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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新唐遗玉五-六卷-第229部分

小说: 新唐遗玉五-六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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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刘二人犹犹豫豫不肯答应,最后相互打了眼色,竟是提出要先带着小郡主走。

  卢氏当时就拉下脸,拍了桌子骂道:

  “说什么胡话,小郡主不足三月,怎能离了生母,要是路上有个差池,你们可有命赔?”

  遗玉倒是不气,猛咳了几声,隔着半道帘子,有气无力地对着被卢氏骂的脸红的两人道:

  “让你们先带小郡主往回走,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女儿乃是王爷的嫡长女,又被皇上先赐过名,金贵非常,路上出了岔子,别说是你们,就连我都得担罪。你们看不行就立两份字状下来,到时候出了意外,也好证明是你们强要带走了我的女儿,这要杀头要诛族,你们都得给我担着。”

  话到这份上,戚刘二人哪还敢强求,赔着笑脸告了罪,便灰头土脸地回去收拾行李,准备明天一早上路。

  第三一四章 通缉

  送走了戚刘二妇,遗玉立马就让秦琳把还没睡醒的孩子抱了过来,抱着又亲又搂好一阵子,直到小雨点被折腾醒,抗议地尿了她一身,才舍得放在床上亲手给换尿布。

  秦琳看了,道:“奴婢早年伺候宫里的贵人,也没见哪个妃子这般亲养孩子的。”

  换尿片子的都没有,更别说是亲自喂奶的了,哪个不是生下来就赶紧找太医开了方子断了奶水,整日变着法子修身养颜,只让奶娘同下人们把小主子伺候好了,想起来才会抱到跟前看一看,再不就是皇上来的时候,装一回贤良。

  遗玉没在后宫待过,自是没有秦琳的感慨,不以为然道:

  “姑姑说的是宫里头,这外面自己看孩子的多了去了,我便是娘亲手养大的。”

  卢氏坐在窗边喝茶,闻言抬头瞅她:

  月子病了一场,她这身条倒是瘦的快,沾了一个肤白的光,就是人圆润了许些,也还是个文文静静的漂亮样。

  罢,左右魏王打仗还没回来,不必操心房事这层,也省了个添人铺床暖被的麻烦,她爱带孩子就给她带去。

  遗玉不晓得卢氏心里计较,给小雨点换好了兜兜小裤,哄的女儿高兴了,又凑上去亲一口,笑眯眯地递给秦琳抱,扭头对卢氏道:

  “娘去收拾收拾,待会儿咱们上街上走走去,难得出来一回,这河阳城可得逛一逛。”

  卢氏两眼一瞪,“你这不是还要装病呢么?”

  遗玉摆手让平彤去取衣裳,笑道:“王爷还不知何时回朝,这回京的路上有的要拖,哪能总耗在屋里,娘放心,咱们又不是通缉犯,城里没贴画像,带一层纱幂,谁认得出来。”

  “什么通缉犯,成天胡说八道,”卢氏被她说动,但看了一眼小雨点,又迟疑道,“那小雨点呢,总不能抱到接上去。”

  遗玉上前挽住她,“咱们少说要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客栈里不方便,我让孙典军赁了一间小院,咱们先过去瞅瞅,小雨点就给秦姑姑看着,又不会丢了。”

  “…好吧,出去走走,让人叫上你韩叔,这河阳城他来过。”

  遗玉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让人去请韩厉,出去看院子是其次,难得有空闲,她就是想带卢氏出去走走。

  想想遗玉就内疚,从她怀孕到生了小雨点,她娘怕还没有一天散心的时候,她是疼爱自己新生的女儿,但也不会因此就忽略了她娘的辛苦。

  说要住下,遗玉还真就在河阳暂住了下来,且这一住,就是直到了九月。

  孙雷办事很妥,在西街巷子里赁了一间干净清静的院落,家具摆设简单又齐全,有街坊邻居打听,只说是主人家路上病了,停留下来休养。

  虽是没有泄露身份,孙雷也没忽视安全,将带来的精兵分成几班排布在小院周围暗中保护,日夜轮替,遗玉临走前,把李泰事前给她存到安阳私库的现钱都提了出来,扣去女儿办满月酒用掉的,还有用在灾民身上的,剩下的足足还有三大箱子铜钱,足够路上养活这么些人口。

  河阳城比安阳要小上一圈,但贩卖的经商的却不少,人口多,没有长安城横条竖框地规制,白天街上往往很热闹,点心吃食,工艺布染,书文俗曲,在韩厉的导游下,遗玉和卢氏着实见识了不少新鲜。

  白天,遗玉有时就跟着韩厉出去溜达,品味当地的风土,收集一些可以带回去送人的小玩意儿,并且以此为乐,有时就留在家里,抱着女儿躺在床上,逗一天也不嫌闷。

  后来,卢氏会悄悄跟着韩厉两个人出去走走,到了吃饭时候就会准时回来,遗玉看在眼里,只装作不知情。

  这两位长辈,活了大半辈子,才能走到一起,奈何前半世的纠葛,注定他们不能正大光明地嫁娶,甚至朝夕不能在一起,这本该是一个遗憾,可遗玉看着他们相处时温若清茶的点滴,却由衷地感到羡慕。

  等到了他们那个年纪,还有一个人值得守候,还有一个人懂得珍惜,焉非幸事。

  确认李泰平安之后,遗玉表面上豁然开朗,每天哄哄孩子,看看书写写字,好像是没有什么烦心的事,而隐藏在这平静的表面之下的,是她对李泰一日更胜一日的思念。

  看着小雨点一天一个模样,她是如此清晰地感到时间的流逝,逆着时光细数着同李泰有关的回忆,从九个月前他离开的那个清晨开始,到他们在扬州的日子,大婚的那天,在普沙罗城的自在,在大蟒山里的冒险……

  数着数着,记忆便会突然模糊起来,偶尔忘却了一两个细节,都会使她烦躁不安,慢慢的,她甚至开始臆测,是否只有她一个人这样思念着,觉得日子难熬,而那个志在千里的男人,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琢磨这些风花雪月。

  她不想承认,这大半年的分离,让她有些担忧,时间会消磨了他对她的喜爱,日子长了,当这感情平淡如水,他是否会待她如昔。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与其担心这些个有的没的,还不如多考虑一下眼下时局,比方说,李泰为何不要她回长安?

  难道说长安城会有什么危险?

  即便是皇上挑了她的小雨点当靶子使,可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害她吧,魏王府又不是吃素的,李泰到底在顾忌什么?

  她想不通,因而心里就会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唉,我要是生了大哥的脑子,那该多好,再不用愁这些个阴谋诡计的,”遗玉叹口气,摸了摸女儿睡熟的小脸,看看外头天色已暗,卢氏还没回来,便对正在床边摆弄花瓶的平卉道:

  “有些饿了,让厨娘先烧菜吧,待会儿老夫人回来,正好能吃饭。”

  “是,奴婢这就去。”

  平卉听话走出去,又过了小半刻,遗玉听见门外一阵骚动,有人说话声,卢氏回来了。

  卢氏进门,就先撵了平云出去,韩厉从她身后走进屋,卢氏把门关上,遗玉见到卢氏忧心忡忡的模样,便知有事发生,拍了拍半睡半醒的小雨点,又把她放回床上。

  “娘,韩叔,怎么了?”

  韩厉就站在门口没动,卢氏快步走到床边坐下,面色凝重地看着她:

  “你韩叔接到消息,京里出事了,咱们不继续留在河阳,现在就得走。”

  遗玉心里“咯噔”了一下,“出什么事这么急?”

  卢氏扭头看了一眼韩厉,韩厉走上前解释,脸色少有地露出严肃:

  “西边传来战报,侯君集带兵灭了西昌,他派信疾传入京,在捷报之外,又重重参奏了魏王,指认他同突厥人私通,以致三万精兵折损于碛口。恰中秋节后,皇上着了风寒,一病不起,搬到大明宫中休养,下诏要太子监国,交付了国印,不问朝事。几日前,太子接到前方捷报和侯君集的上奏,当朝痛斥了魏王,说他勾结突厥人,意图谋逆,不顾朝中反对声,强行下诏传往西昌,要侯君集派兵押解魏王归朝,又派人查抄了魏王府,眼下正有大量兵马分两路赶往河阳,预备捉拿你们回京扣押,等待同魏王一起发落。”

  遗玉脑子一懵,头一个反应是韩厉在说谎,毕竟他前科累累,事关紧急,她无法顾及卢氏的立场,冷着脸反问道:

  “这朝中的事,韩叔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么详细。”

  卢氏怎听不出她话里的质疑,不由急道,“玉儿你——”

  韩厉走上前,轻拍了卢氏的肩膀,坦然对遗玉道:

  “两年前,我韩厉便曾立下誓言,不会再做半件让你娘伤心的事,如今事关你娘安危,我现在必须要带你们离开河阳,躲避追兵,不管你信与不信,愿不愿意同我们一起走,都由不得你。”

  这是遗玉第一次直面韩厉的强势,这种容不得她选择的态度,让她瞬间变了脸色,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了片刻。

  韩厉道:“我不知眼下西北局势如何,但追兵在即,你若被抓,李泰必成被动,因你受制于人,想想他为何要告诫你不可归京。”

  想到李泰信中叮嘱,遗玉心中一沉,看了一眼满面焦急的卢氏,默不作声地转开视线,弯腰给睡醒了正在打哈欠的小雨点裹着襁褓。

  “一凝,速去城北找孙典军回来。”

  “是。”窗外,一抹人影飞闪而逝。

  “娘,您去让下人们收拾东西吧。”

  “诶,娘这就去。”

  卢氏歉然地看了韩厉一眼,为女儿方才的失礼,见韩厉不在意地摇头冲她笑笑,才匆匆出门去使唤丫鬟收拾行囊,韩厉则是留在屋中,倒了一杯温水慢饮。

  “你可真是不忘提防我。”

  “您也时刻不忘在我娘面前充好人。”

  “哈。”

  九月十八日夜,遗玉母女一行轻装简行,悄悄离开了河阳城,为尽可能地避免暴露行踪,孙雷只在五十精兵当中挑选了二十名死士跟随,其余人皆被遣回安阳,带着两车行礼,一车钱两,还有几名奴仆。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当夜,便有一队兵马最先抵达河阳,叩开了城门,挨家挨户地搜查他们的行踪。

  第二日,天一亮,安阳城中便如飙风过境般迅速传开了一道震惊全城的消息:

  魏王勾结突厥人意图谋逆,太子下令捉拿魏王在逃亲眷归案,凡有上报其行踪,经查实者,重赏。

  第三一五章 我要回长安

  就在遗玉一行躲避朝中追兵抓捕时,长安城可是乱了套。

  九月十六日,京中有捷报传来,唐军打了胜仗,高昌降唐,这本该是举国欢庆的一件大喜事,却全被魏王谋逆一事盖过风头。

  接到西北战报,太子当日早朝便以雷霆之势,发诏令传往高昌,革除魏王大督军一职,责令侯君集押解魏王归京发落,查抄魏王府,查封文学馆,幽禁魏王府六品以上给事,数十人入狱,通缉魏王在逃亲眷,这一系列举动,引起朝中轩然大波,反对声无数。

  河间王李孝恭,太子少师房乔,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户部尚书唐俭等一干重臣,当朝劝谏,以为此事需得明察,请令择缓,奈何太子一意孤行,国印在手,连发诏令,一朝之间,便将荣宠无数的魏王李泰光环去尽,变成叛臣贼子。

  眼下,长安城中到处张贴榜文,将魏王李泰私通突厥人,致使我朝三万大军覆没的详实昭示众人,以致短短几日,便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长安城上一片阴云笼罩,城中人心惶惶,又闻皇上病重,以为将要变天,百姓夜不出户,言行蹈矩,竟无胜仗之后的欢庆之喜。

  九月十八日一早,朝中三品大员十一人,齐在大明宫前求见面圣,请示魏王一事,得宫中传话,皇上龙体欠安,卧病静养,一切朝事交由太子处理,未有传见众人。

  这风声一传出去,朝中众臣私以为太子要打落魏王下马,是有皇上在背后属意,仅有坚持帮魏王讲情的几人,都被太子责令回家思过,不许上朝。

  李孝恭,房乔等人无奈,干脆称病在家。

  很快,朝中反对声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勾结突厥人企图谋反的魏王的一片指责和骂声。

  九月十九日,秘书丞裴善,于早朝时,上书一篇《讨魏王檄文》,全篇细数李泰生平罪状十六则,有理有据,得太子李承乾大赞,升其为谏议大夫。

  一时间,朝中掀起一阵揭举魏王不轨行状的风潮。

  至此,魏王府再不见曾经的风光无限,被封禁的府邸,向人昭示其而今的落魄。

  遗玉不知长安天变,离开河阳之后,便在韩厉的指引下,躲避追兵。

  一天一夜的赶路,他们并未向南方逃离,而是绕了半个圈子,躲开朝廷兵马,继续朝西边行进。

  在抵达下一座城镇之前,遗玉先见之明,派孙雷前去探路,众人停留城外等候消息。

  孙雷往返用了一个上午,带回来了一张新鲜的榜文交到遗玉手上,还有城中茶馆听来的风声。

  遗玉在看过那张通缉魏王亲眷的榜文之后,总算是清楚了他们眼下处境,有关魏王勾结突厥人“谋逆”的罪行,榜文上是写的一清二楚。

  前一刻还在优哉游哉地赶路,一夕之间变成逃犯,不愧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讽刺难解。

  “这上头都胡说八道什么,”卢氏气愤地将榜文拍在车中的茶案上,“什么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我看太子这么急着抓人,才是心中有鬼!”

  卢氏倒不是有多相信李泰不会谋反,她是相信自己闺女,她将这一对小夫妻的热乎劲看的清楚,那李泰真要准备这个时候谋反,她就不信遗玉没听到半点耳风。

  “王爷不会做出这等事,”遗玉比卢氏要冷静,坐在徐徐远离城市的马车上,对车中并座的韩厉和孙雷解释:

  “三万大军覆没,这数目应该有虚头,死伤必是真事,但要说是王爷勾结突厥人所为,实在是牵强,说句不当讲的,王爷真要谋反,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军功未立,便先图反,人心倾覆,成事不过一九。”

  李泰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又怎会去犯傻冒这种险。

  孙雷点头道:“王爷是肯定不会谋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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