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风云录-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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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了。
路过夫人的正院,院里传出婴儿的啼哭,还有谨哥儿的哭闹声,慎哥儿皱了一下眉头,谨哥儿什么时候回来了?他都不知道呢,眼下夫人不方便,慎哥儿也不便打扰,一直出了二门,就见昨夜不肯开门的那几个上夜婆子都不在了,重新换了新的婆子。
慎哥儿点头叹口气回了碧梧书房,刚进院门,碰巧在院门口碰到了张顺家的,慎哥儿就知道她是办完事回来的,“翠墨怎么样了?黄大夫怎么说呢?”
“还好,翠墨醒过来了,黄大夫说挺过眼前这三天就没什么了,我刚刚找人打听过,看管二小姐的是家族里的两个老女人,辈分挺高的,夫人好像得罪过她们,她们俩个都不好说话,我派秋月过去时,秋月正好听到她们和夫人的人拌嘴,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慎哥儿恨得跺脚,“秋月呢?”
秋月早跑过来,“公子,奴婢看彩蝶在那里赔小心就没过去,怕万一添了乱就不好了,两个老婆子可恨,彩蝶被骂得脸红红的还只管忍着,就怕她们对二小姐不好了。”
慎哥儿一听就要过去看看,腊梅忙一把拉住他,“公子,让张顺半夜陪你过去,悄悄的给二小姐送点炭火,再送一些吃的,赶明儿你再慢慢的想办法,或是求了侯爷,或是等老夫人慈悲了,才好救二小姐出来呢。”
慎哥儿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他这个时候要是去了,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就怕对二姐姐又不好了,祖母是说一不二的脾气,执拗得很,又正在气头上,他也讲不来这个情,若是惹怒了老夫人,倒不好转圜了。
慎哥儿坐下吃了一杯茶,“谨哥儿什么时候走的?是夫人派人接的吗?”
绛仙就嘟嘟囔囔的说,“那个奶妈子就跟乌眼鸡似的,很怕我们生吃了三公子呢,一来就追问跟着三公子的八个小丫头,喋喋的盘问不休,又问在我们这边都吃了些什么,听说三少爷吃了两个小笼包,非逼着三公子吐出来,不由分说抱了他就走,三公子气得哭了一路。”
秋月怕慎哥儿生气,忙笑着用言语岔开,又推绛仙,“偏你这个孩子话多,说这些做什么呢,那个奶妈子不懂事罢了。”
慎哥儿也懒得生气,就找方子颖他几个玩了半天,早早的回来了,一心就等天黑。
天好不容易黑了下来,西北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慎哥儿紧了紧身上的皮草,由着张顺引路,在祠堂后面找到一间房舍,屋里住着的却是两个老婆子,张顺往屋里吹了*香。
铁链小声说,“公子,这边屋里好像也有人。”
这边屋子就更破败了,窗棂上的纸哗啦啦直响,屋子里黑黢黢的没有一点光亮,门上还锁了一把大铜锁,张顺从熟睡的老婆子身上拿到了钥匙,赶过来开了门,慎哥儿打着灯笼进屋一看,一个人裹着破棉絮蜷缩着躺在那儿。
玉潭似睡非睡的听到了动静,悄悄的把簪子握在手里,紧紧盯着门口,一个人影子靠近了,举着灯笼俯下身看她,玉潭一挺身用力一刺,这人一声痛呼,手里的灯笼就掉了,“我是慎哥儿啊二姐姐。”
玉潭一时反应不过来,慎哥儿忙捡起灯笼照着自己的脸,“二姐姐我是慎哥儿。”
“慎儿你来了?”玉潭呻。吟了一声,身子软软的躺倒,两条清冷的鼻涕流出来,反手一抹泪眼,玉潭哑了嗓音,“我娘还好么?翠墨哪去了你知道吗?我害惨了翠墨。”
慎哥儿忙上前把她扶起来,“我给二姐姐送点吃的,你发烧了?”
玉潭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压抑的哭了,身子软软的靠在慎哥儿身上,身上热得烫人,慎哥儿看她发烧也着急了,忙喊张顺进来,张顺带着银枪、铁链守在门口不敢进屋,只在门外说,“公子,那两个老婆子都睡死了,我们把炭火放在门口。”
慎哥儿忙说,“你几个快进来,我二姐姐病了。”
三个人这才进屋,帮着拢上了炭火,这屋里冷的跟冰窖一样,窗户纸都破了,屋里四下漏风,又没有一点火,数九寒天的,两个老婆子这是想把人冻死!也幸好腊梅心细,特意让他们带了熬好的鸡汤,熬好的汤药,只在炭火盆上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几个人忙活着,玉潭的手脚都冻得僵住了,慎哥儿忙着给她搓着手脚,玉潭也止住了抽噎,看着慎哥儿呜咽着,“我连累了翠墨,她挨打了,这会儿不知道还活没活着。”
慎哥儿忙说,“二姐姐,翠墨我派人买回来了,过两天我先把她送到庄子里住着。母亲也很好,弟弟也好,也就二姐姐不好了。”
玉潭凄然一笑,“好弟弟,你快走吧,别连累了你,那样我就更作孽了。”
慎哥儿看鸡汤温热了,忙拿了汤匙,一口一口的喂给玉潭,三个小厮本来该回避的,这时也都忘了,只管傻傻的站着。
玉潭一白天都没吃东西,又被这冰冷的屋子冻了这么久,几口热鸡汤下去,才算缓过一口气,她一直强睁着眼,怕自己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这时见了慎哥儿,知道母亲平安,翠墨也没事儿,心里一宽,就昏睡过去。
慎哥儿一看这屋子实在不能住人,“把那俩老婆子给我拎过来!”
张顺急了,“公子,这里是祠堂,你可不能胡闹了。”
“我上次胡闹爹爹不也没说我什么?我二姐姐要是真的冻死了,你以为我爹爹能饶得了那两个老婆子?”
张顺也没了话说,只好帮着慎哥儿把二小姐抬到那暖和屋子,两个老婆子从睡梦中惊醒,张牙舞爪的正想喊呢,早被堵了嘴押了下去。
这屋子虽然简陋,好歹暖和,玉潭盖了破被只管昏睡。
好容易熬到天光微亮,春花、秋月也过来了,慎哥儿留下银枪和铁链在这里守着,他就回府去找侯爷去了,眼下也只能请侯爷做主了。
第六十三章 婚事提上日程
玉潭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身上火一般滚烫,那天的记忆已经模糊成了无数个焦急的碎片,耳边还有模糊的幻听,祖母看重的那些规矩、名声,在那一刻难道比母亲的性命还重要了?
玉潭在心里冷笑着,冰冷的小屋里,她早就想过千遍万遍了,她不在意虚无的名声,她只在意连累了和她一起长大的翠墨,春晖堂外管教嬷嬷一番训诫,翠墨挣扎求饶的哀求,她苦苦的求见祖母,求管教嬷嬷饶了翠墨一回,那个时候祖母怎么不肯见她?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嘴中不断的是又苦又涩的药汤子,耳边总有恼人的哭声,玉潭好容易睁开眼睛,就见玉沁趴在她身边哭着,浑身酸痛,喉咙里干痒得厉害,玉潭忍不住咳嗽起来,红笺忙在后面轻轻锤着。
“二姐姐。”玉沁又哭又笑的,“二姐姐你可醒过来了呜呜。”
“小姐醒过来了。”丫鬟七嘴八舌的说着,有人就跑出去报信了。
彩蝶笑着说,“阿弥陀佛,二小姐你可醒过来了,你要是再不醒,夫人都要不顾规矩亲自过来了,还好我拦住了,老先生呢,请老先生过来给小姐扶脉。”
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先生过来,隔着锦帐扶了脉,老先生笑道,“再吃上几服药,病人不日有望痊愈了,老夫三日后再过来开药方,如今可要回去了。”
彩蝶忙让一个婆子派了轿子送老先生出去,也不过一会儿功夫,齐氏又派了黄嬷嬷过来看着,老夫人扶了梅香又亲自过来,殷殷的嘱咐一番,又交代玉沁好好的照顾姐姐方才回去。
屋子里终于清净了,红笺端来药碗,“小姐你又该喝药了,这会儿你还能喝吗?还是我喂给小姐吧。”
玉潭这会儿还不大好,勉强睁着眼睛,“我病了几日?”
红笺笑道,“小姐昏睡了七日呢,您都要把人给急死了,夫人又不能过来看你,急得夫人流了多少眼泪,到底把彩蝶派过来帮忙服侍,五小姐这几日也忙坏了呢,照顾了夫人,又跑来看二小姐,还是大公子逼她回去睡一觉,不然五小姐也该熬病了,这会子看小姐醒了,五小姐往那屋一躺就睡了呢。”
一会儿又有三小姐派丫鬟送来了点心,过了好一会儿四小姐才过来,玉芳过来时二小姐又睡着了,玉芳只好腼腆的笑笑,和小丫鬟说了几句就走了。
青芽有些看不惯了,“不过仗着我们小姐病了,她到得了差事,瞧她轻狂的那样,这么晚才来,点个卯就走。”
红笺正好听见了,“不许你乱嚼舌根,大公子肯帮着她呢,咱们小姐又看重大公子。”
青芽才不多说了,一会儿外面的婆子传话进来,说是小米粥熬好了,青芽忙用托盘端了一碗小米粥,一小碟开胃的小菜,红笺端了一小碗清汤,花蕊忙着打开棉帘子,一起进去服侍二小姐。
李鸣唯听说玉潭醒了,心里也放轻松了,特意打发丫鬟过去问问二小姐想吃什么,又来到正房和夫人说话,只见齐氏头上围了一块包头倚在榻上,正抱着新生的小婴儿出神呢,看他进来了忙欠身招呼,李鸣唯在她手里看了一回女儿,笑着让奶妈把八小姐抱下去,李鸣唯就和夫人说起了玉潭的婚事。
“母亲还是想让她嫁给燕慈郡王的小儿子,我是不看好这门亲事,就和母亲说还是让你再张罗一下,开春等你身体养好了,也该张罗起来了,如今她也大了,今年该嫁出去了。”
齐氏脸上、颈窝里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身子虚得很,“候爷,也是我这身子不争气耽误了玉潭,等我好点了就张罗起来。”
李鸣唯又说了几户人家让齐氏留心,齐氏记下了,少不得在心里琢磨着,又和侯爷商量一回,心里总是拿不定主意,齐氏看李侯爷心情不错,话也就多起来,“如今玉潭醒过来了,我这颗心才算是放下了,这回真是多亏了慎哥儿这孩子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一想起来我这心就直跳,玉潭这丫头平时也没病,这一病就是一场大的,到底有些伤元气了,我想着就让她好好养着吧,家务事托付给玉芳就好了,玉芳这丫头勤谨,这几日也慢慢的周全下来了。”
“这些家务事你看着办就是了,只是玉芳到底不够干练,胆子又小,她能懂什么呢,照着账本往外支银子罢了,过完这个月还是得你操心起来,母亲那里也要你小心周旋了,这回我为了玉潭让母亲伤心了,总是不孝的,你替我多陪陪礼,总要让母亲高兴起来,她老人家这辈子也是不容易的,娘也只是想罚罚玉潭,也没想那么多不是?玉潭病了,母亲心里后悔的什么似的。”
李侯爷心情实在不错,说了这半日的话也没看出来不耐烦,又开始回忆以前的种种往事,齐氏心里讨度着,不禁微微的冷笑了,“侯爷我们是夫妻,您还有什么事情不好说呢。”
李鸣唯饶是脸皮厚,也有点不好意思,“夫人啊,我上回到郊外打猎,遇到大雪就到芸凤那个庄子里歇了两天,如今她有身孕了,也不好让她总在外面住着。”
“侯爷派人接她回来就是了,妾身哪里敢多说些什么呢。”
李鸣唯大喜,他俯身照着齐氏的脸亲了一口,“我的夫人贤惠。”
齐氏到被他弄得不好意思,忙推他说道,“侯爷,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又是这种时候,让人看见了多不好,你还是找乔姨娘服侍你,我看侯爷吃了酒,脸还有些红呢。”
李鸣唯心情大好,也不急着走了,坐在那儿说了好些的知心话,又夸齐氏贤惠,又让她好生养着,又说开春了该怎么收拾房子,又说该给谨哥儿找先生了,李侯爷深情起来,也是很会哄人的,看看天色将晚,李侯爷才起身到乔姨娘那边歇息去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几个丫鬟来回走动,烛火忽然爆了个两个灯花,齐氏一歪身半倚在榻上,正好可以看到挂在墙上的那副青绿山水的画卷,隔了十七年陈旧的时光,一切早已不是当初了。
齐氏又想到女儿的婚事,不由得惆怅的叹口气,在心里把这几户人家反复的掂量着,侯爷回绝了燕慈王府,这一两年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搬走了,齐氏轻轻吐口气,又看一眼那副青山绿水的画,一缕苦涩的滋味浮上心头。
第六十四章 周姨娘又回来了
一辆青丝油壁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侯府的后角门,两个俏丫鬟扶了周姨娘下车,只有二门上出来个老嬷嬷照应着,看着院子里的绿瓦红墙,周芸凤暗中念了一声佛,“老娘又回来了。”
迈步走过月亮门,看着院子里在寒风中凋零的树木,也不禁心中感慨,一着不慎,漏算了慎哥儿这个小狼崽子,倒差点弄到万劫不复地步,周芸凤暗暗提醒自己,你只是一个姨娘,你只能忍着,你只能等着敏哥儿长大。
周姨娘在齐氏的院子外面磕头请罪,齐氏也不见她,只派了一个小丫鬟出来说了几句,就打发她回去了,西跨院还没有收拾,落满了灰尘,周姨娘只好忙着整理箱笼,安插器具,又从府里选了两个粗使的小丫鬟,留着打扫庭院。
晚上李鸣唯少不得过来看看,略过一番风月不提。
周姨娘一片慈母心肠,一颗心都记挂在两个儿子身上,每日亲自下厨,汤汤水水的做了,让人给慎哥儿、敏哥儿送过去,敏哥儿聪明得紧,短短几日就学会背千字文了,只是敏哥儿自幼身体就不好,动不动发烧咳嗽,周姨娘看着心疼,就拘着敏哥儿,把他留在身边,让他在屋里读书,再不许他出去玩儿。
周姨娘对敏哥儿尽心,也不肯忽略了慎哥儿,各色的玩物都先紧着慎哥儿,会唱歌的鸟,会打架的公鸡,会说人话的八哥儿都送给慎哥儿玩儿了,还有各种稀奇难寻的的玩物,书坊里各色的画本子都费劲巴力的给慎哥儿掏弄。
老夫人看着心里喜欢,因着周姨娘回来了,这日又想起一件事儿,老夫人就问梅香,“真是人老了什么都记不住了,跟着慎哥儿的,现在有几个小丫鬟,都是多大的?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叫什么鸡蛋黄的,那年过来传过话,长得倒是真好。”
梅香就笑了,“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