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夹雪时代-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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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柔情似水地说了一句:还是让我喂你吧。她说这句话时,脸上微微现出了一丝红晕。今非昨晚,我的无耻已经复活,所以两只色迷迷的贼眼异常活跃,不停地偷瞄着季敏佳“无知”的善良并贪婪地舔舐着这份阴谋得逞后的幸福。
季敏佳小心地用匙子舀起稀饭,随后“习惯”性地嘬着樱桃小嘴(这致命的尤物我昨晚竟能把它咬在嘴里,我他妈实在是太幸运了)对它吹几口,然后才轻轻地放进我张开的嘴里。我那样子肯定“糗”得死人!大概跟动物世界里伏在窝里张大着嘴嗷嗷待哺的小“夜猫子”差不多吧。
呵呵呵,这小俩口子还真够恩爱的噢。
恩,跟咱们年轻的时候差不多哩。
只听见隔壁病床传来那对老夫妻的说笑,季敏佳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哎呀,真丢死人了。她停止了喂粥,双手捧着那只碗,把头深深地低下。可能她一时疏忽吧,并没有在意隔壁还有人,总之,她这个表情让我也陡然难堪起来。
哎吆你看你个老头子,都把人家丫头弄的不好意思喽。那边的老太太歉意地朝我这边笑了笑。我当然也只能嘿嘿地回以一个傻笑。
要不,我自己来吧?我小声地建议道。
她抬头瞟了我一下,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去。只见她抿着俏丽的小嘴,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害羞。至少她以前给我留下的是个很正统也很有思想的白领知识女性的形象。没想到,她也有小女子的楚楚之态。难怪说女孩子会七十二变。单昨晚的狂野和今朝的柔静就已令我刮目相看了。不过,我从心底里更认同季敏佳柔美娴静的一面。真的很难把她和狂野联系起来。但昨晚她似乎确实跟我狂野了一把。难道她也是一时心血来潮?
季敏佳还是坚持喂我,尽管多少表现出一些矜持之态,但用嘴吹冷稀饭这一尤为暧昧的流程仍旧保留着。我心花怒放,更多的是感动。
现在的小青年还真有意思哦。那边的老大爷低声嘀咕了一声。
我一边咽着香美的稀饭,一边不停向那两个始终给予我们特别关注的可爱的老夫妻投以无比幸福的微笑。我想,他们或许正从我们身上寻找着他们自己的青春时代呢。
第四十四章第四十四章
在接下来的这个星期里,虫子和寝室的几个兄弟曾先后来看望过我。虫子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女朋友的手术做的很成功。他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我借给他的那些钱,估计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期才能归还。这确实是个糟糕的消息,这些钱都是我借别人的,特别是借了季敏佳五千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女孩照顾了我这么长时间,甚至还先后为我献了800毫升的血浆,我的命差不多都是她给的,我欠她的情实在太多了,如今连欠她的钱还要拖着不还,这叫我堂堂一七尺男儿日后如何去面对她?总之,我跟虫子抒了很大一段情,但结果,这家伙居然跟我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哥们,我他妈真对不住你啊!我他妈撞墙死了算了,可是,兄弟,我,我实在穷的连裤头子都没的穿啦,不瞒你说,就今天给你买花的钱还是我带家教赚来的。这年头,兜里没钱,连女人都不正眼瞧你啊!我总得留点“粮草”养活我那段感情吧。没办法啊,兄弟,我他妈实在筹不了那么多钱吧,我他妈都恨不得去做“鸭”了。。。。。。还好虫子来时,隔壁的那位老爷爷同他夫人去楼下散步去了。见虫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怎么着。
虫子在我昏迷期间就曾来过,所以他认识季敏佳。刚好这天来时,季敏佳不在,所以他便指着我的鼻子笑道:你小子艳福真不浅,连社会上的女精英都搞到手了!
我骂他胡说八道,但暧昧的神情终究出卖了我。
那个司徒若飞呢?飞了?
我的心顿时沉重了下来。我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突然就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掉了。
你这样说是不是太残忍了点。什么叫消失掉啊?是你喜新厌旧踹了她呢,还是她见异思迁爱上了别的帅哥?
你少他妈在这栽赃嫁祸曲解人意,我的意思是说她莫名其妙突然不跟我联系了。
这不就意味着她心中有了别人?
不可能!若飞她不是这样的人!
切,女人的心,大海的针,男人永远别想摸透她!再说了难道就只许你“点火”,就不许人家“放灯”?
我知道这家伙还是在暗射我和季敏佳的关系。虫子话虽损了些,但确实一语中的。我那天晚上可不是和季敏佳“激情”了一次?想到这里,脸就发烧。倘若真如虫子所言,若飞确实爱上了别人,我是绝对无权指责的。
兄弟,要不要哥们我给你探探虚实?临走时,虫子眨着小眼问了一句。
我狠狠地挖了他一眼。还是管好你自个儿的事吧!
虫子这家伙钱不还倒也罢了,居然扰得我心绪更乱了。
真是郁闷!
后来,寝室几个兄弟的到来,方才让我的精神松爽了许多。当时,季敏佳也在。太岁一嘴俏皮的怀远方言一度让她笑的前仰后合。太岁这家伙就是这么个德性,一看到美女因自个儿的精彩表演而花容绽放,一时间得意忘形的把一个病房弄的跟小品俱乐部似的。如果不是后来护士小姐过来“警告”,他可能还会更疯!华仔则不停地跟我使眼色。不用猜就知道是被季敏佳的美色给震住了。那意思是你这家伙真能耐啊,这么正点的妞儿都让你给霸了!只有小李子最诚心,一会儿问我身体康复得怎么样了,一会儿问我饮食方面如何,甚至还用手摸了摸我身上的被褥以确定是否能抵御夜间料峭的春寒。说真的,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感动地差点流泪。他都快赶上我妈了。
小李子同时还告诉我前不久有个陌生电话打到寝室来找你,问你身体状况怎么样了,我就说你现在好多了,可能不久就要出院了。听声音,她应该是个中年女人。该不会是你母亲吧?
我摇了摇头。我妈知道我还在医院,她若打电话也会打到护士值班室去问我情况的。那个中年女人会是谁呢?我家的亲戚?不太可能,他们也应该知道我还在住院才对。于是我问:她没说什么吗?
没有,只是哦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小李子的话顿时让我纳闷不已。这人到底是谁呢?
此时,季敏佳正被太岁的滑稽逗得“花枝乱颤”,好像没有在意我和小李子的这段谈话。看此情形,我只好把这份困惑暂时压在心底。不过后来也就慢慢的淡忘了。
搬到普通病房的第六天,我便可以在季敏佳的搀扶下下地行走了。感谢上帝,虽然被那辆汽车激情地“狂吻”了一下,并被摔出数米开外,但除了断了几根肋骨之外,内脏并没有受到大伤,脑瓜子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出现什么脑震荡后遗症,难为我昏迷了那么久,差点成了植物人。最让人庆幸的是四肢能够劫后余生。右手虽然骨折但到底还是痊愈了。大腿神经曾一度麻木失去知觉,现在也恢复的差不多。季敏佳扶了没多久,我就能自由地来回蹒跚了。尽管有点不便以至于跟老鸭踱步似的,但毕竟是在没有搀扶的情况下独立行走。出院可谓指日可待。我急切地想看看屋外的世界。已经快四月了。稍微改动一下乐天先生的诗句,很能代表我目前的心境——“人间四月芳菲尽,心中桃花始盛开!”
第四十五章第四十五章
2000年3月28日,我光荣出院。接我出院的人很多,家人、学校的有关领导、寝室的兄弟、虫子和他女人,还有市报的一个长了一脸雀斑的女记者,我们的雨夹雪诗社也来了几个代表,阿彪也在。他带来了一本最新印刷的《雨夹雪》,我随手翻了翻,原来是那次中途“崩俎”的诗歌朗诵赛的优秀作品选。封页上陶大宇成了执行主编。原来市作协最终并没有兑现将所有参赛者的作品汇印成书,陶大宇没法向那些交了参赛费的学生交代,只好自掏腰包(据说是这样)付印了一期专刊,算是给众人一个“安慰”性的补偿。但如此亡羊补牢似的挽救工作最终收效甚微。由于组织者的“出尔反尔”,现在的诗社已经大失民心,大部分社员都对陶大宇的行为表示了不满。陶大宇很长时间没有露面,又玩起了失踪的把戏。阿彪轻蔑地叹道。对此我能说什么呢?我无话可说。
但不管怎么说,我终于重见天日了。主啊,感谢你赐予了我新生!三个多月,一百多天,甚至连2000年的春节都是在睡梦里度过的——当然,那时侯我还在大唐逍遥呢。三个月前,寒风还在这个世界上肆虐,今天,满世界都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住院楼下的花草树木皆已翠色妖娆,花团锦簇。久违的阳光摸在脸上有种格外的亲昵,仿佛情人的吻。我不停地对身边的人说感谢,微笑始终挂在脸上,对这个美丽的叫人心颤的世界,我充满了感恩!活着的感觉,真好!活着就意味着能呼吸清新的空气,馥郁的花香,就意味着能触摸那温暖的阳光,丝柔的清风,就意味着能感受春天那动人的心跳,就意味着能与所有深爱我的人和我深爱的人幸福地呆在一起!哦,活着,就意味着你还有资格让大地承受一下来自你的分量!不论轻重,这都是一件让人自豪的事儿!而死亡,则意味着所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意味着一个冷酷决绝的圆圈:零!
我在众人的鲜花和掌声中无限光彩地离开了医院。别忘了,我是个英雄哦。靠,我他妈居然是个英雄?!
但英雄突然发现,他身边没有出现美人。季敏佳不在。季敏佳居然在英雄出院这天没有前来!而,司徒若飞,那个几乎快要在英雄的脑海中逐渐模糊的昔日情人,依然缺席。英雄突然有些哀伤。没有美人陪衬的英雄,还叫英雄吗?
季敏佳究竟为什么不来呢?回校途中,英雄始终眉头紧锁。
学校为英雄的归来特意制作了一条“热烈欢迎见义勇为的滕冲同学康复归来”这样的大横幅,就横挂在文学院的正门口。虽然不是挂在学校的大门口,但我已经受宠若惊了。我突然生出一份得意。好像它和学校四处张结的那些“热烈欢迎某某领导莅临我校视察”的横幅有了一种平起平坐的感觉。想来想去,我好像也没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啊?不就是一时冲动去抓个小偷,结果小偷没抓到,倒让一辆小汽车给撞飞了吗?不过,据说那小偷当时也被我突然“飞天”的一幕给震住了,所以,被附近执勤的交警同志顺手逮了个正着。而我,那个不幸的倒霉蛋,则被眼睛雪亮的围观群众渲染成了一个不亚于董存瑞黄继光那样的旷世英雄。于是,一个21世纪崭新的英雄诞生了。一夜之间,我成了这个城市家喻户晓的著名人物,一夜之间,我成了各大中小学学校教师给学生上思想道德课时极力号召学习的正面人物,一夜之间,sz大学少了一个庸庸碌碌的学生,多了一个给学校带来巨大荣誉的先进楷模。对于一所因为接连不断发生“丑闻”事故而导致公众形象日趋恶化的大学,一个见义勇为舍生忘死的榜样学生的出现,简直是雪中送炭大漠送水一般。我太珍贵了,简直比金丝猴大熊猫还要宝贵。因此,我能受到这样的格外恩宠,的确是机缘巧合。说一句损己的话,我这个英雄是被注了水的。所以,我始终觉得受之有愧。至少我承认,我并没有因为一次偶然的“见义勇为”就脱胎换骨成了十全十美的完人。他们给我的颂词与荣誉越多,我的心就越是感到“发毛”。
但我还是在回校短短的几天里,马不停蹄地参加了大大小小好几场校级市级的表彰大会。我也先后被授予了“sz市见义勇为十佳青年”、“sz市五讲四美运动学习楷模”、“sz大学年度优秀大学生”、“sz大学道德教育先进人物”等等荣誉称号,至于院里系里颁发的各类证书掐指都数不过来。曾经做梦都不会想到的耀眼头衔,如今一顶又一顶不厌其烦地盖在了我头上。说实话,我确实有些晕乎了。
好在这事情闹闹腾腾地持续了几天后终于大潮回落,我总算有了点自己安静的时间。看来这名人还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这天,我在寝室接到了一个电话,竟然是赵清雅打过来的。如果不是她自报姓名,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很激动。不过,这份激动已经和爱情无关。
听说你出院了,恭喜你啊。她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孱弱,甚至还有一丝颤抖。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谈话,尽管是以电话为媒介,但两个人似乎都有点不自然。
谢谢。我笑了笑。并极力调整自己的心绪。
你去年到医院看过我吧?
你,知道了?我颇感讶异,记得我走时并没有给她堂嫂留下姓名。
堂嫂描述了一下你的长相,我就猜出来是你了。
哦,原来这样啊。只是当时你睡着了,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谢谢你来看望我。我。。。。。。
不必客气。这是,呵呵,这是应该的嘛。
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为以前。。。。。。
咱们不提以前好吗?我打断了她的话,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她的声音开始干涩。
为了不再勾起那段记忆,我只能转移话题了。
对了,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好了吗?呵呵,真可惜,我不是在市第一医院,要不然我们就可以成为病友了哦?
她在电话里笑了一下。我现在很好,已经出院了。
太好了,我也恭喜你啊。那你现在是在?
我已经离开sz了。我现在在温州。
温州?
是的,我有个亲戚在这儿。
哦,原来如此。你打算退学吗?
是的,那座城市给了我太多的痛苦,太多的伤痕。。。。。。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悲凉,我想我得稳定一下她的情绪。
到远方去,到远方去,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还记得王国真的这句诗吗?或许很吻合你现在的心境?
你说的很对。她笑了一下。
但愿我的话真能让她彻底释然。于是我也笑了笑,相信那儿一定有更美的风景!衷心祝你幸福。
谢谢你,滕冲,你是个大好人。
是吗?你这样