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南墙,请用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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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啊!我心里哀叹一声,说,“那什么,咱们走吧。于青好容易来学校,别占用人家约会时间。”
林墨淙又礼数周全的同苏唯和于青道了别,把我送到副驾驶,这才上了车。我克制自己不要望向车窗外的苏唯。那个人,其实从来都与我无关。吴妮说得对,悲伤是留给有回忆的人,我与苏唯连回忆都没有,我又悲伤什么呢?
“谢谢你,你又帮我一次。”我缩在座位里无力的说,这次是真心真意的。他再蹭我两顿驴肉火烧我也认了。
林墨淙却反倒不提酬谢的事了。他两眼望着前方,问,“那个苏唯,你喜欢他吧?”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竟连一个陌生人都看出来了。
“看你的样子,不会是第一次吧?”林墨淙又问。
“大哥,把话说完了!”我怒道,“是第一次暗恋,什么第一次!”
“好吧好吧,第一次暗恋。不要太难过,初恋都是用来夭折的。”林墨淙忽然像个恋爱高手在指点迷津。我敷衍的哼了一声,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然后林墨淙便很配合的安静下来。整个车内,我只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和紊乱的心跳声。
筋疲力尽的回到宿舍,吴妮便神秘的凑上来,“知道不?苏唯的女朋友惊现校园之内了!”
“恩,我见着了。”我淡淡的说,便想躲回床里去,却被吴妮一把拉住硬要与我八卦到底。
“我还只是听说,你竟然都看见了?程程,我真是小看了你的八卦触角啊!”吴妮一脸惊讶。
我敷衍的陪笑,“过奖过奖。”
“快说说,长得如何?”吴妮的三八细胞已经全面活跃起来了,“我听说好像长得不怎么样。”
我忍得很辛苦,才把“确实不怎么样”这几个字硬吞下去,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要是我也说,怎么听怎么觉得酸。所以我说,“就那样吧,我看还行。”
人生之中最中庸最圆滑最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就是“我看还行”。所以要在官场中混饭吃的同胞们注意了,但凡遇到不愿说不想说又不得不说的时候,这四字真经百试百灵。
但用这套糊弄饱经风霜的吴妮显然是行不通的,她已经不满的叫起来,“还行算是怎么回事,最讨厌人说还行了,说了等于没说嘛!”
“就是只能跟瞎子玩一见钟情的那种,你满意了没?”我无奈了。
吴妮愣了愣神,继而以五体投地的语气说,“文青,我服你了!你这一句话果然骂出了精髓!”
我叹口气,说“我谁也没想骂,都是被你逼的!”
吴妮说,“这说明你内心还是愤怒的,不然怎么能骂得如此一针见血平铺直叙呢?”
我被她一拨接一拨的成语弄得头疼,“好吧,我愤怒,我阴暗,我腹黑,你说我什么都成,现在请你高抬贵口,放我睡死过去吧!”
“程程,头儿今天照硕士服照,咱们都去跟他合个影吧。”周守打电话来,听到大家都去,我也不好说不去,便答应了。
只是混在人群中照张相罢了,没什么了不起。我对自己说,大胆的扬起你的脸皮让他们照去吧,难道还能照出你心里多阴暗不成?
到了毕业合影首选之地的“情人坡”草坪,大家早已齐聚一堂,忽闪着七对十四双眼睛外加四副眼睛期盼的望着我。我想起某颁奖典礼的司仪说,某些明星在走红地毯之时为了突显自己大牌,故意要最晚一个到。我现在终于能明白这种气场,所有的眼神都对着你欻欻欻欻欻欻欻……闪得那叫一个晕啊。
当然我绝对不是故意突显自己的大牌,而是每次要到与苏唯有关的场合,我的每一个动作都不由自主的慢上几拍。神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正常一点呢!
我一到便被蔻子扯入照相的列队,闪光灯啪啪闪了不知多少下,队形也随着一阵阵哄乱慢慢的变换,不知不觉,我竟站到了苏唯的旁边。等我反应过来想往外挤时,大家都已经静下来摆好了姿势。
心里正在叹气,忽然一只手就搭到肩膀上。我侧目一瞧,竟然是苏唯的!
又来了又来了!就是他这些若有似无的举动勾得一颗良家妇女的心蠢蠢欲动,却在这颗心蠢蠢的动起来之后立刻楚河汉界分而治之。我心里骂着娘,举起手来想掰开我肩上那只魔爪。
“那个同学别动啊!”举着相机的同学叫了起来。众人立刻回头对我怒目而视,吓得我不敢再动。
我怒目瞪了一眼苏唯,却发现他脸上带着得逞的微笑。他故意的!
“那晚碰到的那个真是你男朋友?”照完相后大家都在草坪上收拾东西,苏唯走到我旁边低声问。
“那晚碰到的那个真是你女朋友?”我有些赌气,便反问回去。
苏唯忽然叹了口气,“现在那些精英白领们心思复杂着呢,你可得看仔细,别被人骗了。”
我心里更怒,你的心思就不复杂了?我要是被骗,那就是被你骗了!“我看得挺仔细,他很靠得住,至少我有困难的时候他都挺身而出,不会让我整晚整晚熬夜!”说完我再不理他,一路小跑回去整理我复杂的心情去了。
过了几天周守把照片传给我,我看到苏唯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张。我的脸色极不好看,苏唯却笑得灿烂异常。
8
暑假的来临标志着生活全新的开始。虽然由于实习不能回家,但苏唯终于离开学校,离开我的生活视线,人生的一切都恢复到正常平和的轨道上。除了……林墨淙!
公司有一个大项目要上马,法律合规审查任务很繁琐,公司便要给林墨淙配备一个临时助理。结果在合规部众法学美女挤破头撕破脸一番火拼之后,林墨淙只捻指微笑,淡淡说了四个字,“就程曦吧。”
这四个字,让我从此就告别了宁静的午休。我陡然成为了公司最受欢迎的人物,每天总会有数个介于熟与不熟的女同事热情邀约我共进午餐。由于每张餐座有且只有四个座,为了争夺剩下的三席,使我的午餐预约大战从早上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刹那就开始了。
被一大堆人簇拥着走进食堂,打饭取筷都无需自己动手,我觉得自己如同红楼梦中的贾母一般,就差摸着个叫“宝玉”的美男调戏一番。
当然如此“礼遇”是有代价的,那就是我要事无巨细的向她们报告我所知道的林墨淙一切,包括他喝咖啡要加多少糖,写字喜欢用钢笔还是签字笔,打字输入法是喜欢用搜狗还是紫光……我信口胡诌回答着这些无聊至极的问题,却总能激起一阵阵充满崇拜的叹息声。就连我随口说林墨淙无聊的时候喜欢偷菜都让她们神往。当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偷不偷,但是我想全中国也许有一半的人都在偷,所以也不知道她们在崇拜什么。
我说累了之后,女人们便开始聊公司八卦。从公司董事长夫人的二姨夫的桃色新闻,到隔壁办公室小王的老婆昨晚夜不归宿。探讨层面之深,涉猎范围之广,我只有唏嘘惊叹自愧不如的份。
钟汶在知道林墨淙挑了我做临时助理之后大失所望。
“程程!他为什么选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休息时间把我拉进楼梯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顿时觉得她很像琼瑶剧中的悲情女主。
我无奈的叹口气,“他只是随便选了个临时助理,又不是选老婆。你别这么激动啊。”
“可是,上个项目我跟了他那么久。他要是在合规部里选一个也就算了,可怎么挑了你……你……你是不是……”
“你别乱猜啊姐姐!”我一把上去捂住她的嘴,“我怕回去就被一票人愤怒的眼神撕碎了。”
“那你说为什么啊?”钟汶满脸委屈。
我觉得头疼。我哪里知道那林墨淙是哪根筋不对,放着一票法学高材生不用,却挑了我这个经济学实习生。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能帮他冲冲咖啡买买午饭打打文件什么的,实质性工作一点也帮不上。我能想出的唯一解释,就是他有工作自虐倾向,怕找个得力助手来分担工作使自己得不到自虐的满足感。
“上次他还特意请我烛光晚餐,我们相处的那么融洽……”钟汶的眼中竟然隐隐有些泪光。
这阵势实在弄得有些吓人了,我绞尽脑汁磕磕巴巴的安慰,“你别啊……那个啥,他可能觉得正式员工手里都有项目在跟进,所以就随便挑个实习生呗。而且,说不定他就是因为你跟我比较熟,他才挑我呢。你想你跟他都烛光晚餐了,咱俩又这么铁,他不得看你面子磨练磨练我啊……”管他林墨淙怎么想的,先稳住眼前这个怨妇再说吧。
钟汶似乎觉得我的解释合情合理发自肺腑,便稳了稳情绪。忽的抬起头来,很认真的问,“中午你跟她们说林墨淙没事的时候也偷菜,是真的么?”
我瞬间绝倒。得,情绪转变如此自如,看来也是没什么大碍了。
也不知是不是编造林墨淙的谣言积了太多口业,我立刻遭到了报应。下午林墨淙来公司,直接把我叫去了办公室。
“你放假了吧?”林墨淙便收拾文件边问,“现在这个项目需要到H市实地考察,明天出发。晚上回去你简单收拾点东西就行,去三天。”
其实我虽然一直很看得起自己,但总觉得让我参加这么大的项目,林墨淙比我还看得起我自己。
我嚅嗫着,“林律师,虽然我很荣幸成为您的临时助手,但这项目这么大,你要不要考虑换个法学专业的员工来帮您?”
林墨淙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我,然后微笑着问道,“怎么?你觉得自己应付不了这样的工作?”
我说:“我刚进公司没多久,项目经验不足,而且专业是经济学,我怕自己对您工作的开展没什么建设性的帮助。”
林墨淙沉吟了一下,说,“你对我能提供多少帮助是我说了算,现在你所要做的就是服从出差任务安排,明白了?”
我心中叹了口气,抗争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看见机场的那一刹那我还是有些小兴奋。印象之中,我还是在老爸生意失败之前的少儿时期坐过一次,唯一记得的就是蛋糕味道不错。但也不知道是我的记忆错误,还是十几年飞机餐都在逆向发展,那干涩的小餐包实在让我有点失望。
飞机上下颠得厉害。我尽记得蛋糕好吃,却忘了飞机应该是如火车一般平稳,还是像过山车一样晃得头晕。
坐在商务舱的林墨淙好像没什么感觉,一直悠闲的翻看着报纸。
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眼瞟见旁边一个大姐在面色从容的发呆,好像也是常坐飞机的样子,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她,“请问下,颠得这么厉害,是正常的么?”
那大姐缓缓回头看了我一眼,很平静的说,“恩,不太正常。”接着便哇一声扯开废物袋狂吐起来。
我这才知道她刚才不是在发呆,是在晕机中克制呕吐情绪。谁知被我一问就如火山爆发般一发而不可收拾。我再不敢说话,在连绵的呕吐声和频繁的颠簸中,渡过了一个多小时的难熬之旅。
“你的脸色有点不好。”下飞机坐车到了饭店的时候,林墨淙对我说,顺手把我的行李拿了过去。
我想是因为在飞机上没吃东西,光听见那大姐呕吐了,所以我的胃现在也有些微微抽搐。
“一会进房间你先休息一下吧,晚上会有一个饭局,你要实在不舒服就不用参加了。”林墨淙说完自己便去酒店前台登记去了。
但作为一个助理,哪怕是临时的,哪怕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场面功夫我还是应该帮上司撑足。所以虽然到了晚饭时分胃的抽搐程度没有减少,我还是义不容辞的跟在林墨淙身后去了他口中那个饭局,并且被那金灿灿的包间晃得头晕眼花,胃痛程度又加深了几分。
除了林墨淙和我,其他人都是这个项目在本地的相关企业代表。其实在我爸生意兴隆的高峰期,我也见过一些世面。在那些迎来送往的酒桌之上,各人酒量如何,从前三杯的气势和姿势就能看得出来了。几杯下去之后,我心里就已经有谱,林墨淙今晚肯定要躺着回去!
“这位是林律师的助手程小姐吧?”一个半秃且微胖的中年男人笑盈盈的朝我端起了酒杯,“真是年轻又漂亮。跟着林律师,前途不可限量啊。来来,咱们也碰一个!”
我胃里一阵纠结。便客气的推说有些水土不服,不能进酒,但那男人死活不依,非要我意思意思。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正想跟他意思一下,面前的酒杯却已经被人端了起来。
“程小姐今天有些不舒服,我替她跟各位干一杯,就算她谢谢各位的心意了。”林墨淙端着我的杯子个那半秃的男人碰了一下,仰头就把那被足有一两的白酒灌了下去。
我呆呆了看着他已经有些泛红的脸,看来今晚他就算是躺着也别想回去了。
无论是档次多高、菜品多好的业务饭局,到最后都会演变成一场纯粹的拼酒战。我不知道这个定式是谁发明的,但我知道林墨淙现在肯定很想杀他全家。其实不是他酒量差,而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对方就是抱着往死里灌他的目的来的。
看着林墨淙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睛,我叹了口气,端着酒杯站起来。桌上的人立刻全部安静了。
“你做什么?”林墨淙小声问。
我也不理他,对剩下的人笑道,“林律师明天还要到项目上实地考察,不能喝的太多。各位若是还没有尽兴,剩下的酒就由我来陪着大家喝吧。”说完先干为敬的喝了一杯。
众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