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背拥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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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爱盛宁,你寄居在你们曾经的回忆里,不肯让任何人走进你们之间,你苦守着这段回忆,你后悔过吗?你欺骗所有人,说你已经忘了过去,可以全情拥抱未来的时候,你是否后悔过?你不肯要孩子,坚持一辈子丁克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还爱着盛宁,幻想着有一天你们可以重新在一起?”沙哑的嗓音,微弱的声响,却字字敲打在白霏霏已然平复的心田。
“这和你装失忆有本质的联系吗?”白霏霏不愧是伪装的高手,瞬间即可调整心情。
“我爱纪韫哲,我愿意承受所有的痛楚,我愿意背负对他所有的曾经,一个人走。”如发誓般庄重的表情,尹以薰笃定地说着。“我不想让他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顾全我的感受,甚至照顾我的安全,我不想成为他的牵挂和弱点。他应该是没有弱点的强者,他完全可以拥有别人所无法企及的一切。”
“你问过他,这是他要的吗?”
“你在嫁给叶克勋的时候,你问过他需要一个心里永远都有别人的女人吗?”尹以薰唯一能活动的双眸凌厉地瞪着白霏霏,“你没有,你习惯于自己安排一切,而我也一样。”
“我给你几个小时的时间,你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我希望听到你的决定。你之前的失常,完全可以用医学常识来解释。”白霏霏落荒而逃,再见安盛宁不是没有幻想,可惜她已非自由之身。
伪装(下)
数天的大雪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及目远眺,除了树叶掩映下透出来的几许绿色之外,皆是同一色系的白。好多年不曾下过这么大的雪,从尹以薰入院那天开始,持续下了四天,雪没有减弱的迹象,纷纷扬扬,将一干人等悉数留在医院之内。
白霏霏淡然地一笑,似乎已见惯了白色,对大雪营造出来的氛围,并没有觉得太多的与众不同,层层包裹之下,也不过是多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她抱胸站在窗前,低头撇见楼下空地处的秋千上正坐着一个人,秋千没有晃动,呈现静止的状态,那个人也没有动,手抓着秋千,头低低的,飘飞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渐渐地堆积起来,只需一眼,她就已经看出那个人是谁。
有一些人,即使跨越了时间和空间,都无法将从他心里真正的抹去。
尹以薰说得对,她们都习惯用自己的方式处理事情,从不问对方同意与否。
她们用自己觉得最好的方式去了断一切,深藏一切,即使最痛的那个人是自己。
白霏霏的脸上渐渐氲开一抹释然的微笑,淡淡的温情投射在楼下那个人的身上,一别经年,她还是爱他的。现在,只能在无人的角落里放肆着她的思念渐渐地宣泄。
“对不起。”
白霏霏回过头,惊讶着看着纪韫哲,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许多,许是一种无助感吧。心爱的人离自己而去的痛彻心扉,她曾经经历过,那种夜不能寐的撕心疼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折磨着她,有几次她甚至想过放弃自己。
忍一时的痛,可以得到长久的解脱,不必去经历思念的蚕食,那种如毛毛虫爬满全身,一点一点地噬咬着残余的理智,直至最后感觉不到痛苦。
“纪先生,有什么事吗?”这是以薰爱着的男人,她一定很爱他,才会放弃这么多。胡渣丛生的脸上写满无措与无奈,相信他也是爱以薰的。
“我想请问你,以薰的病……”纪韫哲局促不安地望着医生办公室紧闭的门,饶君文和邢颖正在里面商谈,而他被拒之门外。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原可以撞大门,强硬地要求知道一切。
可是现在他失去的一切的勇气,即使面对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即使被纪家兄弟用枪抵住他的太阳穴,他都不曾有过如此无力的感觉。从来没有一刻,他如此害怕知道真相。
他,纪韫哲,一个黑道中人人闻风丧胆的标志性人物,一个手起刀落冷血无情的刽子手,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强悍男人,现在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害怕的滋味。
他的心似乎不属于他自己,跳脱出他的躯体之外,以微弱的心跳飘浮地不知名的空间之内,找不到回归的方向,茫然地向躯体发出召唤,然而躯体却浑然不觉地向相反的方向跑开。没有找到归宿的心,该如何维系渐渐微弱的心跳。
“我也没有答案,要等医生确诊。”做为朋友,白霏霏尊重尹以薰的决定,路是她选的,该走该留都由她决定。朋友只能希望她少走弯路,在她跌倒的时候扶她一把。
纪韫哲清了清嗓子,几天来的烟不离手,已严重地影响到他的嗓子,或许连肺部也被烟熏黑了。“她醒来之后,说过什么吗?”
白霏霏赞赏地看了纪韫哲一眼,不愧是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心思如此巧妙,观察如此入微,不知道以薰可以瞒多久。“什么都没说,我一看她醒来,就按铃叫了医生。看到朋友醒来,是一件欣慰的事情。做为专业的医护人员,第一时间通知医生是我的职责。”
“不要误会,我不过是想问问,她醒来之后的反应,毕竟这次的伤害……对她来说……”纪韫哲抿了抿双唇,艰难地说:“对她来说,或许忘记会让她更快乐一些。”
白霏霏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相爱的两个人挖了心思在为对方着想,明明深爱的心,却不得不硬生生地隔绝开来,生离比死别更让人倍受煎熬。死了,便没有了念想。
“你真的希望她忘记吗?”白霏霏重复着确认,眼角往楼下瞄了一眼,秋千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她忘记了,你会怎么办呢?”
忘记,谈何容易。
不曾遗忘,却要假装遗忘。
“只要她能开开心心地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活着,就是希望,或许哪一天她会突然记得我,或许下一秒她就会记得也说不定,不是吗?”勉强地挤出一丝虚弱的微笑,连笑容都不自信,这样的话,到底在说服谁呢。
白霏霏折回病房,凝视着以薰沉睡的面容,苍白的脸色不曾褪去,粉嫩的双唇如今也干涩枯裂,曾经风情万种、妖娆至极的女人,悄无声息地深陷在白色的被单和枕头之中,愈发惹人怜爱。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丫头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主意?外面那个男人,注定是她的劫。而她,亦是他无悔的选择。
爱到刻骨,只为成全对方的幸福与梦想,恨不能替他而生。
※ ※ ※
再度醒来,已经是晚上,蓝皙蕾为尹以薰做了详细的脑部扫描之后,对她忘记某些人某些事的行为,感到有些茫然。
“君文你看,以薰的脑部虽然受到重击,但都是皮内伤,轻微的脑震荡,没有瘀积的血块压住她的脑部神经,所以可以推测病人遭受了重大的心理创伤,刻意忽略掉那一段让她痛苦不堪的事实。”蓝皙蕾一板一眼地解说着,时不时偷睨以薰的脸部表情,试图寻找一些端倪。
然而,尹以薰不聚焦的美瞳迷茫地盯着天花板,对她的诊断置若罔闻,蓝皙蕾无功而返,至此盖棺定论。
“为她找一个心理医生吧?”
邢颖心疼地握着女儿的手,“囡囡,你觉得呢?”
“妈,我不记得的事情很重要吗?要是重要就找,不重要就随它去。”尹以薰恢复之前的自我与洒脱。只有她心里清楚,那几个小时的绑架生涯,是她极力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的折磨。一贯高傲的她,被一个男人用强迫的姿态一次又一次的进入,用最屈辱的方式羞辱着她。
“我不同意。”纪韫哲突兀地声音在病房内响起,“以薰才刚刚醒,身上的伤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调养,把外伤先调理好再说。”他不能让以薰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即使是因为治疗。
他宁愿她无知的活着,也不愿意她深切地痛着。
邢颖第一次对纪韫哲报以异样的目光,他似乎真的在乎以薰,能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从身体为出发点,不能不让邢颖深深地触动。
几天来的相处,邢颖早已对他放松了戒备,不眠不休地守在病房外,生怕打扰到以薰的治疗,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抽烟时,他的手是颤抖的,撞击墙壁的伤已经结痂,几天来他不曾让任何人为他的伤口消炎处理,默默地把自己当成隐形人一般,守护着昏迷的以薰。他的紧张,他的慌乱,他紧抿的双唇,他用整个身体语言在诉说着,他对以薰的在乎和深爱。
如果纪韫哲的背景不那么复杂,或许邢颖真的会同意他们的交往。
专家的会诊正式告一段落,所有人鱼贯走出病房,面上皆有难色,一小段的记忆算不上什么,却足以让人草木皆兵。
“君文,你留下。”
纪韫哲艰涩地滚动喉结,一抹无法遮掩的失望溢于眼底。
饶君文迟疑着,走到尹以薰的床前,将手中的听诊器收在左侧的口袋里,倾身俯下,“哪里不舒服吗?”
“你为什么回国?那年,从你宿舍里出来的女人是谁?”那口气,活脱脱的兴师问罪。
“我……”饶君文往门口张望,与纪韫哲投过来的目光相撞,再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尹以薰,总是有那么一点地方让他觉得不对劲。
如影随形(上)
四个月后
尹以薰做了最后一次整形外科手术,肩膀上的疤痕几乎看不清楚,她是生活在别人焦点中的女子,不允许身体上有任何人为的瑕疵,虽然近看还是会有细微的伤痕,但是扑上粉之后,香肩尽露的小礼服和吊带装是完全可以穿的。
这一点让尹以薰颇为满意,天气渐渐回暖的四月,正是阳春时节,一件吊带的雪纺丝质上衣,佼好的身材一览无遗,光泽圆润的肩膀线条让她得意地一转身,套上修身西装小外套,拖着行李箱,仪态万千地走出房间。
“妈,我晚上飞开普敦,停留一个晚上就回来。”尹以薰边走边说,停在大宝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大宝,你需要什么礼物吗?”
大宝探出圆圆的大脑袋,“我要世界杯的用球。”
尹以薰翻白眼,瞪着大宝说:“大宝,这球是带不回来的,要不等开赛了,我带你去现场抢球?”
“真的吗?”大宝清澈的眼睛顿时睁得圆滚滚的。
“囡囡,别惯坏大宝,你一个人带他去我不放心。”邢颖从楼下厨房探下头来。
“叫纪BOSS带我去。”大宝冲着楼下喊道。
自从尹以薰出院后,尹家一家四口便搬到郊外的别墅,和大宝住在一起过得平淡而简单的生活,暮雅轩的挂名董事长依旧是尹以薰,她每个月都会留下一周的时间在暮雅轩处理日常的文件和事务,在酒店的管理方面则由纪氏聘请在酒店业界颇有声望的简青云出任总经理,管理一切日常运营事宜,暮雅轩的业绩蒸蒸日上,有望在未来的三年内成为全国酒店业的龙头老大。
有了简青云的加盟,尹以薰恢复之前快乐的空乘生活,在不同的城市醒来,在不同的城市行走,这是她最为享受的生活。行程排得满满的,却不足以填满空落落的心。
四个月来,纪韫哲一直存在于她的生活中,甚至无孔不入。
每隔几天,他都会到尹家小坐半天,陪尹世光下下棋,老人家心里十分的窝心,退休后的生活过于安逸,他有些闲不住,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又有专人照顾,邢颖只有周末在家,其他的时间都会回到军区上班,唯一可以说说话的大宝,又让他有些话不投机的感觉,想陪他玩,却又力不从心。还好有纪韫哲隔几日来叨扰,尹世光才不至于太无聊。
周末要是尹以薰有飞行任务,纪韫哲就会带大宝去游乐场玩上一整天。
邢颖对纪韫哲的出现持默许的态度,她心里清楚纪韫哲依然是本城乃于国内最大帮派组织的幕后黑手,但是纪韫哲以最大的诚意感动了她,医院里的不眠不休,休养期间的不离不弃,虽然尹以薰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但是象他那样永远高高在下的男人,却忍气吞声地坚持着,不曾有过半句怨言。四个月来的点点滴滴,让邢颖不再反对纪韫哲对尹以薰的追求。
“大宝,不可以总是麻烦人家,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越是想逃避的人,越是频繁地出现在眼前,尹以薰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多久,面对纪韫哲的出现,呼吸着他特有的气息,她开始怀念他强有力的拥抱,渴望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感受指尖下他肌肤的纹理。
这些致使的吸引力就象一个强大的磁场,让她即使与他背对背,都能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一如他的人一样,强势地笼罩着她。
“他不是人家,他是BOSS。”大宝不满地噘着嘴,“BOSS说这周要带我去吃哈根达斯。”
“大宝……”尹以薰一跺脚,双手插在腰上,“跟你说过,不可以吃陌生人买的东西,你就是不听。”
“都说了,不是陌生人,是BOSS。”大宝不明白为什么尹以薰要把BOSS说过人家和陌生人,明明经常到家里蹭饭吃,还要说过不认识。
所以,他一定要把囡囡的错误纠正过来。
/奇/“你等着,我回来再收拾你。”尹以薰拖着行李箱气呼呼地往门外走去。
/书/邢颖明明知道是纪韫哲设下陷阱让尹世光被迫接受融资,现在却又默许他的存在。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邢颖的思维。她希望邢颖可以象之前一样,极力反对纪韫哲和她在一起,那么她就可以不必在尹家的范围内看到纪韫哲。
如果纪韫哲继续在尹家出现,那么她还是他的弱点,她所做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尹以薰将行李扔到后座,深深叹了口气,还好现在可以经常飞,不必长时间与他面对面。
有些吃力地跳上牧马人,尹以薰被伤的肩膀还是隐隐作痛,表面的伤口已经痊愈并做了整形手术,但是子弹擦过骨头,留下永久的病根。
做几个舒展运动活动开肩膀,她有力地用上车门,伸手发动车子,却发现钥匙被一双从车窗伸进来的胳膊给拨了去,她恼火地盯着那只胳膊从车窗处缩了回去,再次撞开车门,一脸暴戾地喊道:“纪韫哲,你把钥匙还给我。”
不用想也知道那只胳膊是纪韫哲的,他曾经用那只胳膊紧紧地拥抱她,把她拉进永生难忘的怀抱里,再也不愿意出来。
“我送你去。”纪韫哲打开后座的车门,把她的行李箱从车上拎了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