翻案。
除非改朝换代……但是,郭家要反的话,早就反了。郭忠正生前不止一次强调过——郭家没有乱臣贼子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绝不会有无论是谁违背了,他生是郭家的罪人,死不得入郭家祖坟。
郭福不敢违背郭忠正的训诫。
所以,郭福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来。他要暗中保护萧焱,助他登上大位。
然而,最初的时候,皇帝还是没有死心。他不相信小小的牛毛针竟有这样的神威。于是,他让扶青衣去问仇红缨。
当时,仇红缨情绪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她又悔又恼,完全听不得“牛毛针”三个字——虽然对郭福恨之入骨,但是,郭福毕竟是她的同门,又是她最敬重的大师兄。
因此,当扶青衣旁敲侧击的向她套问牛毛针是否能让人武功、记忆双失时,仇红缨气急败坏的连连说“是”。
世上竟还有这种暗器扶青衣是个医痴,闻言,心中大惊,同时,好奇心大起。他想再向仇红缨问得详尽些。
可惜,仇红缨象连珠炮一样扔下几个“是”之后,当即就拂袖暴走了。事实上,仇红缨也没有打逛语——换照她的师父的设计原理,中了牛毛针的人很快就会浑身奇痒,最终,会被自己活活挠死。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同样,人都死了,武功、记忆神马滴,统统成了浮云,还会存在吗?
扶青衣只好作罢,偷偷的派人向皇帝复了命。
皇帝总是觉得难以置信。他派暗卫分组,全天候的暗中观察了郭福整整一个月。
同时,他还让扶青衣暗中匿名放出风去:郭福还活着,已经投靠了李家。希望引来郭家的其他漏网之鱼清理门户,与李家火并。尽管郭家的残余势力已经无法和李家抗衡,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郭家的幸存者们肯定对李家恨之入骨。他们足以让李家头疼……
最后,所有的暗卫回报:郭福确实“双失”了,已经成了一个面目奇特、举止猥琐、不善于言的废物老头。
而期待中的郭家其余人也没有露面。
李家得信,暗地里做出了积极的反应:一面门户紧闭、如临大敌;一面加派了暗探四处活动,搜索郭家人。
而在朝堂上,李太傅和太后联手,掀起了一场清理郭家朋党的政治风暴。
皇帝好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禁焦头烂额。他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精力再去关注郭福。
于是,暗卫们悄悄撤离了。
一年之中,除去郭雅的生辰、祭日等几个比较特殊的日子,皇帝会微服潜入园子,长吁短叹的缅怀一番外,绝大多数的时候,偌大的园子里都只有郭福一个人。
他被扔到了园子里自生自灭。
只要保持情绪稳定,体内的那几枚牛毛针就不会调皮捣蛋。郭福会象没事人儿一样。
他把大量的精力发费在了萧焱身上。比如说,他以银面黑衣人的身份,暗中勾搭上了年幼的萧焱,并收他为徒。他不但教萧焱武功,而且还教会他怎么从脉相,到外表,都装成一副要死不活、病歪歪的样子——通过这一年多的经历,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被病痛折磨生不如死是怎么一种状态了。
从一开始,他向萧焱提出了三个条件:一,在皇子身份没有公之于众前,萧焱不得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二,除非他自暴身份,否则,萧焱不得用任何手段去查探或询问他的真实身份;三,他和李家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萧焱有义务帮他灭了李家。
同时,他还在萧焱的心里种下了对李家和皇帝深恶痛绝的仇恨种子。
那时,萧焱才不到七岁。但是,这个小屁孩略作思索,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为了掩饰自己会武功的事实,萧焱一直坚持向黑子等人学功夫:松涛轩没有安排侍卫。所以,王公公向皇帝请示,是否可以给黑子等人找一名武术教习。
他絮絮叨叨的找了N条理由。
当时,太后和皇后刚好携手过来串门。
皇帝早已经听不得极不耐烦,这下正好有了打断他的借口。不等他说完,皇帝便满口答应了,把这件事全权下派给了他。
太后听得满头雾水,问道:“陛下,是给谁找武术教习啊?灿儿还小呢。”她心里清楚得很:萧灿有了那种病,不可能在武学上有什么大的造化。所以,学武的事,能拖便拖罢。
皇帝满脸堆笑的答道:“唔,是宫中的内侍们。朕的意思是,深宫内院,禁卫军终究是不便随意出入。不如给宫里一些资质好、年纪尚小的内侍请个武术教习,好好的调教一番,说不定将来也可以看家护院呢。”
他没有说谎。黑子等人都是以小太监的身份入宫滴。可不全是一些“资质好、年纪尚小的内侍”吗?
自从郭雅死后,皇帝一直是过皇后宫门而不入。太后是来说和滴。所以,听说是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她没有深问,连连点头附和:“不错,陛下考虑得很周到。”
谁知,皇帝得了便宜还卖乖。接下来,太后数次提到帝后和睦的问题,他都是顾左右而言它。
就这样,王公公找来了云裳的丈夫凌风当黑子等人的武术教习。怕三公主眼馋,在黑子等人习武的时候,他还请了凌夫人一同进宫,陪三公主说说话儿、习字学文。
皇后和当时的曹贵妃收到消息,两人破天荒的站到了一边。她们跑去太后跟前嚼舌头根子。
没想到,太后只是传来了凌风夫妇问话。
事后,她对皇后风淡云清的说道:“不过是个跑江湖的,不知名的小混混,不足为患。再说,三丫头身子骨弱,不能和兄弟姐妹一块儿念书。哀家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不然,堂堂的金枝玉叶竟是个一字不识的睁眼瞎,那岂不成了天下人的大笑柄?”
皇后还想争辩几句。
“皇后,你的心怎么变得和针鼻眼一般大了”太后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她跪安。午睡时间到了,她老人家要小睡一会儿。
皇后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悻悻的行礼离去。
凌风的功夫不错,但是,还是入不了郭福的眼。他有时也会授意萧焱暗中教黑子等人一两招。
和成人相比,小孩子的心很容易被收服的。萧焱就这样奠定了他在黑子等人心中老大的地位。
郭福每三天都会潜进宫去教萧焱。——以郭福的武功,皇宫的那些侍卫根本就是摆设。他去松涛轩,就和自家园子一般轻松。
当然,闲暇时间,郭福还是会装模作样的种花护草、喂鸡养狗,就象一个真正的园丁一样。
总之,这十多年,他就象一头狞猎的黑豹无声无息的在暗处潜伏了下来。他在等,等萧焱长大,等小哥儿长大。他相信,无论是郭府的谁带走了小哥儿,那人都会把郭府的冤屈和仇恨一五一十的告诉小哥儿的。迟早有一天,小哥儿会回来为郭家翻案、报仇雪恨滴。
然而,郭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根本就没有象他憧憬的那样发展:首先,萧焱和皇帝言归于好。他多年的仇恨教育收效甚微;其次,江叔把小哥儿照顾得很好。可是,他却只教了小哥儿强身健体的入门功夫。而且还捏造了一个身份,向小哥儿隐瞒了一切。
现在,又被仇红缨抢白了几句,郭福心里一着急,小腹内的那几枚牛毛针便失去了控制。
十六年啊,自己卧薪尝胆十六年,就这样付之东流他两眼一昏,生生的昏了过去。
“大师兄”仇红缨赶忙扶住他,急急的呼唤着,心里懊恼得不行:扶青衣再三告诫她,郭福不能受大的刺激,否则,极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江守义见状,三步并两步跑过来,关切的问道:“二嫂,郭前辈怎么了?”
“可能是喝了太多的酒的缘故,他的旧疾犯了。”仇红缨信口现编了一个说法,“守义,帮个忙,背我大师兄去你二哥的药庐。”
“好。”江守义二话不说,半蹲下身子,背起郭福,朝扶青衣的小药屋飞奔而去。
仇红缨脸色青白,惴惴不安的跟在他身后。
扶青衣正在给高静配制丸药——她和以前一样,还是喝不下中药汤子。所以,扶青衣只好把她的药都制成丸药。
见状,扶青衣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吩咐江守义:“守义,把大师兄仰面平放到炕上。”
他的神色颇为凝重,仇红缨的心里不由“咯咚”作响。
正文 第180章 值了
第180章 值了
郭福面色青白,皱眉阖眼,牙关紧闭。
扶青衣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却脸色如常的轻轻拨开郭福的双眼,仔细检查。
江守义不懂医术,自知帮不上忙,安静的退下来,和仇红缨并排而立。
“二嫂,郭前辈吉人自有天相,不用太担心。”他悄声劝慰道。
仇红缨微微颌首,双眼却一动不动的盯着炕台上的郭福。
“水。”扶青衣一边撬开郭福的嘴巴,一边轻声说道。
仇红缨早就捧了一碗底温水过去了。她看得真真的,郭福眼斜嘴歪,涎水长流,明显已经吞不下任何东西了。扶青衣随身带有急救丸,据说有起死回生之神效。
可是,急救丸通体赤红,足足有拇指甲盖那么大。必须先把它用水化了,郭福才有可能服下。
江守义不禁咋舌——郭前辈的功夫高深莫测。对于他来说,是属于那种高山仰止的顶级高手。先前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转眼之间,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世事无常啊。他在心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