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夹雪时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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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显风流。行动处,如姣花含风,淡芳四逸。静止时,若玉柳照月,柔情万种。
哎,怎么回事啊你,哪有把饭往鼻孔里塞的。华仔推了我一下。我这才回过神。而他们也开始把饭往鼻孔里塞了。太岁的口水淌进盘子里比我碗里的鸡蛋汤还多。
阿雅的魅力就是这样残酷。足以折磨的你五内俱焚,数典忘祖,甚至一命呜呼!
阿雅打好了饭菜。其实就是一碟黄瓜和一个白面馒头。这点东西还不够太岁塞牙缝的。她的美难道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太不可思议了。
大概是因为食堂里还算清静吧,她这回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打了饭菜就带走。她高雅地扫了一眼食堂大厅。我们连忙闷头吃食。她最终在一张离我们并不是很远的桌子上背对着我们坐了下来。落座时还用随身带的餐巾纸将椅子反复地擦了几遍。很遗憾,华仔和我同她刚好背对背。倒是便宜了对面的太岁和小李。小李似乎还算文雅。很少垂涎欲滴的德性。太岁就没这么斯文了,他此刻就像一只撞到了兔子的饿狼,眼珠子都绿了。
我也忍不住不时地回头。但看到的只是背影。就是背影,看着都别有一番滋味。她太完美了。
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今天小翠没有陪着她。小翠向来跟贴身丫鬟似的粘在她左右,可今天却偏偏不在。我正在琢磨这个,对面的太岁却又搬弄大嘴了。
滕冲,你咋不过去找你媳妇啊?太岁坏坏地笑道。
我就跟被猎枪瞄准的兔子一般浑身一颤,连忙作告饶状,低声恳求道:拜托,少开这种玩笑。
怕什么啊?晚上开卧龙会狂侃时咋没见你这么怕过呢?太岁的声音简直肆无忌惮了。我估摸着阿雅可能已经听到了。偏偏在这时,华仔也在一旁添油加醋了。嘿我说冲子,你的艳福还真不浅嘛,啥时候把人家七仙女都搞上啦。
我知道这群家伙的臭嘴此刻再怎么拦都拦不住了。眼下只有走为上策了。
我于是腾的站起来,简直已经脸红脖子粗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但我的瞪根本不起作用。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他们在死盯着阿雅。他们不停的胡言乱语,并且声音有意放大,纯粹是想引起阿雅的注意。于他们而言,这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可对我来说,他们的胡闹无疑是在导致一场灾难。
滕冲看来等不及啦。我说嘛,这小子最重色轻友了。
我想开溜,越快越好,但华仔却故意拉着我。
完了。灾难如期而至。
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我不敢回头。我闭上了眼睛。只听见对面的太岁小声喊了句:滕冲,你媳妇过来了。
只听见哗啦一声。我睁开眼,只见对面的太岁呆若木鸡。脸上,脖子上,胸前,稀稀拉拉的,有汤水,还有几片脆嫩的黄瓜。
希望你把嘴巴放干净点。阿雅冷冷地警告道。
太岁向来在女人面前都是贱骨头,别看他平时横的像头熊,可眼下却只能把脸憋的黑紫,鼓着个灯泡眼,大屁也不敢放一个。两只手还在不停地抹脸上残留的汤水。按理说他这是活该。但阿雅光天化日下这么做也着实过分。这么一想,我就忘了自个儿姓甚名谁了。我当即转过头,几乎是用责备的语气说了句:阿雅,你太过分了。
话一出口我就清醒了。但为时已晚。阿雅杏眼圆睁:姓滕的,希望你以后自重点,少在人前人后喊我阿雅。你还不配!说罢扭头便走,没走几步,便又回头余怒未消地丢过来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啊?!之后,便高傲地扬着头像只不可一世的天鹅一般飞走了。
是啊,我他妈又算是哪根葱呢?
此刻,周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不少看客。都是他妈吃饱了撑着无事可做的家伙。
完了。终于完了。
我颓然坐了下来。像个木雕。
这是一个毫无特点的星期四。在这之前,我有一个梦。咫尺天涯的梦。在这之后,梦,不复存在。碎了,烂了,像烟灰一样地散了。
这姑娘太烈了!小李好半天反应过来。
泼妇,真是泼妇!华仔愤愤不平。
哎呀妈呀,俺这回可真是吃了闷亏了。这娘们还真够火的啊,敢泼老子!哎呀妈呀,这衣服可没法穿了。。。。。。太岁闷头闷脑地自言自语着。并将外衣脱了下来。
我则呆呆地望着他们,突然想笑。
第十一章第十一章
两个星期之后,我把赵清雅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我说过,我只为爱生,不为爱死。或许我的心态某种程度上还有那么点小虚伪。想忘就忘,你以为你是谁啊?但不管怎么说,整体形势还是乐观的。何况这些日子,我正和司徒若飞他们一个劲地忙碌着期刊出版的事情。对我来说,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就是一种自我疗伤。
好啦,不想再提这事了。
两个星期之后,第二期雨夹雪终于如期分娩了,当我们捧着墨香扑鼻的期刊时,心里面着实百感交集。尽管与正规刊物相比,还是略显粗陋了点,但放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个水准,还是相当不易的。大宇建议搞个庆功宴,顺便讨论一下如何将本刊的影响扩大化,以便吸取更多的会员加盟。我和司徒若飞当即首肯。好久没吃公家饭了,这机会岂可错过。问题是这桌饭菜谁来买单呢?大宇胸有成竹。这小子还真的有那么几下子,果然没多久就给了我们一个颇为振奋的答复。原来他说服了系主任,那可是个有名的铁公鸡,向来冷面逼人好似活阎王在世。我便偷偷向大宇取经,问他何以如此能耐。大宇黄牙一龇:无非就是拍马屁呗,我就说在系主任的英明领导下,不但文学社得以春意盎然,就是整个中文系都有一种虎虎生气,我还特地添油抹奶的将老家伙吹捧了一番,把他美得腮帮子肉都幸福地抖了起来。都到这份上了,那还不是说啥应啥?这不,一顿大餐,轻松搞定。我不免口呆半晌。大宇语重心长地拍了我瘦窄的肩膀:兄弟,人情练达才是好文章啊,以后你我还得继续努力啊。你瞧三班那个候今,什么个东西!可就是深谙此道,能跟领导搞关系,三步两步就混进了校学生会,当了个通讯部部长,别看他平日里在我们面前人五人六的,可一到领导那里,整个儿就跟屁蛋一样,奴颜媚态,比李莲英还贱!
我知道大宇跟候今有过解,当初大宇也是有壮志雄心的,可惜到底关系不硬,加上骨子里始终丢不开文人清高自许的死德性,所以只好眼巴巴地瞅着候今这伙鸟人捷足先登。如今他出言过激也是情由可原。要说这个候今也确实是个猴精。那回学校为迎五四搞了个以歌颂青春为主题的征文比赛,直接由学生会通讯部负责。我逞一时之兴,便写了篇稿子投了去,也没打算有什么结果。后来有一天在水房碰见了候今。因为是住在同一个楼层,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就随便点头招呼了一下。没想到他却突然提到了我的文章,并不惜赞美之词,还说准备推荐到校报上发表云云。我当时就觉得这家伙嘴甜,会巴结人。可转念想,他巴结我干嘛呢,我又不是什么狗屁领导。于是只当这小子路上捡了一百块钱心情好见谁舔谁。当时便笑了笑,拿一些承蒙谬奖一类的屁话搪塞了一番,事后也没放在心上。
几个星期后,征文结果出来了。我在孙山之外。文章也没在校报上露面。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本班有个同学,外号三秃子,居然获了个二等奖。他的那篇文章我看过,因为他曾捧来让我指点,当时我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光错别字就发现了几十个,内容更是不知所云。出于礼貌,我还是违心地恭维了几句,说了几个还好还好。谁能想到,如今我的文章泥牛入海,他的文章倒是荣登红榜,这不活活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么?还好当时投稿选择了地下式,否则这张脸往哪搁去?那天三秃子来我们寝室闲逛,太岁打趣道:你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文章获了大奖还不请客,太抠门了吧?只见三秃子咧了咧嘴,拉倒吧,还请客呢,为了这狗屁二等奖,我都请猴子(候今的外号)搓了一顿花了一百多块呢,妈的到现在心里还在滴血。本来还指望搞个二等奖能弄回点奖品什么的,好歹也能回点本,结果狗屁,就他妈一张破纸。我在一旁听着蹊跷,便问:你获二等奖跟请猴子吃饭有什么关系?
三秃子故弄玄虚地回头朝门外瞅了瞅,接着将门掩上,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这话说出来还真他妈的有点丢人。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和猴子是老乡,平时还有点儿交情。那天碰到他时,他突然问我想不想获奖。我就问什么奖。他说学生会打算搞个五四青年节征文活动,如果我感兴趣,保准能给我弄个奖过把瘾。不过前提是请他吃顿饭。我心想不就吃顿饭吗,如果能获个奖,脸上赚了面子不说,至少在班上说话时底气也硬一点。嘿谁想到光一顿饭就花掉了我一百多块呢。你说那家伙损不损,居然还带了个小娘们,点菜时尽挑贵的,眼皮眨都不眨。更可气的是两人在桌上有说有笑,足把我晾了半个多钟头,吃过饭,抹着屁股走人,害得我跟饭店结帐时心疼的差点没背过气。可有啥办法呢,只能咬碎黄连自个儿吞了。这钱花就花了吧,他妈还受了一肚子鸟气!如今倒好,换来的却是一张破纸。血本无归啊!唉,要不是自己虚荣心作怪,那能受此窝囊。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我笑了笑,呵呵,不过你的文章确实写的还是不错的。心里却暗骂,你小子活该!
真的?那不如你推荐一下,在你们办的那个杂志上帮我登一登?好歹我也发表他一回作品啊!
我本是看他垂头丧气好心安慰一下,谁料想这小子还真顺秆子爬了。你那篇东西也叫做作品,妈的就是找一个三年级小孩来写,也比你的通顺。但我不能明拒绝,这家伙心眼小,说明了怕他记仇。所以就打了个马哈,笑道:这个嘛到时看看。呵呵,我琢磨着你可以往那些大杂志投嘛,什么读者啊,散文啊,都可以投。那要是被采用了,稿费好几百呢。
一番话说的他两眼珠子直喷光。嘴皮子翻了翻大概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太岁打住了。太岁骂了一句,那姓候的鸟毛都没长齐,就会以权谋私了啊。
你们还不知道呢,猴子在学生会当通讯部长,虽不敢说一手遮天吧,但平时也够飞扬跋扈的,听说他还直接负责校报的编辑,校报副刊上的那些狗屎文章多数都是他的人情稿。一直躺在床上看《金瓶梅词话》的华仔也放下了书插了一句。
华子说的没错,那家伙上次还对我说,只要让他高兴了,想进学生会混个一官半职,包准小菜一碟。三秃子附和道。
难怪学生会里的那些儿子看起来都他妈像一群白痴!太岁一连做了几个拳击动作,瞪着牛眼嘴里骂道。模样甚是狰狞。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水房时候今的那番话,他无缘无故对我的文章大加赞赏,话里面似乎还真的隐藏了些别的意思,莫非也是在暗示我请他吃一顿饭?可惜啊哥们我不开窍没能立刻领会,靠,我竟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本来对那家伙还没什么,这一来,相当地鄙视了。悲哀啊,简直就是他妈的人渣加败类!
转眼看我自己,脸上虽多多少少染了些俗世相,但至少还没有迷失掉为人不羁本性。性之所安,殆不可强,率性而行,是为其人!
掉过头来再说庆功宴吧。大宇果真神通广大,所有巨细事宜皆一手操办停当,就等我们的嘴巴上场了。司徒若飞将出席者名单给我看了一下,人还真不少,除了社里的“领导们”,还有一大班来自各系的通讯员。这时,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历史系的单金彪,既然是个奇人,何不趁此机会请来大伙认识认识?于是把这个想法和若飞说了一下,没想到居然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嘿,我也是这么想的哩。小女子说就说吧,还朝我意韵深长地抛了个小媚眼,电的我还真有些心慌慌。难不成我俩的心还真有那么一腿。呜呼,无法可想。
经过一番商议,大伙决定将这次盛宴的时间定在三天后的周六晚上。
一切准备就绪,就剩下等。
这期间大家忙着各自事儿,抽空也不忘给诗社摇唇鼓舌大力作宣传,居然又赢得了不少铁杆诗歌爱好者的加入。看着日益壮大起来的诗社队伍,我们确实有了种沉甸甸的成就感,我们甚至由此奠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争取在毕业前的最后一两年里,将我们这个诗社推向社会。甚至还有一个更伟大的理想,那就是以我们的不懈努力重新唤醒整个社会对诗歌的重视。。。。。。诗人的天真与单纯就是这样,有时侯不知天高地厚,有时侯又无异于痴人梦呓。但信念在怀,有比没有要强的多。何况,我们有无价的青春做放荡的资本!
第十二章第十二章
转眼便到周六。但天却飘起了蒙蒙雨丝。难不成这雨也是有情的种?居然也跑来凑个热闹?
中午在校园里碰到了司徒若飞。她撑着一把小花伞,走在迷幻的雨雾中,很是楚楚动人。说笑时,她忽然几分诡谲地对我笑道,今晚我还请了一个人,说不定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哦。我一愣,心想,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呢。我朝思暮想的人?我愕然,到底谁啊,这么卖关子。她将伞柄轻轻一转,荡开了一圈亮晶晶的雨珠,嘻嘻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嘛。
不过司徒丫头这么一说,还真把我胃中的那条馋虫给逗醒了。当然,期待更多的不是珍馐佳肴,而是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到底是谁呢?这时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没错,应该是她了。我的释然的心却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很不争气地突突直跳,该死的,看来肚肠深处还真藏了只小鬼。
庆功宴终于顺利地在校大门外不到一百米的一家规模中等的餐厅拉开了“餐布”。我们定了个大包间,里面摆了两大桌。尽管雨势比白天强劲了许多,但雨的热情还是难挡赴宴者的激情。人来的相当齐。只不过司徒若飞迟迟不见踪影。正感到纳闷,(同时也在暗暗盼望着“她”的出现,)这时历史系的通讯员小周拽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我打量了一下,其人中等个子,很瘦,头大略扁,并上窄下宽,眼皮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