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性出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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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迎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夜,南方城市的冬天没有暖气,楚迎后半夜被冻得身上骨头疼,房间里又只有一床盖在周岩砚身上的被子,无奈之下,她只好将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在客厅里绕着沙发快步转圈。
周岩砚半夜睡得迷糊,突然做了个梦。梦里,楚迎变成一只僵尸,穿着蓝色的道袍追在他身后一跳一跳,额头上贴着的黄符在风中起起伏伏,像一条飘荡的柳絮,周岩砚被她追得无路可逃,身体往后一仰,跌入一个大坑。
大坑看上去很深,但周岩砚的身体转瞬就停止了下沉,他站稳在平地上,一回头就看到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周邦民,周邦民还是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周岩砚,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动,欲言又止。
周岩砚蓦地睁开眼。
额头上细密的冷汗汇成一滴豆大的汗滴,沿着他的鬓角迅速隐匿入松软的枕头,周岩砚将双手覆盖在脸上,沉沉呼吸,然后他便听到了门外客厅里那一圈一圈快速的脚步声。
周岩砚掀被下床,他以为在客厅里的人是邱谷雨,张嘴就要骂,却在拉开门后的瞬间,瞠目结舌。
楚迎双手环胸,背部微微佝偻,冷得直打颤,她被开门的声音惊到,也愣神回头去看。
丈夫与妻子相对眨了下眼。
周岩砚被酒精侵蚀了的大脑走马灯似的闪过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他记忆力不错,顺带着也想起了自己迷糊说过的话,以及迷糊见过的人。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快跑。
能跑多远跑多远。
可惜楚迎速度比他更快,她顺手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对着周岩砚的脑袋呼啸掷去。
然后是第二个靠垫,矮桌上的三本杂志,一把酒店的圆珠笔,第一只室内拖鞋和第二只室内拖鞋,直到楚迎抓起矮桌上的烟灰缸,周岩砚见势不妙,立即抱头大喊道:“迎迎!会死人的!”
楚迎赤着双脚站在沙发上,披头散发,双目因熬夜而赤红,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她瞪着周岩砚,咬牙切齿地骂:“周岩砚!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第24章 叛变的战友
第二十四章叛变的战友
酒店客房客厅的大玻璃窗外,天空呈现出灰蒙蒙的亮光,都市的万家灯火在黎明前夕的黑暗中渐渐湮灭,楚迎双手环胸,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眼睛出神地凝望着窗外寂静的景色。
周岩砚坐在她身边,双手拇指轻轻摁压着突突躁跳的太阳穴,他觉得自己有些晕眩,酒醉的后遗症正白蚁啃树般侵蚀着他的神经,他觉得头疼,不仅仅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两个人沉默许久之后,楚迎终于转过头,神情憔悴地看着周岩砚,有气无力地问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岩砚抿紧唇,扯不出一点笑意,反问道:“你说呢?”
楚迎压抑着怒气,语气不善,连珠炮般质问道:“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你为什么要来x市?如果我没有跟过来,你们俩打算做什么?”
周岩砚被她的问题逼得有些面红耳赤,“我没打算和他做什么!我是真的过来出差的!这边的校区管理出了问题,曹校长带着手下几个助理主管打算跳槽……迎迎!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又没有作奸犯科!我不过是……”
楚迎的眼神在他的“不过”里瞬间严厉起来。
“岩岩!”楚迎坐直身体,严肃地看着周岩砚,“你有没有为自己的将来认真打算过?这条路到底有多艰辛,你真的考虑过了吗?邱谷雨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现在被你的情感冲动左右了理智,你若真跟了他,你能保证在这条荆棘遍布的道路上,他会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你走下去吗?还有妈妈的感受,要她接受我们俩的婚姻真相已经很残酷了,一旦让她老人家知道你……唉……岩岩,我坦白,我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这样对你咄咄逼人的自己让我觉得不堪入目,我不想成为一个捍卫世俗伦理的道貌岸然的卫道士,可是有些丑话,我必须说在前头。”
楚迎说着说着,语调不自禁哽咽起来,“岩岩……说实话……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脑子很乱,在你醒过来前,我一个人绕着这块地方不停地转圈,我反复思考,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我自己的事,你的事……岩岩,我们俩,该怎么办呢?”
周岩砚放下用力摁着太阳穴的手,挪动屁股,坐到楚迎身边,他展臂将她揽到怀里,让她将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掌慢慢地轻拍她的肩膀,“……迎迎,你知道邱谷雨为什么会缠上我吗?”
“不知道,我也一直很奇怪……”楚迎闭上眼,脸颊在周岩砚瘦削坚硬的肩膀上蹭了蹭,“你明明就是个有妇之夫,表面看上去也是婚姻美满家庭幸福,他明知道这一点还要强行将你诱拐走,这么险恶的用心,真的让我没办法喜欢上他。”
“……婚姻美满家庭幸福,”周岩砚自嘲地轻笑,“他前几次见到我的时候一直没给我好脸色看过,他厌恶我,这一点,我感受得到。”
楚迎回想起自己被安导误伤后住院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邱谷雨,她犹记得当时当刻邱谷雨看周岩砚的眼神是带着敌意与嫌恶的,反倒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和睦中透着好奇,也因此,她与赵清持才会提醒周岩砚小心邱谷雨,只是那个时候,谁会想到邱谷雨对周岩砚会存了这样的心思。
“我一开始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讨厌我,我只是公事公办地招待他,想着把这么尊斗战胜佛安全送走也算功成身退,我没想到的是,他对我的好奇越演越烈,甚至在听说了你的存在后强行上医院去看你。”周岩砚带着楚迎倚靠进沙发,他微眯起眼,一边回忆一边叙述道:“我当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暗恋你,因此才讨厌我。”
楚迎不轻不重地在周岩砚胳膊上捏了一把,“不好意思,我的雄性荷尔蒙还没强烈到足以吸引一个同志。”
周岩砚低低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我的眼神渐渐改变,虽然依旧对我冷嘲热讽,动不动就给我找茬,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我开始躲他,他那个人……你也知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被我躲气了,有一天干脆将我堵在公司里,直接挑明了问我是不是骗婚。”
“骗婚?”楚迎一惊,直接从周岩砚胳膊底下钻了出来,面对面盯着周岩砚,“什么骗婚?”
“他刚见到我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方面认定我是他的同道中人,后来又听说我结了婚,就死心眼地认定我是找了个无辜的女性骗婚,他的性子一直爱憎分明,起先认为我是个无耻之徒,就一门心思想着揭穿我的骗局,还你这位受害者一个清白。”周岩砚想起那阵子的邱谷雨,面上微微笑,“那一天,他也是像你今天这样,质问我有没有考虑过你的未来与幸福,我当时只觉得荒唐,却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楚迎怔怔地听着,说实话,周岩砚今晚说的这些话彻底颠覆了邱谷雨在楚迎心中的形象,她一直以为邱谷雨在明知周岩砚已有家室的情况依然对他穷追猛打,这样的行径叫人不耻,却没想过,邱谷雨也有他自己的故事,甚至在他的故事里,她楚迎竟然还是个受害者。
那一句“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未来与幸福”像一场轰然而至的夏雨,在楚迎遍地狼藉的心里浇灌下潮湿的温暖。
楚迎脑中想着邱谷雨,心中冒出的人影却是秦靳。
“那……这件事,你到底决定怎么办?”楚迎问周岩砚,“邱谷雨看上去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
“别说我不是他的同道中人,”周岩砚将手从楚迎背上收回来,他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低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仰着脸的楚迎一眼,抬腿往后走,“就算是,我也已经拒绝他了。”
他的笑容很是轻快,那是一贯的周岩砚式笑容,可楚迎却偏偏固执地从中看到了落寞,那也是周岩砚式的落寞。
周岩砚走得缓慢,步态闲散,楚迎转身趴在沙发背上,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她很想叫住他,问他一个一直让她胆战心惊却又耿耿于怀的问题。
岩岩,你与邱谷雨到底是不是同一类人?
为什么周邦民那么着急地半强迫你和我结婚?
爸爸在担心你什么?你又在妥协什么?
楚迎想起周岩砚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每个人都有他们无法言说的秘密。
周岩砚已经走到房间门口,他停下脚步,一手搭在门沿边上,漫不经心地回头,“对了,迎迎,那个秦靳……”
“呃?”楚迎被他口里的那个名字吓了一跳,仓皇抬头。
周岩砚“扑哧”一笑,戏谑道:“如果不是被我撞见,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楚迎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抬腿,重新站回了沙发上,着急辩解道:“我……”
周岩砚摆摆手,笑道:“不用紧张,我和你不是一直都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吗?”
“还同一战线呢!你看看你这干的什么事!”楚迎挥舞着双臂,气得直骂:“既然是真的出差,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告诉我?你这家伙临阵脱逃也就算了,如果敢倒戈相向,我这就先把你就地正法,然后毁尸灭迹瞒天过海!”
周岩砚哈哈大笑,捡起地上的靠垫扔回给楚迎,楚迎稳稳接住,将那松软的靠垫抱进怀里。
“岩岩……”楚迎眉头一皱,连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几分,“对不起……”
周岩砚正俯身捡起另外一个靠垫,闻声抬头,冲她微微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楚迎勒着靠垫的双臂渐渐收紧,“我只强调要你用理智去看待这一切,让你考虑未来,考虑妈妈的感受,却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到底又是怎么样的呢?岩岩,你对他……”
“迎迎,你就是一味想着面面俱到,因此才会把自己折腾得这么辛苦。”周岩砚手一扬,将另外一个靠垫扔向楚迎,楚迎匆忙去接,再看向周岩砚时,他已经重新往屋里走去了,“明天还要去公司,我再去睡一会儿。”
卧室的门被他反手关上,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楚迎一手拎着一个靠垫,孤零零地站在沙发上,忧心忡忡地看着那扇被周岩砚关上的门。
她总觉得,周岩砚关上的不仅仅是这道门,还有她瞧不见的另外一扇门。
第25章 秦靳的浪漫
第二十五章秦靳的浪漫
第二天一早,宿醉了的周岩砚被一晚没睡的楚迎唤起来洗漱上班,周小老板扒着门框不肯去上班,楚大老板娘一块砧板甩出来,差一点砸断他的脚趾头,吓得周岩砚顿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上班去。
楚迎送他出门后,黑着脸扑进卧室的床铺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水饺状,被窝里还残留着周岩砚的体温,以及彻夜熏陶的酒气味,楚迎憋了十几秒的气,最后恼怒地一把掀了被子,坐在床铺上气得边捶被子边骂周岩砚,“就你事多!从小就你事多!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等到无辜的被子被她踹到地板上后,外头客厅的门铃也响了。
楚迎以为是周岩砚忘了东西,手脚并用地从床上滚下来,蓬松着一头乱发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秦靳穿着一身正装,惊愕地看了楚迎一眼,“扑哧”笑出声。
楚迎顿时慌了手脚般上下整理自己的发型和衣服,她垂着脑袋直顺头发,从秦靳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瞧见她眼下微红的那一抹皮肤。
“昨晚没睡好?”秦靳替她关好门,声音柔和,语气里的意味却复杂难辨。
一对成婚三年的夫妻,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仅是肉体,精神上也该是亲密的,昨晚曾明示过让她离开周岩砚到另外一间客房休息的秦靳问出这句话,楚迎不由自主便往歪处想,而且越想越尴尬。
“吃早饭了吗?”秦靳又问。
楚迎摇摇头,“还没有。”
空了一个晚上的肚子恰好响起了“咕噜”声,原本就浑身不自在的楚迎顿时红了脸。
秦靳微微笑,“咱们去吃点早饭吧。”
他用的是咱们,“咱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很神奇的词,它不仅能瞬间将人与人的关系拉近,还能缓和一些人在一定场合里的紧张感。
比如楚迎。
秦靳往客厅走,楚迎便跟在他身后,脸上神情显然放松不少,她强词夺理地诡辩着,“肚子咕噜叫不一定是肚子饿,也有可能是肚子疼,想拉肚子。”
秦靳坐到沙发上,一边笑一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粒糖果,剥开糖衣径直塞进楚迎大煞风景的嘴里,“结了婚也未必是真爱了,也有可能是阳奉阴违阴谋协议,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一粒圆滚滚的糖果卡在楚迎舌尖,卷不进去,也吐不出来,她怔愣愣看着秦靳,一时忘记回嘴,直到秦靳若无其事地俯身去抓桌上的电视遥控器,她这才吞吞吐吐问道:“你、你怎么会有糖?”
“哦,从房间桌子上顺手拿的,”秦靳颇不在意的模样,“去洗把脸换件衣服吧,周先生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带你去吃早饭。”
“嗯。”楚迎滚着嘴里的糖果,转身往卧房里走。
秦靳说的那句话仿佛成了烟雾弹,炸开蓬蓬勃勃的迷眼,却在两个当事人不约而同保持忽视后,慢慢烟消云散,留不下一点痕迹。
楚迎十万火急奔到x市抓奸,换洗的衣物并没有带上,她站在卧室附属浴室里简单洗了把脸,也不擦干,任由脸上的温水滚落,而后渐渐感到凉意。
从浴室的镜子里,楚迎清晰可见自己湿漉漉的一张脸,这般狼狈,她暗想,随即摇摇头,拉下架子上的毛巾,胡乱抹了脸,又将头发梳得差不多齐整了,这才走出卧室,朝秦靳走去。
秦靳看着她,淡笑着点头,“走吧。”
走出酒店也不过早上八点半,秦靳问了句想吃什么后,果然得到了个随便的回答,他也不多问,带着人驶过两个街角,在一家肯德基门口停了下来。
楚迎诧异地看着他解开安全带,快速下车,隔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