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风云录-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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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蕴的反应不似往日那般敏捷,他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管眨着眼睛。直到皇后落座,从保姆手里小心的接了小孙儿端详着,周蕴方才回过味儿来。
“沁儿这样子就生了?不是说才刚发动吗?”
皇后也不接他的那句话。眼光完全黏在小皇孙的脸上了,“孙儿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呢,也是这样的小鼻子小嘴。”
周蕴一颗心都在太子妃身上,哪里有闲情逸致看个小肉团子。拿帕子擦了汗,“沁儿她怎么样了?娘我看看她去。”
皇后美目一嗔。“太子妃有人照料,月子房也是太子可以去的?太子又说浑话了。”
皇后身边的宫女也都脆声笑了,一边给太子爷倒姜茶暖身子,周蕴握着茶杯。完全不知道他该做些什么了,皇后端详小皇孙看不够,又和皇儿说起来。太子妃睡了呢,身边有人服侍着。几位太医轮流当值,皇儿只管放心就是了。
皇后都这么说了,周蕴也只好放心。
就听一声“皇上驾到。”
皇帝一进来先就笑了,“快让朕看看小皇孙。”
皇帝笨拙的抱住了小皇孙,眼角微湿,蕴儿没在身边长大,如今这小皇孙和蕴儿小时候一般模样,皇帝乐得嘴角都合不上,也不交给保姆带着了,命皇后亲自带着,又吩咐人好生关照太子妃,对皇孙的另一半制造者就直接忽略了。
皇帝一连发出了七八条的口谕,又是大赦天下,又是缀朝三日,又说要祭天,周蕴越发觉得没意思起来,也没他说话的地方了,刚试探着说要让太子妃亲自哺乳,皇帝先指着他大笑了,就像这话有多好笑,他的意见直接被忽略了。
周蕴告辞出来,月子房不许他去的,连太子妃身边的宫女也不让出来,就怕身上带的血光之气冲撞了,周蕴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人回了东宫。
刚回了东宫,东宫的属官就围上来道喜,周蕴只好笑着应付几句。
等到他回了宫殿,周蕴还沉浸在不真实的情绪里,心里不禁百无聊赖起来,都说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齐氏当初是极凶险的,腊梅姐疼了三天两宿,等到了二姐姐,据说姐夫吓得腿都软了,沁儿可倒好,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爹了。
小太监进来回禀,“章锦恭求见太子爷。”
周蕴想到一早就打发他办的差事,吩咐了让他进来,章锦恭进来跪下磕头,“太子爷大喜了,小的给太子爷磕头。”
章锦恭小眼睛激动的满是泪水,“小的给太子爷磕头。”
周蕴倒是笑了,终于有了点脚踏实地的感觉,不是在云端里飘着了。
“你去看过弘毅了?他怎么样了呢。”
章锦恭连忙说道,“小的听了太子爷的吩咐,今儿一早过去了,特意让面馆做了一碗长寿面送过去,赵弘毅到是吃了,只是还那么阴阳怪气的,嘴里说话也不中听,小的尽到心意就回来了。”
周蕴抬眉一笑,“那你再跑一趟,给他报个喜讯,就说往后孤的儿子过生日,都会想起他来的,一碗面少不了他。”
章锦恭嘿嘿的一阵笑了,“可是赶巧了呢,也没见这么巧的。”
“太子爷,您就没有别的东西打发他?赵弘毅落魄极了,连件像样的厚袍子都没有,他们家那点银子都给他老娘治病了,奴才看了都不忍心。”
章锦恭小眼睛眨巴眨巴的,“赵弘毅穷的底儿掉了,值点银子的都当出去了。”
“他娘有病了?”
周蕴还真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赵家的旁支闹着分了宗自立门户,返还给赵家的家产本来就不多,这些人闹着分家,分到赵弘毅手里的还有什么呢,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哪里肯为了几两银子计较,说不得就吃了亏了。
“你拿着我的帖子请黄郎中过去瞧瞧,别给你们家太子爷省银子,你再给赵弘毅带两坛柳林好酒,他喜欢那个酒,我也赏你两坛子,你留着请客用。”
章锦恭小眼睛笑成了弯月亮,“奴才谢过太子爷。”
看着章锦恭出去,周蕴沉思一回笑了,还真是赶巧了,儿子和赵弘毅同一天生日呢,不知赵弘毅这小子还拽不拽了。
章锦恭到库房领了酒,拿着太子的帖子到黄老先生家里,老先生年纪大了,出外应诊的都是老先生的长子,黄郎中也极有名气的。
听说是太子让过去给赵夫人看病,黄郎中不敢耽搁了,连忙坐了轿子。
赵弘毅家里的宅子在城北,黄郎中一家住在城东,相隔很远呢,路上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章锦恭上前叩门,一个老苍头出来,瘦弱的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跑了,哪里有人相信这老头曾经是赵家风光的二总管。
章锦恭笑道,“这位黄先生是岐黄高手,是太子爷特意请来与赵夫人请脉的。”
二总管看了一眼,转身进院子里通报,隔了片刻赵弘毅出来。
“太子让下官过来报喜,皇长孙诞生了,恰巧和赵公子一天生日,太子爷说了,往后给儿子过生日的时候总能想起赵公子,一碗长寿面少不了您的,太子还请了黄郎中给赵夫人请脉,又赏赐赵公子两坛子柳林酒。”
赵弘毅听他说完几乎没咬碎了牙,赵家这十个来月水里火里的,都是皇家的恩赐,周蕴让人过来炫耀,他都落魄到这般地步了,要不是为了娘哪里肯忍着。
想到病势沉沉的娘,赵弘毅把一腔火往下压了压,“究竟是哪里的郎中?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故意暗害我娘?”
章锦恭陪笑道,“太子爷犯得着吗?太子爷是看在过去的情谊才多方维护的。”
赵弘毅如今真的无法可想了,家里值点银子的都换成了汤药,爹死在皇家的监禁之所,尸首倒是还回来了,丧葬银子花了五百多两,这是他能给爹的最后体面,这点子银子对于过去的他来说算什么呢,如今就几乎是他的全部家产,老娘的汤药只能当东西了。
赵弘毅硬气不起来了,为了娘他只能忍着,看那小子得意去。
赵弘毅请郎中进去,章锦恭知趣儿的等在外面,赵弘毅脸上紧绷的线条稍微柔和,带着郎中进了内室,帐幔里伸出一只素手,手上还戴着一只镶珠嵌宝的镯子,昭示着女主人曾经显贵的身份,帐幔也是水天碧的,淡雅的色泽,绣了水墨山水。
黄郎中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手腕上,“病人郁闷在心,左关脉滞涩,气血灵动不畅,内曲细而又直,这是思虑过度,精力不足的缘故,病人还应放开胸怀。”
郎中说着开了药方,赵弘毅也略懂医药的,见这方子对症,心里先松快些,又微微皱眉,他可到哪里筹备汤药钱去,总不能寻上母亲这屋的东西。
章锦恭见赵弘毅送郎中出来了,点头哈腰的笑道,“太子吩咐了,让小的抓药去。”
赵弘毅也不客气,把药方往他手里一拍,“那你还不赶紧的去了。”
这小子落魄到这般地步还把自己个儿当大爷呢,章锦恭在心里诽谤着,脸上还是一副笑模样,“小的这就去抓药,几服药下去,管教夫人病好了。”
章锦恭一边吩咐人送黄郎中回去,说好了三日后复诊,他拿着药方赶紧抓药去了。
章锦恭多么机灵的一个人,太子爷对赵弘毅意思不坏,将来怎么样还不好说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未来怎么样谁知道呢,他现在烧了赵弘毅这冷灶,将来总有好处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龌蹉
花梨木大案上笔林如海,又有水晶夔龙笔架、墨玉笔洗、古铜花尊,插花盈瓶,赤金竹节水中丞,也少不了那些上品的文房四宝,各式摆件,书案对着轩窗,三扇花窗都镶嵌着磨得薄如纸的半透明蚌壳片,一片片足有巴掌大小,能透进来外面的阳光。
冬日里早就换下来夏日的碧纱窗,这间书房采光极好,外面的景色隐隐约约的,一屋子的书香翰墨香,周蕴伏在案头作画,手中的一管狼毫时高时低,时轻时重,不一会儿工夫画的轮廓就出现在眼前,又换了笔点点染染,他完全沉浸在书画里了。
旁边伺候笔墨的小太监看呆了眼,只管一动不动的。
周蕴画了良久掷笔,抬头看着小太监笑了,小太监这才回过来神,忙捡了画笔收拾书案,又一个小太监捧了热茶递过来,周蕴接了茶喝一口,温度恰到好处。
命两个小太监把画举起来,摸着下巴欣赏一回,等到墨色干透了,“小刘你把这画给太子妃送过去,就说孤赏给她的。”
姓刘的小太监伺候太子爷笔墨,也是精通文墨的,心里忍不住有点担心,太子爷画了两条牛,像是像极了,太子妃那里会喜欢呢,小刘太监好意提醒,“太子妃这回立了大功,万岁爷那边赏了珍玩无数,皇后娘娘单单头面就赏了十套,太子爷是不是也该赏些珠宝?”
周蕴淡淡一笑,亲自卷了画,也不装裱了,装在锦盒里就命他送过去,小刘太监心里暗暗叫苦。他这差事应该是极风光的,却只有这幅画。
太子爷发了话,小刘太监只能送过去,太子妃此刻还沉睡未醒,身边服侍的翠柳姑娘接了画,拿两个元宝赏了小太监。
皇帝、皇后都有诸般丰厚的赏赐,东宫只赏了一幅画。就算这画是太子亲手画的吧。这赏赐也太轻了些,消息顷刻间就传遍了宫苑,宫女子不敢妄议太子。都在心里思量,听说东宫新进了一百多位美人呢,住在西六宫里,等礼仪娴熟了好伺候太子爷。
在这寒冷的冬天。知道上进的小姑娘们也春心萌动起来。
周蕴等小刘太监回来,听说太子妃还在酣睡。他出了一回神叹口气,没滋没味的吃了晚膳,天也就黑透了,皇帝那边终于想起他来。特特的赏了一名美人,他爹真的很疼他了,可惜他无福消受美人恩。
皇帝赏的就有封号。有着昭仪的位份,周蕴命人把王昭仪好生安顿了。
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胡乱睡了。搂着太子妃的猫,冬夜里芙蓉帐暖,一人一猫,睡到夜半醒过来,周蕴再也睡不着了,心头压得沉甸甸的,在阿黄的头上揉了两下子,阿黄很给面子的喵了声,拿爪子扯他的衣服玩起来。
守夜的宫女轻声问道,“太子爷可要茶水?”
喝了半盏温热的茶,又起来方便一回,就醒的双眸炯炯了,索性披了大毛衣服来到外面透气,几个宫女连忙跟着出来了,他就算想出来透透气都不自在。
周蕴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出了一回神,遥望夜空,天是那样的阔达而高远,此时的自己多么渺小,人世间的欢乐、痛苦、忧愁、顾虑,一切的兴衰荣辱,都无足轻重了,看着这旷远寂寥的冬季夜空,清凉明澈的冷风荡涤着心里的苍凉。
远处传过来一声惊呼,离得远听不真切,含糊的就像睡梦中女人的梦呓,很快就寂然无声了,耳畔只有那萧萧的风声。
周蕴不禁皱眉,他听得很清楚,这是女人的惊呼,不是梦呓。
身边几名宫女都没有听见,周蕴很想过去查看,只是他是太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只好让宫女出去把当值的总管太监叫起来,这些宫女牙关先抖了,听了吩咐连忙出去。
总管太监刘海夜里不在,大太监高尚从下处跑过来,身上只披了一件棉袍子,“太子爷有什么吩咐?”
“东宫有多少女子?都住在哪里?外面好像有惊呼声。”
高尚听了忙说,“太子爷身边服侍的三十六人,分作三班轮换,两位太子嫔身边有十二名服侍的宫女子。”
周蕴指着西方问道,“那边住着什么人?”
高尚连忙说道,“那边是太子嫔的地方。”
太子嫔不就是那两个小女孩子,她们俩能有什么事呢,周蕴不由的皱了眉,此刻万籁俱静,只有风吹树梢的声音,心里有些犹豫起来,冬夜里太冷,身边这些个宫女太监都冻得牙齿打颤,像鹌鹑样的缩着脖子。
周蕴还是放心不下来,他相信自己的耳朵,吩咐高尚,“你带着人到那边查看一下。”
高尚连忙答应,“奴才听太子爷吩咐。”
高尚带着小太监过去查看了,几盏灯笼的微光片刻后就隐没在黑暗里,就像被静寂的黑夜吞噬掉了,掌事女官躬身请太子爷回去,周蕴心头烦乱,他又怕太监们不肯用心查看,拿言语敷衍了事,抬脚走进冷风里,几个小太监只好打着灯笼跟着。
宫阙一片漆黑,前方亮着几盏萤火一样的灯笼,高尚带着人挨间屋查看呢。
天上挂着一弯萧瑟的寒月,风吹着枯树枝不断的摇晃,四下里寂然无声,这样的夜里能有什么呢,周蕴倾耳细听,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小太监小声说道,“这是崔嫔住的地方,那边是冯嫔。”
周蕴想起了那两个小女孩子,往内院里头看了看,内院里头黑咕隆咚的,太子嫔的寝宫也有厚厚的木门,里面不肯给开了,外面也进不来,他们这番响动惊起了冯嫔这边值夜的太监,拿着灯笼出来了,一看是太子爷,连忙跪下请安。
周蕴问道,“你们几个听到惊呼的声音了么?”
几个小太监都摇头,说是值夜,谁不偷着打盹呢,一个小太监往前爬了两下,“奴才似乎听到崔嫔院子里喊了一声,很快就没响动了,奴才管不了那边的事体。”
崔嫔那边值夜的小太监还是没有动静,睡死过去的样子,周蕴吩咐一声,“你们几个到院子里看看,莫要惊动了崔嫔。”
小刘太监跳进院子里,崔嫔的偏殿也有上夜的,这时候该出来人应门了,小刘太监敲不开门房,索性开了偏殿的侧角门,“太子爷,这里当值的都睡死过去了。”
守着门房的四个小太监被叫起来,听说是太子爷来了,吓得筛糠一样抖着。
眼前的情景透着不寻常,拿灯笼照了一圈,灯笼的晃动惊扰了屋里,“哪个大胆的敢在外面乱晃,惊动了老娘你们担当得起?”
终于有人说话了,说话的还是崔嫔的管教嬷嬷,带着几分天然的霸气。
“把门给我打开了。”周蕴冷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