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处处折腰 作者:莓果书香门第-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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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希希愣了下,恍然大悟,反问:“我发出去了?我以为我只有录音啊……”
她急忙翻手机,才发现包落在了宣传室。
陶明白看着她发懵的样子,脸色越来越平和,最后,不禁莞尔,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手臂支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揉着太阳穴。
他算是见识了言语的恶毒,担心的跟什么似的,她的电话却又一时打不通,紧跟着的工作又安排的满满当当的……真是!
“你担心我呀?”姚希希笑嘻嘻的凑近他。
“以为我躲哪儿哭着呢吧?”她留意他的表情。
陶明白面色平和的喝着咖啡,任着她不停的戏谑。
“她们还说你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儿呢。”姚希希不服气道。
陶明白终于缓缓的笑了,半真半假的道:“那样的话,也不错。”
姚希希“扑哧”的一笑。
陶明白望着她笑得贼兮兮的,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漾着一层水光,像个小女生一样。
他弯了弯唇角。
姚希希忽然敛了笑意,她看着陶明白笑微微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自己身上,心里一暖,就说:“小白,你对我真好。”
陶明白从不指望能从姚希希嘴里听到一点儿半点儿的甜言蜜语,关键时刻,她不煞风景就算他祖上庇佑了。可恰恰是她,偶尔却又有惊人之举,惊人之言。
比如此刻。
也就是这么随兴的冒出来的一句,玩笑一样的语气,并不十分认真,却格外的动听,也格外的诱人。
阳光透过玻璃窗笼罩进来,明媚的映衬在她的眼中,波光潋滟。
陶明白便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轻而易举的给勾了出来。
他起身,然后缓缓的倾下身。
姚希希正莫名其妙的时候,他的拇指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唇角,呼吸也慢慢的在靠近,她后知后觉,脸立时烫了起来。
他看着她的脸红得跟什么似的,缓缓的吻过去。
她没有拒绝。
他心里几乎要叹息出声。
并不激烈,亦是不动情,步调闲适却又蜻蜓点水似的分开。
姚希希攥着手,手心里都是汗湿,她只觉得仿佛连刚刚擦过面颊的气流分明是炙热无比,却又酥麻钻至心底。
她正犹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却又卷土重来。
她闭了闭眼睛。
只觉得唇上一疼,她眨了下眼睛,终于反应过来——这人竟然咬了她一口。
“你属狗的呀!”她脱口而出,忍住去抚唇的动作。
姚希希真是觉得不能对这人好点,稍稍一点都不行……她的心脏明明是扑通扑通的跳得剧烈,气息也紊乱得不像话,偏偏,她还要尽量做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来。
而陶明白已经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眉目舒展,目光清湛,镇定从容的将手里的咖啡饮尽。
“我先进去工作。”他站起来。
姚希希不理他。
陶明白笑着将纸杯丢进垃圾桶,然后过去抚了抚她的后脑勺,转身便走了。
姚希希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想了想,又笑。
一天的工作,就在各种对话中结束了,对于绝大多数腾昌的工作人员来说,这一天,无疑是充满八卦的,流言漫天飞舞,比起遥不可及的某位明星大腕的私生活,身边切切实实的同事的感情轶事,更能让他们充满好奇。
可是,对于姚希希,这一天,有紧张,有尴尬,有爽快,有充实。
生活就是会时不时的显出它的戏剧性效果来,偶尔也会荒谬绝伦,但姚希希,只感觉浑身轻松,畅快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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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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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千山万水总是情,爱多一点行不行 6
同样的一天,对陶明白而言,却未必是全然畅快的。
尽管,他没有机会亲耳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也不会有人真格儿的过来旁敲侧击的向他问个究竟。除了,Dido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会有掩饰不住的揶揄的笑容,午餐的时候,滕一鸣也状似无意的说,听说你跟那丫头,昨天在停车场上演了一出好戏?
他就笑,问,很意外?
滕一鸣就认真的想了想,说,在你身上,意外……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但是,在希希身上,好像也不是那么意外。
他们就大眼看小眼的,他就问什么意思?
滕一鸣顿住。
他呷了一口温水,也不知怎么的,就说,她可不是随便的人。
滕一鸣瞠目结舌的。
他知道滕一鸣的意思,也并非故意去曲解什么,却还是忍不住要这样强调一番。
滕一鸣瞪了他好一会儿。他心说,好吧。
话既是出了口,他不想再解释什么,怎么样表达,都未免会有些词不达意。他知道,她的很多面,是他还来不及参与,也不曾分享过的,但他也相信,有些面,是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展现的。
这一点,他越发的笃信。
滕一鸣最后才冒出来一句,说,陶明白你完蛋了。
他挑挑眉,不言不语的微笑。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Dido看见他,站起来,说:“导播唐乐已经等您很久了。”
居然是唐乐。他稍稍的愣了愣,然后,细细的琢磨。
这也曾是被滕一鸣列入重点注意对象之一的人物,看着这个面孔年轻明朗的男孩子,他心底有股说不上的感受,若真要确切的来形容一番,他想,对这个男孩子,他兴许是饶有兴味的。
他问他喝点什么,唐乐回答,我不是过来喝东西的。
多么直接又干脆的语调。
他微微的笑,对Dido说,一杯咖啡。然后,转身把人请进办公室。
他先是接了通电话,Dido把咖啡送进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收线,只示意Dido把咖啡给唐乐。Dido的动作并不如往日里那样利落干脆,有点儿拖延的意思,多半也是想听一听唐乐会同他聊些什么……他只当看不出她的意图,听筒里的话中文夹着英文,直往耳朵里蹦……他不着痕迹的看一眼唐乐,Dido放下的咖啡,他并没有动,只是平静的坐在那里。
他换了一只手听电话,做了个手势,示意Dido先出去。
Dido出去,掩上了门。
他简单的为这通电话收了尾,挂断电话。
“说吧。”他看着唐乐,“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
“我来这里,不是需要你的帮助。”唐乐一句话将他顶回来,语调僵硬且冷漠。
他笑了笑。
与一个孩子,这样子的面对,让他感觉有些不妥,而且有趣。
“我要知道,你对她,究竟是不是认真的,还是只是玩一玩?”唐乐紧紧的盯着他。
被一个比自己小上不少的男孩子这样审视着,用怀疑的语调问这样的话,并不是件多愉快的事。让他有种错觉,仿佛,这个男孩子才是真正守护她的那个人,他是从他的手里,接过她的手……他想过,某一天,他会这样,面对她的父母、兄长,甚至是好姐妹。而这些人里边,并不包括一个半路杀出的唐乐。
他看着唐乐,脸上沉稳,心里的情绪并不曾流露半分,而唐乐,亦是紧迫的盯着他,不依不饶。
“我不认为,我有需要向你说明这个问题的必要。”他慢条斯理的回答。
唐乐略皱了下眉,好一会儿,没有再说话,像是在认真的想着什么。
他知道,与之同时,唐乐其实也是在观察他这个人……平心而论,在这之前,哪怕多少知道唐乐已经对她做尽体贴关心之事,他也从未把这个人当做对手。他只是想,他或许已经低估了一个“孩子”可能会有的执着与诚挚。
“陶明白,我不能信任你。”唐乐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得清楚。
陶明白但笑不语。
唐乐的信任与否,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唐乐却继续说:“我喜欢她,我不清楚为什么她会选择你,我生气,不服气,也不甘心……但是,我希望她能遇到正确的人,过得幸福快乐……所以,我宁愿你们两个好的让我嫉妒,也不希望看到她难过伤心。”
他的心脏一下子收紧。
这几乎是从未有过的感受,唐乐身上有种几乎是让他羡慕的纯粹,他一时沉默,保持着刚刚的坐姿,纹丝不动。
唐乐后来又说了什么,已经不再重要,他心里不是不震惊的。喜欢一个人的心意,原本就是这样干净,这样原始,这样磊落,只要他喜欢的那个人好,就好。
他握紧了手。
唐乐,这个原本在他眼里只是个“男孩子”的人,让他产生一种危机感。他甚至会认为,假若不是他,假若没有他,或者,假以时日,她其实是抵挡不住这个男孩子的。
让他稍感宽慰的,是他们的事情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曝光,她索性也就不管不顾了,下班的时候甚至主动邀他一同回家。
陶明白到停车场的时候,姚希希已经在他车旁等他。
许是等得有些久了,她用脚尖上上下下的蹭着地面,显得有些百无聊赖,旁边不时有同事开着车从她身边经过,然后停下来,降下车窗,她便换上笑容,同那些人道别。
姚希希抬了一下眼,终于看见陶明白过来。
“慢死了。”她扁了扁嘴。
陶明白过去,伸出手,姚希希警惕的往后缩了下脖子。于是,陶明白笑笑,伸手将她耳边略翘着的头发压平。
姚希希犯窘,感觉上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番,又好像又带了点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
陶明白看她的模样,只觉得好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眼前这位,尤是。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甘之如饴。
他抚了下她的发顶,问:“今天过得好吗?”
他边打开车门,边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丝说不出是嫌恶还是“这人发神经呢吧”的表情来。
他嘴角一牵,说:“你要是过得不好,我就不妙了……说明,我还需要多加努力。”
姚希希感觉莫名其妙,心说这人又抽哪门子的风呢。但他的笑容温暖而宁静,令她心下踏实安宁。
“那就继续努力吧,小白。”她拖长了尾音,装腔作势的拍他的肩膀。
陶明白一愣,脸上的笑意更甚,到底是笑了出来,揽着她的肩,把她推进车里。
梁曦文同滕一鸣一路说着话,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刚走了两步,梁曦文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直直的落在某处。
滕一鸣不明就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透过车窗,正看到陶明白掌着方向盘,脸上笑意融融,也不知道姚希希坐在副驾驶位上说了什么,他空出一只手来,拍了下她的脑袋,姚希希缩着脑门子笑。
哪里能想到,这是他们都认识的,素来寡言沉稳的陶明白。
“还好吧?”他问。
梁曦文不语。
车子已经启动,一个转弯,便提速驶向出口。
陶明白顾着开车,顾着听身旁的人说话,并没有看到他们……或者,他的视线里,根本已经容不下不相干的人了。
她稍稍垂下眼帘,继续朝前走,却心下黯然。
车子驶远,轮胎摩擦地面时的那一声,显得格外刺耳……她有些神经质的数着自己的脚步,
她曾想过,她同他,早晚会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而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且又无强劲的敌手。
她也曾想过另一种可能,只是,这些年相安无事,这种可能,早就被她埋藏起来,就在这一瞬,又突然从心田深处,陡然冒了出来——他们,早晚会擦肩而过,最终形同陌路,如同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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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千山万水总是情,爱多一点行不行 7
滕一鸣看她伸手到坤包里,胡乱的找着什么,问:“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梁曦文点着头:“我找不到车钥匙了。”
统共就那么点儿大的地方,小小的钥匙却怎么样也找不着,她越发的感觉心烦气躁,索性要把坤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
滕一鸣瞅着她,平静的抓住她的腕子,说:“钥匙不是被你套在手指头上么?”
梁曦文咬了咬牙,果然在左手食指上看到银色的钥匙环。
她突然觉得眼睛难受的厉害,一闭上眼睛,便有一股酸涩热辣的感觉直冲眼底。
“不好意思……”她扭过头去,手微微的发颤,心里仿佛是有什么,终于轰然坍塌。
滕一鸣看到,却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说:“还是坐我的车吧,你帮我们这么大忙,我请你吃大餐。”
“我有点儿累了,滕大哥,我……”她的声音很轻,思绪的混乱,不免让她语无伦次起来。
“走吧,今天有空,正好一块儿喝一杯。”滕一鸣说着,径直走到自己车那儿,替她打开车门。
梁曦文怔了怔,又攥了攥钥匙,这才过去上车。
滕一鸣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梁曦文心下不免感激,这会子,她的心情,的确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她把车窗降下来了一点,冷风吹在脸上,眼睛便越发酸涩难受。
她觉得疲惫,在这场追逐的感情里,她不止一次觉得,这样一个人的独角戏,叫人委实无力。
但是,倘若就让这场独角戏就此谢幕,那么,那些曾经、已经流逝的光阴与感情,她要去哪里才能再次寻回?
视线里的一切终究是变得模糊,她仰了一下头,风裹着细小的沙粒,擦进眼睛。
旁边递过来一盒纸巾。
心里噙着股酸意,她吸着鼻子,连着抽出来几张,说:“这天儿风真是大,沙子一下子迷了眼。”
滕一鸣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那快把窗户关上,回头沙子别都给吹进来,我还得洗车。”
梁曦文擤着鼻子,听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